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你來了?!笔⒖匆婇T口站著的人,喊了一句。
陸堯原本要走,被喊住了:“少夫人如何了?”
“她不喜我們下人在跟前伺候,我們剛才把藥送進去,便出來了。眼下她許是在喝藥呢。”
陸堯看見紗窗處,透出一個人的身影,他走了上去,石英要跟在身后,被他攔住。
陸堯進到屋里,正對李知愚的后背。
“旁人不在,你就是這樣喝藥的?”
李知愚倒藥的手,停了下來。
她喝了一大半,苦得實在喝不了,又不想聽下人的嘮叨,所以想把剩下的藥汁倒進花壇。不曾想,被某人逮個正著。
她默默把碗挪了回來,遲疑兩秒,皺著臉喝了干凈。
“我真的喝完了?!?p> 陸堯看她立即放下碗,走到桌旁,灌下一大口水。
他道:“你這人也是奇怪的很,接骨療傷那么疼的時候,不見你吭一聲。喝幾劑藥的時候,你卻是十分不情愿?!?p> 李知愚放下杯子,坐到一旁,給自己扇了扇子,不滿質(zhì)問他:“你這么晚來到底是為了看我,還是為了挖苦我?”
陸堯瞧著她被現(xiàn)場抓到,氣急敗壞的樣子,有些好笑:“都不是。”
李知愚看見他的笑,自己也跟著聳肩笑起來,“我知道你不會特意來看我的,我算什么人啊。等哪天畫眉姑娘受傷,你才會真的擔心?!?p> 陸堯斂去嘴角得笑,忽然認真起來:“今天徐鴻志來找你了?”
“嗯,對?!?p> “他有對你說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情嗎?”陸堯話說到一半,又補一句:“他的為人你是知曉的?!?p> 李知愚擰了擰眉,“他沒對我說什么,嗯,只是說了一些話?!?p> 陸堯盯著她的臉,“話的內(nèi)容是什么?”
李知愚掩飾地笑了笑,“也不是什么要緊地,只是一些關(guān)心我傷勢的話?!?p> 說完,她的面容冷靜了下來,神情舉止看著有些怪異。
陸堯蹙起了眉心,“他到底說了什么?”
男人步步緊逼,李知愚喘了一口氣,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直直地看向他:“他說讓我離了你,跟著他?!?p> 陸堯望著李知愚的眼眸,挑眉問道:“你答應他了?”
“怎么會?”李知愚猛地搖搖頭,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皺起臉。
陸堯急忙走過來,查看她的手,聽見她解釋:
”那天看見他親手將葉錦添的胳膊卸下來,我已經(jīng)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靠近我,只是為了利用我,帶我走,想必也是利用我。我答應他,豈非自尋死路?“她滿眼認真望著男人,解釋了一番,半響,聽見他問:”疼不疼?“
李知愚聽著低沉的嗓音,對上男人那對深邃的墨眸,愣愣點了點頭:“不疼。”
李知愚原以為自己說完不疼,他會說一些安撫的話,亦或是提醒她小心之類的話,但她沒想到,陸堯什么也沒說,只是全程低著頭,似乎真的很認真替她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傷口。
這樣做有必要嗎?
她百思不得其解。
“公子,隨豫安有事稟告!”
李知愚目不轉(zhuǎn)睛盯著陸堯,門外傳來了隨豫安的聲音。
陸堯松開手,“進來。”
隨豫安走進來,瞥了一眼李知愚,跟著走到陸堯身邊貼耳說了些話。
李知愚見陸堯握緊了拳頭,冷斥:“此事當真?”
隨豫安點頭,“千真萬確?!?p> “王八蛋!”陸堯咒罵一句,冷著臉出門離去。
李知愚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剛才隨豫安匆匆趕來,是為了什么事情?”
石英搖了搖頭,不太確定:“老奴隱約聽見說是江邊發(fā)現(xiàn)了尸體。”
“尸體?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嗎?”
“這老奴的確未知?!?p> “尸體……”
李知愚玩著頭發(fā),愈發(fā)清醒,石英見了勸道:“少夫人,該歇息了?!?p> “好。”
又修養(yǎng)了一天,李知愚謹遵醫(yī)囑,老老實實待在院子里,哪兒也不去。熬過這幾天,以后怎么放肆都行。
這種日子跟都市快節(jié)奏的生活相比,確實安逸許多。只是有時候,安逸地久了,慢慢也覺得無聊。
這天早晨,李知愚起來在院子里逛了逛,忽然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李知愚聽著那聲音,仿佛平靜的湖水,激蕩起了一片漣漪,她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門外冒出一個頭來:“嫂子?!?p> “你怎么來了呀?!崩钪奕滩蛔⌒α?。
陸年年蹦蹦跳跳走過來,“我娘跟我說嫂子的手臂受傷了,這幾日不宜打擾,所以我便一直待在院子里,沒有敢來找你?!?p> “這是一點小傷,沒有什么大礙的?!?p> “已經(jīng)好了嗎?疼不疼呀?”陸年年本想用手指搓搓,但是快接近手臂的時候,又收了回去。
李知愚見她小心翼翼,忍不住笑:“不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很多了?!?p> 陸年年抬起目光,打量一番:“可我為什么覺得你的臉色這么憔悴呢?”
“可能是最近幾天一直都待在府里,也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待得久了覺得有些悶,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有些悶?”陸年年轉(zhuǎn)了一下頭發(fā),突然間眼睛一亮:“我有一個好去處,嫂子想不想去?”
“去哪呀?”
“你跟我走,你去了就知道。”陸年年賣著關(guān)子,不肯說實話。
石英不免擔心起來,“小姐,少夫人如今還有傷在身,實在是不宜走動,要不還是留在院子里吧,等傷養(yǎng)好了,想去哪兒都行?!?p> 陸年年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是:“那好吧。”
“沒關(guān)系,主要是待在府里去哪不是去呢,府里這么安全,也不會有什么狀況的,咱們走吧?!崩钪逌\淺的笑笑。
陸年年猶豫一會兒,看見李知愚的眼神,也跟著笑了出來:“那我們走?!?p> 石英看著兩人實在是不放心,便只能貼身跟著,直到到了目的地,她才松了一口氣。
李知愚看著周邊僅有的環(huán)境:“這是哪兒?”
“這是我哥哥的藏書閣?!?p> 藏書閣?
石英在一旁解釋:“這個地方平日里只有少爺一個人待著,旁人都很少進去?!?p> 李知愚仰頭看了看門前的牌匾,頓時笑了:“還真是一個好的去處?!?p> “那嫂子我們進去吧?!?p>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