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狐
“唱歌？”
帝辛不禁皺了皺眉。
殷商之際，音樂大抵可分為風(fēng)雅頌。
風(fēng)為民間歌謠，雅乃正聲雅樂，頌則是祭祀禮樂。
而所謂的“唱歌”，在時人眼中看來，便是民間歌謠，難登大雅之堂。
何況是在宮廷宴飲之上。
可周元好像不懂這規(guī)矩似的，繼續(xù)說道：“十步之內(nèi)，微臣自創(chuàng)一曲，獻于大王和妲己娘娘，保證大王和娘娘聞所未聞！”
“十步之內(nèi)，自創(chuàng)一曲？”
帝辛本就好玩，頓時來了興致。
“姬發(fā)，你可要想清楚了，本宮未出閣時，曾在冀州閨中，搜羅天下歌謠，識曲無數(shù)！”
蘇妲己笑道，“倘若你自創(chuàng)之曲，稍微有些重合，或者嘔啞嘲哳，則是犯了欺君之罪，應(yīng)當(dāng)推入蠆盆之中，受萬蛇吞啖之刑！”
“謝娘娘提醒，微臣明白！”
周元微微一笑，信心滿滿，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言訖，緩步而行。
前世作為一個橫漂，周元的演技如何，大家有目共睹。
除了演技以外，唱歌也是他的拿手好戲之一。
高音甜，中音準，低音沉……夜店情歌小王子的稱號，絕非浪得虛名。
但問題是。
在這樣的場合上，應(yīng)該唱什么歌。
總不能當(dāng)著紂王和蘇妲己的面，嚎兩嗓子“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吧？
萬一他倆都不喜歡跳廣場舞怎么辦？
“該選什么歌呢？”
周元沉吟思忖。
“叮，檢測到宿主面臨選擇?！?p> “選擇一：《最炫民族風(fēng)》，獎勵‘五行遁術(shù)’?！?p> “選擇二：《夜曲》，獎勵‘隱身術(shù)’。”
“選擇三：《白狐》，獎勵‘絕對領(lǐng)域’?！?p> “選擇四：《涼涼》，獎勵‘天罡三十六變’?！?p> ……
周元微怔：“絕對領(lǐng)域？”
譬如五行遁術(shù)、隱身術(shù)以及天罡三十六變，他都聽說過。
唯獨這個絕對領(lǐng)域……
周元一下子就聯(lián)想到了迷你裙和白絲襪，頓時血脈僨張。
“系統(tǒng)大神應(yīng)該不會像我這么膚淺吧？”
不出所料，很快系統(tǒng)在腦海里現(xiàn)字：“絕對領(lǐng)域，以宿主身體為中心，在2X2X2m的領(lǐng)域范圍內(nèi)，宿主可主宰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屏蔽天道、偽造天機……”
“領(lǐng)域發(fā)動口訣：你過來呀！”
聽完系統(tǒng)的介紹，周元直呼好家伙。
屏蔽天道，還能偽造天機？
雖然領(lǐng)域范圍不大，但即便面對天道圣人，只要發(fā)動領(lǐng)域，便足以自保。
“沒跑了，就選這個！”
周元幾乎沒什么猶豫，立即打定了主意。
而且，《白狐》這首歌，恰好是他的本命曲之一。
前世的時候，還曾在KTV里唱哭過幾位公主。
一念及此，十步未滿，周元凝身而立。
“一曲新詞，獻于大王，還請大王和娘娘雅正！”
“這么快？”
帝辛一臉驚詫，“這還沒走完十步吧？”
方才，他緊盯著周元的步伐，在心中默數(shù)。
一旦周元多走半步，便即下令，將周元捉拿問罪。
可沒想到，還沒到十步，周元便已站住。
如此敏捷的才思，簡直匪夷所思。
秋波暗送，瞟視著周元，蘇妲己嘴角噙著一抹媚笑，低聲道：“大王，不如先聽聽！”
“嗯！”
帝辛點頭。
站在大殿中央，周元清了清嗓子，道：“此曲名為白狐，乃是罪臣方才突然想起一個民間傳說而作！”
甫一聽到“白狐”二字，蘇妲己的眼眸深處，驀地跳閃過一縷銳光。
不等她發(fā)作出來。
歌聲如一泓明月清泉，響徹大殿的每個角落。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獨
滾滾紅塵里，誰又種下了愛的蠱
茫茫人海中，誰又喝下了愛的毒
……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海誓山盟都化作虛無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
只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
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天長地久都化作虛無
……”
凄美的歌聲，在周元深情的演繹之下，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音裊裊，不絕如縷。
現(xiàn)場眾人無不沉浸歌聲之中，面色慘淡。
包括帝辛和蘇妲己在內(nèi)。
曲近尾聲，眾人仍然無法自拔。
殿內(nèi)一片寂靜。
仿佛掉針可聞其音。
過了許久，周元深呼吸，從吟唱的狀態(tài)和情緒中抽離出來。
“大王！”
周元終于出聲打破現(xiàn)場的岑寂。
“?。俊?p> 帝辛這才如夢初醒。
那張滿是胡子渣渣的臉龐上，兀自殘留著悵惘若失的神色，似乎還沒從歌聲中回過神來。
“咦，寡人的眼眶，為何飽含熱淚？”
帝辛伸手抹了一把眼角，“寡人哭了么？一首歌居然把寡人聽哭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
可眼角的淚水，卻提醒著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啊，一定是寡人愛這土地，愛得深沉！”
帝辛不禁感嘆。
實際上，周元卻很想告訴他，
不！
是洋蔥！
我在這首歌里加了洋蔥！
頓了頓。
美眸中淚光瑩瑩，蘇妲己似乎感觸頗深，道：“姬二公子，此曲確實感人肺腑，記得你剛才說過，是感于民間傳說而作？”
“不錯！”
周元躬身道，“此曲便是白狐報恩的故事！”
“白狐報恩？天底下竟有如此有情有義的狐妖，真是令人動容?。 ?p> 帝辛虎目含淚，動容不已。
與此同時，蘇妲己也朝周元投去了贊許的目光。
“白狐報恩，固然感人，但姬二公子在十步之內(nèi)，自創(chuàng)歌曲，亦是一絕！”
帝辛朗聲說道，“寡人賜你珍珠十斛，美姬十名！”
十斛珍珠也就罷了，十名美姬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是想掏空本公子的身體？
吐槽歸吐槽，周元只能跪地謝恩：“多謝大王賞賜！”
見狀，黃飛虎不由得捋須微笑。
不得不說，與伯邑考相比，周元更得帝辛歡心。
若是如此看來，西伯侯釋放有望了！
“只要妲己那個妖婦不從中作梗的話……”
黃飛虎心下這樣想來。
念頭未轉(zhuǎn)。
只聽蘇妲己對帝辛道：“大王，姬發(fā)此曲，雖然動聽，但有一事，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