宋淮安心神一凜,就想開口呼喚一下石三,那知就在此時,背后忽然出現(xiàn)一道刺骨的罡風(fēng),帶著輕輕嗚咽之聲,憑空自背后襲來。
宋淮安有了此前與刺客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和經(jīng)歷,此時反應(yīng)異常迅速,轉(zhuǎn)身同時,一把抽出腰間長劍,想也不想向后猛地一揮。
噗。
一道輕微的切肉聲響起,卻是空中有只白色團絨事物,砰一聲,砸落在了遠處,繼而陣陣蟋嗦聲之后,那團白色就隱匿不見。
砰。
宋淮安正在詫異那是何物之時,只覺后背之上,一股奇大無比的力道狠狠印在了后背之上。
宋淮安不由自主的往前飛撲,長劍撒手跌落在地。
呼。
宋淮安剛落地,背后又是一道陰厲掌風(fēng),如影隨形,電閃而至。
嗨。
危機時分,宋淮安猛一個側(cè)翻,堪堪躲了過去,而后就要坐起身時,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飛撲而來,其一雙手掌漆黑如墨,散著陰森之氣,自上而下朝著宋淮安頭部拍了過來。
喝。
宋淮安暴喝一聲,運足全身氣力,猛然探出雙掌,迎了上去。
這是在躲無可躲的情況下,身體本能的反應(yīng)。
說是遲,那時快,耳輪中就聽啪啪兩聲,四掌對撞在了一處,宋淮安就覺兩條胳膊一陣發(fā)麻。
嗚。
再看那黑衣蒙面人則是如同一個斷下了線的風(fēng)箏,翻著滾向后飛去,足足飛出三丈開外,啪嚓砸在了兩座墳塋之間的枯枝敗葉之中。
宋淮安忍著背后火辣辣的劇痛,迅速翻身而起,并順手將長劍抄在手中,腳步飛快,朝著蒙面人跌落之地飛撲而去。
宋淮安感受到了,這黑衣蒙面人的實力不如他,要不是他驟然偷襲,光明正大的干一場,宋淮安有九分把握,將其擊斃。
宋淮安心中惱怒,欺負人是吧?小爺可不是泥捏的,同時暗下決心,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
嗯。
怒火中燒的宋淮安來到近前,哪里還有什么人影,連根毛都沒有,只剩下枯枝敗葉之間,一串凌亂的腳印延沒在了樹林深處。
宋淮安站在原地,望著偷襲之人消失的方向,眼睛通紅,欲要噴出兩道火光,這是真急眼了。
兩次了啊,一夜之間,被偷殺了兩次了,縱是修身養(yǎng)性幾十年的大佛爺也會發(fā)怒,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血氣方剛的宋淮安。
這人是誰?
為何要偷襲?
前朝余孽嗎?
不應(yīng)該啊。
思索片刻,宋淮安冷哼一聲,管你是誰,下次碰見,定不饒過。
平息了片刻,宋淮安心想,耽誤之際,還是盡快找到石三哥才是正途,于是轉(zhuǎn)身返回。
咕嚕嚕,咔嚓嚓。
就在宋淮安圍著馮二小姐墳塋轉(zhuǎn)圈觀察,發(fā)現(xiàn)墳塋邊上有一塊半截石碑沒了進去,正在沉思之時,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枯枝斷裂的咔吧聲。
宋淮安尋聲飛奔而去,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影趴在地面上一動不動,不是石三還能是誰。
“石三哥?!彼位窗草p喚一聲,石三趴在地上毫無反應(yīng)。
宋淮安心里一沉,快步走到石三身旁,用力一翻,讓石三仰面躺在地上,發(fā)現(xiàn)石三渾身是土,雙眼緊閉,嘴唇發(fā)紫,手中緊緊攥著一把怪異的荷花瓣般的鏟子。
試了一下鼻息,極其微弱。
宋淮安稍稍放下心來,只要還有呼吸,那就還有得救。
宋淮安不知道,此時的石三其實沒有多大事情,只是運轉(zhuǎn)的微呼吸法還未停下。
這微呼吸法,有時限要求,一旦運轉(zhuǎn),一個時辰之后才能慢慢恢復(fù)正常。
“還氣丹?!彼位窗惨娛那闆r,跟溺水差不多,當(dāng)即想起了還氣丹。
話不多說,將丹藥從外掛中取出,掰開石三嘴巴,送了進去。
宋淮安盤坐在石三身邊,等了一會,石三啊的一聲,如夢中醒來一般。
長時間的微呼吸,身體內(nèi)部肯定會受損傷,石三醒轉(zhuǎn)的之后,啊叫了一聲,噴出體內(nèi)濁氣并一口烏血,然后才慢慢恢復(fù)神智。
“宋押司?”石三剛要起身,抬頭就見宋淮安坐在他身邊,當(dāng)即有些驚訝。
“石三哥,你終于醒了?!彼位窗灿行┖蠡诎咽磉M案中。
“沒事,押司所差之事,已然辦妥,對了,押司怎么過來了?”石三不解道。
宋淮安忽然笑著說道:“我在縣衙左右無事,就想過來看看,沒想到剛進來,就發(fā)現(xiàn)你趴在地上?!?p> 宋淮安沒有解釋那么多,免得石三多想,二人交談幾句,石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望那馮二小姐的墳塋,眼神中閃過一抹厲色。
剛才堵爺爺?shù)募一?,別讓爺爺抓到,否則定要扒皮抽筋。
石三很少吃虧,這一次竟差點陰溝翻船,心中怒火可想而知。
很快,二人往回走,走了不一會,碰見了小紅馬。
下了崗子,石三打了個呼哨,遠處一匹黃驃馬,塔塔而來。
這是石三的坐騎。
回縣衙的路上,石三詳細講了一下經(jīng)過,宋淮安當(dāng)即就產(chǎn)生了疑惑。
“石三哥,你確定,離開馮府之后,無人跟蹤?”
宋淮安問道。
“俺出了青木鎮(zhèn)之后,繞了一個大圈,才拐到墳崗,若真有人跟蹤,俺定會發(fā)現(xiàn)?!笔屑毣貞浟艘幌拢J真說道。
宋淮安只能先暫時按下疑惑,眼下只能等尸骨與血液的分析結(jié)果出來之后,再進一步追查。
述說簡短,二人回到縣衙,安排石三在皂房將就一晚,宋淮安拿著骸骨和血液回到了寢院。
晚上,趴在床上,宋淮安思忖良久,覺得此案再悄悄進行查探,恐怕還會有變故發(fā)生。
可如何才能讓刑部放權(quán)給縣衙獨自偵辦此案呢?
背上的傷,估計腫了,宋淮安只能趴在床上睡。
一夜無話,翌日,御日女神剛剛露出笑臉。
宋淮安跑步回來后,叫醒石三來到了寢院。
跑步的路上,宋淮安買了些早點,并在醫(yī)坊買了副膏藥和幾味藥草,順便還在路邊店里討要了些木炭。
之所以叫上石三,是因為宋淮安的傷在后背,得有人給他敷膏藥。
二人用過早點之后,宋淮安拿起宣紙和木炭遞給石三。
“石三哥,你把宣紙貼在我后背掌印上面,用木炭輕輕涂抹,把掌印拓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