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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陰影

第八節(jié)

陽光下的陰影 素心手絹 2453 2005-08-19 17:10:00

  馬大娘提親的男方就是林枚。哪天見面是在馬大娘家。

  林枚身著藍色的咔嘰布上衣,中山裝的上衣口袋整齊的扣著,這是他媽田絨花專門為他相親做的。林枚覺得別扭不想穿,可他扭不過他媽媽。黑色的粗布褲子是母親親手逢制的,一雙合腳的黑條絨布鞋,人格外的齊整清秀起來,和像電影里的人樣,更顯眉清目秀。林枚的一雙眼睛透著智慧的亮光,稍厚的嘴唇更顯出幾份的厚道。林枚看上去有些靦腆,二十歲的小伙子第一次單獨面對陌生的姑娘,而且那將可能成為他將來的媳婦,林枚琢磨著,不知道女方什么樣子,只聽馬大娘說女孩很清純。

  按照慣例,林枚比女方早到了一會,這是禮貌,男方總要主動些。林枚坐在馬大娘兒媳的房間里焦急的等待著,這是為他們見面安排的地方。林枚緊張極了,恨不能找個地方隱藏起來。林枚希望哪個香草,對了,他喜歡這個名字,多純,香香的青草,希望哪個香草快點到來,又怕哪個香草馬上到來。他還沒準(zhǔn)備好,還不知道怎么開口和對方說話,說什么,怎么說,他可是第一次和陌生的女孩要單獨相處一室。林枚在腦子搜尋著,一遍一遍翻找如何與那個香草開口說話,他設(shè)計了無數(shù)對白,又被自己無數(shù)次的推翻掉。眼看人就要來了,可林枚的腦子一片空白,林枚更加著急,越急卻越是緊張。

  只聽房子外面?zhèn)鬟M了馬大娘爽朗的笑聲:“吆,客人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香草,看我們的香草打扮起來真像仙女一樣?!毕悴菰谒赣H的陪同下走進了馬大娘的家里。

  香草穿著一件他四哥結(jié)婚時和四嫂一起逢制的一件粉紅色的上衣。藍色的咔嘰布褲子也是新做的,衣服恰倒好處的罩著香草已顯成熟的身體。一雙棗紅色的絨布鞋剛好裹住那不大也不小的金蓮小腳。黑黝黝的兩條辮子長長的墜在香草微翹著的臀部。姑娘的臉羞紅著,像是擦了脂粉一般,雖是也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可仍遮不住豆蔻年華樣的少女般的健康清醇。香草從小在家里寶貝,比同齡的姑娘若顯高挑,一雙不大的眼睛純清透亮,鼻子翹翹的,恰好鑲嵌在那一張清秀的臉上。嘴雖不是櫻桃般小巧,卻也生的迷人的香甜。尤其是那一笑,總是你有萬般的憂愁也就隨著那燦爛的笑聲煙消云散了。

  林枚隔著門簾的縫隙看見走進廳堂的香草,林枚的心里翻騰著,洋裝沉靜,他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不讓那緊張的情緒暴發(fā)出來。他只望見了香草的影子,但平哪個影子他就喜歡,他真想出去瞧個仔細(xì),可他不能那么莽撞,他得矜持,等,等,只有等。

  馬大娘對馬老漢說:“林枚都來了,你先見見娃,林枚,你大叔來了。”馬媒婆說著挑起門簾請馬老漢進去。林枚正緊張著,聽見馬大娘的聲音,急忙站立起來,微微欠身:“大叔好。”“好,好,好”馬老漢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竟連說了三個好字,馬老漢瞧著林枚,簡單的問候了幾句:“你娘好嗎?地里的活完了沒有等等等等?!本苟际切〇|拉西扯的事。馬老漢退出了房間,滿臉堆笑著:“你讓娃去談?wù)?。”說著看著香草,香草的臉更紅了,雙手背在身后揪著辮梢。馬大娘笑著說:“香草,快進去,你們兩個好好的說說,人家都等你半天了?!闭f著把香草連拉帶推的送進了房間。

  林枚的眼睛盯著從門里飄進來的香草,他的眼睛癡呆了。香草,人如其名,清醇的眼睛,清秀的臉旁,清雅的辮子,都是他喜歡的。香草被他猛然這樣的盯著底下了頭,臉上又泛起了紅暈,姑娘羞的慌忙靠在炕沿。林枚意識自己的不妥,慌忙收起剛放出去的眼神??伤郧那牡母Q視著香草這邊,他無法把的視線再收回自己的心里,他被眼前的清醇給吸引了。他愿意,一百個愿意,不管他家里是什么或者什么,他都愿意,愿意這名字,愿意這人樣,還有與這人樣一樣的清澈的眼簾。

  香草羞的底下了頭,內(nèi)心翻滾著,波瀾起伏。香草不敢抬頭看林枚一眼,她的頭仍低的低低的,她想窺視對面的小伙子。憑剛才那匆匆忙忙一瞧,他就重重的落在了她的心坎。她想再抬起頭來仔細(xì)瞧瞧,看清楚些,這個可能和自己有親密關(guān)系的青年。在她輕輕抬頭窺視林枚的同時,他們的目光相遇了。香草的臉更紅了,到是林枚鎮(zhèn)靜了自己,打破僵局:“你的名字很好聽,香草,聽說你是東陽中學(xué)畢業(yè),你是那一年上的中學(xué)。”

  香草告訴了林枚她上中學(xué)的時間。

  林枚反應(yīng)很快:“我比你高一級,你上學(xué)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不念了,那一年我父親去世了?!?p>  “是嗎?多可惜呀,你沒有念完初中?!?p>  “那你也是馬老師的學(xué)生。”

  “恩”

  “可惜,我念不成了,要不那時候我們就認(rèn)識了。”

  氣氛在交談中慢慢的緩和下來,他們?nèi)鐑蓚€久別重逢的同學(xué),述說著別來的事情。平常話語不多的林枚今天格外的興奮,他的話很多,香草聽著,不時的點著頭,女孩子家總得要靦腆些,她沒有忘記媽交代她的話。

  說到這里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了,就不用多說了。

  接下來就是馬大娘的事情了。詢問雙方同意之后,兩頭傳話,敲定。商議決定等農(nóng)閑些就看門。到春節(jié)就可以掌燈結(jié)彩熱熱鬧鬧辦婚事了,田絨花可是等不及了。

  “看門”就是女方所有親戚首次登門男方家,意為了解男方家里的住房及其他條件。實際上,也就是男方第一次待客,宴請女方,作為敲定婚姻。按照習(xí)俗,這次女方什么禮也不帶,男方招待的周到不周到也全在這次,也就是正式訂婚的宴席,比結(jié)婚可重要多了。

  田絨花忙忙碌碌的準(zhǔn)備著,這可是她家十幾年來第一次辦喜事。緊張的老早就請臨里的嫂子大娘幫忙,她不知道都要準(zhǔn)備些什么,關(guān)中農(nóng)村的習(xí)俗,雖說有些了解,可畢竟自己是頭一次經(jīng)歷。眼看日期都要到了,田絨花緊張的失眠了,覺得這里沒好,那里沒好的。田絨花興奮著,到時候一定要請村上的長輩們好好熱鬧熱鬧,她田絨花要娶兒媳婦了,她終于苦盡甘來了。

  林枚也沒閑著,帶著香草進縣城,這家商店看看,那家商店轉(zhuǎn)轉(zhuǎn)。給香草買了各種各樣的花布和做鞋做褲子的衣料,又給自己買了衣料,定親,那是小伙子姑娘一生里第一次的風(fēng)光,他們和其他要定親的新人兒一樣甜蜜的享受著這人生的美好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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