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迷宮
誰也沒能想到,本該在監(jiān)察司吃國家飯的連經(jīng)略會在此刻現(xiàn)身禪院。
不知道為什么,余崖總感覺很不對勁。
監(jiān)察司紀律嚴明,申屠也非法外開恩之輩,連經(jīng)略尚有作案之嫌,不該在這時候出獄。
“武侯大人知道你們需要幫助,遂讓申屠小侯爺放我過來,助你們一臂之力,徹底鏟除禪院!”
連經(jīng)略單膝跪地向燕王請安,擲地有聲的說道。
“大學士快請起,您這一跪,小王如何受得起?!?p> 燕王少時經(jīng)常受到連經(jīng)略的教誨,也再加上他個性隨和,沒擺架子,將姿態(tài)放的很低。
燕王繼續(xù)問道:“此事當真和禪院有關(guān)聯(lián)?”
“千真萬確,下官不敢有絲毫隱瞞!”
“那是三年前,我來禪院與了塵對弈。閑談之余,了塵突然向我提起禪院地宮里的幾本古籍,我求書心切,竟中了他的奸計!”
“臣被那了塵騙入地宮,卻根本沒見到所謂的古籍,臣欲與他理論,沒想那了塵惱羞成怒,竟將臣打翻在地?!?p> “待我醒來之后,臣竟發(fā)現(xiàn)房間有一個和臣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樣貌身形如出一轍,莫說旁人分辨不出,即便是臣本人也是真假難辨?!?p> “了塵將臣與那人困在地宮,除了每日會送些吃食下來,便不再有任何行動。而那和臣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也發(fā)生了悄無聲息的變化,他似乎擁有極強的模仿能力?!?p> “神情舉止,語氣聲調(diào),竟和臣別無二致。臣心內(nèi)又恐又驚,便對了塵虛與委蛇,從而求取信任?!?p> “沒想那了塵賊膽包天,竟想偷天換日,欲用那邪術(shù)替代滿朝文武甚至是圣上!從而推翻大晉,重建江山!”
“臣僥幸逃脫,本想請武侯大人以及國師大人為臣下主持公道,拆穿了塵的面具,沒曾想?yún)s被了塵發(fā)現(xiàn),竟想將臣滅口,來一出死無對證。”
“臣雖然逃過一劫,沒想到他卻命那和臣下一模一樣的人滅臣全家,并將此嫁禍于我。幸好燕王殿下賢明,又有諸位義士相助,臣才能重見天日?!?p> 連經(jīng)略初時還中氣十足,說到最后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味如蟻吶,可見他這些年有多委屈。
“大學士憂國為民,受苦了,”二皇子悲從中來,只一瞬間又恢復之前的鎮(zhèn)定,“都說了塵目生性嬌縱,中無人。本只當他恃才傲物,不與他計較,沒想到他竟是禍心包藏,意圖禍亂朝綱,此等惡人,必叫他身死道消!”
“不知諸位義士怎么看?”
“愿為燕王殿下效犬馬之勞!”
“愿為燕王殿下效犬馬之勞!”
口號聲整齊劃一,跟提前排練過的一樣。動作整齊,表情嚴肅??谔柾溃蛡麂N好像也沒多大區(qū)別。
但余崖能怎么看?
他要說走向共和,估計狗大戶燕王也不大樂意,搞不好在他帶領(lǐng)人民走向共和之前,他就得先走向地獄。
余崖一陣腹誹,假模假式的跟著喊了幾句口號。
“了塵乃是點睛榜第二的極境強者,一人可抵千軍萬馬,身邊又有數(shù)十個禪院弟子保護,以我們的實力,恐怕是出師未捷……”
墨客頓了頓,沒把話說完。
能來到這里的都不是傻比,上涌的熱血恢復平靜之后,立刻認識到他們與了塵的巨大差距。
大晉朝將修行者分為五個大境界。
一二三品稱為下三品,煉皮肉,修成之后便可人人化身小武松,三碗過崗打猛虎。
四五六品稱為中三品,煉骨肉,修成之后堪比人形機關(guān)槍,以一敵百不是夢。
七八九品稱為上三品,養(yǎng)血氣,活死人肉白骨有點夸張,但只要關(guān)鍵器官不受致命傷,憑人體就能逐漸自愈。此前曾有一名短腿的六品修士。突破七品不過兩年,短腿處便長出一條新腿。
九品之上便是極境,已到了養(yǎng)神魂的境界,再往上便是傳說中掌控天地規(guī)則的神圣領(lǐng)域。
了塵不僅是數(shù)得上的極境強者,更是高居點睛榜第二。點睛榜出自權(quán)威機構(gòu)天機閣,榜單整整二十人,當初帥殺無面人的張校尉甚至都沒有入榜的資格。
了塵的強橫可想而知。毫不客氣的說,以了塵的能力,收拾余崖等人不過是小菜一碟。
而這邊最強橫的墨客也不過九品之境,離極境還有臨門一腳。
“我或許可以和他周旋一二,但戰(zhàn)而勝之卻是天方夜譚。”
墨客虛著嗓子說,任誰都能聽出他語氣里的忌憚。
“我們這么多人,總不至于一點把握都沒有?!?p> 李清秋眉頭一皺,沉聲說道。
在他看來,墨客算是半個極境強者,連經(jīng)略也是上三品的好手,太子那位客卿,多半也不是庸才,再加上他自己,那一夜,許諾,余崖,未必沒有一戰(zhàn)的機會。
他苦修多年,深知實力不一定直接等同于戰(zhàn)力。
墨客正色說道:“佛門三法相,了塵修習得乃是戰(zhàn)力最強的“怒目金剛”,我們怎么可能會有機會?”
“依我之見,不妨先去地宮探個究竟,了塵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真正值得警惕的是他那神秘的武器。”
許諾眼里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言之有理,若不是我進了地宮,定不會生出往后禍事,那地宮必有蹊蹺!”
“清秋,你怎么看?”
“我聽連先生的?”
沒白疼你。連經(jīng)略看了李清秋一眼,很是欣慰。
“無妨,”燕王殿下擺擺手,朗聲說道,“了塵狼子野心,我大晉天兵必不會袖手旁觀,此地離京城不過三十里地,至多半個時辰的功夫,我等只要將其拖住就好?!?p> 他樂意將“大晉天兵”幾個字說得很重,大概是想給他們信心。
“燕王殿下此言差矣,”連經(jīng)略苦口婆心的說,“了塵不過一介布衣,能力有限,京中有文武雙候坐鎮(zhèn),了塵翻不起多大浪花,搗毀那能復制人的酒水才是當務之急!”
“大學士說的是。是學生考慮不周,既然如此,便請大學士前方帶路!”
燕王稍加思索,立刻想明白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