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借這個案子，還真不能進船行?！遍L安道，“還是衙司想得周到?！?p> 懷秀有諸多感概，“工部與永昌合作建船，一般人是不能隨便進的，如今發(fā)生鐵釘一案，這里定是戒備森嚴?！?p> 果然，除了永昌自備的護衛(wèi)還有朝廷派來的士兵，不過見她們穿著公服，倒也沒有阻止為難。
永昌船行占了碼頭一半，一大片空地上，許多工匠正在加緊造船，完工的皆己?？亢舆?，用支架支撐著，還未下水，未完工的，在搭起的工棚下，眾人穿梭其中，沒有一人袖手，其中有文書在案前測圖，比劃，交談，甚至爭吵，各工種工匠各自負責自己的活，支架，吊藍，鋸木聲，鐵打聲，乒乒乓乓，又夾雜著說話聲，呼喊聲，比市場還熱鬧，在外人看來，一切雜亂不堪，其實他們各自分工，做著自己的事，皆是有條不紊。
人很多，數(shù)百上千，所以懷秀三人分開而行時，似乎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然而，他們各自走訪后沒有得到想要的消息。
“是我失算了?！睉研愕溃拔覀儾粦?yīng)該穿著公服來?！?p> “不穿公服，怕是連船行也進不了?！?p> 三人只得出了碼頭，一無所獲。
三人騎在馬上，轉(zhuǎn)身看著寒風中干活的工匠。
“看樣子，永昌是查不出什么來，戒備嚴，口風也嚴。”
“也不知他們是怎么做到的，這么多工人，想打聽點什么還真是難事?！?p> 懷秀道，“越是這樣，越是可疑，一個剛興起的船行，卻有這等本事?！?p> “如此說來，我也對這個永昌老板感興趣了?！?p> “如果這案子是歸六扇門負責，莫說是馮掌柜，就連他們的老板也能傳喚?！?p> “不如讓衙司想想辦法，把大理寺的卷宗拿來一閱?！?p> 姜澤道，“我聽崔長司說過，大理寺卿裴允一直暗暗與與衙司叫勁，這事難辦?！?p> “那還得從韓彪下手?！遍L安道。
懷秀卻想到一個人來。
“還有一人，了解永昌。”
“誰？”
懷秀微瞇著雙眼，“方柏舟。我們兵分兩路，我去尋方柏舟，你二人去韓彪家看看?！?p> 姜澤點了點頭。
“懷秀，我想與你一起，韓彪家都沒人了，有些東西想必大理寺該搜的都搜走了，能查到什么？”長安道。
“看看有什么遺漏，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辦，你去了不方便?！?p> 嗯？這是什么理由，“你與方柏舟有什么私事？”
姜澤也想問這個問題，然而，懷秀己打馬先行。
“等等我。”
三匹快馬揚起滿天飛雪，約莫半刻后，另一快馬從船行出來馳向京城。
一個時辰后，懷秀出現(xiàn)在京兆府，方柏舟對于她的出現(xiàn)有些驚訝，“你在調(diào)查永昌？”
懷秀并未隱瞞說了得勝作坊，“我的確有私心?！?p> 方柏舟看她片刻，“你到實在，不過，你怎知道我了解永昌？”
“你一心追查宋元與海盜，永昌的關(guān)系。”
方柏舟笑了笑，“你不是不相信嗎？”
“我當然不信?！睉研阌行┥鷼猓绻苷业接啦馁Y料，她是決不會來尋這個人。
“那你來尋我做甚？”
懷秀哼了一聲，“你不用說別的，只說你知道的永昌?！?p> 方柏舟也明白她的心思，心中突然升起一絲憐憫，為她，也為自己。
二人突然間都沉默下來，最后方柏舟嘆氣一聲，“永昌的老板很少人知道是誰，或許根本不在京城，只有一位叫馮征的掌柜在負責大小事項，兩年前還沒有永昌，通州碼頭有好幾家船行，其中一家名‘長和’，本是一家老字號船行，傳了三代人，到第四代時，口碑與生意越發(fā)不行了，其老板便賣了‘長和’，改名‘永昌’，而‘長和’老板也再無消息，有人說永昌靠手段，逼走了‘長和’，接著陸陸續(xù)續(xù)那幾家船行要么轉(zhuǎn)行，要么掛上了永昌的牌子，僅兩年時間，能做到如此，你說這人到底有多大的勢力？所以有傳永昌背后是官府的人，甚至是宮里的公公，又有傳是海盜，因為只有海盜才有這么大筆財富，我到是相信后種說法?！狈桨刂垲D了片刻，看著懷秀，“因為我曾見過馮征前往錦衣閣，我不知道他是找人還是買衣?！?p> “所以你懷疑永昌，宋元，海盜之間是有關(guān)聯(lián)？”
“是?！?p> “就因為馮征去了一趟錦衣閣，宋元帶走了陸心慧？”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拿不出證據(jù)。即如此，何必再來詢問？”
懷秀深吸一口氣，“除了這些，你還知道永昌什么情況？”
方柏舟頓了片刻，“生意龐大，船只眾多，受朝堂優(yōu)待相護，在江湖上頗有些名聲?！?p> “黑白兩道都通?！?p> “是?！狈桨刂鄣?，“所以戰(zhàn)船出事，他能全身而退。”
懷秀聽言閉了閉眼，想到永昌一個小小管事都那般盛氣凌人，調(diào)查永昌這條路比尋找韓彪更加不易。
方柏舟見她眉頭緊皺，“其實，你可以當面去問問宋元，他是否與永昌，海盜有關(guān)......”話還未說完，懷秀目光一瞪，“你可有問過陸心慧？”
方柏舟啞然，隨之一笑。“你喜歡宋元?！?p> 懷秀炸毛，“你喜歡陸心慧。”
方柏舟輕咳一聲，“是?！?p> 毫不避諱，讓懷秀吃了一驚，但聽他又道，“宋元是海盜，配不上心慧，總有一日，我會找到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