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叫覃及,別看名字聽著不咋滴,可這名字也是出自“內(nèi)奰于中國,覃及鬼方”這樣的名句。
再說起來,我們湘西邵陽覃家往上幾輩也是名副其實的名門望族。
聽老人家說,我們覃家之所以能幾代權(quán)益富貴,還得感謝我們這一脈的那位懂風水的老祖宗。
說那會還是民國初年,姓覃的土著多居住在湘西懷化,張家界一帶。當年懷化那可是抗日圣地,日本鬼子最后在懷化芷江投降。而覃家因抗戰(zhàn)有功,上面論功行賞,覃家自然是家族旺盛,人丁興旺,也算是一大家族。
可在不久之后,家族主房的兩個兒子因財產(chǎn)分家鬧了矛盾,其中一人則攜妻兒等直系親屬離家而去。
要說這位祖宗也是有個性有脾氣,帶著妻兒走了幾日幾夜未休息,終于翻山越嶺走到邵陽地區(qū),四處望風看水,還真被他尋到一處四面環(huán)山之地,只見他不顧勞累,放下行李就開始在山上東瞧西看。許久之后只聽得他自道一聲“如此山疙瘩,竟是那聚寶盆模樣,還有龍脈屈于深處”。從那以后,他就帶著家眷在這處平地住了下來。
往后多年,這四周環(huán)山的空地,從一戶人家變成十戶,十戶再變成百戶,家家戶戶人丁旺盛,家主一脈,自然是最旺盛最有話語權(quán)的。而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家主一脈直系后代,他是我爺爺?shù)臓敔敗?p> 再后來,到了我爺爺這代,我爺爺成了村里的地主和村長,那是相當?shù)仫L光。整個十里八村都知曉我爺爺。
到了我爸這一代,那可是窮啊,我爸二十幾歲還娶不著媳婦,揭不開鍋,從小就跟著幾個師傅學手藝,燒瓦,燒磚,砌墻挖地,也算是自給自足養(yǎng)活了自己。
碰巧,碰上改革開放初期,我爸算是那南下經(jīng)商的前幾批人,靠著從村里老師傅那里學來的砌墻燒瓦手藝,在改革開放這種大城市倒是也混得風生水起!
這不,打小出去,混了十年時長再回村,穿得人模人樣,也算是村里的大戶人家,上門說媒的也源源不絕,畢竟是家主一脈,祖上也是大戶人家,我爸倒是不客氣,也挑三揀四,不過好在也處了一個對象,這才有了我,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到了那九幾年,我爸錢是沒少賺,存了那不少錢。
恰逢我們村有一位“二流子”也在外務(wù)工,畢竟是那家族旁支,本身就沒錢還總喜愛尋些投機取巧的把戲。外號“四猴子”,長得本就尖嘴猴腮,滿腦子邪門歪道。
那日,四猴子看我爸油光滿面回家探親,倒是跟我爸說起一事。
我爸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二話不說就去信用社取出多年的存款。扔下懷胎十月的妻子,跟著四猴子興奮的直奔那城里去了。
九二年啊,日夜搬磚砌墻存來的五十多萬,一夜之間,被那滿肚壞水的四猴子伙同志同道合的地痞流氓,把我爸的存款是騙的一毛不剩。
當時身上也沒留錢坐車,輕飄飄的走在馬路上,吹著那早餐的西北風,腦袋別提多清醒了。他雖然知道這是被人下了套,耍賴撒潑也試了,這不腦袋上也被打了兩個拳頭大的包,也是懊惱,敢恨不敢言吶,就想著怎么回去跟家里的老婆交代。
這被風一吹,他腳下也就走的生風起來,大步朝家走去,這一走,又是一上午過去了,只見那烈陽當照,臉上火辣辣的,兩日來滴水未進,整個人早已虛脫了。
他沿著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回家小路,走了半天,從馬路走到田茛,從田茛又走到馬路,就是走不到家,像是迷路了一樣,也是后來才知道那是,遇到“鬼打墻”了。
他當時餓的眼花繚亂,好像瞧見不遠處有一團東西飄來飄去。抬起眼想往前看清楚點,卻怎么也看不清。只得快速的朝前走了幾十步,只見得離田茛不遠處,飄著一團綠色的鬼火,綠色的火苗被風一吹,飄得老高了,我爸一個激靈,啪唧一下摔得個狗吃屎。
等他好不容易爬起身來再看那鬼火時,那火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瞬間就飄到他面前,他嚇得顧不得腦袋上摔的疼,撒腿就往馬路上跑。
這一跑不要緊,只聽得那鬼火發(fā)出“嘿嘿嘿”陰森無比的笑聲,一把飄到我爸身上,我爸直勾勾的就摔倒在水稻田里一動不動了。
日上三竿,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爸被吵鬧聲吵醒了,幸好!他是背對著田里,臉朝天,要不然,不被田里污水嗆死了,也被那濕淤泥悶死了。
他顫顫巍巍爬起身來,一瞧那吵鬧之處:只見那不遠處一處空地圍滿了人。他尋思也沒啥事,就去看看熱鬧。待他走近一瞧,嘿!只見那原本春風得意的四猴子鼻子嘴巴耳朵眼睛七竅都留著血絲,我爸一拍腦袋,這是真的!四猴子這是死翹翹了?。?p> 他還沒等他來得及高興會,又是暈倒過去。
話說啊,這倒是成了我們村一樁懸案。而我爸卻把這叫做“天道好輪回,壞人現(xiàn)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