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許多酒家伎院,也有來自五湖四海的戲班,雜技班,懷秀尋到那家來自西域的雜技班,簡易的棚子搭在露天的廣場上,用木欄帳布圍著,不見里面情況,只能聽到一陣陣的歡呼聲,拍手聲,氣氛十分熱烈,花了幾個銅板,懷秀進了場,放眼望去,可真是人山人海。
無法擠身上前,懷秀只能站在最后,踩在一張木凳上,才勉強能看見舞臺,此刻臺上表演的正是一人一蛇,一西域人吹著笛子,與蛇共舞,引來大家驚嘆連連,懷秀問了問身邊的人,“大變活人完了嗎?”
“沒呢。”
懷秀耐心等侯,直到最后一個節(jié)目才是大變活人,正如那姑娘所說的,人進了箱子,轉眼不見了,為了證實其真實性,還請觀眾親自上臺,檢驗箱子,檢查臺下是否有暗道,最后觀眾親自鎖上箱子,待再次打開后,那人又從箱子里鉆了出來。
掌聲熱鬧得仿佛要把棚頂掀翻......
夜己深,懷秀回到了六扇門,長安的臉拉得很長,懷秀不在乎,見秦榛的臉色也不好,懷秀小心翼翼的討好道,“我有一點私事?!辈⑦f上零食,秦榛未接,被長安搶了去。
“盛長司叫你?!鼻亻坏溃瑧研惆碘?,準是你告的狀。
秦榛將懷秀帶到盛長司的屋子,又伸出手,“拿來。”
懷秀乖乖將令牌交上。
盛凌容正在查看一份卷宗,看了懷秀一眼,“偵緝考試的規(guī)則,你怕是忘了,你屢屢犯規(guī)......”
懷秀趕緊遞上了那三張畫像,坦白從寬,“稟盛長司,我去京兆府尋方柏舟方大人,是為調(diào)查七年前,發(fā)生在石安縣的一樁失宗案。”
盛凌容詫異的接過了畫像,懷秀把當年之事簡而述之,“我的確有私心,出事的兩人,一個是幼時的好友,一個是懷秀的恩人,此番入京,容娘的父親還拜托我一定要找到容娘,人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了?!?p> 盛凌容很快認出了那三人,“是他們......”
“方大人說,此三人正是六扇門多年追捕的海盜?!?p> 盛凌容道,“因他三人時常易容,沒人知道他們的真實容貌,是以為追捕造成了困難,想不到七年前,他們居然在石安縣出現(xiàn)過,那你還查到了什么?”
懷秀回答道,“來京前,石安縣抓捕了一群水寇,從水寇身上收到宋捕快的東西,水寇說是從京城一茶商處奪來,方大人帶我去了市司局,我找到了五家程姓茶商,算是有了一些線索?!?p> 盛凌容靜靜的看著懷秀,懷秀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垂眸,“想不到,沉寂十年的舊案,硬是讓你尋出線索來。”
這算是稱贊嗎?
“如此......六扇門有關這三位海盜的資料,我讓人拿給你,以方便你繼續(xù)調(diào)查?!?p> 懷秀又驚又喜。
“但是,你要明白,你現(xiàn)在的任務。”
“盛長司放心,懷秀一定會力以赴?!?p> 盛凌容道,“若你不能破案,便不能入六扇門,沒有六扇門的協(xié)助,你是不可能尋到那三人?!?p> 懷秀道,“懷秀明白。”暗忖,這算是過關了,于是松了一口氣,又道,“不知盛長司這兩日對謝瑞吳興的監(jiān)視有何發(fā)現(xiàn)?”
盛凌容道,“無任何異常,吳蕊兒之事未結,想必他們有所警覺。”
“聽盛長司的話,是認定此二人有什么秘密了?!?p> 盛凌容沉默片刻,“云州巡府兩次上書朝廷,邊境將士的皮甲劣質不堪?!?p> 懷秀驚訝,“朝廷為何不查?”
盛凌容勾起嘴角,“不過這兩份奏書并未到達陛下的御案上?!?p> 懷秀明白了是被某人扣了下來,而這某人,懷秀不敢猜測,朝廷中的事,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比如說,陛下寵信宦官劉景,升其為司禮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將東廠交由其統(tǒng)領,比如說這位劉景權勢滔天......
懷秀無言以對,盛凌容也未詳說,只道了一句,“怕了嗎?”
懷秀皺起眉頭,避開了這個話題,“關于吳蕊兒的案子,懷秀有了新的想法。”
“你且說來?!?p> 懷秀將自己的推測告訴了盛凌容,盛凌容十分驚訝,“你憑什么這么認為?”
懷秀突然想到阿爹辦案子時,總有一些奇特的想法,在外人看來,如天馬行空,但阿爹說,那是憑經(jīng)驗而進行的推理,當然,她沒有經(jīng)驗,不過是從這些日不斷的走訪,了解,從而得出的結論。
懷秀將自己的理由說明,然后深吸一口氣,“我相信我的推測,我可以證實?!?p> 盛凌容看她半響,“如何證實?”
“我有一個計劃,不過需要盛長司的協(xié)助?!?p> 盛凌容笑了笑,“你別忘了,這是給你的考題,需要你二人去完成,六扇門是不會插手?!?p> 懷秀道,“因此案扯出了兵部的謝瑞,盛長司覺得還只是一道考題嗎?”
盛凌容聽言緩緩起身,走到懷秀面前,將她一陣打量,懷秀坦然得很。
“你說,你的計劃是什么?”
*
長安雖然恨死再次被懷秀“欺騙”,但見她出來,還是忍不住關心她,“盛長司有沒有為難你?都是那秦榛,是他告的狀?!?p> 懷秀并不埋怨秦榛,他沒有把她拿令牌的事告訴盛凌容。
懷秀對秦榛說了聲謝謝,“盛長司讓你進去?!?p> 長安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
懷秀苦笑道,“盛長司罰我進禁室,不過吳蕊兒的案子己經(jīng)結了?!?p> “你果真去辦私事了......等等,你說什么?吳蕊兒的案子結了?”
懷秀點點頭,“結了?!?p> 長安有點懵。
好半會才反應過來,“懷秀......那吳蕊兒的死......”
懷秀道,“自殺,不過,卷宗上還是會寫意外。”
“為什么?”
懷秀聳聳肩,“就算季蘭肯出來證明謝榮有打罵吳蕊兒,但這不足以說明吳蕊兒因此自殺,何況季蘭會做證嗎?意外,或許對謝吳兩家都好吧?!?p> 長安聽言心里說不上什么嗞味,“想不到六扇門也這樣......”
“怎樣?”
長安趕緊搖搖頭,又露出笑容來,“如此說來,我們是最先破案的?”
懷秀道,“周清月的案子不是今日公審嗎?”
說起此事來,長安來了興致,“你可是沒有瞧見,阿丙當場也翻供了,本來他己經(jīng)承認是殺害胡老爹的兇手,誰知又來一位女子,姓魏,當場叫冤,魏氏說,那夜,阿丙在她家里,一整夜都在,魏氏有一個七歲的兒子可以作證,那里能分身之術去胡茵家殺人,現(xiàn)場是一片嘩然?!?p> “然后呢?”
“然后阿丙趁機說衙門對他是屈打成招,你沒瞧見京兆尹臉色有多難看,周清月氣得話都說不出來?!?p> 懷秀道,“看看吧,所以說用刑并非一件好事?!?p> 長安道,“后來我把你對此案的看法,告訴了吳卓,希望他們接下來能抓到真正的兇手?!?p> 正說著,秦榛帶著兩個衙役走了過來,“李懷秀,盛長司罰你進禁室兩日,走吧。”
長安慌了,“還真去呀?!?p> “沒事,沒事。”懷秀安慰道,“反正這幾日也未睡好,我趁機睡兩天,你可別來打擾我呀?!睉研愀亻浑x開,長安看著她的背景,總有些不敢相信,“真的結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