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彩虹海

　　“醒醒吃飯了...”

　　有氣無力的聲音帶著我的感知輕微的搖晃。

　　從虛無之中蘇醒，睜開雙眼的面前只是破嵐之屋頂。

　　從這舒適發(fā)黃的床上下來，角邊突然跳出了彈簧，撕裂帶動著鐵顫，最終在地面上‘茶拉拉’的滾動。

　　看著門外的缺角的木桌上擺放著‘紅果凍’，瘦弱的他，以及司空見慣的地上觸藤蠕爬的頭顱。

　　走出了這個門，外面天空今天竟有一點藍(lán)帶的星河如絲綢在暗黑之種穿行。

　　“今天，我又從海里釣了一條果魚，還在垃圾桶里撿到好多東西，其中就有黑椒，這次你絕對喜歡，沒人能抵擋住燒烤黑椒下所掩蓋的任意食物?！?p>　　我走近了那個開角的桌，他就坐在一個鐵疙瘩塊上，用刀割開一個類似于烤過的腐爛開花的豬心臟，分給那個頭顱一個上方室邊，自己一個上方室邊，只留下類似心臟下心房位置的東西放在有些光亮的不銹鋼盤上。

　　看著這個盤上不知是否能夠稱命為生命的魚，回想起了之前與他一起去往一個食街，所看的一切。

　　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一些手臂上安裝著某種尖刺金屬，頭部內(nèi)部擁有一個散發(fā)怪異扭曲光芒的鐵線，彈簧腳根，身軀打開一個大洞，存放物品，便捷買賣，放物。

　　在他所說的某家海邊酒館，在他所說的垃圾堆里翻找物品，皆為一些黃色的不明物，空氣上漂浮一種重金屬碎屑混污油的氣味。

　　垃圾桶里，連基本的水果皮都沒有，只有許多的紅皮疙瘩，以及空空如也的瓶瓶罐罐。

　　但他拿著紅皮疙瘩，露著難以掩蓋的喜悅，在我所發(fā)現(xiàn)的紅皮疙瘩垃圾桶里，翻找，挑選，扔進(jìn)自己的身后的鐵箱子里。

　　最后是我們即將離開時，我想要了解到的大海...

　　在酒館微弱的照射下，那不可忽視的多彩，像被上了各種色素的熱果軟凍，粘稠搖晃，一些小區(qū)域還會冒著小泡泡。

　　而那天某個區(qū)域的泡泡，急促地冒著，他的表情狂喜，很熟練地找了個鐵欄桿坐在上面，拿出鐵箱里的魚鉤，在上面掛上他剛剛從垃圾桶里找到的紅皮疙瘩的小碎片搭上，正常地甩出，等候。

　　之后多時，魚竿晃蕩一猛而起，一個屁股大，頭部尖，歪七扭八的分裂眼，全身紅疙瘩，嘴巴像鳥一樣的張，屁股與嘴的中間處倆個小圓葉煽動，嘴邊沒有一點硬牙，軟乎乎接近于老人掉光般凹凸一排，就在緩緩地向下滴，它的身子微微晃動，后部那個屁股射出一道粘稠的彩虹...

　　“嗯...我想喝你的黃湯了...”我走到桌榜，在地面隨便找了個零件焊接而成的疙瘩椅。

　　他從傍邊的電飯煲里，翻動幾勺，雙手付托，將碗放置在我的面前，那個黏乎乎的黃色湯液，不知何種嘔吐物存在的東西，卻特別能頂飽，且綠色健康，或許..至少它屬于植物的一部分。

　　一種長在雜亂黑油堆里的黃草，像染色的分叉貓草。

　　而如果該草選擇烘干水分吃食，還能帶著沉沉地齁甜。

　　“你這樣偏食對身體可不好，受了那么大傷，要養(yǎng)好身體，光吃菜可不行，這魚肉質(zhì)細(xì)膩彈牙緊致松軟，營養(yǎng)數(shù)據(jù)高...還..”他的叉子刺來一塊不明肉塊就要往我的黃湯里送，幸好我及時把一根鐵刺輕挑，血隨之而轉(zhuǎn)，再它再落之時，一個后根打彈打在他的盤中，我則趕緊用刺一伸按住了這肉塊的彈跳。

　　“什么叫緊致松軟彈牙細(xì)膩...我分析不出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口感...而且...我...尊重每一條生命...”

　　他停頓地雙眼看了盤上按壓的鐵刺一會才抬起了頭，對我說道“生命？那些魚根本不能算是生命，或者說，他們不希望擁有這樣的生命..”叉開了我壓著的鐵刺。

　　“為什么？”

　　“因為他們在彩虹海里找不到所謂的幸福與自由，只有難以移動的粘稠以及看不清前方的色彩?！彼畔铝瞬孀?，嘆了口氣。“他們就只是作為一種食物而存在著罷了。”

　　“所以這你口中的海，才會粘稠得，魚都游不動？”

　　“不，是因為粘稠，才有了這些魚...”

　　“先有海再有魚不是嗎？”

　　“是，但也不是...現(xiàn)有彩虹海，再沒有魚，然后才又有了魚..”他用手將盤子上的肉塊，放入口中咀嚼，吞咽后繼續(xù)說“海曾經(jīng)也沒這么粘稠，最初只是一些人排放不明液體，而導(dǎo)致那個時候的海里大批生物發(fā)生了變異，不過沒人覺得這是一種什么大事，因為我們早已對這些毒物擁有著幾乎絕對性免疫，那就是‘機械改造’，因此沒有人放在心上，甚至出現(xiàn)了關(guān)于生物變種收藏圖集，怪物格斗場等等，所以這也使更多人知道后為了賺錢投放更多的這些化學(xué)品，來培養(yǎng)出更多稀奇古怪的不明生物?！?p>　　他停頓了一會，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我也趁機喝了一口黃湯，‘咕嚕?！琅f難以無視的氣味。

　　“之后數(shù)月，沒有烏云與各異氣味的雨水，只有一個炎熱太陽一直的曬，直至水分蒸發(fā)，地面滾燙，尖塔能量收集滿格，海也在那時干裂，像塊摔裂的美麗雨花石?！?p>　　“美麗雨花石？我發(fā)出了疑問。

　　“是啊....我們對外都是這么宣傳的，彩虹海，雨花石，世界親吻下的奇跡，被庇護(hù)的圣地....”

　　“好吧，那后來呢？”

　　“后來啊...”他的眼神飄忽，一只手摸著下巴?！拔覀儐⒂昧恕]空計劃’，在外部全面開啟太陽能收集板，成為了萬顆之中唯一的‘械星’。

　　最后這邊干裂的海，就用一些稀釋的污水倒入，使其大概恢復(fù)為曾經(jīng)的液態(tài)模樣，不過可惜的是，海里的生物都死光了，只有那色污與波動油膩的怪物...

　　直到一家專門研究‘神經(jīng)’對于自我意識控制的公司介入其恢復(fù)‘彩虹?！挠媱?，成功研發(fā)了一種命為‘果魚’的東西，他們說這種魚會吞噬‘彩虹?！瘍?nèi)部的能量，排除不能自身吸收的分子。

　　這種魚在‘彩虹?！杂危敝车囊策€算多，就有人逮住了這種魚，對其進(jìn)行的烹飪，最開始沒人接受，但有人嘗試過之后，大家也就漸漸適應(yīng)了這種味道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更多人想要讓‘果魚’快快成長，所以.....哎...”

　　他說著說著，長長嘆了口氣。

　　我坐在那里，等候他的胡渣嘴能在動彈什么，但他卻沒有再說話，只是搖搖頭，雙眼緊閉，收拾起桌上的盤子。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傍邊的頭顱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我再看看這個男人那微微挑上的眼角，彎彎的嘴唇，仿佛他在笑，但臉頰榜一些彎曲而下皺紋，不知其笑容，是委屈，還是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