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至今沒搞懂的一通電話
“哈哈哈哈哈!”
網(wǎng)吧里,張桿和李丘澤大笑不止,引得不少人紛紛側(cè)目,還以為倆人玩游戲把腦子玩秀逗了。
“澤哥,賺大發(fā)了!”
“低調(diào),低調(diào)。”
“能值多少錢???”
“不好說?!?p> 李丘澤切換屏幕,點開了5173,血煞斧目前數(shù)量太稀少了,他們區(qū)根本沒人在賣。
大多數(shù)人玩游戲,還是為了體驗其中的樂趣,而不是靠游戲賺錢,特別是這個年代。
他又看了看別的區(qū),還真找到兩把,一把賣兩千五,一把賣一千六,差得還蠻多的。
主要每個區(qū)的行情都不一樣。
“咱們區(qū)應該不能低于一千六吧。”張桿也側(cè)頭打量。
就算是一千六,那也是狂賺呀!
他們原本最大的目標,只是爆一個頂級飛機,也就三百塊錢,賣的話,頂多二百五,這下直接翻了六倍不止,完全是意外驚喜。
李丘澤沒發(fā)表意見,能賣多少錢,要取決于老板們愿意出什么價。
游戲里有不少人正在M他。
他逐一回復過去:自己帶價,合適就賣。
半夏微瀾ぺ:“二爺,一個幫會的,誠心買,八百塊怎么樣?”
“我靠,這家伙想啥呢?!睆垪U都想跑到幫會頻道里罵人。
李丘澤倒沒太大反應,因為沒有行情嘛,大家也就憑感覺出價,每個人的價值觀都不一樣,很正常。
╰╮冷色調(diào)╭╯:“二爺,講真的,畢竟是階段性武器,我出一千,這個價格應該可以吧?!?p> 又是一個幫會的玩家,只是他們出價都不高,總想著占“幫會自己人”這一點的便宜。
關鍵李丘澤壓根不認識他們呀。
復仇★之怒:“兄弟,真賣?一口價,一千三,怎么樣?”
這人還算實誠。
李丘澤感覺討價還價的話,一千六也能賣到。
╃涼城空巷°:“我剛?cè)?173上看了眼,整個游戲就兩把血煞斧在售,一個兩千五,一個一千六,咱們區(qū)沒有,我也不說最高的,也不說最低的,取個中間值,一千七百塊到頂了,行就行,不行算了?!?p> 這家伙的購買誠意算是最高的了,腦子也相當清醒。
那李丘澤心里也就有數(shù)了。
“賣不澤哥?”連張桿也覺得一千七的價格還可以。
李丘澤搖頭,他心里早有了主意,壓根就沒打算單賣這把武器,只是想探探老板們的底。
他準備將這把武器和賬號打包賣,這樣才能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
他的游戲賬號如果單賣的話,破千的可能性不高,正常預計也就六七百塊錢。
就算七百好了,再加上血煞斧賣一千七,總共兩千四百塊。
但如果捆綁著一起賣,高等級加上好武器,他這個號目前單挑基本無敵了,新玩家進服買了就可以激情,價值肯定更大。
倆人又玩了幾個小時,刷了些游戲幣,凌晨三點多時,李丘澤打開5173交易網(wǎng),把截好的幾張游戲圖片掛了上去,定價三千二百塊。
也需要趕緊出手掉,正所謂物以稀為貴,血煞斧一旦再爆出幾把,價格很可能走低。
真能賣到這么些錢,他完全可以想些其他的賺錢門路,應該也更輕松。
肝通宵實在太磨人了。
“是不是高了點?”張桿撓著頭問。
三千二百塊在他們縣城里,好多人需要半年才能賺到。
“沒事,先掛著,晚上過來看看。”李丘澤說著,葛優(yōu)癱在靠背椅上,準備睡一覺了。
明天…不,應該說今天,是禮拜天,王強培訓中心那邊放假,和以往一樣,他要回大伯家去,頂個熊貓眼就不太好了。
……
“喂,醒醒。”
早上,李丘澤被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喊起來,旁邊的張桿也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都已經(jīng)八點多了。
離開網(wǎng)吧后,李丘澤找了個ATM機,取出一百塊錢,帶著張桿吃了個早餐后,又分給他五十塊,當做飯錢。
他顯然不是那種會在家里做飯的人。
也沒這項技能。
倆人分開后,李丘澤先回到培訓中心,又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差不多中午十一點的時候起來,洗漱好,換了身干凈衣服,步行前往大伯家。
他奶奶一共生了八個孩子,那年頭提倡人多力量大,夭折一個,還剩下四男三女,他爸是最小的,目前來說也是混得最差的一個。
其中有些緣故,等日后再表。
大伯家總體來說,是日子過得最安逸的。
他還有個三伯,做生意的,有錢還他有錢,但是有錢不代表就幸福。
他讀小學的時候就住在大伯家,都有一個自己的房間,大伯日子過得不錯,對最小的弟弟,也就是他爸,還是蠻照顧的。
二十來分鐘后,眼前出現(xiàn)一個兩層小樓,屋頂還有個隔熱層,門前靠著馬路,用水泥鋪出一方小院子,墻角擺了幾盆植被。
這就是大伯家了。
算不上大富大貴,在他們縣里屬于中等左右的小康家庭。
推開窗紗門,進門就是堂屋,地面鋪著大理石,不是瓷磚,十幾年的房子了,那年頭好像還沒什么瓷磚,有條件的家庭都直接鋪大理石。
聽到動靜,一個慈眉善目的婦人從里屋走出來,身上系著圍裙。
“大媽?!崩钋饾尚χ蛘泻?。
他大媽叫程春蘭,農(nóng)村出來的,也沒什么文化,嫁給他大伯被很多人認為是高攀了,因為他大伯沒退休之前,有官職在身,算是鄉(xiāng)長一級。
不過他卻知道,大伯家有如今的安穩(wěn)日子,六成的功勞要歸功于她。
就說一件小事吧,當官的肯定少不了人送禮,其他的不說,就是逢年過節(jié),單位下屬拎來的東西也不少,什么煙酒茶葉、滋補品之類的,用都用不完,那怎么辦?
換有些家庭,可能會拿去賣了,或者轉(zhuǎn)送其他人。
但是他大伯家不會。
他曾經(jīng)不止一次,半夜的時候看到他大媽拎著幾只袋子出門,特地去遠一些的地方,把放過期的東西全扔了,也聽到過一些談話。
這就是一個小學都沒畢業(yè)的婦女的智慧。
“丘澤來了,正好,把車騎著去接下家威,你姐臨時有事回不了。”程春蘭說著,還看了看墻上的壁鐘。
李丘澤詫異:“誒,家威沒放假嗎?”
家威是他堂姐的兒子,堂姐離婚了,所以兒子一直放在娘家,作為老兩口來說,也是一件好事,不僅能天天看見外甥,平淡的生活也多了些調(diào)劑。
“這不五一多放了么,這個星期要補回來,下午才放假。”
李丘澤噢了一聲,從條臺柜上拿了鑰匙,邊朝門外走,邊問道:“大伯呢?”
“他還能干嘛?又找人下象棋去了唄。”程春蘭言語中有些埋怨,但臉上并沒有不高興的神情。
老兩口應該也是想到他就快過來了,不然大伯肯定會自己去接,不過他接沒那么方便,還費錢。
門口停著一輛小毛驢,大伯不會騎,他當年在位的時候,專門配了輛吉普,還有司機。
他們這里管小毛驢叫“木蘭兒”,李丘澤也不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叫,或許早年有個叫“木蘭”的品牌吧,先入為主了。
騎著木蘭兒,一路風馳電掣,感覺還挺騷包的。
這年頭的小縣城,別說汽車了,小年輕有輛小毛驢作為坐騎,那就是很拉風的事。
快要接近目的地時,李丘澤才想起一件事情,郵電幼兒園,旁邊還有一所學校,他們縣最好的學校。
縣立一中。
跟他之前讀的二中一樣,也是高中,每年至少有兩三個清華北大,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女孩子,現(xiàn)在就在這所學校讀書。
而且這還不是重點。
坦率講,事情過去很多年了,期間也經(jīng)歷了很多事,少年時代懵懂的愛戀早已淡化。
但是多年以后,那時李丘澤已經(jīng)二十六七歲了,某天,他忽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打電話的人,就是這個女孩。
對方問他:“為什么這么多年都沒找過我?”
當時他還在想呢,這是個啥意思???原來你當年也是喜歡我的嗎?
他著實興奮了一會兒,頭腦發(fā)熱,直接來了句:“要不我現(xiàn)在來找你?”
可對方卻說:“不用了?!?p> 接著電話就掛斷了,他再打過去,對方一次都沒接過。
老實講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搞懂對方是個什么意思,打那通電話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