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并非一個群體,不群居,也沒有太多的群體認(rèn)同感。還是含的出現(xiàn),把獵人這類人統(tǒng)一了一下秩序。但實(shí)際來說,大家仍是很隨意的個體,縱使現(xiàn)在雅弗是獵人中最有威望的人,但是并沒有固定的行動內(nèi)容和固定的活動場所,大家都很隨意的分散在世界各處。
我沒有告訴雅弗他們我聽到了說話聲,再等就沒有了,仿佛只是吹過耳邊的海風(fēng)。
雅弗他們打算即日啟程,我搞不明白他們想做什么,而我一點(diǎn)也不想?yún)⑴c他們的活動。復(fù)久則仍惦記著未曾去過的第二大陸。
“我什么都不會,你們沒必要一直帶著我?!蔽艺f。
“羚羊,沒有足夠的能量,我們是敵不過的。”雅弗說。
“另外,只有你能引來羚羊。”翎坦誠的說到。
我一腦子問號,什么羚羊能難住他們?
“羚羊跑速很快,又很機(jī)敏,生活的地方?jīng)]有高大的植被,我們沒有地方躲藏,就算下陷阱也會被逃掉。而你,有吸引動物的功能吧?”
“那不過是錯覺?!蔽視齽游??太荒謬了。
“你看,現(xiàn)在上海的飛禽走獸就圍在你附近。”
“他們想吃了我?”我有點(diǎn)慌,如果我不跟著他們,也許就會招來危險?
翎搖搖頭,說:“他們不會吃了你。”
“不會?你知不知道,我在人魚海的時候就差點(diǎn)被吃掉?”
“不會的,不然我們試試。不過遇到人類,就另當(dāng)別論了?!濒嵴f。
“試試?”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們不過來是忌憚我們在,我們稍后見?!闭f著翎調(diào)皮的招呼其他人和他離開。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說不出口,因?yàn)樽约翰徽窍腚x開他們嗎?為什么現(xiàn)在卻挽留他們。說不定,這是一個逃跑的機(jī)會??墒翘优芪矣衷撊ツ哪??
他們離開的速度飛快,以現(xiàn)在的我的速度雖然可能追上,但是我還是沒有跟上去?;斓埃y道我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一定要振作起來,我要找到所有事情的起因,我還要搞清楚那個實(shí)驗(yàn)。我和他們不是一伙兒的。
突然小腿一疼,低頭一看,腳下不知什么時候聚集了一些螞蟻正在往我身上爬。雖然螞蟻很小,但是咬一下也很痛。我用力跺腳,希望趕走他們。可這一跺腳可好,力量沒控制住,直接一只腳踩進(jìn)了地下,把地面踩出個坑。
這里是南京路,曾經(jīng)繁華熱鬧,現(xiàn)在,路上只留我一個人,陰森森的,還能聞到不遠(yuǎn)的海風(fēng)。
“喂喂,你在大爺?shù)牡乇P做什么?!毕嚷牭铰曇簦瑓s不見人。
我向來怕生,被從暗中盯著更加緊張。“我只是路過這里?!?p> “路過這里,你是獵人吧?”
“好像是,但是……你怕剛剛那幾個人?”
“怎么可能?”
“不然剛剛你怎么不出現(xiàn),你一直在窺探這邊吧?!?p> “獵人是第三大陸動物的敵人?!边@是另一個聲音,單憑這個聲音無法判斷對方的年齡,只知道是個女生。
“那我還是離開吧?!?p> 趁對方心情不糟,我還是乖乖溜吧。我趕緊邁開步子匆匆往前走,也不知要走去哪里,殘破的路牌告訴我前方應(yīng)該是人民廣場。
“有心臟的獵人,你是含的朋友嗎?”這女聲距離我更近了。
又是含?“你知道含?”我小心翼翼的問。
突然一個東西竄了出來,嚇得我動也不敢動,仔細(xì)一看,是一條白首巨犬。剛剛說話的是它?
“含是來自從前的人,你也是嗎?”她甩著尾巴,低著頭才能看到我。
我趕緊點(diǎn)頭,來不及思考這家伙怎么會說話,總之就是想知道更多?!瓣P(guān)于含,我只是聽說,但是我想了解更多。”我急切的看著它。
“我知道的也很少,他來過一次上海,那一年上海非常亂,飛禽走獸爭奪水源。據(jù)說那次他路過這里,趕走了幾類動物,才讓上海得以不被破壞。不然,我們都會失去棲身之所了。”
聽起來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這個家伙一副感激。我放下了心,終于有不吃人的東西了。“我一直想知道,你們靠什么活著呢?”
“捕獵,一切能吃的東西?!彼UQ劬?。
對了,他們互相吞噬,破損的食物鏈,讓他們就這樣漸漸減少,直至滅亡。
“含會吸引很多動物嗎?”我問。
“在心臟消失之后,含就會發(fā)出一種奇怪的能量,無法抑制的召喚所有動物。有些動物會被莫名其妙的吸引過去。”它尷尬的說。
“簡直就是鬼打墻……”
“大家現(xiàn)在都對地盤很敏感,因?yàn)樯虾T诔翛]。”它說。
“剛剛說話的人……”我開始四處尋找,四周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
“啊,那是我爸爸。他已經(jīng)離開了?!?p> 去跟蹤其他人嗎?“含,我還想了解更多關(guān)于他的事情?!蔽铱粗?p> “含的行蹤很飄忽,世界各地逛,他說自己是科學(xué)家,考察這個世界?!彼f。
“他對你說的?”我頗為震驚,這個含一定知道很多,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
“也是聽說的,因?yàn)榍皫啄?,大家都很關(guān)注含?!?p> “沒人討厭他嗎?現(xiàn)在還有很多人恨我。大家都不喜歡過去的人。”我說。
“他的敵人也不少,所以那么強(qiáng)大的他才會死掉吧?!彼f。
這時,不知不覺身邊聚集了許多奇異的動物。此時他們似乎很溫順,完全不像要攻擊我的樣子。
“上海,都是些弱小的動物,攻擊性都不強(qiáng),你不用怕?!币恢浑嗍蠡位斡朴频淖哌^來?!爸挥羞@里的人類才很瘋狂,驅(qū)趕我們。”
這些漸漸圍過來的動物,讓我緊張不已?!皡龋粝聛戆??!辈恢勒l說的,周圍開始了亂糟糟的議論。
這些動物只是被我引來,并沒有覺得有多友好。他們對我毫無感情,甚至有些完全不受控制,萬一暴走,我毫無辦法。
可是我在原地越是等待,這些家伙就越是聚集,而雅弗他們絲毫沒有要回來的跡象。他們究竟去了哪?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嗎?
兩個小時之后,我開始慌了神,尋找他們。
“你們知道和我一起的那幾個獵人去了哪里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他們根本不回答我,自顧的討論著什么。我向那只巨犬求助。
它用鼻子嗅著,說:“方向是這邊,一直走過去,就是靜安寺了,那是白龍大哥的地盤。”
我趕快在路邊找到上海地圖的牌子,一看方向,他們是朝著虹橋走了?
復(fù)久的家?
我有點(diǎn)反應(yīng)不過來,他們不是要試我什么,而是支開我,要做些什么。我立即察覺到一定是這樣沒錯。
復(fù)久與我相遇雖然一見如故,但是他一路上從容的表現(xiàn),感覺并不像是一個十四歲少年的樣子。面對危險他太過沉著,面對獵人他也能冷靜應(yīng)對。他雖然很活潑,但是也很謹(jǐn)慎,顯然是個老江湖。而這次回上海,他的話突然變少了,似乎有什么心事。難道沒與我說,其他人卻知道?
“妹子,能幫個忙嗎?帶我去虹橋那邊。我得找到那幾個人?!?p> 它有些猶豫,我趕緊雙手合十求它。
“中途要路過好幾個危險的地方……我很少走太遠(yuǎn)。不過,你上來吧?!闭f完,她銜住我的衣袖,頭一甩,把我丟到了背上。我緊緊抓住它棕色的毛,它原地踏了幾步,一蓄勢,箭似的飛了出去。后面一群動物,烏壓壓的跟了過來,沒想到這么多。我降低身子,防止風(fēng)的阻力將我吹下去。一邊后悔沒有從背包里取出風(fēng)鏡,這速度要比公交車快多了。
我緊緊的抓著這只巨犬,突然間有點(diǎn)迷茫,我為什么要去知道他們在哪里?他們在做什么?為什么去找他們?我不是應(yīng)該恨死他們,怕死他們,應(yīng)該溜之大吉,應(yīng)該為鳴復(fù)仇的嗎?
難道,我得了傳說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