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與蕭峰商議一番,決定夜探禪月寺,瞧阿紫是否真的在寺院中。
如果能夠悄悄地將阿紫帶出來,那是最好不過,畢竟寧瑪派底蘊深厚,能不招惹,盡量還是不要招惹。
游坦之并沒有跟來,他對蕭峰,始終是心有芥蒂,一心想找蕭峰報仇。
幸好游坦之還算識大體,將阿紫的性命,看得比復(fù)仇還重,否則,游坦之和蕭峰,就得先行打起來。
白日里!
蕭峰悄悄地到禪月寺外踩了點,觀察了一下寺中的形勢,果然見到守衛(wèi)森嚴(yán),居然并不遜色于少林寺。
月色昏黃!
洪金和蕭峰兩人,換好了夜行衣衫,趁著夜色,進入了禪月寺。
從外表來看,禪月寺一片平靜,偶爾還會傳出一道鐘聲,卻也悠揚動聽,不愧為千年古寺,氣勢恢宏。
洪金和蕭峰的輕功,都到了相當(dāng)?shù)牡夭?,他們輕靈處如同落葉,快捷處卻如猿猴。
一路上竄下跳,兩個人漸漸地進入到了內(nèi)寺,身入重地,只覺越來越緊張,心怦怦直跳。
不過,兩人的江湖經(jīng)驗都還算豐富,他們控制著呼吸,如果不是在他們身側(cè),就算是高手,都未必能夠發(fā)現(xiàn)。
“嘿嘿,孔雀上人,這一次可真是鬧了大笑話,好不容易從中原帶回來一個少女,想要推舉她當(dāng)圣女統(tǒng)領(lǐng),誰知竟然是個失貞的女子?!?p> 一個賊眉鼠眼的藏僧,嘿嘿冷笑著說道,很顯然有些幸災(zāi)樂禍。
“噤聲,這等大事,是你我兩人討論的嗎?誰當(dāng)天女,自有法王和護法長老們決定,如果被人知道我們多嘴,只怕要受無妄之災(zāi)?!绷硪粋€身材瘦瘦的藏僧,連忙將手指豎在了口中,小心翼翼地說道。
“就你小子謹慎。”賊眉鼠眼的藏僧,笑罵了一句,頓了一下,他繼續(xù)說道:“不過這少女,生得可真是好看,特別是一身紫色的衣裙,看來就象天上的仙女一般?!?p> “他奶奶的,如果能夠讓我擁有這樣的一個女人,就算短命,就算死后打入阿鼻地獄,都值了。”鼠眼藏僧一迭連聲。
“唉,別說了,我們都是天生做下人的命?!笔萆畤@了一口氣,接著道:“能夠見一眼這樣的美人,就是我們的福份,你居然還要癡心妄想?”
“是啊,是啊,如果不是選中了我們?nèi)ソo她送飯,只怕這樣的機緣都沒有?!笔笱鄄厣?,接著就開始說起,他昨晚的春夢,還有前幾天,到山下找了一個寡婦,那滋味,實打?qū)嵉暮?,讓人回味無窮。
瘦僧滿臉都是羨慕的神色,可是他一來沒膽,二來沒錢,三來沒機會,只能是聽任鼠眼僧人,在他面前不停地吹噓。
洪金和蕭峰相視一眼,盡皆大喜,沒想到運氣這么好,能在這方圓數(shù)千畝的寺廟中,恰好聽到這兩人的談話。
兩人只盼這兩個僧人多說些阿紫的事情,誰知這兩個僧人,卻自顧自談?wù)撈痫L(fēng)流韻事來,搞得他們只有一臉的苦笑。
“站??!”
突然間一聲大吼,響徹在洪金和蕭峰的耳邊,他們身影齊齊地站定,手中已然提起勁力。
“???是孔雀長老,不知……不知有什么事?”鼠眼僧人正說得唾沫紛飛的時候,陡然間聽到喝聲,不由地吃了一驚,連忙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洪金和蕭峰對望一眼,這才醒悟,原來這位孔雀長老,只是要兩個送飯的僧人停住,倒是嚇了他們一跳。
不過,從剛才的那一聲斷喝,洪金和蕭峰都能聽出,這位孔雀長老的功夫可不低,因此都屏住了呼吸,在梧桐樹上靜靜地觀瞧。
借著昏黃的月光,洪金能夠看清,這位孔雀長老,面如滿月,一個光頭特別地亮,在月光下泛出油亮的光。
孔雀上人道:“今晚的飯不由你們送了,我親自給她送去,有話要對她說?!?p> 瘦僧嚇得不敢多言,鼠眼僧卻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可是……威德長老曾經(jīng)吩咐過……”
孔雀上人將臉一沉,怒喝道:“什么威德長老?難道你們只聽他的話,不聽我的話嗎?”
鼠眼僧還想多言,瘦僧連忙拉了拉他的衣襟,鼠眼僧這才注意到,孔雀上人已然露出了殺氣,瞪眼間就是要殺人的樣子。
兩個僧人無奈,只得將手中所提的飯菜,連同禪房的鑰匙,一起交給了孔雀上人。
孔雀上人怒哼了一聲:“看在你們識趣的份上,就饒了你們一命。否則,我就是殺了你們,都不敢有人說我的不是。”
鼠眼僧和瘦僧連連地拜謝,就想要轉(zhuǎn)身離開,還不等他們奔走,就被孔雀上人點中了穴道,一手一個,隨手扔在了花叢中。
“過了十二個時辰,你們的穴道自解。記住,不要胡言亂語,否則,我隨時都能取你們的狗命。”孔雀上人一拂袖子,威嚴(yán)十足地說道。
鼠眼僧和瘦僧臉上被刮出了血,他們的心中更是異常地恐懼,他們已然夠小心了,沒想到還是卷入到了上層的爭斗。
洪金和蕭峰都是暗自地叫苦,只是兩個小僧人,他們對付起來,不費吹灰之力,如今換成了孔雀上人,明顯是要大費口角。
孔雀上人揭開了飯蓋,聞了一聞,突然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抖了抖手,就見一些藥粉,均勻地灑在了飯菜上,一會兒消失不見。
洪金和蕭峰都是又驚又怒,同時又暗呼僥幸,看這孔雀上人的動作,明顯是要對阿紫不利。
風(fēng)動梧桐,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
洪金和蕭峰隱在梧桐樹上,此刻恰好看得清清楚楚,在昏黃月光的映照下,孔雀上人的臉上,笑得特別地奸邪。
孔雀上人抬頭向梧桐樹方向看了一眼,所幸洪金和蕭峰藏得非常嚴(yán)實,而他只是無意識的掃過,倒是并沒有發(fā)現(xiàn)。
不過就算這樣,都將洪金和蕭峰嚇出了一身的冷汗,知道這個孔雀上人,絕對不容易對付。
孔雀上人提起飯盒,腳步異常輕盈地向前方走去,洪金和蕭峰一路遠遠的跟隨。
情知孔雀上人的功夫極高,耳目一定聰敏,他們都不敢跟得太近,一旦被對手察覺,那就前功盡棄了。
禪月寺中,房舍很多,孔雀上人并不走正路,他一路繞過了層層守衛(wèi),倒是給洪金和蕭峰,指明了向前的路徑。
孔雀上人來到了一個偏僻的禪房當(dāng)中,咳嗽了一聲,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神情相當(dāng)?shù)匕谅?p> “孔雀長老,你怎么親自來了?!庇袃蓚€藏僧,手中各提著一根禪杖,正在禪房外守候,見孔雀上人來到,連忙彎腰行禮。
孔雀上人嘿然一聲冷笑,伸出手指,閃電般地點中了兩僧的穴道。
只見這兩僧的臉上,閃過異常驚駭?shù)纳袂?,身形卻慢慢地萎頓了下去。
這兩位僧人既然擔(dān)任守衛(wèi)的職責(zé),功夫自然不會太差,可是他們?nèi)f萬料不到,孔雀上人會對他們偷襲,故此連一聲驚呼都沒有發(fā)出。
孔雀上人將剛才對鼠眼僧兩人所說的話,對這兩人重復(fù)了一遍,接著掏出鑰匙,將門打開,輕輕地走了進去。
洪金和蕭峰兩人不敢近前,于是悄悄地在窗子上戳了一個小孔,借以觀察禪房內(nèi)的動靜。
躺在地上的兩個僧人,看到了洪金和蕭峰的動作,心中都是非常地驚駭,奈何穴道卻都被封住,根本呼喊不出來,只能是空自著急。
蕭峰還怕不保險,又在兩個僧人身上,每個人都補了一指,保證這兩個僧人,不再能夠出聲呼救。
“除去他們的衣服。”蕭峰低聲地說道。
兩個人的動作,都是特別地麻利,換上了兩個藏僧的衣服,還將僧帽都戴了起來。
這些僧衣僧帽,并不太適合兩人高大的身軀,穿上去相當(dāng)緊巴。
他們相互對望了一眼,覺得這身形象,實在是相當(dāng)?shù)睾眯Α?p> 靠窗有個葉子相當(dāng)寬大的棕櫚樹,洪金和蕭峰兩個人,都側(cè)身到了棕櫚樹的一旁。
看著孔雀上人的腳步,一直向著后堂走去,洪金和蕭峰悄悄地打開房門,跟了過去,他們一舉一動,都是異常地小心。
禪房里面佛像很多,一個個面目猙獰,圓瞪雙目,不知是那路的神佛。
洪金和蕭峰一路閃閃躲躲,來到了內(nèi)堂,只見眼前豁然開朗,終于見到了阿紫的模樣。
阿紫依然穿著一身紫衣,她的膚色異常地晶瑩,白得如同能夠透明一般。
洪金不由想起梅林中那旖旎的夢,心中暗自決定,如果此事屬實,一定要對阿紫負責(zé),那怕她生性頑劣,都不能改變既定的一切。
孔雀上人提著飯盒,一臉溫和地說道:“阿紫姑娘,飯菜做好了,你湊合吃點吧。”
阿紫低聲下氣地說道:“是我不好,孔雀長老,你放我走,好不好?”
洪金和蕭峰兩個人,都深吸了一口氣,知道阿紫這么說話,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孔雀上人笑了笑,臉色頗為慈祥:“阿紫,我們都是僧人,不會對你怎樣。只要你好好地吃完這頓飯,回頭我就送你出去。”
洪金和蕭峰都從孔雀上人的臉上,聽出了笑聲藏刀的意思,只是不知道阿紫,對他這人,有沒有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