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燕北城乃是大梵殘剩之民,他救那女子為公主殿下,難道當(dāng)年的蕭豐手軟了。
蕭戈沉思一會兒,開口說道:
“前路兇險要不同行?”
“不必了”,燕北城收好刀攙扶起驚慌失措的女子,“以我的實力大可以護公主周全,若日后相見你我依舊是敵人!”
這么兇?
蕭戈無奈的嘆了口氣,天仙山進來容易要想出去倒也不難,可燕北城方才殺了元兵此時此刻在帶著個元兵押解的女人。
這種情況只要元兵不是傻子,他們都不可能輕而易舉的放燕北城離去。
“你走可以,但是這些姑娘們呢?”,指了指剩余的女人,蕭戈上前幾步質(zhì)問,“后繼元兵追來之時,你以為他們會怎么對待這幫女人?”
燕北城倒是冷酷,他眼中只有如今僥幸躲過大梵亡國之戰(zhàn)的公主殿下,至于其它人,他壓根就不太想管。
“小燕子,你救救姐姐們吧!”
正僵持不下之時,以一名柳眉桃花眼的女人率先開口朝燕北城護著的公主殿下求救。
當(dāng)年大梵亡國之戰(zhàn),攻入大梵皇城蕭豐并沒有依照大離皇室的要求照單滅人,而是隨意殺了幾個草草了事。
躲在燕北城身后的姑娘,便是在下唐國求學(xué)從而躲過一劫的大梵六公主梵梓燕。
自打亡國后梵梓燕不敢于人提及身份,在下唐自稱小燕子在酒樓等地與這幫苦命女人同謀一口吃食,直到前些日子在下唐涌河旁洗漱時被一幫元兵所劫。
大梵亡國至今為止也有八年之久,梵梓燕八年間與她們同吃同住早就親如一家。
而燕北城如今的舉動她也明白,如今天下早已沒有大梵,若讓大離任意一位官兵知曉大梵尚有幸存者恐怕在無生路可走。
“燕北城你可以帶上她們嗎?”,梵梓燕小聲呢喃著,幾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
燕北城沒有開口,他也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開口。
蕭戈掏了掏耳朵走到梵梓燕身前,低聲說道:
“青陽世子蕭戈,見過大梵公主殿下!”
聽聞青陽二字梵梓燕后怕的扣了扣燕北城的衣袍,這兩個字對她而言簡直就是噩夢般的存在。
在亡國后的第一年,下唐的店主曾讓梵梓燕等人隨隊運藥材,她看到了青陽鐵騎也看到了昔日輝煌的城墻,此刻卻破爛不堪。
昔日的護城河中碧幽之水也化為血紅色,沒有飄浮的河燈,有的只是面目猙獰的尸首,高聳的墻頭也沒有石榴似的燈籠,只有無數(shù)具被吊起的朝臣。
大梵以禮樂聞名,那一日梵梓燕也沒有聽到禮樂取而代之的只有傷兵的哀嚎,從那時起對大離而言她是恨,而面對武裝到牙齒的青陽鐵騎她是怕。
“蕭戈!”燕北城怒意沖天,手中長刀更是被握的發(fā)顫,他實在是無法忍受梵梓燕如此表情,他更對蕭戈的行為感到憤怒。
“停!燕北城是吧?”蕭戈用手指輕輕彈了下脖頸處橫擺著的刀刃,“你難道真要殺我?雖然我站在這里,你的刀確實可以斬到我!可是你殺的了他們嗎?”
“若是本世子今日在此處有任何不測,但凡有一人生還,蕭豐定率青陽八十萬鐵騎屠盡世間所有大梵余民,信否?”
看著燕北城表情微變,蕭戈抓住他內(nèi)心動搖的瞬間,接著說道:
“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把刀收起來,對我最好不要動刀動槍,本世子皮膚嫩,你刀離我如此之近一不小心失手可就不好了!”
江湖中人像來與朝庭有著微妙的平衡關(guān)系,極本上不會隨意招惹,燕北城自然也不例處,畢竟就是強如徐幻山般的強者也忌諱越線。
燕北城身為一個刀者沒了國本,就是入了江湖,在江湖之中燕北城也只能忍氣守下這份規(guī)矩。
收好橫刀后,燕北城看著梵梓燕沉默片刻后,又看向蕭戈雙眼一上一下的打量起來。
直到晴空散去,幾縷陰霧爬滿長空,燕北城才喃喃自語道:
“約法三章!”
“說!”蕭戈抿了口酒。
“一、出了天仙山便分別!”
“好!然后呢?”,蕭戈吧唧吧唧嘴看著燕北城。
“二、不準和任何人提及公主殿下的身份!”
“可以!”,蕭戈也是爽快的點點頭。
“三、不準在以后打擾公主殿下!”
“沒了?”,蕭戈詢問一句。
“沒了!”燕北城不屑一瞪,雙手環(huán)臂,“你有什么條件?”
聞言蕭戈輕咳兩聲,他冷淡的說道:
“就一個條件,把這些姑娘們?nèi)款I(lǐng)走,盤纏我可以給!”
“就這?”
燕北城有些詫異的看著蕭戈,他不敢想象他一介江湖第一殺手第一次給的人情機會就被這個世子如此輕易的用掉了。
“你不想命令我去殺幾個人?”
“為什么?”
蕭戈反問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燕北城。
林舒和張無忌也是同等不解,要知道當(dāng)今天下可有不少人想要蕭豐升天的。
不說多以燕北城的實力殺幾個將軍什么的幾乎沒有任何難度,不過竟然是蕭戈的主意他們也不好說什么。
達成協(xié)議后,一輛馬車領(lǐng)著十余名婦女穿行于山道之間。
不知道繞了許久天色已經(jīng)黑的無邊,幾只烏黑的渡鴨“嘎嘎”叫了幾聲。
來到半山腰,蕭戈這才徹底的反應(yīng)過來,這天仙山所謂的結(jié)界不過就是層無形氣團任何生物想要進入沒有足夠的實力怕是會直接被壓爛。
舟車勞頓一路,蕭戈干脆靠著身后石碑休息起來,幾次深而綿長的呼吸后強烈的困意幾乎如猛潮般襲來。
雙眼眼皮如掛千斤重物一合便不在睜開,睡夢中伴隨著一陣虛空。
蕭戈又置身于一片漆黑當(dāng)中,熟悉且訊猛的勁風(fēng)徑直吹來,蕭戈雙腿微開單臂一抽,勁風(fēng)便化為虛無。
蕭戈反應(yīng)過來,這種以力卸力以軟抑強的是幾乎同于太極的功夫,而方才一擊似乎是在剎那間震出罡氣破開風(fēng)墻,這種爆發(fā)又似八極。
正當(dāng)困惑之時,一陣涼意又使蕭戈瞬間驚醒。
只見六名身著破麻衣的男人手握九環(huán)刀,惡狠狠的看著蕭戈。
這些便是流寇,蕭戈也是調(diào)整好狀態(tài)緩緩起身看著六人當(dāng)中最為年邁之人,笑道:
“幾位大哥有何貴干???”
這山上流寇本就欺軟怕硬,見蕭戈如此好說話自然懶的磨嘰,獨眼男人呢喃道:
“小子你長的挺白凈啊!說,你們殺了那些元兵把那些姑娘們弄哪去了?”
蕭戈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當(dāng)初在山下之所以要故意說出那番話并不是為了嚇唬燕北城,而是他知道這山中定然是耳目叢生。
加上燕北城又是劫殺騎兵動靜自然小不了,他的直覺第一時間就感覺會惹麻煩。
果然!
蕭戈一像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畢竟挺準的。
如今看看四周,蕭戈也是后悔自己獨身出來若不是對那柄神兵過于癡迷也不至于會和林舒、張無忌脫開。
現(xiàn)在恐怕只能自救了....
獨眼男人以為蕭戈是被嚇傻了,愈發(fā)猖狂的淫笑道:
“你快說吧,別耽誤了哥幾個的雅興,哦對!
我可是親眼看見你的馬車上還有兩個美人!那可比元朝那幫人搶的美多了!”
蕭戈:!
斂收起笑意,蕭戈一臉殺氣的瞪著獨眼男人,“你在說一次?”
青陽人自小就有血性,兩個小娃娃間可以打架打到血流不止也不會有人記仇。
青陽有一百八十萬戶人家,每個青陽人都有個共同底線,家!
對于蕭戈,南慈與紅靈就是家人,他無法忍受這男人的語言。
“在故里我們有句古話”,蕭戈扭了扭手腕,“對禮者還禮,對戰(zhàn)者還戰(zhàn)!”
言罷,蕭戈一記重拳以近乎無影般的速度掄向獨眼男人,下巴骨清脆的斷裂于在空中回蕩。
蕭戈僅僅是用食指一敲,獨眼男手中的九孔環(huán)刀“叮!”一下斷為兩截。
伴隨著蕭戈腰間“蕭”王府特有玉牌墜出,獨眼男雖然僅有一只眼但也嗚咽道:
“青陽!”
蕭戈拎著男人的頭,冷笑道:
“對!但是你今天必須死在這里!”
又是一聲脆響…
蕭戈一腳踢開無首之軀看著剩下的五人,他把頭扔了回去,警告道:
“滾!永遠不要讓我在見到你們!”
這點蕭戈倒是沒有遺傳自己那脾氣暴戾的老爹,今天要換作是蕭豐恐怕早就請祖閣中的老長輩出手配合玄甲軍滅了這幫流寇。
目睹他們離去,蕭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抱怨幾句,剛準備走時林舒便從樹權(quán)上躍下。
蕭戈也沒有很吃驚,林舒身為八品高手加上眼睛不行,聽力自然強大,方才打斗本身就動靜不小。
林舒摸了下泥坑中身首異處的流寇頭子,吧唧吧唧嘴搖一搖頭不滿意的說道:
“下次直接五指合攏,以掌刀代入真氣,動作會快一點!如果真遇到高手你方才的行為怕是會吃大虧,還有下次別瞎跑!”
“嗯嗯”,蕭戈點點頭他很贊同林舒的教導(dǎo),心想像他這種老江湖說的殺招肯定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