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司徒錦很脆弱。
往日的尊貴霸氣像從不離身的筆挺西裝,此刻已被丟在一旁??∫輦グ兜纳碥|也不再堅挺,甚至還有些單薄,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他,溫暖他。
林立感到心疼,為郝叔還是司徒錦她沒想明白。此刻,她只想默默的陪在他身邊,不安慰,但勝似安慰。
夜已深,秋風(fēng)冷,山上透著一絲浸入骨髓的寒意,時間在緬懷中悄無聲息的溜走。
半個小時后,林立輕輕地說:‘‘司徒先生,我們回去吧,夜里涼?!?p> ‘‘嗯,回吧。‘‘
兩人順著來路返回。
‘‘你冷嗎?‘‘司徒錦突然想起林立居然陪他站了這么久。
‘‘不冷?!?p> ‘‘你緊張嗎?‘‘
‘‘呃!有···有點兒······?!至⒋鸬泥距景桶?。黑天半夜來這種地方能不緊張么?
司徒錦聽到這樣的回答,滿意的點了點頭,一般女孩子第一次見公婆都會緊張。
如果林立知道此‘‘緊張‘‘和彼‘‘緊張‘‘說的不是一個‘‘緊張‘‘,她一定恨不得一劍封喉,要了司徒錦的小命。
兩人一路再無話。
司徒錦看起來疲憊又傷感,無心說話。而林立只想讓他多休息,也緘默不語?;氐絼e墅已將近凌晨四點,各自道過晚安回房睡去。
天一亮,林立就像往常一樣早早起床做早餐。為了讓司徒錦多睡一會兒,她決定自己送司徒沐陽去上學(xué)。沒想到一開門,看到司徒錦的車停在門口。馬安從車里下來,精神飽滿。
‘‘林老師早啊!‘‘
‘‘早啊,小馬!司徒先生可能還沒起床,你先進屋里等吧,我去送陽陽上學(xué)?!?p> ‘‘林老師,老大吩咐讓我送陽陽,他今天不舒服,要在家休息?!?p> ‘‘他不舒服?‘‘林立一時沒聽明白。昨晚不是好好的嗎?
‘‘是的,今天公司事多,我得趕緊回去處理。老大就勞煩林老師多多照顧啦。‘‘馬安說著急匆匆拉著司徒沐陽走了。
‘‘呃,好吧?!至]法拒絕,好像也沒理由拒絕。
司徒沐陽走了一會兒后,林立才敲了敲司徒錦的門進去。這是自從那晚后,兩人第一次相逢在這個房間里。林立覺得很······很······很難為情!
‘‘司徒先生,聽小馬說你不舒服?‘‘司徒錦下巴頜窩在被子里,整張臉略顯蒼白。他睜開眼看了下林立,懶懶地說:‘‘幫我倒杯水?!?p> 林立快速的端了杯水,遞給他。一邊拉窗簾一邊問道:‘‘司徒先生,你要不要去醫(yī)院?或者我先幫你做早餐,你想吃什么?‘‘
‘‘來碗面吧,就你上次做的那個什么面來著?!?p> ‘‘香菇肉絲面?‘‘
‘‘嗯?!?p> 不到二十分鐘面就做好了,林立拿了小電腦桌放在床上,又將面和一碟小菜端過去,但司徒錦卻看起來胃口缺缺,勉強吃了幾口又躺下了。林立估計是他昨晚受了涼,就拿了感冒藥讓他服下。沒想到只一會兒功夫,司徒錦就沖進衛(wèi)生間吐了起來,再一會兒功夫又拉肚子。就這樣輪番折騰了四五遭后,司徒錦用一雙幽怨的眼睛盯著林立,虛弱的問:
‘‘你不會是在面里下了毒吧?‘‘
林立一個愣怔,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不會。我要下毒的話就劑量再大一些,一步到位。‘‘林立哭笑不得,都這樣了還有力氣消遣她?于是她也毫不客氣的還了回去。
‘‘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司徒錦絕望地倒在枕頭里。整個房間彌漫的沉悶尷尬的氣氛,因為這一個小小的玩笑煙消云散了。
‘‘不行,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吧?!至⒂X得事態(tài)比較嚴重,全然不顧賴在床上不肯走的總裁大人,強行將他拖拽到車上。
很久沒被人如此強硬細心的‘‘呵護‘‘過,司徒錦竟有些難為情。但經(jīng)過上吐下瀉的折騰后,虛脫的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掛了急診才知道司徒錦得的是急性腸胃炎,得住院打點滴。林立去辦住院手續(xù)時,司徒錦讓他從他的外套里自己拿錢夾。林立猶豫了下還是拿了,但是感覺怪怪的。難怪路人甲、乙、丙都有他們是兩口子的錯覺。現(xiàn)在,連她自己都有了呢。
午飯是林立接了司徒沐陽后,順路買回來在醫(yī)院里吃的。下午當(dāng)送走陽陽,好不容易能松口氣的時候,司徒錦說他要上廁所。林立想了想,很淡定地說:‘‘我?guī)湍闳ソ幸粋€男護工吧?!畮追昼姾螅至⒒貋砹?,很不淡定地說:‘‘這個時間段沒有男護工,你要不再憋一會兒,打完點滴再上?‘‘
‘‘我會憋出內(nèi)傷的?!就藉\挑了下眉,萬分委屈的說。
看看林立無動于衷,他只得用沒有針頭的手舉著藥水瓶自己上廁所。因為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著,他就立在門口不動也不求幫忙。
林立看著實在無語,只得過去幫他把門打開。司徒錦走進去,又立在馬桶前,還是不動也不求幫忙。本想轉(zhuǎn)身關(guān)門的林立看到這樣無賴的司徒錦,登時傻眼了。
‘‘你幾個意思?‘‘
‘‘就你看到的意思。‘‘某某人高高的舉著藥水瓶恬不知恥的回答。
‘‘你········‘‘林立跑瘦了腦細胞也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罵他。
‘‘你有兩個選擇,要么幫我舉瓶子,要么幫我脫褲子?!粍硬粍拥哪衬橙宿D(zhuǎn)過身盯著林立涼颼颼的說?
林立牙一咬心一橫,跨前一步。她奪過他手里的藥水瓶轉(zhuǎn)過身去。不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也不和厚臉皮的人比臉皮厚,這話沒毛病。
尷尬的等了半天也沒聽到預(yù)期的令人尷尬的聲音。林立擰過頭,看到司徒錦正用一只手艱難地拉著褲拉鏈,越急越拉不開,而他的另一只扎著針的手背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回血。林立實在看不下去,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她索性轉(zhuǎn)身,將藥瓶遞到他手里,彎腰幫他脫起褲子來。
‘‘襯衫攪在拉鏈里了········‘‘
林立的臉?biāo)⒌囊幌氯t了,紅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