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匪波浪似的一陣躁動,然后所有的槍口對準(zhǔn)紫云英吐出火舌,紫云英身姿龍轉(zhuǎn)風(fēng)一般向上飛旋而起。就在這時,數(shù)架直升飛機屏蔽了天空,一條條火焰,從機翼兩側(cè)的旋轉(zhuǎn)發(fā)射架上向下傾瀉,一霎時傳來不絕于耳的慘叫聲,巨大導(dǎo)彈的爆炸聲把人、器物、房子玩具一樣的旋起、搗碎、吹散······被炸斷的喬木轟然倒地。沒過多久,一陣迷彩蠕動起來,梁家的雇傭軍警大批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重裝的突擊警察們,在裝甲車的掩護(hù)下,槍口噴著火焰沖了過來,群匪們只得狼狽竄逃,互不相顧。
紫云英飛身上前,將孫陽解救下來,孫陽急切地說:“快,去救音兒······。”
可音兒不見了,紫云英和孫陽在到處搜尋,都無蹤跡,不由的焦躁起來,突然,紫云英想到了什么,飛身而去。當(dāng)她宛如仙女從天而降時,她面對的是阿彩和音兒的牽手狂奔,她鼻子輕哼了一聲,聲招呼:“姐姐,該醒來了······。”
阿彩舔舔唇上的鮮血,彎起強壯的手臂,大叫一聲:“來??!”
“刷”的一聲,紫云英已是利刀出鞘,她的手上旋起一片耀眼的白光,罩向阿彩······
當(dāng)大家看到眼前這一幕時,他們不由得不約而同地發(fā)出一聲投鼠忌器的哀鳴,急忙束手而立,不敢貿(mào)然而動。這時候,誰也沒料到,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阿彩突然收手,一只手捂著肚子,大聲吼叫起來:“哎呀,我好痛啊,寶寶,我的寶寶?!?p> 阿彩怔了怔,突然大喊大叫:“放我走,要不來不及了,要不你們都會后悔的,警察馬上就到這兒來了。”
紫云英冷冷的笑道:“放你走?癡人說夢,你這個泯滅人性的可惡綁匪,妄想吧你?!?p> 突然,阿彩哈哈狂笑起來,說:“不放我走是嗎?音兒,你會后悔的。”她竟然用匕首猛的劃開自己的衣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再用匕首自己縱著一劃,馬上一道血印赫然出現(xiàn)了,并且,有血星濺出······所有的人被她的瘋狂舉動嚇呆了,一時不知道她的葫蘆里要買什么藥。音兒失聲大叫:“阿彩,你不能這樣?!卑⒉室呀?jīng)歇斯底里了,她不停地大喊大叫:“要我死是吧,好,寶寶我們一起走吧,音兒,這是你們家的種······”
如同一粒火星,呼啦一下子點燃了所有人的懸念,大家面面相覷,整個現(xiàn)場一片死寂,良久,紫云英咬著牙,狠狠地晃著音兒,急切的大叫:“姐,這個瘋子在說些什么?說的是真的嗎?這不可能的吧?”
音兒蹲了下去,捂著臉,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說:“這一切是真的······?!?p> 紫云英向前跨了一步,道:“什么?連你也這么說,你說呀,你被逼的,你在撒謊,這是假的?!?p> “假的?”阿彩桀桀狂笑:“你們都瞧好了,我馬上現(xiàn)場直播給你們看,就這兒,我一刀下去就可以破開子宮,我掏出我們的寶寶出來,你們拿去和你們真正的梁家人做DNA比對,看是不是真的,你們一定會弄清楚的;你們別急,我和我們的死寶寶會證明給你們看的,這一切是真的,千真萬確!??!”
現(xiàn)場一片死寂,所有的人一時不知所措。
阿彩喃喃地說:“不信是吧?”她呼地?fù)P起匕首,向自己的肚子刺去,只見紫云英身形一晃,已一腳踢飛了她的匕首,冷冷的說:“成全你,我來給你代勞······?!?p> 奎松市,圣馬特奧大酒店,羅門薩因為搗毀了一個反政府武裝的大據(jù)點,受到了政府部門的嘉獎,現(xiàn)在,梁氏長實集團出重資在這家超級豪華的酒店舉行盛大的答謝宴會。宴會上,作為主人的音兒,只得起身頻頻祝酒,說:“多謝羅門薩先生和菲警方的鼎力相助,我代表家父母向你們致以最誠摯的感謝?!?p> 羅門薩站了起來,看了音兒半天,認(rèn)真地問:“請問梁大小姐,據(jù)香港傳過來的資料,阿彩在香港被特警現(xiàn)場擊斃,她有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棉蘭老河的叢林里呢?”其實,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現(xiàn)在羅門薩既然提了出來,所有人都“啊”出聲來,幾乎向日葵向太陽一樣,向音兒前傾,羅門薩又追問道:“你在匪窟那么久,不會不知道一點底細(xì)吧?!?p> 音兒點點頭,慢吞吞地說:“知道······”他仿佛在說很久遠(yuǎn)、很久遠(yuǎn)的天方的故事,而且,這一切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他又說:“她······?!?p> “她有一個孿生妹妹,首先,是她自己去我們家臥底,就像一只寄生蟲寄生在我家,并對我父親下手了,她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和我父親有了身孕,同時,還不忘惡毒地蠱惑我媽······當(dāng)她感到事情差不多搞定時,她也預(yù)感到事態(tài)不對了,便讓她的孿生妹妹偷偷替換了她。后來在與警方的槍戰(zhàn)中,她的妹妹就替她死了,所以死在香港的是她的孿生妹妹?!彼械娜寺牭揭魞赫f到這兒,一齊“啊”出聲來。紫云英忍不住輕聲感嘆:“阿彩真是沒有人性啊,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惜犧牲自己的親妹妹?!?p> 孫陽站了起來,又問道:“這次激戰(zhàn),按照常理,阿彩應(yīng)該是鐵定跑不掉的啊,怎么還會讓這個女匪首做了漏網(wǎng)之魚?這事兒好生蹊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看來他對所有的細(xì)節(jié)都不愿放過。
紫云英驟然被問,臉色驟然變化,紅白不定,一時啞然,繼而又欲言又止。音兒一見此狀,心里尋思,在這種場合,再也不能有節(jié)外生枝了,慌忙圓場道:“啊,是這樣的,妹妹當(dāng)時本來已經(jīng)擒到了阿彩,可是阿彩實在是奸詐,又把我當(dāng)人質(zhì),況且,孫陽又帶著傷,我又成了拖累,所以,一時間場面十分緊急,我妹妹格子兼顧不過來,只得先救人要緊,就撇開阿彩,讓她逃脫了,是不是?紫云英?!币魞赫f完沖她瞪了一眼,格子含含糊糊一點頭,“嗯嗯”了兩聲。
孫陽還想再說什么,音兒站起來說道:“世事難有這么完美的,這結(jié)果算不錯了,匪窩給端了,人員也沒有什么重大傷亡,最主要的是我得救了,看看,這不是挺好的嗎?”
羅門薩笑言:“是啊,是啊,只是略有遺憾?!?p> 孫陽補充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大家能回來,還坐在一起,活著才是最好的,我提議為這個干一杯?!?p> “干杯······”孫陽的話一下子引起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共鳴,所有的人不約而同的高舉酒杯,為自己祝福,慶幸。
一輛從馬尼拉阿基諾機場即將起飛的香港客機,從跑道緩緩升空,向香港穿云破霧飛去。飛機上載著疲憊、傷痛的他們,有著慶幸、忐忑、茫然的跳躍情感。在白云中,他們看到了蔚藍(lán)色的波光閃閃的維多利亞灣,每個人的心里都在輕輕呼喚:“回家了,真好啊······。”
可是,在他們的面前仿佛間又涌動著愈來愈濃的黑霧,漸漸地籠罩住他們。
走出機場,梁偉生和太太快步給音兒一大束鮮花,淑芝激動地抱住音兒,嚎啕大哭,嘶聲大叫:“我的兒呀,你總算是回來了······。”
但是,這生死離合的場面,這前呼后擁的派頭,那些記者閃爍的鏡頭,仿佛怎么也喚不回來音兒那遺失在那片熱帶雨林里的東西,她迷失在沉郁里了。她緊緊地抱著她的孩子,看著孫陽的目光多了一份沉痛、一份感激;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的孫陽,仿佛一下子看淡了很多,對未來充滿了淡定,自然。
答謝宴上,婉婉的手機響了,當(dāng)她不經(jīng)意的瞅到屏幕上的字時,她打了一個激靈,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