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什么愣呢?”
這天,沈夢秋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眼看陳歡兩眼木然,呆坐床前,不禁眉頭微皺,遲疑著問道,
“怎么,又想你那劍靈呢?!”
陳歡抖手一招,指尖劍氣吞吐,輝光璀璨,不禁一臉困惑,搖頭說道,
“奇怪了,劍氣精純,精神澄澈,這明明是進(jìn)境了,可我的劍靈卻消失不見了!”
他一臉奇怪,好奇地望著沈夢秋,問道,
“你說,它究竟去哪兒了?!”
聽得這話,沈夢秋放下蓮子羹,捂嘴而笑,說道,
“來,你現(xiàn)在全神貫注,目視前方,然后,想象著體內(nèi)有一股風(fēng),它能夠帶你穿越一切……”
陳歡一臉懵懂,不知這是何意,不過,還是照著她的意思做了:
全神貫注,目視前方,隨心而動……
奈何,一切沒有任何變化!
見狀,他看了看四周,一臉尷尬,苦笑道,
“師姐凈會拿我開心!”
沈夢秋微微一笑,鼓勵他說,
“第一次瞬移,往往都很難成功!沒事,咱們可以慢慢摸索……”
她兩眼炯炯,鄭重其事地傳授,
“你只需放松精神,就把自己想象成一團空氣,任由體內(nèi)那股大風(fēng)把你帶過去……”
“瞬移?”
陳歡一怔,頗有些不可思議,再是聽著這些古怪言論,他更是驚詫莫名!
不過,既是師姐吩咐,他都能照辦!
于是,他又一次開始了所謂的“瞬移”:
深呼吸一口氣,凝神靜氣,集中精神,目視前方,心神一動……
霎時,令他無法想象的一幕發(fā)生了:
也不知怎么了,他渾身一輕,整個人竟然平白無故地站在了桌子前!
“這……”
陳歡一臉驚愕,由于難以置信,他甚至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幾,顫聲問道,
“這是怎么回事?!”
望著他那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沈夢秋徐徐走來,撫摸著他的肩頭,柔聲說道,
“傻瓜,這就是最基本的‘瞬移術(shù)’呀!”
她微微一笑,娓娓介紹道,
“劍靈和心神融合之后,也就化生成了‘劍心’,不僅修為精進(jìn),同時也獲得了許多特殊能力,比如你剛剛施展的‘瞬移術(shù)’……”
聽得這話,陳歡驚喜欲狂,一把捥住她的纖腰,急聲問道,
“這么說……我進(jìn)入劍心境界了……”
沈夢秋嬌軀一顫,臉色微紅,嫣然而笑,點頭說道,
“不錯,上官師伯啟封你體內(nèi)的奇經(jīng)八脈之后,千年內(nèi)丹的真氣自然而然也就流入丹田,被你的劍靈所吸收,這無疑將你的修為提升到了一個新境界!”
她頓了頓,解釋道,
“所謂劍心,丹道一脈又將其稱之為元神,乃是修為到達(dá)高深之時,元嬰和心神交融之物,亦真亦幻,亦虛亦實!”
“因此,能夠穿梭天地,沒有羈絆!”
這一刻,陳歡只如過年之時,收到了自己喜歡的禮物的孩子,激動不已,急聲說道,
“劍心?!時至今日,我總算也步入高手之列了!”
正當(dāng)他洋洋得意的之時,沈夢秋徐徐走到桌前,面色凝重,沉吟著說,
“元嬰、劍靈,都是修行的結(jié)晶,二者雖各出門派,說到底,卻都大同小異,終究只能轉(zhuǎn)圜真氣,不曾擁有意識!”
“一旦境界提升,形成相應(yīng)的劍心或者元神,屆時,便有了自我意識,換言之,這時候的修真者體內(nèi),便有了另一個‘我’!”
“另一個我?!”
陳歡一愣,只聽得懵懵懂懂,咧嘴笑道,
“嗨!我,又多了一個‘我’,不就是兩個我?有道是,人多力量大,反正,就是修為加強了唄!”
“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沈夢秋搖了搖頭,立刻給他澆了一盆冷水,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道法之中,陰陽相隨,禍福相依,我中多了一個‘我’,固然提升了修為,卻也可能成為你的累贅,甚至敵人!”
這話一出,陳歡一怔,不禁眉頭緊鎖,咽了口唾沫,急聲問道,
“這……這是為什么?!”
沈夢秋錦衣飄飄,星眸閃爍,深深地看著他,沉聲說道,
“但凡修煉一途,需當(dāng)順其自然,循序漸進(jìn)!”
“如若元神過強,而修為不足,或是修為過高,而元神太弱,都可能引發(fā)難以想象的后果!”
陳歡一愣,遲疑著問道,
“師姐的意思是,那個‘我’太厲害,以致我克制不住它,會引起一些后患?!”
沈夢秋點點頭,一臉擔(dān)心地說道,
“沒錯!”
“如今的你,體內(nèi)沉積著黑沙王的千年內(nèi)丹,真氣充沛,修為過高,而元神卻初初結(jié)成,顯然難以控制!”
她柳眉緊蹙,稍稍思索,娓娓說道,
“這就好比你駕馭著一條小船,行駛在波濤洶涌的大江之上,在下一個峽口,你根本無法掌握小船的方向,只能任它隨波逐流,稍有不慎,就可能撞得支離破碎……”
“???!”
聽得這話,陳歡嚇得渾身一顫,汗毛直立,緊緊握住了她的玉手,急聲問道,
“師姐,那我今后該如何應(yīng)對?”
“能怎么辦?”
看他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沈夢秋嫣然而笑,懶洋洋地說道,
“累了就睡,餓了就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修真問道就該心懷坦蕩,整日間戚戚苦惱干嘛呀?”
聽得這話,陳歡一愣,嘀咕道,
“也是啊!”
與此同時,他轉(zhuǎn)念一想,
“再說了,我是天降靈嬰,命運之子,何需顧慮太多?”
他抬眼望去,只見沈夢秋星眸瑩瑩,英姿颯颯,不禁心口一熱,嘿嘿笑道,
“還有,回山之后,咱們要拜堂成親,結(jié)婚生子,花前月下,白頭到老……”
聽得這話,沈夢秋雙頰桃紅,羞赧萬狀,不禁狠狠推了他一把,撇嘴罵道,
“滿肚子花花腸子,狗改不了吃屎!”
“啪!”
這一推可不要緊,陳歡猝不及防,一個趔趄,狠狠摔在了地上!
他故作姿態(tài),摸著心口,笑道,
“師姐,你嚇?biāo)牢伊耍铧c沒把我的心……”
哪知,當(dāng)他摸到心口之時,突然兩眼瞪大,面色驟變,急聲說道,
“怎么沒有了?”
說著,他驚慌失措,摸了摸胸脯,又撩了撩脖頸,眉頭一皺,喃喃自語道,
“奇怪,怎么不見了?!”
見狀,沈夢秋一臉茫然,上下打量著他,好奇地問道,
“什么不見了?你……你在找什么?!”
陳歡置若罔聞,急匆匆解開衣裳衽子,又把內(nèi)衣撩開,四下摸索……
最后,他渾身一顫,兩眼圓睜,驚聲說道,
“難道……難道是被黑沙王打碎了么?”
望著這一幕,沈夢秋更是一臉困惑,遲疑著問道,
“你……你這是怎么了?莫不是病體初愈,經(jīng)絡(luò)有什么不適?”
她一臉擔(dān)心,急聲說道,
“要不……我去把上官師伯請來?”
陳歡呼吸混亂,一臉焦躁,摸著心口說道,
“不!師姐,我沒事……我只是在找東西!”
“我曉得了!”
聽得這話,沈夢秋恍然大悟,撫掌笑道,
“我猜,你一定是在找昆侖鏡吧?!”
“也對,這是玄天宮鄒麒送給你的寶物,說起來,你是鄒氏子孫,這東西于你有著特殊的意義!”
說到這里,她眉頭微皺,長嘆一聲,無奈地說道,
“只是那昆侖鏡……已經(jīng)被黑沙王震碎了!還有那件金絲軟甲,也已經(jīng)破爛不堪……”
“不過,也虧得這兩件寶貝,這才護(hù)住了你的五臟六腑,否則,上官師伯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回天乏術(shù)了……”
“不!”
陳歡臉色陰沉,一聲厲喝,連連搖頭,急聲說道,
“我說的不是這些!”
自從上了昆侖山以后,陳歡幾乎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今日這是怎么了?
沈夢秋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最后,她黛眉微皺,稍稍遲疑,拿出了一條紅玉項鏈,試著問道,
“你正在找的……該不會是這條項鏈吧?”
“對對對!”
一見此物,陳歡頓時兩眼放光,喜出望外,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項鏈,兩手微顫,激動不已,急聲說道,
“就是這東西……幸虧完好無損,真是上天有眼!”
看著陳歡這般幾近癲狂的模樣,沈夢秋一臉茫然,撇嘴笑道,
“至于嗎?”
“不就是一條普普通通的紅玉項鏈嘛,難道……它比昆侖鏡、金絲軟甲這些能夠挽救你性命的寶物還要讓你牽掛嗎?”
她眉頭微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裳,怒目圓睜,厲聲怒斥道,
“老實交代,這東西是不是你和哪個小情人的定情信物?!”
聽得這話,陳歡一怔,心口砰砰直跳!
望著師姐那幾乎就要洞穿一切的眼睛,他更是一陣陣心虛,只得強顏一笑,說道,
“定情信物倒是真的,不過,它不是我和哪個小情人的!”
沈夢秋一愣,眉頭一皺,急聲問道,
“這話怎么說?!”
此時此刻,陳歡只得信口開河,撒了個小謊,
“不瞞師姐,其實,這項鏈?zhǔn)俏茵B(yǎng)父養(yǎng)母的定情信物!”
“盡管二老于我沒有半點的血緣關(guān)系,但含辛茹苦,養(yǎng)育我長大,可謂恩重如山,如今,我離家多年,漂泊不定,也只有這條項鏈可以作為慰藉了……”
聞言,沈夢秋兩眼微紅,徐徐松開了手,嘀咕道,
“看不出來,你倒還是個孝子!”
“孝子?”
陳歡心口一滯,回想起小時候的種種調(diào)皮、淘氣,這么多年的不回家,他暗暗苦笑,
“這算孝子嗎?”
就在這時,沈夢秋兩眼炯炯,滿臉殷切,笑呵呵地說道,
“既然是你養(yǎng)父養(yǎng)母的定情之物,我看呀,你就把這項鏈送給我算了,權(quán)當(dāng)是你陳家娶我沈夢秋的聘禮吧!”
“???”
一聽這話,陳歡心頭一陣慌張,笑道,
“嗨,區(qū)區(qū)一條項鏈,又怎么比得上一個大活人?!”
“試想,從今以后,整個陳歡都是你的人,只是……這項鏈卻是我思念雙親的慰藉,絕對不能相送!”
說著,就把項鏈戴到了脖頸上。
君子不奪人所好,既然如此,沈夢秋也不強求,白了他一眼,罵道,
“小氣鬼!”
她一邊收拾,一邊催促道,
“快把粥吃了吧,如今,你恢復(fù)良好,咱們是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