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依嚇得魂不守舍,“不會吧……董秘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的……”
“不管她說不說,你這就是把咱們家一個天大的把柄親手遞到外人手里!你以為這種人情是這么好要,好還的嗎?!”梅瑾歡震怒。
她真是恨鐵不成鋼。
別的事情都好說,可是主動攪到謀殺案里,這腦子里的坑可不是一般的大。
她抱著胳膊,焦急地在臥室里走動。
王依依這時才想到授人以柄的后果,臉色唰地變白:“媽咪……媽咪……您一定要幫幫我!千萬不要讓爹地知道!”
梅瑾歡深吸一口氣,停在臥室的落地窗前想了一會兒,頭也不回地說:“你辭職吧?!?p> 王依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憑什么?!為什么是我?!不是那個蘭亭暄?!”
她費盡力氣攪渾水,沒能趕走蘭亭暄,結(jié)果卻是自己離職?!
“不!我不要!”王依依受不了這氣!
再一想到被趙嘉翼、蘭亭暄,還有自己圈子里那些姐妹們知道后的下場,她覺得自己寧愿死也不能離職。
太丟人了!
王依依痛哭流涕,“媽咪!媽咪!幫幫我!幫幫我!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聽爹地媽咪的話!”
梅瑾歡嘆口氣,在落地窗前的貴妃榻上坐下。
王依依連忙爬過去抱住她的腿。
梅瑾歡憐惜地摸摸她的頭,沉吟道:“那就只有亡羊補牢了。你進(jìn)公司兩年半,既然不想走,大家又都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你現(xiàn)在需要的,是一個工作成績,一個連董事會都無法拒絕的工作成績,來抵消可能會對你爹地帶來的不利影響?!?p> “什么工作成績?媽咪幫我!”王依依精神一震,終于不再哭了。
“好,媽咪幫你想辦法。想想你們公司最近有沒有什么大項目需要達(dá)成……”
王依依看著鎮(zhèn)定的母親,終于漸漸回過神。
她從地板上慢慢起身。
王依依剛剛站穩(wěn),梅瑾歡聽見臥室門外傳來腳步聲,忙站了起來。
啪!
一巴掌甩在王依依臉上。
王依依被打得臉都偏了。
她捂著臉轉(zhuǎn)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梅瑾歡:“媽咪,您為什么打我?!”
“我看你是打少了!”梅瑾歡面無表情說著,舉著巴掌又上前。
剛剛推門進(jìn)來的王建材忙上前一步,攔住梅瑾歡的手,溫柔地說:“瑾歡,不能打孩子?!?p> 梅瑾歡抬頭,看見比她高一頭的丈夫王建材風(fēng)度翩翩站在那里,突然心里一酸,撲在他懷里嗚咽道:“依依這孩子,不管不行了……”
王建材嘆口氣,輕輕拍著妻子的后背,同時給王依依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溜走。
他們家里,一向是嚴(yán)母慈父。
因此王依依怕梅瑾歡,卻不怕王建材。
她破涕為笑,朝王建材使了個OK的手勢,輕手輕腳溜出了父母那幾乎五十平的大臥室。
出去的時候,還體貼地給父母關(guān)上房門。
在衛(wèi)東言出現(xiàn)之前,海市金融圈最出風(fēng)頭的人,就是王建材。
雖然年紀(jì)大點,但保養(yǎng)得特別好。
他身材頎長,長相俊逸,非常有書卷氣,四十多歲的人,跟他妻子一樣,看上去才三十多歲。
多年的職場高位身涯給他養(yǎng)足了上位者的氣勢,舉手投足沉穩(wěn)內(nèi)斂,對成熟女人的吸引力是空前強大的。
而且他非常潔身自好,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是個工作狂,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國外出差。
整個梅里特風(fēng)投的加班風(fēng)氣,就是他帶起來的。
公司的內(nèi)部論壇上有一條常年置頂?shù)娘h紅貼,叫#連首席執(zhí)行大總裁都在996,你有什么資格不努力?!#。
如果他不是早早就娶妻生女,一定能坐穩(wěn)海市金融圈單身新貴前三名的座椅。
王依依一向以自己的父親為傲。
她經(jīng)常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說風(fēng)靡萬千少女的總裁大叔文肯定是以她老爹為藍(lán)本寫的。
可惜她爹已經(jīng)名草有主,所以有野花想勾搭她爹,只有等下輩子了……
而這個儒雅端方的首席執(zhí)行總裁,此時卻收斂了氣勢,含笑帶著自己的妻子走向落地窗前的貴妃榻上坐下。
“怎么這么生氣?依依一向又聰明又乖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王建材回來的晚,沒有聽見梅瑾歡前面說的話。
梅瑾歡也不想讓王建材知道這種事,只是揉了揉額頭,嘆息說:“你太寵她了。你看看她都多大了,之前還說隱藏身份在你公司里做個小員工。這下誰都知道她是你女兒,以后大家不得用放大鏡看她?”
梅瑾歡很頭疼女兒的教育問題:“從小到大沒有受過什么挫折……她太飄了……不能不管……”
“啊?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能藏兩年半不錯了。”王建材不以為意,起身走到穿衣鏡前摘下自己的領(lǐng)帶。
梅瑾歡抬眸靜靜打量王建材。
不過看見他緊皺的眉頭,梅瑾歡又把想說的話咽下去了,轉(zhuǎn)了話題若無其事問:“……聽說公司出命案了?”
說到這事王建材就火大。
他煩躁地把西裝外套扔在沙發(fā)上,頭疼說:“都怪那個賤人段瀟薇!回家生個孩子而已,還要找什么代理總監(jiān)!她就生怕我派人把那個位置拿下!”
“你說好端端的!這個胡大志干嘛周末要去公司見東安創(chuàng)投的衛(wèi)總!你說他想干嘛?就不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嗎?董事會那些大佬快氣瘋了,今天下午我被這些老頭子足足罵了三個小時!——那個賤人就是跟我八字不合!”
梅瑾歡知道王建材跟段瀟薇在工作上有很多矛盾,兩人曾經(jīng)還是直接競爭對手。
不過后來王建材在梅瑾歡的幫助下坐上首席執(zhí)行總裁的位置,而段瀟薇就在投資部總監(jiān)的位置上,一待就是八年。
“也是,她都生孩子了,怎么不直接辭職算了?”梅瑾歡順著王建材的話題說下去,“不過你放心,女人有了孩子,心境就不一樣了。以后不會在公司里跟你打擂臺?!?p> “你怎么知道?這個賤人誰知道她怎么想的?三十多歲了,突然回家生孩子。對了,你知道她那孩子到底是誰的嗎?”王建材坐到梅瑾歡身邊,開始給她揉按肩膀,很體貼的樣子。
梅瑾歡放松身體,淡笑著說:“這你可難倒我了。但肯定是個男人的,不然靠她一個人,怎么生的出來?對了,我聽說她也是有后臺的……說不定,是她后臺的孩子?”
王建材皺緊眉頭:“你知道她后臺是誰嗎?我也聽人傳過,但是沒人知道到底是誰……”
“是啊,不知道的才是最可怕的。”梅瑾歡嘆口氣,搖頭說:“我也打聽過,她瞞得滴水不漏?!?p> “那完了,現(xiàn)在她連孩子都給那人生了,你說她的后臺會不會放手支持她?萬一……她想要我的位置呢?”
梅瑾歡雖然不工作,但她父親早年是梅里特風(fēng)投的元老,也是有梅里特風(fēng)投股份的,后來退休把股份傳給她,她就辭了職在家安心相夫教子。
但閑暇時刻也經(jīng)常帶著小點心去梅里特風(fēng)投慰問大家,對公司里的八卦了如指掌。
王建材擔(dān)憂的這一點,她早就考慮了。
“……咱們拭目以待吧。等她休完產(chǎn)假回來,看看她要做什么。如果她想要你的位置,也不會在這一年。孩子才生,怎么著也得孩子兩三歲之后她才會在公司里整事兒?!泵疯獨g冷靜分析,回手拍拍王建材的肩膀。
王建材將她摟入懷里,感慨說:“對男人來說,有個賢內(nèi)助真是太重要了。瑾歡,沒有你,我該怎么辦?”
說著,他吻了下去,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們再要個孩子吧……依依從小就聰明,我們再要個孩子,一定更聰明……”
“我多大年紀(jì)了,怎么生?還不如好好教育依依,她也好接你的班……”梅瑾歡的聲音幾不可聞。
王依依側(cè)耳聽著父母臥室的動靜,終于松了一口氣。
幸好,有媽媽給她掃尾,不然要被趕出梅里特風(fēng)投的人,真的就是她了。
……
第二天早上六點,蘭亭暄雷打不動地醒過來。
又是精神抖擻的一天。
踩著點來到公司,同樣是放下通勤包和整理辦公桌的習(xí)慣動作。
“去喝咖啡?”喬婭捧著自己的咖啡杯,和往常一樣邀請?zhí)m亭暄。
蘭亭暄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拿自己的咖啡杯,但突然想到在警局的時候,警察告訴她,茶水間里有個角落是監(jiān)控死角。
而她一向最喜歡站在那個地方。
現(xiàn)在想起來有點膈應(yīng)了。
蘭亭暄縮回手,順勢把一絲散亂的長發(fā)別到耳朵后面,笑了笑說:“我今天不想喝咖啡,你自己去吧?!?p> “好吧,我不喝咖啡不行,根本打不起精神工作?!眴虌I打了個哈欠,起身找別的同事去茶水間倒咖啡。
蘭亭暄在工位上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剛打開電腦登錄進(jìn)去,辦公桌上的內(nèi)線電話響了。
看了一眼座機顯示屏,“李可笑”三個字不斷跳躍,表示有電話進(jìn)來。
她拿起話筒:“李主管早上好?!?p> 李可笑在電話里的聲音很嚴(yán)肅:“蘭亭暄,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李可笑說完就掛了電話。
蘭亭暄:“……”
一大早就用這種公司快倒閉的語氣給她打電話,不知道李可笑今天早上吃錯了什么藥,當(dāng)然,也許是忘了吃藥。
蘭亭暄腹誹著,起身來到李可笑辦公室。
“把門關(guān)上?!彼齽傔M(jìn)去,李可笑就示意她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
如果李可笑是男上司,是絕對不敢讓女下屬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說話的。
但是女上司就不一樣了。
蘭亭暄沒有跟李可笑作對的意思,反手關(guān)上辦公室的門,來到李可笑的辦公桌前面。
李可笑兩只手肘擱在辦公椅的扶手上,雙手交握,瞇著眼睛打量她。
寒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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