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的意思是查不出兇手了?”羌皇看著跪在大殿中央的大理寺卿朱巍然,他如今覺得這大理寺沒有絲毫的用處,什么都查不出來。見羌皇隱隱有些發(fā)怒,朱巍然的頭就磕在了地板上,腦門上也布滿了薄汗顫顫巍巍的說了一句:“陛下,再給微臣三日時間,微臣一定給陛下長公主還有蘇相蘇將軍一個交代。”他這時候就如同踩在了懸崖邊上,一時不慎就是萬丈深淵,四個人的威壓頂在腦門上幾乎喘不上氣來。
朝堂一時之間變得寂靜無比,這讓朱巍然更加慌張,腦門上的汗已經成了豆大的水珠落在金磚上這讓他覺得這不是汗而是自己的血,而羌皇的眼神就是一把錚亮透著寒光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腦門上。
羌皇看著這大理寺卿,看似平靜的眼睛里生出了殺意。三皇子邵宣錦見狀心底一驚隨即出列:“陛下息怒。”這話出來,眾位皇子和臣子們也隨之而來異口同聲:“陛下息怒!”
羌皇沒有出聲整個朝堂都想是布了一層寒冰讓人透不了氣來,半晌羌皇莫名的笑出了聲:“朱巍然,朕就再給你三天,如果三天你還查不出個所以然出來…”他頓了頓臉色變得有些陰冷接著說道:“你就不要在朕的面前晃悠了?!?p> 朱巍然聽后沒有半點的如釋重負反而心底涼了大半不過面上未顯只能又叩首:“微臣遵旨?!?p> 三皇子卻松了口氣,大理寺卿這個人死了沒什么,起碼不能死在他這個父親面前。
五皇子邵宣余注意著羌皇方才的神情變化,自然也察覺到了自己父皇對朱巍然的殺意,他看的出來如若這次朱巍然要是還查不出什么,人頭肯定是不保了。再看看蘇戎,見蘇戎完全沒有開口說話意思不免覺得自己這個舅舅真沉得住氣。
但后頭的蘇若允卻對自己身后的趙庭玉有著強壓著的戾氣,可奈何如今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只能裝作什么也不知曉的樣子。
太子也在猜測會是誰對蘇若姻也就是自己的堂妹出手,他心里明了蘇若姻的性子雖不討人喜歡可卻不是個會惹事的脾氣,除了最近對趙家…
不過自己都能想出來,那在場的人也都肯定是知曉的。但趙庭玉本應該是流放之人,卻在半個時辰里就有如此多的人給他求情,不免心生謹慎,也怪不得自己的父皇會如此忌憚趙家了,蘇若姻算是給了父皇發(fā)作的由頭,或許朱巍然也是因為如此才不敢深入徹查這事。
正要開口說話時,自己的五弟邵宣余卻先開了口:“父皇,兒臣想為朱大人請一道父皇的口諭。”邵宣余將自己心中所想道出:“父皇,均安此次受刺事關重大,已經牽扯到了我們羌國有人豢養(yǎng)死士之事,若沒有父皇口諭,朱大人怕是也不敢往深了徹查。”
邵宣余說完,太子也道:“兒臣附議?!比首由坌\眉頭一跳雙眉微微蹙起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趙庭玉,見對方面色平靜心底也穩(wěn)了穩(wěn)這才也跟著附議:“兒臣附議。”
蘇戎到了此刻見時候差不多了才出了行列跟了一句:“微臣附議?!碧K戎開口說完了話,蘇若允緊跟其后出列:“末將附議。”兩人開了口,代表蘇家是會究根到底的。
本以為到這兒沒什么人會再來附議了,可這是禮部尚書李仁也跟著站了出來:“陛下,微臣附議?!?p> 羌皇看著李仁站了出來有些詫異,不過一瞬又想到了昨日蘇若允去向李仁和他女兒請罪,想到這里又看向了蘇若允,要不是昨日聽福瑞說他還不相信蘇若允這般的傻氣。
再看向離著蘇若允不遠的趙庭玉不懷疑趙家是不可能的,不過是不相信他會這般的魯莽罷了,畢竟自己在之前的兩年里可是找不到任何錯處用來發(fā)作他趙庭玉,要不是這次蘇若姻...想到蘇若姻他在心里嘆了口氣,隨后開口說話:“傳朕旨意,大理寺卿與鎮(zhèn)北將軍奉朕旨意徹查均安郡主當街圍殺之案,任何人不得與之為難,如有反抗當場凌遲處死!”
眾人知道羌皇是讓蘇家自己徹查此事了,都面面相覷看來這事兒不會輕易了解了,不眼紅那是假的可滿朝文武也只有蘇家和逝去的遲晉又有誰能受這樣的圣寵呢?蘇若允愣了愣沒有想過羌皇會讓蘇家就這么插手進來,不過見自己的父親沒有回絕之意只能上前:“末將領旨?!彼I了旨朱巍然又叩首領旨。接著滿朝文武說了遵旨,福瑞便在一旁大聲出聲:“有本啟奏,無事退朝?!贝蟮钌蠠o一人多說什么,只能眼送著羌皇離開,可蘇若允卻是有喜有憂。
下了朝,蘇若允站在一旁等候蘇戎,趙庭玉卻在路過蘇若允一旁說了一句:“世子可要好好查查圍殺郡主的背后之人是誰,否則一日查不出來,那人就快活一日啊。”說著還對蘇若允露出了一個有些詭異的笑容,蘇若允聽著回以一笑面色無異隨后說道:“自然,本世子不同朱大人一樣畏手畏腳害怕得罪了人?!?p> 趙庭玉笑道:“那末將就預祝世子早日找到兇手了。免得郡主日后出府都得擔驚受怕的不是?”蘇若允只看著他,眼底的戾氣眼看就要沖破囚籠“若允?!碧K戎的聲音傳進耳中,蘇若允回過了神看向不遠不近的蘇戎眼睛里駭人的戾氣回到一片清明笑著對身前的趙庭玉說道:“多謝衛(wèi)將軍對小妹關心,不過小妹有陛下和幾位堂兄還有旬王的掛懷,查到兇手是何人不是難事,至于出府,這幾日小妹基本也都和荀王爺一同,我們倒是放心的很?!?p> 話說到了這里趙庭玉也客套的笑一笑接著說道:“將軍就這般將荀王爺和郡主行蹤告知末將是否不妥?”蘇若允大笑:“衛(wèi)將軍說笑,他二人行蹤又沒有什么好瞞著的反正早已定了親。何況衛(wèi)將軍這樣掛念小妹若小妹要真是又遇刺客本世子一定不會懷疑你的。”趙巍然見激怒不了蘇若允不再多費口舌微微一笑:“末將謝過世子了。末將先行告退了”說完打算離開,太子的聲音卻從蘇若允后邊傳來:“衛(wèi)將軍這身子骨就是同尋常人不同,才幾天?便可以上朝了?!?p> 聽見聲音蘇若允轉過身便看見太子和蘇父向兩人行了禮:“太子殿下,父親?!壁w庭玉也行禮:“太子殿下,蘇相”隨后才說道:“殿下見笑末將也是在戰(zhàn)場廝殺過的人,這傷比起戰(zhàn)場所受的傷,算得了什么呢?”太子“嗯”了一聲接著看向他:“是嗎?”趙庭玉這下不說話了只將身子又低了低。太子冷眼相待接著說道:“衛(wèi)將軍這邵陽城最近可不太平,堂妹郡主之身都不免遭遇了圍殺之事,貴府的千金也得小心才是了?!?p> 趙庭玉點頭:“太子所言極是,末將替末將的幾個女兒謝過殿下掛懷?!?p> 說著行了一禮抬起頭直視太子眼睛:“殿下恕罪,末將先行告退”。太子頷首,趙庭玉才又對著蘇氏父子見禮:“蘇相,世子末將告退?!?p> 看著他走遠太子才同蘇若允道:“堂兄可不能這兒和他動手,否則被人彈劾說你還沒查案便肆意毆打命官,父皇就不好再將這案子交予你手了?!?p> 蘇若允點頭不可否認:“太子所言極是,若不是父親我這拳頭可忍不住就落下去了?!?p> 蘇戎看向趙庭玉的背影:“若允啊,不要手軟?!碧K若允點頭應道:“父親放心,不死也讓他脫層皮!”
太子看著這兩父子,心想著趙庭玉肯定不會輕易露出馬腳。又想到自己五弟今日為何會替大理寺卿請旨呢?想著便看向蘇戎父子,難道是想賣這兩人一個人情?邵宣余倒不至于笨到覺得蘇家需要他這個五皇子的薄面才能插手這個案子吧。
蘇戎父子同太子拜別便回了相府,蘇若允今日沒有騎馬,同蘇父坐在馬車里頭。蘇戎便詢問:“衛(wèi)將軍同你說了什么?”蘇若允如實回答蘇戎,將方才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蘇戎點頭:“死的恐怕便是趙家的死士,不過身上什么都找不到,趙庭玉這人按理是不會干出這樣魯莽之事的,當街動手不想他的作風?!笔堑?,蘇戎就是覺得趙庭玉是屬于背后捅刀子的人。
蘇若允也在想,為何他們身上如此干凈?雖是死士可身上總歸是有些統(tǒng)一的標識,這些人倒還什么都沒有。想起蘇若姻昨天帶回府上的人,這樣看來這人還是個關鍵人物了。
蘇戎沉思了一會兒再次開口說道:“查查趙銘瑄,或許這個人有破綻?!?p> 蘇若允卻不解:“父親,趙銘瑄是何人?”蘇戎解釋道:“他是趙庭玉的義子,不是官不是將就連經商之人都不是,只是他名義上的兒子。之前為父還不想清楚究竟為何如今看來難以保證他不是趙庭玉殺人的傀儡啊。”他看了看蘇若允:“你不知,這人的功夫極好應當是不在你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