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臻的年假有半個月,也就是說她元宵節(jié)之前,她都可以在家。
女兒亦是如此,元宵節(jié)后上學。
但岑自逸不行,他沒有所謂的假期,就這兩天在家的工夫,這會兒工作電話已經(jīng)接了三四個。
袁臻從廚房里端菜出來,岑母也在一旁幫忙。她喊了一聲兒子吃飯,又對袁臻提起讓孫女回來。
岑母總覺得過年嘛,就是要全家團圓,她都能把兒子從外地叫回來,怎么孫女反而不著家。
她語氣不善地開始埋怨袁父袁母沒分寸,孩子小不懂事,大人也由著她胡鬧。
尤其知道呂濤跟袁熙新年第一天去袁家,一住都是元宵節(jié)才回家,岑母一副難以置信地吸了一口冷氣,問道:“呂濤父母心真大,這都不管?”
袁臻將筷子放下,拿幾個小碗擺著,不經(jīng)意地回應(yīng):“呂濤父母不跟他們住一起,他還有個姐姐,就是過年時大家聚一塊吃年夜飯。其余的節(jié)日都自個安排,我妹不怎么會做飯,平時一有空都是往我媽家去,蹭飯著呢?”
“這都成家了,飯還不會做?他倆成婚也有幾年了吧?怎么還不要個孩子呢?”岑母對袁家教育孩子這一塊很是不滿意?!霸捦嘶貋碚f,呂濤父母大度不計較,那親家公親家母也不能縱著不是,該怎么著也要有個分寸,可別造成呂濤家里有意見?!?p> 對于婆婆說話總是嚴厲刻苛,袁臻已經(jīng)習慣了,她淡淡一笑,說:“呂濤父母開明著吶,倆老去年退休了,都是在外頭游玩,這都快把國內(nèi)景點游遍了。說是下半年計劃著國外游呢?至于他們倆要孩子的事,家里人都尊重他們?!?p> 岑母臉色一僵,冷哼著表示不滿。這時,岑自逸走過來,語氣有些肅清地說:“明天我得先去公司...”
“這么急,到家還沒熱乎,忙什么也不知道?!贬竿巫由弦蛔欀碱^,一臉不悅。
“聽說有一種病毒很厲害,國內(nèi)有些城市年底都已經(jīng)爆發(fā)了。”岑自逸坐下,拿著小碗給岑母勺了湯?!拔也环判?,先去公司看看,畢竟好幾個項目都準備開始?!?p> 于是,岑母又叨叨了一頓飯,先責怪兒子不該跟人合作開新公司,后來說著說著又扯到要孩子的事上。她認為都是岑自逸忙了腳不著地,這事才擱了這么多年。國家開放二胎已久,也不見他對這事上點心,看來他根本沒打算再要個孩子。
對于這個話題,袁臻心里平靜的跟她沒關(guān)系似的,可能岑母年年催,她也聽慣了。
這不,年夜飯時剛說的,才隔一天又重提。
但岑自逸卻回了一句:“妮兒都大了,不可能再去要個小的?!?p> 這句話瞬間惹惱了岑母,她將筷子重重往餐桌上一拍,生氣地瞪著兒子,說:“敢情你們都在糊弄我,前晚妮兒在,你們不好推說。怎么,現(xiàn)在就欺著我這個太婆,連借口都懶得找?”
“妮兒純粹瞎攪和!”岑自逸朝岑母無奈一笑:“媽,我現(xiàn)在真的沒那個空閑,兩家公司事情一大堆...”
“你要什么空閑?有那精力開兩家公司,生個孩子能要你多少時間?”岑母火氣上來了,連飯都不吃。
“話可不能這么說,養(yǎng)孩子可不是養(yǎng)個小貓小狗般。妮兒一個就消磨她十八年時光...”岑自逸把筷子塞岑母手里,“吃飯,咱讓這個話題過了吧!”
岑母睥睨默默吃飯的袁臻一眼,她總覺得兒子是為了袁臻才這樣,歸根結(jié)底,要二胎這事是袁臻不答應(yīng),不然,兒子態(tài)度不會這么堅決。
她虎著臉,怒斥一句:“你真是不孝子!對不起你死去的爸...”
袁臻手里筷子一頓,臉色微變,但她還是沒說什么。
岑自逸蹙眉,他知道他媽又往袁臻頭上扯,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新年初二的晚飯,吃的岑母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她也沒擺好臉色,往沙發(fā)一坐,眼睛盯著電視節(jié)目,半晌不吭聲。
袁臻收拾了廚房,擦了手,解下圍裙,她將手機往兜里一揣,沒空回信息到四朵金花,三只呆瓜,和袁來一家人的群里。
她往一旁沙發(fā)坐下,見婆婆今晚心情不愉快,她就沒好意思回房間,準備陪婆婆看會兒電視節(jié)目。
而岑自逸已經(jīng)在書房里打開電腦處理工作呢。
袁臻剛坐下,岑母卻沉著臉起身,將電視遙控交給袁臻,轉(zhuǎn)頭一言不發(fā)回房間。
袁臻拿著電視遙控,怔怔坐著出神,她沒有出聲詢問婆婆怎么不看節(jié)目,見她把門重重一關(guān),嘴里嘟囔著什么,隱隱約約的,也聽不清。
袁臻現(xiàn)在也沒那個心情去哄婆婆,就岑自逸借口臨時出差,實際是因為那個叫姜堯的夫妻吵架,他趕著去追人家回來。
袁臻心里卡著一根刺,很不舒服,更是憋著悶氣,很郁結(jié)。
從岑自逸回來到現(xiàn)在,除了昨天回父母家,她隱忍著若無其事,實際上她跟他說不了幾句話。
尤其今晚吃飯時,岑自逸提出明天先趕去公司,再加上婆婆挑起生二胎的事端,袁臻可是涌著一肚子氣。
依她的預料,今晚可能會爆發(fā),她真的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
袁臻深呼吸幾口氣,關(guān)掉電視,進房間洗漱,甚至把手機關(guān)了。
當她躺在床上,雙目百般無聊地盯著天花板,漸漸渙散聚焦,睡過去。
不知多久,感覺身邊有動靜,一股清冽的氣息傳來,她睡意正濃,懶得理會,側(cè)個身又睡。
她的后背被擁進胸膛,他緊緊貼著她,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
袁臻已經(jīng)醒了,但她憋著氣,沒有反應(yīng),任他胡作非為。
岑自逸感覺到她的漠然,毫無興趣,心里忖度幾番,還是強硬地板過她的身子。
他微涼的唇上去,從蜻蜓點水般的輕吻,到掠奪般的肆意侵略。
袁臻忍不住低嚶,同時雙手抵在胸口,開始掙扎。
岑自逸已經(jīng)褪去她的睡衣,而睡褲對他來說更是輕而易舉,即使袁臻劇烈反抗,也無濟于事。
袁臻氣喘吁吁,黑暗中,她清楚地感受他熱烈的情欲。
她已經(jīng)身無寸縷,被他緊擁入懷,但他沒有用強,給足她喜歡的前奏。
他是懂得她的敏感,從耳垂到鎖骨,再到白皙柔和的胸前。
他所撩之處,已是熊熊烈火,袁臻咬著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低啞著聲音說:“岑自逸,你,你...”
岑自逸不管不顧,繼續(xù)一路溫柔之下。
袁臻的低嚶聲溢出,卻仍然倔著晦暗不明的語氣:“你確定要...要勉強我嗎?”
岑自逸作亂的雙手頓停,如火焰般的嘴唇也滯住。
倆人都喘著氣,半晌沒說話。
岑自逸壓在她身上很久,似乎感覺到體內(nèi)欲熱消散的差不多,他低沉地問道:“真的不想,還是跟我堵氣?”
袁臻也平復了燥熱的情緒,冷淡而平靜地坦言:“身體不想,心里也有氣?!闭f著,她又來了一句:“這個的氣氛這樣的情緒,你要嗎?”
岑自逸抬頭,黑暗中,看了她很久,終于從她身上挪開,平躺床上。
倆人又陷入沉默,只是這樣的沉默讓袁臻有一種窒息感。
以前,她會覺得拒絕他的歡好,看他難受卻無計可施,是一種報復的快樂。但這么多年,她厭倦用這種手段,這幾年,她反而坦然覺得不要白不要。她是正常的女人,她也有需求,自己的老公,她憑什么不要?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今晚這么激烈反抗,漠然拒絕。
岑自逸可能也是感覺到她真的不想要,當然,她確實也生氣。
這幾年袁臻的脾氣變了,溫和平靜,但岑自逸反而莫名的擔憂。他寧愿承受那個鮮活肆意愛哭愛笑,愛鬧愛作,有時蠻不講理,又嬌橫的袁臻。
她不快樂,甚至郁郁寡歡,岑自逸都能感覺到。
但他沒有去深究,忙,是一大原因,還有就是倆人聚少離多,有時短暫的相處,他不愿破壞和睦融融的意境。
這一夜,岑自逸想了很多,而袁臻似乎也沒再睡。
漫長又寂靜的夜,在倆人心底都烙下疼痛的痕跡。
凌晨三點多,岑自逸長臂一撈,將袁臻擁進懷里,再次含著她的唇,溫柔而小心翼翼地親吻。
袁臻沒有反應(yīng),她僵硬著身體,緊抿著嘴唇。
岑自逸并不氣餒,一遍又一遍。
袁臻的嘴唇都被親麻了,她心底郁結(jié)的陰霾也慢慢散去,她開始回應(yīng)他的吻。
不消片刻,倆人之間的氣息再度炙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