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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度

第四十九章 深夜祭奠

五十一度 三斗云霞 1884 2021-11-16 07:07:08

  這天夜里已是凌晨時分,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將睡夢中的林立驚醒。來電顯示:司徒先生。他不是說下午開股東大會,晚上聚餐嗎?為什么這么晚了給她打電話?

  ‘‘喂,司徒先生。‘‘帶著一絲睡意林立接起了電話。

  ‘‘穿厚一些,開車來百富門酒店,我在大廳等你。‘‘沒有客套,司徒錦直奔主題。

  ‘‘好噠?!m有些不明就里,但林立還是爽快答應(yīng)了。聽得出來電話那頭的司徒錦很疲憊,甚至透著一絲傷感。林立毫不猶豫就答應(yīng)了。

  林立雖然怕黑,但開著車就另當(dāng)別論了。半個小時后,她就將車停在了百富門的門口。輕輕走進去,偌大的廳里只有司徒錦一人坐在沙發(fā)里,小臂撐在扶手上,手扶著額頭好像睡著了。

  ‘‘司徒先生‘‘,林立站在邊上,輕喚了一聲。

  ‘‘你來啦?!就藉\很快睜開眼睛。拿起放在一旁的上衣,起身向外走去。往日堅挺剛毅的背竟透著一股寂寥。

  林立識趣的緊隨其后。

  “馬安和員工還在聚餐,你送我去柏樹園。‘‘帶著幾分醉意的司徒錦稍做解釋后,就仰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

  ‘‘我,我不認(rèn)識路。‘‘林立原本以為只是來接他回家。

  司徒?jīng)]說話,只將車上的導(dǎo)航打開,輸入目的地,便又閉上了眼睛,一股濃濃的酒氣充斥在狹小的車廂里。

  大約走了一個小時,終于按照導(dǎo)航的提示來到了柏樹園。下了車才看清,這里原來是一片墓地。林立不禁一陣頭皮發(fā)麻,手心出汗。她絲毫不敢遲疑,緊緊跟在司徒錦后面,生怕被丟下似的。因為走得急,根本沒留意到驟然停下腳步的司徒錦,直接一頭撞了上去。

  ‘‘你如果害怕可以坐在車?yán)锏任?。‘‘司徒錦轉(zhuǎn)身說道。

  林立摸著撞疼了的額頭和鼻子,想都不用想的回答:‘‘我還是跟著你吧,車?yán)镆粋€人更害怕?!?p>  司徒錦無語,轉(zhuǎn)身繼續(xù)走,只是這次腳步放慢了些。兩人彎彎繞繞來到一座墓碑前,上面寫著‘‘父親司徒明杰、母親張郁之墓‘‘。司徒錦蹲下抹了抹碑上的土,點了兩支煙放上去。

  ‘‘這是········‘‘林立看到名字心里已然明白,但她好像又不能不問。

  ‘‘七年前的今天,我父母雙亡,是車禍?!就藉\說罷就低著頭看著那兩支在暗夜里忽明忽暗的煙蒂,直到它們快要燃盡才彎腰鞠了三個躬,然后他來到旁邊另一個寫著‘郝德勝之墓‘的碑前。這次,司徒錦沒點煙。他來時沒帶花,也沒買紙錢,只能靜默的站著,一動不動。

  ‘‘這里面的人是誰?‘‘林立有些好奇。

  ‘‘我的親人,在我的生命里給過我最多溫暖的人。我父母去世后,我把他也遷到這里來,這樣他們也好一起做個伴?!就藉\深沉暗啞的聲音猶如低吟,哀宛而憂傷。

  這種傷懷猶如天邊清冷的月光,洋洋灑灑籠罩在人周身,冰冷而又蕭瑟,林立感同身受。

  ‘‘請你節(jié)哀,人的生死難違天命,他們在另外一個地方一定也生活的很好?!至⒏惺苤就藉\的哀傷,知道豈是幾句輕飄飄的話語能安慰的了。于是說完便又沉默不語,只靜靜的陪在身邊,再不打擾他,沒想到司徒錦卻開口說話了:

  ‘‘從我記事起,我的身邊就只有他。我的父母常年在外地,他們熱衷于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的打天下,很少同時回家,就是過年也是數(shù)的見幾次回來。我所有的成長經(jīng)歷,喜怒哀樂都只能與他分享。

  郝叔是我父親的一位表親。因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終身未娶。我那個時候小,根本不懂一個不能結(jié)婚,不能抽煙喝酒,甚至不能開懷大笑的人的苦惱。我總是圍著他說東說西,郝叔大多時候只是笑瞇瞇的聽,很少說話。也許他本身就是一個寡言的人。后來漸漸的我也不說了。小學(xué)畢業(yè)因為成績優(yōu)異,我轉(zhuǎn)學(xué)到了B 市讀初中。郝叔就在學(xué)校旁邊租了一間房,每個周末我回去一次,拿換洗的衣服和吃郝叔為我做的菜。

  初中如此,高中亦如此。我的大學(xué)是在國外上的,就在我走后不到半年,郝叔就走了,我知道他是孤寂無望而死。他一輩子沒有親人、沒有子女,只有我。他以為······以為我不會再回來了?!?p>  說到這里,司徒錦有些語噎。

  這是他第一次在林立面前真情流露,不克制不掩飾,只任由濃濃的傷感將一世的孤傲擊退,他變成了一個脆弱的想哭的普通人。

  有一股熱流在林立的心間激蕩,她沒來由地有些難過。也許是母性使然,也許是朝夕相處后的日久生情,林立尚不自知,她只是看著他難過便身不由己地也跟著難過。她想說幾句寬慰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只能干巴巴地站在那里。

  剛剛司徒錦的娓娓道來仿佛在講述一個久遠(yuǎn)的故事,卻聽得林立沉重?zé)o比。郝叔的一生很簡單,簡單到幾句話就足以全部概括,但他的有生之年卻溫暖和成就了一個少年,讓他用盡一生來緬懷和祭奠,這看似單薄的一生卻也無比厚重。

  林立似乎明白了司徒錦為什么總是對司徒沐陽表現(xiàn)的那么冷漠。因為他從來都沒體會到過親情的炙熱,也沒被愛他的人表達過,所以他也從不表達自己心中的愛。他感受到的愛也少的可憐,所以他不知道該怎么愛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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