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善良的魂
漠北的風(fēng)卷起層層的黃沙拍打在二人身上,這一路他們不知走了多久,而眼前這黃沙似乎沒有盡頭。炎炎的烈日灼燒著地面,曬的這沙石如同巖漿般炙熱。玄邑越走越慢,腳步越來越沉重,纖細的身體仿佛下一陣風(fēng)就會把他帶走。
“漠北,我們休息一會兒吧?!毙貙嵲谧卟粍恿恕?p> “不行,我們剩的水不多了,根本不夠你撐到我們找到綠洲,這該死的太陽這么刺眼,又沒有一個遮蔭之處,再不走出去,我怕你堅持不了多久!你乘現(xiàn)在還有力氣趕緊跟我走,我們會出去的!”
“可是我實在走不動了?!毙乇揪椭皇莻€文弱和尚,多年來四處游行饑一頓飽一頓,身體也早已纖瘦不已,確實在這荒漠中已耗盡了力氣,說完玄邑已經(jīng)癱坐在地上。
“這樣不行的,再多耽擱只怕天黑了我們也走不出去!”漠北看了看玄邑好像真的走不了了,一把抓起玄邑就準備背他上身。
“欸!漠北,你讓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用背我!”玄邑有些尷尬。
“別廢話!反正我又不渴又不累,背不背你都是一樣的走,你只管躺好就行!”漠北由不得玄邑反抗,背起他就開始繼續(xù)上路。
玄邑見狀也無法阻攔,畢竟自己現(xiàn)在根本沒有力氣抵抗面前這個彪形大漢的好意,只好任由漠北背著自己繼續(xù)趕路。
“玄邑!醒醒!”漠北抖了抖背后的玄邑。
“嗯?…”玄邑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此刻被漠北一叫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里的是一片綠洲,遠處還能看見有裊裊的炊煙升起,看來他們終于走出了那片荒漠了!
“我們到了,我們走出來了!”漠北興奮的叫著。
“你,你先放我下來!”玄邑從漠北身上爬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情景,玄邑也欣喜萬分,朝著綠洲的方向做了佛拜:“阿彌陀佛?!?p> “拜完了嗎?拜完了我們走吧!”漠北拉著玄邑就要沖向綠洲。
“等等!你的遮帽還沒有戴了!“
“哦哦,馬上戴馬上戴!“漠北帶上遮帽掩蓋住異人的瞳孔和面容,這才和玄邑一同向綠洲走去。
朝著炊煙的方向,二人看到兩個白色的帳篷還有一個圈起來的羊圈,想必是牧民在此放牧吧,趕緊上前看看。
“打擾一下,平僧法號玄邑,請問施主是否是這里的游牧名族?“玄邑來到正在做飯的人家禮貌的詢問。
“???“可能突然來人有些驚慌,這家主人一時還未反應(yīng)過來,一看是一個和尚才略舒了口氣。
“是,我們是的,請問師傅您有什么需要幫助嗎?“
“小僧游歷途徑此處,剛剛從大漠中走出來,所以想跟施主討要一些干糧和水,不知施主是否能夠幫助?“
“哦哦,沒問題!師傅請家里坐吧,我去給你拿些干糧和水,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可以暫且在我這里住下?!?p> 看著這位牧民如此熱情,玄邑回頭望了望站的遠遠的漠北,不好意思的說:“施主,我還有一個朋友,嗯…請問是否可以同我一起暫住一夜了?“
“可以!沒問題的,師傅您叫您朋友一起過來吧,我去拿些吃的給你們!“牧民招呼家里人去帳篷里拿些吃的。
玄邑向漠北點了點頭示意他過來。牧民妻子拿來了餅和水送到二人面前:“師傅請慢用,我們沒有什么好的食物,只有先干餅和水,望師傅不要介意。”
“不會不會,施主客氣了,我們有這些就很好了,多謝施主。”
兩人圍著牧民生的篝火坐了下來,漠北拿著食物假模假樣的吃著。
“兩位師傅怎么會到我們大漠里來了?這里常年戰(zhàn)事不斷,你們這樣兩個人到處走不安全的?!蹦撩襁厽钸吀肆牧似饋?。
“哦還沒有詢問您的尊姓大名了?”
“叫我阿木就行,我們家里人都是這么叫我。”
“哦阿木施主,你們不也是兩個人出來放牧的嗎?”
“我不是,我是一家三口,我還有個女兒,下午放羊累了早早的就去睡下了!”
“哦哦,原來如此?!?p> “早些時候我們也是一家族人一起出來的,可是誰知道遇到這戰(zhàn)事,慌亂中家人都走散了,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都在哪里,所以就剩下我們一家三口,在這綠洲暫且偷生啊…”阿木說著抬頭看了看天空。
“施主莫憂傷,這戰(zhàn)事總有會停止的時候,相信你們終會相聚的?!?p> “誒…希望這天早日到來啊,對了師傅你們是要去往哪里?”
“我們計劃向北繼續(xù)走下去,至于終點在哪,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
“再向北?我勸你們不要再往那邊去咯!”
“為何?”
“我就是從那邊一路過來的,那邊戰(zhàn)事正吃緊了,就前幾日還聽說有個部族的元帥葬身沙場,現(xiàn)在那家正計劃著報仇了!如果你們?nèi)タ隙〞囘M這戰(zhàn)亂之中的!”
“哦?是嗎?這戰(zhàn)事什么時候才能停啊…”
“可不是嗎,聽聞那個部族死掉的元帥就是這些年來發(fā)動戰(zhàn)爭的罪魁禍首,其他部族的人巴不得他早點死,渴望換點安寧,可是現(xiàn)在人真的死了卻惹怒了他們部族里好戰(zhàn)的那些人,認為他們最敬仰的人被別族殺害,是不可饒恕的,所以這才讓眼下的情況變得更糟了!”
“哦彌陀佛…欸…“玄邑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有沒有辦法說服他們了?“一旁的漠北終于開口了。
“說服?怎么說服他們?現(xiàn)在其他的部落只能加筑防御,跟上天祈禱敵軍晚一點來,讓老百姓能有幾天安生日子過?!鞍⒛緹o奈的搖著頭。
“一定有辦法說服他們的,如果這一切都是由這個部落而起,那就找到這個部落,他們現(xiàn)在領(lǐng)頭人已去,群龍無首,一定會有明事理的人出來主持公道的!“
“欸…奈何誰人敢去了?現(xiàn)在這個特殊時期他們只要遇到其他外族的人就一定會毫不留情的進行殘害,都不會給說話的機會,更何況說理了?不可能的…”
“不試試怎么知道!”漠北激動的站了起來:“你們不敢去,我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是有多嗜血!”
玄邑和阿木看著如此激動的漠北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只有默默的看著他。
“天色不早了,二位師傅早點休息吧,我先去睡了?!闭f完阿木徑直走回了帳篷里。
“你…真的要去?”玄邑問漠北。
“是!我要去看看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看看他們究竟有多厲害!”漠北的眼里透露著堅毅。
“好吧,那就依你,我先去歇息了?!毙刈灾獎癫涣四保仓荒芡?。他也想試試看,是否自己能付出綿薄之力,幫助化解這多年的戰(zhàn)怨。
玄邑走后,漠北獨自坐在火堆旁,他為什么這么堅定的要去了?難道是相信自己的能力嗎?不,他對會發(fā)生什么一無所知,他只是想著這幾天的所見所聽,他在為這些在戰(zhàn)爭中顛沛流離的人民感到憤怒。他在為腦子里的記憶畫面感到害,他害怕自己就是這個劊子手,一刀刀砍斷了百姓的安定生活,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一定要去,要去終結(jié)這一切…
天剛亮阿木一家人便起來了,看著屋外坐著的漠北阿木也是一臉詫異:“難道一夜沒睡么?”阿木小聲的嘟囔著。這時阿木的女兒跑到了漠北身邊,指著漠北的佩劍問道:“叔叔,你的劍好漂亮??!可以借給我看看嗎?”
“女孩子可不能玩劍哦!”漠北笑著說道,看著面前的小女孩漠北不知為何會有一股暖意從心里生出。
“哼!叔叔小氣鬼!”女孩說著還沖漠北做了個鬼臉。
“哈哈哈哈!這可不是我小氣,你這么小個估計連這劍都比你高了,你哪里拿得動?!?p> “哼!不給就不給!小氣鬼~”女孩說完就跑到媽媽身邊去了。
“不好意思啊,小女還小不懂事,希望您不要見怪。小依瑪快跟叔叔道歉,不能這么沒有禮貌啊!”阿木拉著女兒過來給漠北賠不是。
“沒事沒事!小孩子嘛,沒關(guān)系的,我覺得挺可愛的啊,不用教訓(xùn)她了?!?p> “叔叔對不起。”小依瑪在爸爸的職責(zé)下不情愿的給漠北道了歉。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你不是想要看我的劍嗎?來來來,坐我身邊來!我給你看看?!?p> 小依瑪聽后開心的跑到漠北身邊坐下輕輕的撫摸著漠北的寶劍嘴里說著:“好漂亮啊,比阿爸的小刀可厲害多了!“
“叔叔,你是大將軍嗎?“
“嗯?為什么我是大將軍了?“
“我上次跟阿爸阿媽被戰(zhàn)士追趕的時候看到他們的大將軍就是用寶劍的!“
“哦?是不是你看錯了?“漠北疑惑的問她。
“不會的,那天阿爸阿媽拉著我就跑,我回頭看了好幾次了,那個大將軍坐在馬上他手里就是拿著像這樣的寶劍了!“
“額…叔叔不是大將軍,你一定是看錯了?!澳庇行┗艁y,他害怕孩子說的是真的,那他就注定是個罪人了。
“哼!不相信就算了,小依瑪不跟叔叔玩了!“說完小依瑪生氣的跑了。
“叔叔不是不相信你,叔叔只是害怕相信…“漠北自語的說道。
一會兒玄邑也從帳篷里走了出來
“怎么了?“玄邑看著發(fā)呆的漠北輕聲問道。
“哦,沒事?!澳被亓嘶厣衿鹕沓菰呷?,留下玄邑一臉茫然。
吃過早飯阿木邀請二人一同前去放牧,順便也可以欣賞一下草原的風(fēng)光。
二人拒絕了阿木的邀請并告知阿木兩人將一同前往前線找尋解決爭端的方法,阿木沒有想要昨夜二人居然不是意氣用事,竟是真的要去。
“不可啊!師傅二人如果真的去了怕是有去無回,還是不要去趟這攤渾水了吧!”
“阿木,感謝你的招待,但是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去做,雖然不知道結(jié)果如何,但是如果我們不去試試怎么就能肯定不會成功了?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這場紛爭的,不能讓你們再拋棄家園顛沛流離了!“
雖然阿木看不見漠北的臉但是從他的一字一句中阿木感受到了不容改變的堅定。
“一路小心…“阿木一家人只能送別二人。
臨走時漠北偷偷回頭看了看朝他揮手的小依瑪,“相信叔叔,叔叔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到戰(zhàn)爭的殘害了…等著我…“
沒走多久二人看見遠處一群騎馬的軍隊正朝的他們來的方向跑去,二人連忙發(fā)現(xiàn)不對,阿木!阿木他們一家還在那!一定要追上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漠北和玄邑拼命的往回跑,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些士兵發(fā)現(xiàn)了阿木一家,那阿木一家肯定難逃迫害!
可是…人怎么跑的過馬了?當二人趕到時已經(jīng)看到阿木和妻子躺在血泊中,而小依瑪正趴在二人的尸體上痛哭!周圍的士兵正再帳篷里搜刮,在羊圈中牽出阿木家的羊。
“住手?。?!“漠北痛苦的叫道。士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也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就兩個人站在對面,瞬間滿臉嬉笑。
“你們是誰?是來送死的?”領(lǐng)頭的士兵嬉笑著問道,身后的士兵也跟著大笑。
“你們!”漠北說完便拔劍沖了上去,玄邑趕緊跑向小依瑪,一把將她抱到遠處,生怕小依瑪再受到任何傷害。
漠北拔出劍后直指在場士兵,他要殺了他們!他腦子里只有著一個念頭!
“住手!住手!”士兵們看到漠北拔出的劍瞬間驚慌了起來,這不是將軍的劍嗎?為什么在他手上,他遮著面根本看不清他是誰,可是將軍不是戰(zhàn)亡了嗎?這是怎么回事?
再看漠北哪里管士兵們說些什么上去對著其中一個人就是一劍,直接了結(jié)了他的生命。其他士兵見此情景也顧不上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開始奮起反抗。
可是他們終歸不是漠北的對手,一場惡戰(zhàn)后在場的二十名士兵通通被漠北擊殺,不留活口…了結(jié)完最后一個士兵,漠北跪倒在阿木夫婦的身旁,他不知道為什么他會這么悲傷,憤怒,他的胸口就像有千斤一般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此刻玄邑抱著小依瑪遠遠的看著這一切默念:“哦彌陀佛…”。
一切結(jié)束后玄邑和漠北處理了士兵的尸體,他們把阿木夫婦葬在了這片綠洲,漠北牽著抽泣的小依瑪看著正在誦經(jīng)的玄邑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去弄清楚這一切的決心。
“小依瑪,別哭了,我們會帶你找到你的親人的?!澳蔽站o了牽著小依瑪?shù)氖謭远ǖ恼f道。
安排好一切,二人帶上小依瑪出發(f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