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泛著寒氣的圣女尸身,四下里驚叫聲一片,沒料到這個外鄉(xiāng)人,行事居然這樣肆無忌憚。
禪月寺是寧瑪派的總壇,在方圓數(shù)百里,可是巨無霸的存在,向來無人敢招惹。
可想而知,今日的事,必將引起軒然大波,而挑起事端的外鄉(xiāng)人,恐怕會遭受極嚴(yán)厲的酷刑。
“不交出阿紫姑娘,我就會殺上禪月寺?!庇翁怪屑?xì)地看了半晌,都沒有發(fā)現(xiàn)阿紫的蹤跡,不由恨恨地說道。
轉(zhuǎn)過身來,游坦之就準(zhǔn)備離去,他與寧瑪派的人打過多次交道,知道他們極不好惹。
要不然,游坦之就不會給蕭峰傳信了,要知道,蕭峰可是他殺父毀莊的仇人。
“大膽邪魔,居然敢在禪月山下撒野,還不束手就擒?”隨著一聲喝叫,就見兩個藏僧,縱馬趕了過來。
洪金不由地吃了一驚,這兩個人卻是金翅上人和寶瓶上人,看來他們就是禪月寺的人。
游坦之一愣,看這兩個人的裝束,與擒走阿紫的人一模一樣,恐怕都是難纏的對手。
金翅上人道:“師弟,這個外鄉(xiāng)人就交給你了,先打個半死再說?!?p> 寶瓶上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非常興奮地走上前來,他能夠看得出來,游坦之具有不錯的功夫。
“如果你能接得過我三招,就放你離開?!睂毱可先顺錆M自信地說道。
游坦之哈哈狂笑起來:“大言不慚,不怕風(fēng)吹折了舌頭,有什么本領(lǐng),不妨使出來?!?p> 寶瓶上人并沒有猶豫,將手亮了出來,只見他的右手,比起尋常的手掌,足足大過了一圈。
洪金知道,這是寧瑪派的絕學(xué)大手印,寶瓶上人剛才在談笑中,已然蓄滿了勁力。
“那里走?”
寶瓶上人一掌就向著游坦之拍了過去,出手非常地厚重,卷出一道黃色的氣息。
游坦之只覺得氣息一滯,那里敢有絲毫地大意,連忙一翻手,一記冰蠶毒掌打了出去。
兩掌相交,發(fā)出啪的一聲響,兩人各自飄身落下。
寶瓶上人覺得一陣寒意直透心頭,全身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金翅上人瞧著寶瓶上人的模樣,居然沒有占得什么上風(fēng),不由地大感奇怪。
就算是放眼整個吐蕃國,他們都是數(shù)得著的高手,居然連一個外鄉(xiāng)少年都打不贏。
游坦之只覺得身子劇震,知道遇上了勁敵,他急于脫身,于是猛地劈出一掌。
兩個人立刻就在鬧市街頭打了起來,身影飄動,縱橫來去,打得好不激烈。
不大會兒,空氣中溫度不住地下降,竟然飄起雪花來。
此處本來位于雪域,下雪是常有的事,可古怪的是,只有兩人對敵的地方下雪,再往外處,超過一千米,就沒有了雪花。
瞧著這等奇景,圍觀的人無不嘖嘖稱奇,將游坦之當(dāng)成了雪妖,故意來攪亂禪月寺的安定。
游坦之越打越是心驚,寶瓶上人功力深厚,自然不必多言,這從每一招的出掌中,那強(qiáng)勁的風(fēng)聲,就完全可以感受到。
更令他吃驚的是寶瓶上人的身法,若有還無,若實(shí)還虛,瞻之在前,忽而在后,與段譽(yù)的凌彼微步,實(shí)在有一拼。
游坦之一搭上手,就知道想要快速地戰(zhàn)勝寶瓶上人,實(shí)在是極度的困難,心中不由萌生了退意。
可是游坦之越是后退,寶瓶上人追得越近,想要將他擒下來,以增添臉上的光彩。
開始兩個人的身影和動作,大家還瞧得清楚,到了后來,只見兩個人走馬燈似的亂換,每一招都是相互搏命的招式。
至于寶瓶上人所說的三招之?dāng)?shù),早就被他忘得一干二凈,成王敗寇,只要打贏了,一切慌話都可以扯。
洪金一看久斗下去,游坦之的處境非常危險,畢竟在一旁,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金翅上人。
想到這里,洪金不由地向著蕭峰望去,眼睛里面有著詢問。
蕭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不是一個小肚雞腸的人,對聚賢莊上的事,深感后悔,更何況,想救阿紫,游坦之絕對是個好幫手。
洪金一看情形危急,顧不得走樓梯,直接就從窗戶中飛身躍了下去。
這間酒樓門房很高,離地面總有三四丈高,洪金從空中躍了下來,捷如飛鳥般,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瞧著又是一個外地人的打扮,居民們紛紛地議論起來,實(shí)不知道今兒是什么日子,怎么會突然出來了兩個高手。
金翅上人在一旁看著,心中可是極為驚訝,他沒有料到,會在這里遇到洪金,更沒想到洪金居然會救游坦之。
“洪金,這件事情,與你無關(guān),不要隨意來送死?!苯鸪嵘先俗灾榻痣y纏,于是陰森森地喝道。
金翅上人以為洪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全然沒想到,洪金與游坦之是舊日素識。
游坦之見到了洪金,心中卻是特別地興奮,他知道洪金既然來了,蕭峰可能就來了。
想到梅林中的那一幕,游坦之不由一陣的傷感,可是他一直自慚形穢,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擁有他的“阿紫姑娘”。
“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件事情,能不能暫時罷手?”洪金皺了皺眉頭說道。
金翅上人冷笑道:“你沒有任何的面子,寧瑪派重地,禪月山下,更是容不得你撒野?!?p> 雙方說僵了,立刻開始動手,金翅上人依舊使得是大日如來掌,一出手就有煌煌之威。
奈何洪金的天山六陽掌,絲毫不比他遜色,兩個人一上來,就是掌力的對轟。
由于洪金的掌力和金翅上人的掌力,都是天下至剛至陽的掌力,不一會兒,這兒附近的溫度,開始上升起來。
雪花停止了飄落,這兒的溫度,變得越來越高,溫暖如春。
“哈哈,真是過癮!”
金翅上人不斷地哈哈笑道,這樣的打法,最合他的胃口,比起對陣山中老人,可是要爽快多了。
等到兩人一連對轟了十余掌,只打得到處都是四散的勁氣時,金翅上人臉上的笑容,不由地漸漸地消失。
金翅上人能夠感覺到,他的真氣漸漸地有了頹勢,漸漸地覺得后繼乏力,可是洪金的掌力,卻是越來越見威猛。
開始,金翅上人還希望是幻覺,可是他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這不是幻覺,而是事實(shí)。
呼!
洪金一掌打了出去,將金翅上人逼退了數(shù)步,金翅上人只覺身子一個踉蹌,又繼續(xù)地向后退去。
金翅上人離得洪金遠(yuǎn)了,連忙開始運(yùn)功調(diào)息,他極力想要跟著洪金的節(jié)奏,如今已然是沒了勁力。
“寶瓶上人,著打?!?p> 洪金虛晃一招,向著寶瓶上人飛快地攻了出去,雙掌幻化出了一片掌影。
與游坦之對陣久了,寶瓶上人本來就感覺到了吃力,眼看到洪金兇神惡煞般地打來,那里還敢招架,連忙將身子快速地撤了回來。
游坦之打得性起,還準(zhǔn)備沖上去,想要打傷寶瓶上人,卻被洪金揮手制止住了。
“走!”
洪金和游坦之兩人相互喝了一聲,身子飛快地竄了出去,只是幾個竄動,就不見了影子。
圍觀的眾百姓瞧得目瞪口呆,他們只知道,禪月寺中高手如云,沒想到這從外地來的兩個少年,功力居然這么高強(qiáng)。
金翅上人和寶瓶上人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感覺到了怒火,他們?nèi)绻又废氯?,有可能趕上洪金和游坦之,可就算趕上了,又有什么用?
洪金和游坦之,飛身到了一處松林,這里古柏森森,有著一種天然的禪意。
“游坦之,這么短的時間,你的功力大進(jìn)?。 焙榻鸶袊@著說道。
“彼此,彼此?!庇翁怪緹o表情地說道,對于洪金,他始終不能完全釋懷。
“鳳形金釵是不是你所留,阿紫……她到底怎么樣了?”洪金一臉關(guān)切地問道。
游坦之黯然道:“是。阿紫……她現(xiàn)在身有大危險,可惜……可惜我本事不夠,救不出來她?!?p> 洪金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憑游坦之的本領(lǐng),都感覺到如此艱難,只怕這件事,還真是特別地棘手。
“一個人的本領(lǐng),終究有限,相信憑我們大家齊心協(xié)力,一定能夠救出阿紫?!焙榻饘捨康馈?p> 其實(shí)洪金的心中,卻也沒有半分的底氣,他這樣說,其實(shí)也是為他自己減壓。
“就算是我們一起聯(lián)手,救出阿紫姑娘,都沒有多大希望。敵人實(shí)在太強(qiáng)了。否則,我無論如何……無論如何,都不會向我的仇人求救?!庇翁怪哪樕?,露出了一種極難堪的神情。
游坦之本來是個紈绔少年,他一生至親至愛的人,就是他的父母、叔父,結(jié)果再加上一個好好的聚賢莊,卻因蕭峰而毀。
這讓游坦之的心中,一直對著蕭峰恨極,如果不是因?yàn)榘⒆嫌鲭U,這種對他來說天大的事,只怕游坦之寧肯自己死了,都絕不會向蕭峰低頭。
故此,在洪金邀請游坦之同行時,被游坦之很干脆地拒絕了。
洪金從游坦之的訴說中,漸漸地了解到一個大概,不由地心中暗嘆。
阿紫實(shí)在是太任性了,她遇到了寧瑪派的僧人,竟然主動上前去挑釁,結(jié)果卻被寧瑪派的僧人給抓了起來,一直帶到了此地,說是要請她做什么圣女首領(lǐng)。
游坦之見這些僧人不懷好意,就一直在路上設(shè)法營救,誰知接連受挫,還差點(diǎn)沒被抓獲。
沒辦法,游坦之只得拾了阿紫丟棄在地上的鳳形玉釵,前去找蕭峰報信,實(shí)指望能憑借蕭峰的勇猛,能夠?qū)⒆暇瘸鰜怼?p> 洪金從游坦之的話語中,能夠聽得出來,寧瑪派的實(shí)力非常地強(qiáng)橫,這場營救計劃,實(shí)在是危險重重,輸贏未可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