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雜巷損械

　　這一天，他要去一個機械零件的小行街內(nèi)，在那里尋找一些他所需而別人無所其需的東西。

　　我覺得自己的傷勢恢復得差不多，身體與這個機械手臂也基本適應，想著跟隨著他的日常去認識這個我所未見識的城市，也是一件美事，反正我在這也不過是跟一個能夠說話卻老是吃完就蹲在角落進入待機狀態(tài)的觸藤頭顱，或者是一副我不知如何在開啟的活棺，時不時發(fā)出一些意義不明的聲音。

　　我決定跟他一同前往，他聽后很開心，拍拍我的肩膀，然后讓我等待。

　　轉(zhuǎn)身走進房間爬梯下地，

　　而那個虛構(gòu)的世界場景便再次被打開。

　　他喝著空味咖啡，坐在白桌前閃爍著白沙發(fā)與木殘長椅的彩色馬賽克，與他的愛人談論著我所意義不明的話術(shù)。

　　我就靠在墻邊，與一面被他之前命名為；蒙娜麗莎的哭泣之抽象重制版的畫像融為一體，甚至看的到倆個脫開的半眼空球。

　　退去白亮圖像化為本象，愛人在川流數(shù)據(jù)下重新返回一個帶輪有所裂痕，面部有些裂縫，沒了一只燈籠眼的無手機器人，胸口閃爍著紅色的電量警告燈，轉(zhuǎn)頭彎出一個過道，在那個類似房間的小窟角內(nèi)一個械紋膠囊開棺門板，轉(zhuǎn)后而退，緩緩進入，聽到卡擦聲。

　　“她充上電了”他的手微微的抬起，似乎還未從那個世界種退回，表情的那種如同有什么東西如風一般從他手尖溜走的難堪“哦...上班了...是啊..我也是啊..”他的一只手指輕輕摸了一下他短粗的眼睫毛?！氨?，耽誤了點時間，我們走吧...”

　　“沒事...我只是出去走走..也幫不了你什么忙..”

　　“不不...你跟我一起走，就幫了我很大的忙了...不說了走吧”

　　離開了地下，重新來到了這個房間，打開破敗格子床后面角落里一個柜子，里面有一張在剛剛另世界里所被他說中稱呼為愛人模樣的照片，還有傍邊一個皺巴巴的背包...

　　拿上這個背包，轉(zhuǎn)身對我說。

　　“出發(fā)...”

　　.....

　　去往他口中說的零件淘小街，無需乘坐我之前見過的那種大路面上‘極速棺材’，

　　而是幫助我脫離過危機的下水道，曾經(jīng)我們就是在一個死胡同里，幸運地在某個地方爆炸之后的吸引目光，非常順利的逃入下水道，然后以出口處的油，用火點燃，才讓彼此真正有驚無險的生命依在的來到這個零件山堆處。

　　經(jīng)過石頭左右凸處，避免中間水中詭影小手指的成群物，那些皆是足以啃食一切的恐怖生物，燒不死，冷不壞，唯一一個值得去稱贊的一點，他們特別團結(jié)，哪怕是同胞死去的尸體，他們都是一蟲一口平均著吃。

　　走到他口中說的最后一個下水道出入口時，中水內(nèi)部，依舊有影煙花的顫動物跟蹤我，直至他上去打開了蓋，光亮射入進來，他們才轉(zhuǎn)身一團潛入了水底。

　　攀爬著他為我更新的詞匯：鐵梯，向上，出來一看就看到了無雜物的白頂以及平視下的‘彩虹海’。

　　上方與最初的黑最大的不同，我想只是轉(zhuǎn)接為白色，其他與白無異，甚至白都沒有黑來的那么清美，沒有星星，沒有飄動的黑團，只有亮與空蕩蕩，感覺就像發(fā)光的貼圖。

　　轉(zhuǎn)頭一看他所走的方向，一個小巷口，而遠方地面青灰放正縫隙，黑色尖塔一望無際。

　　回正望望那片海，泡泡輕微冒出，一只肉塊凹凸的雙眼探出了前端，直勾勾地看著我，第一次正面看著他的雙眼，那種扭曲與萎縮，白黑相間，泣而無聲的錯覺。

　　“走了...”

　　我轉(zhuǎn)步而跟，晃動的視野瘦弱背部，發(fā)黃衣裝，眼前并非老人，頹廢與枯喪卻襲滿了他的全部。

　　轉(zhuǎn)頭撇下，一個大鐵凱巨物從我們倆身邊而過，所擋下的白光隨著被青芒所擁，攏住我的背，輕輕推進。

　　一切散彈著一些熟悉的顏色繩索，無處不在的揮舞飄拂。

　　一些人樣的鐵條塊結(jié)合而成的似手臂物在某個人類凹凸不平的身軀擺動，人來人往，商攤小店，帶著回音叫喚，或者聲音如鈴鐺，機鴉而語。

　　人與人，身子幾乎沒有同處，除去大概的人形，只有鐵與隨意形狀的拼合，如果你覺得他們像什么，那他們就可以成為什么，只是我知識點不足，所以皆為億不像形械人。

　　而他的步伐并非走過去擺地小賣，更不是走到一個小店，與他討價還價。

　　而是轉(zhuǎn)向一條只能人體橫向才能勉強通入的小縫。

　　看著他褪下背包單手握，慢慢挪入，想必他以對此熟練非常了，我便仿行。

　　新道上無人，看得出左右封閉皆有一個大方桶，所間接的小門口正好對接外部那些小商攤。

　　他走到那個盡頭的方桶前放下背包，身子跳入，開始翻找，然后時不時拿出幾個鐵制品。

　　我則是在不遠處的一個石墻上靠，聽著對立店門的墻后，也就是我身后的墻，那邊的聲音。

　　“哦，這個不錯...”

　　“當然...這是最流行最新版本的感情輔導器，您真有眼光”

　　“這個機器人太高了，我不喜歡...”

　　“你給我這個，震動頻率太小了..退款..“

　　“您好，主人....我是...”

　　“我根本不需要感情輔導...我要那種模板，你懂嗎，美麗動人的了解我所要的，懂嗎？”

　　那邊的熱鬧此起彼伏，波動不定，與他翻找發(fā)出單一重復的噪音交叉，讓我覺得有點無聊，但我應該怎么說？或者怎么做呢？跟他一起找東西？

　　我的眼睛看著那些被他找出而仍在方桶外，靠近背包處的小型鐵制品，讓我想起了他所住的地方周圍環(huán)境——零件堆。

　　“你在找什么...”我開口問。

　　“我...在找一些有用的東西...”他從方桶里跳出，蹲下拿起背包一下包吞原本背他丟落在背包榜的那些鐵制品，然后站直身，污垢堆的衣裳使得他的裝扮更感落魄。“我想給我的孩子，做一個身體...這是我的最后的心愿...”

　　一顆深處枝條草上的水滴，從葉片尖滴落在地。

　　那個虛構(gòu)的另世，角落不語抱著雙膝穿著白色衣裳與無底敞開褲的瘦矮白皙的人類，與脫離另世后那個只會爬行待機，雙眼卻老是半睜不睜的觸藤頭顱所合并的同一個鋪面的小地方。

　　我比了比一個類似球的手勢，隨之在球下的五根手指亂擺。

　　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還有，我想我的愛人，重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視野從他的臉，一路到他的那雙花灰的鞋，但我什么話都沒說。

　　“但，現(xiàn)在她遍地都在，卻不在我這里了...”

　　我吞咽口水，沒有說話，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起了那個擁有嘴巴卻沒有發(fā)過聲音的頭顱。“需要我?guī)兔?？?p>　　他尷尬地笑了笑，臟手指扶了扶自己鼻梁上的人皮?！昂吖?.謝謝你能這么想...像個天使...”他搖搖頭“不過，不必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通過這些做出一副身軀，只是靠感覺去找而已了...”

　　我沒有再說話，跟著他來到另一邊的方桶。

　　他轉(zhuǎn)頭對我說“你在我身邊也挺無聊的吧，要不你就在外溜達，等我出來跟你會合，我看的到你就行，如何？”

　　我點了點頭。“可以，我出去看看，隨便幫你望望風...”

　　他笑了?！斑@些都是垃圾，沒人會說我的，你就隨便看看就行了?！?p>　　“好...”我說完，身體橫向踏挪進一個小縫。

　　就在我達到一個接近中間處，外部的青芒越發(fā)的靠近著我。

　　在那條新道內(nèi)，穿來一些急促步伐，與慌張的口吻。

　　“在哪，在哪...不好...”

　　輕微的一個沙嘩啦，帶著一點點鐵與石的碰撞，伴跟有個‘啪嗒’劇烈摔門的聲響，踏著不協(xié)調(diào)的多層步數(shù)而落緩止住。

　　“你還活著啊...告訴我，容器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嘿...看樣子你好像失憶了，但好在我對于失憶正好有一個土方...”

　　“我....啊....嗯...”一個痛慘的叫喊被強制性的被堵捂?！昂?.嗯...嗯...”

　　“感覺怎樣？你病是不是好多了...我可不想因為你的傲嬌損壞了我神醫(yī)的好名聲...”

　　“魔法擁護著我.....你必須放我走，分則魔...哼..嗯..嗯...”

　　刷拉撕，一個鐵塊帶著一點點衣布在粗石上輕輕擦磨落地。

　　“切...不說就算了...身為一個潛能激活的人類，需要被一個會點魔法的半械體，威脅嗎？呸...走..”

　　亂音不協(xié)的腳步。

　　“老大，您把他殺了，容器怎么辦？”

　　“反正他又不會說，模型又不好看，殺就殺了唄，容器就等下次看到他們出現(xiàn)再抓嘛，我可是潛能激發(fā)者，還怕他們這群弱雞？”

　　“是是，確實，老大，威武。”

　　“遇到模型不錯的，容器皆獲，豈不...嘿嘿...”

　　“嘿嘿嘿...”異口雜聲地亂笑。

　　啪嗒，門聲閉封，聲從道而穿外..嬉笑中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