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dāng)所有的羽毛都收集到一起之后，爺爺和林陽還是吃了一驚。因為天鵝從北方帶回來的羽毛，比上一回從南方帶回來的多一倍還多。這下把鵝絨全摘下來的話，真的足夠做成一件天鵝絨保暖服了。
爺爺對林陽說：“等把鵝絨都摘好了，我來給你做一件漂亮的天鵝絨服，開開心心地迎新年怎么樣！”
林陽馬上就不同意了，“嗯，這可不好；我是小小少年，全身的火氣旺著呢，不用天鵝來幫忙的。爺爺您就不一樣了，上了年紀(jì)，穿上天鵝絨做的保暖服才更合適?！?p> 爺爺一聽的確也是；象林陽這樣正在長身體的小少年，溫暖過了頭，不見得是好事。于是爽快地答應(yīng)說：“那好，我就先給自己做一件保暖服；有鵝絨余下的話，就給你做一付手套；要是還有鵝絨的話，咱再一人做一頂天鵝絨的帽子；這樣該是最好的了吧?！?p> 林陽高興地跳了起來，“嗯，就是這個主意！”
好的，幸福的事情，有時候也會有它們不利的一面。還是拿天鵝們來說，無憂無慮地來在天鵝湖水里，天鵝們自己也驚訝了，怎么我們已經(jīng)來了兩個星期了呀！時間怎么沒打任何的招呼，自顧自地遛走了呢；若要有人能幫著把它們抓回來，該有多好呀。可是時光畢竟是無情的，天鵝們知道，天鵝湖水再好，總歸也非久居之所，溫暖的南國才是自已快樂的家園。
天鵝們又要起程南飛了。臨飛之前，依然少不了吃上一頓林陽和爺爺?shù)母善咸蚜：鸵昂颂胰?。吃飽了也喝足了，天鵝排成整齊的隊列，又一次給爺爺和林陽行注目禮。領(lǐng)飛的天鵝圍著林陽和爺爺繞飛兩圈；所有的天鵝繞飛天鵝湖水三圈之后，排成大Ⅴ字陣形，向南飛去了。
天鵝帶走了美麗又華貴的秋天。之后的天氣一天一天地冷了下來。爺爺又要準(zhǔn)備著迎接天鵝湖水里第二個，也幾乎肯定是更大的豐收了。
有了去年的成功經(jīng)驗，今年的捕勞過程又快又順利，不到四個小時，魚和蝦都出水了。
還是跟去年一樣，魚和蝦按照大小和種類分列開來。爺爺和林陽又一次受到了特別的獎勵，成為魚王和蝦王當(dāng)仁不讓的主人。爺爺和林陽臉上的笑容比去年更加燦爛；林區(qū)的叔叔和阿姨們個個也都笑逐顏開了。
爺爺又一次被授予林區(qū)年度杰出貢獻(xiàn)獎。頒獎式后，腰鼓隊又一次獻(xiàn)上了精彩的節(jié)目；表演的還是爺爺一年里的勞作，辛苦而且幸福。
在歡快的掌聲中，林陽和爺爺又一次上來表演了。不過這一次的表演有些深沉，因為爺爺和林陽表現(xiàn)的正是春天里，那只逝去的天鵝將羽毛托付給同伴們，歷經(jīng)萬里之遙捎給林陽和爺爺?shù)墓适隆?p> 那份真實(shí)的情感打動了所有人，也再一次深深感動了爺爺和林陽自己。天鵝和人類是和諧世界里的共同成員；你幫著我，我?guī)椭?。幸福永遠(yuǎn)圍繞著我們和天鵝。
冬天再一次的降臨了天鵝湖，湖水結(jié)冰了；爺爺和林陽又有了珍貴的冬歇期。可林陽跟爺爺并沒有閑下來。
爺爺拿出了天鵝們從遙遠(yuǎn)的南方和遙遠(yuǎn)的北方捎回來的羽毛。爺爺說：“我們趁著這個冬天，把羽毛上的鵝絨摘下來，然后把它做成保暖衣；這也是天鵝們的心愿呀?！?p> 林陽點(diǎn)點(diǎn)頭，跟爺爺一起摘起天鵝羽毛上的天鵝絨來。
很少有人做過類似的工作。天鵝絨真的比鴻毛還輕，摘下之后稍不留神，它就飛起來了；再想把它重新抓回來，就很難了。而且使的勁越大，鵝絨飛開越遠(yuǎn)。看來要想把鐵杵磨成針來，光會下功夫顯然是行不通的。
林陽終于從爺爺身上真正學(xué)會了，什么叫堅持、耐心和恒心。
幾乎用了大半個冬天，爺爺和林陽成功了；天鵝的羽毛變成了柔軟到極致的純凈的天鵝絨。剩下的工作，爺爺更有了十足的底氣；只是在填充天鵝絨的時候需要格外留神，因為現(xiàn)在稍有不慎，飛走的不再是單片鵝絨，而是漫天飛雪了。
爺爺托人從城里買回來的防絨布料到了。爺爺拿起裁縫專用剪刀，把布料裁成衣片；然后在舊式縫紉機(jī)上縫了起來。
林陽注意到，這次爺爺比起上一次趕制校服，一點(diǎn)也不輕松；主要是針腳要縫制得特別好。只有這樣天鵝絨填進(jìn)去之后，才不容易鉆出來。
爺爺壯年時的有力大手，這時候變得如巧婦一般巧了。趕在光線足的晴好天氣里，爺爺完成了一道很重要的工序，在衣片上打成了一條一條的窄條紋。
要填充天鵝絨了。林陽問爺爺：“我能幫忙嗎？”
爺爺摒住了呼吸，輕輕搖了搖頭。林陽退在了一旁。
爺爺抓起一小把鵝絨填入第一個窄條紋，然后迅速用寬邊夾子把開口處夾起來。
一塊衣片都填充好了，爺爺把它輕輕地放在縫紉機(jī)臺上，手在衣片上來回抹了幾下。鵝絨在里頭分布均勻之后，又開始在衣片上打橫的條紋。橫條比豎條難打多了，用力需要非常均勻，真象是影視片里的慢動作了。一整片打下來，爺爺?shù)念~頭上滲出了細(xì)小的汗珠?？瓷先ズ孟鬀]怎么用力，可爺爺已費(fèi)力千斤哪！
林陽把打成長方格的衣片拿在手里，壓下去，軟軟的；手一移開，立刻又復(fù)原了。真是純的天鵝絨啊。
林陽看著爺爺把三個衣片，一大二小，做成了。最后要做的是兩個衣袖；做法跟衣片一樣，只是最后要做成袖的形狀。
休息之后，最后的決戰(zhàn)開始了。爺爺一氣呵成，把衣片拼成馬夾；馬夾上面安上衣袖。最后的衣領(lǐng)對于爺爺來說真是小菜一碟。不過，就是這個在林陽看來的畫龍點(diǎn)睛之筆，其實(shí)能幾乎完全體現(xiàn)出縫衣人的真功；難度系數(shù)不在袖子的拼裝之下。
天鵝絨的保暖服就這樣做成了；爺爺花了整整兩天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