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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

第十二章 分道揚鑣

破界 賴飛 5763 2006-05-05 15:32:00

    

  宛兒不見了!

  文羽的心一陣狂跳,他的腦海中立即浮現(xiàn)出了先前在噬魂石林中經(jīng)歷的們恐怖畫面。不過,他很快發(fā)現(xiàn),秦央也不知所蹤。他扭頭四處查看,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有兩個人影在晃動,依稀分辨得出正是秦家兄妹,他們正在說著什么。由于距離太遠(yuǎn),根本聽不到聲音。

  見秦宛安然無恙,文羽長出了一口氣。不過,他的心中還是涌起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難不成他們也想走?如果宛兒要走,那自己怎么辦?

  一時間,他心亂如麻。走到篝火邊,呆呆地躺下想起了心事。

  從小到大,他都是跟在哥哥文翼的身后,哥哥做什么他就跟著去做。哥哥出事以后,他也是任何事情都跟著大家行動,隨大流。一直以來,他都是個沒什么主見的人。他從來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biāo),從來沒有思考過自己的未來,也從來不會為選擇而煩惱。他曾經(jīng)有過的唯一夢想不過就是能每天吃上香腸。

  而眼下,他卻第一次面臨著需要自己做出的選擇。

  他從未如此頭痛地思考自己的未來。

  -我應(yīng)該怎么做?

  文羽的心里激烈地斗爭著。

  說實話,去什么地方對他來說真的一點都不重要。他只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安頓下來,然后看大家怎么做。報仇,他也有想過,可是一想到華少奕那恐怖的力量他就嚇得渾身戰(zhàn)栗,根本沒有一絲的信心,他怕失去更多的朋友和伙伴。所以,他退縮了,他不敢站到最前面。甚至,他有時還會冒出一個很可恥的想法:他不想報仇了,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和秦宛平平安安地就那么過一輩子。

  可是,當(dāng)他今晚聽到蕭云的那一席話之后,他深深地為自己羞愧。盡管蕭云的很多做法他并不認(rèn)同,但蕭云那種對責(zé)任義不容辭的態(tài)度卻讓他汗顏。

  那是一個男人應(yīng)有的責(zé)任感。

  蕭云從小就有著自己的理想,而他也一直為之不懈努力著。而自己呢?渾渾噩噩地混著日子。他已經(jīng)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應(yīng)該考慮自己的未來——如果宛兒讓我與她一道離開,白铘、風(fēng)之彥又讓我與他們一起,那應(yīng)該如何選擇呢?

  他很矛盾。

  他很困惑。

  他第一次開始思考起人活著的意義。

  -到底,我們活著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為了活著本身而活著?可活著為什么又會有如此多的煩惱?老天啊,你讓我們誕生,為何又不告訴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呢?

  文羽躺在篝火旁,望著遠(yuǎn)處那晃動著的兩個人影,輾轉(zhuǎn)反側(cè)。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

  陽光透過清晨的薄霧輕柔的撒下,嫩紅的朝霞像透明的紗幕籠罩著樹林,美麗而神秘。

  新的一天來到了。

  樹林里,各種不知名的鳥兒們向著初升的太陽,歡快地鳴唱起來?!案杪暋憋h得很遠(yuǎn),悠悠的回蕩在山谷幽林中。漸漸的,彌漫在整個樹林中的薄霧開始消褪,在枝柯間脈脈地流顫。晶瑩的露珠順著樹葉滴滴答答地淌下來。

  暮春的晨光灑在文羽的臉上,暖洋洋的。

  他的眼皮動了動,猛地張開。

  “宛兒!”文羽大叫一聲,一下彈了起來。他想起了昨晚所見到的那一幕。他擔(dān)心秦宛會不辭而別。

  不過,他剛一起身就發(fā)現(xiàn)他多慮了。秦宛正坐在他的身旁,雙手托著下巴,出神地望著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傷。顯是有什么心事。

  見文羽起身,秦宛轉(zhuǎn)過頭來,勉強一笑:“醒啦?”

  文羽點點頭。他想問昨晚的事,可又不知如何開口,一時欲言又止。

  這時,白铘見他醒了,走過來道:“小羽,風(fēng)哥說蕭云、蕭月去西方世界了,這是真的么?”

  文羽一怔,有些詫異地扭頭朝風(fēng)之彥躺著的地方看去。這一扭頭,恰好四目相對。風(fēng)之彥那凌厲的眼神刺得文羽趕緊將目光收回。他點頭對白铘道:“是真的。蕭云因為怕我們一勸他就不忍心離開,所以在天亮前就和蕭月一起離開了?!彪m然文羽早已知道這一切,可此時還是禁不住有些悵然若失。

  白铘皺了皺眉頭,嘆道:“沒想到剛渡過難關(guān),大家就各奔東西了……”

  “大家?”文羽心頭一緊。

  白铘道:“你還不知道吧,秦央也走了。他只告訴了宛兒姑娘一個人?!?p>  秦央已經(jīng)走了?

  文羽一怔,環(huán)首四顧,果然不見他蹤影。

  這時,秦宛對文羽道:“對不起,我哥他……他走了……”言語間滿含歉意。

  文羽此時的心情非常復(fù)雜。一方面,他為蕭云兄妹和秦央的離去感到傷感;另一方面,他又為秦宛的留下而欣喜。他知道,秦宛是為自己才留下的。

  因此,文羽心中也有一絲的愧疚。為了和自己在一起,宛兒主動放棄了和親哥哥一起離開。而秦央是她身邊惟一的親人。做出這個決定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勇氣。于是,文羽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宛兒,你……你哥怎么不帶你一起走?”

  秦宛勉強扮個鬼臉,吐了吐舌頭,道:“某人說要保護我一輩子的,怎么,現(xiàn)在就巴不得我走,想反悔啦?”

  文羽慌忙辯解:“我、我可沒這個意思!我、我只是覺得你哥怎、怎么會舍得丟下你一個人離、離開?”情急之下,他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了。

  秦宛見他那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她嘆了口氣道:“哥最初的確是想帶我一起走的。但是我……我舍不得離開你。哥又不愿意帶著你一起走。所以,最終他選擇了自己一個人離開。”說著,她從懷里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遞給文羽:“這是我哥寫給你的?!?p>  文羽有些疑惑地接過紙打開。只見上面用綠色的草汁凌亂地寫著兩行字:“好好待宛兒,否則我絕不饒你?!?p>  文羽心頭一熱。

  雖然這話看上去很是兇狠,可文羽卻知道,秦央已經(jīng)將他最心愛的妹妹已經(jīng)完全托付給了自己。他如果不放心是絕不會一個人離開的。

  文羽將紙緊緊攥在手里,心中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我都要讓宛兒幸福!

  秦宛看著他,有些疑惑地問:“哥到底寫了些什么啊?我都很奇怪,他和你能有什么好說的。”

  文羽笑了笑,將紙揉成一團,半開玩笑半當(dāng)真地說:“男人之間也是有秘密的?!?p>  秦宛小嘴一噘,道:“不說就不說,有什么稀罕?!?p>  兩人正說著,白铘問道:“小羽,你們有什么打算?”

  文羽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我真的還沒想好,看你們的吧?!?p>  他話音未落,風(fēng)之彥就咬牙吼道:“你若想走就走,我絕不攔你!就像對他們幾個一樣!”其實,多年的征戰(zhàn)以及一年多來對華少奕的追殺,使他在夜間特別地敏感。加上身處在木系仙術(shù)能發(fā)揮最大威力的樹林里,昨晚蕭家兄妹和秦家兄妹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很明顯地,他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擊。

  文羽慌忙解釋:“風(fēng)大哥,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風(fēng)之彥卻忽地一下站起身來:“你不用說了,人各有志,我們就此道別!”他正欲移步,白铘卻一下攔住了他。

  “你想干什么?”風(fēng)之彥看著白铘,面有慍色。

  白铘面色平靜:“我們跟你走?!?p>  風(fēng)之彥微微一楞,既而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道:“還是你比較識相?!?p>  白铘接著扭頭對文羽道:“依我之見,我們還是和風(fēng)哥一起去那座水上城邦。在這一點上,我的看法和他一致。俗話說眾人拾柴火焰高,越是這樣困難的情況我們越應(yīng)該團結(jié)在一起。畢竟我們都是有著相同的目的?!闭f著,他眼中異彩閃動。自雨靈兒死的那天起,他已經(jīng)在心中發(fā)下毒誓,一定要親手殺了華少奕。

  文羽聽白铘這么一說,也就點了頭。至少大家沒有再繼續(xù)分裂,這讓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風(fēng)之彥冷哼一聲,道:“好吧。雖然最強的兩人走了,但你們兩個也還不賴,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闭f著,他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已經(jīng)熄滅的火堆旁,朝依舊酣睡著的林宇軒狠狠踹了一腳。

  頓時,一陣有如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樹林中久久回蕩。

  林宇軒捂著屁股,疼得眼淚橫流,齜牙咧嘴。他起身正欲開罵,卻發(fā)現(xiàn)站在他面前的是風(fēng)之彥,那股火氣瞬間就給逼退回肚子里去。盡管心里已經(jīng)把風(fēng)之彥的祖宗十八代都冒犯了一個遍,嘴里卻還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文羽見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好容易才忍住笑,招呼他道:“胖子,準(zhǔn)備出發(fā)啦?!?p>  “出發(fā)?”林宇軒地看了看四周,有些不滿地嘀咕道,“蕭云他們上哪兒去了?人都不齊,怎么走啊,都不讓我多睡一會兒……”

  文羽便將蕭云兄妹和秦央離開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林宇軒聽完,嘴大張著半天都合不攏。好一會兒,他才哭喪著臉道:“這下可好了,休息一晚上,都悄悄溜了?!?p>  風(fēng)之彥白了他一眼道:“可惜,該走的沒走,不該走的倒走了兩個?!?p>  林宇軒聽得渾身一震,趕緊賠笑道:“風(fēng)、風(fēng)哥,別這樣說,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嘛……”

  風(fēng)之彥冷哼一聲,拂袖向前走去。林宇軒趕緊跟上。

  文羽和秦宛相視一笑,也跟上前去。走出幾步,他忍不住轉(zhuǎn)身回望一眼,在心中默默祝福離去的蕭云兄妹和秦央。盡管,他們從此走的路將不同,但他還是期望,他們有一天能笑著重逢。

  相對于都廣野城外的那一片樹林,這一片樹林要小了不少。文羽一行人在風(fēng)之彥的帶領(lǐng)下,走走歇歇,在日上三竿之時就走了出來。

  在密林之外,是一望無垠的碧綠平原,仿佛能一直鋪向天際。

  這壯麗的景象看得文羽一時竟有些呆了。

  從未離開過都廣野城的他,第一次感到了世界的遼闊。

  風(fēng)之彥帶著他們一路向東北方向行進。依照他說的,走不了幾里路將會出現(xiàn)一條河,他們只要順流而下,估計頂多兩天時間就能走到那水上城邦——云頂石城。

  果然,在黃昏時分,一條數(shù)十米寬河就出現(xiàn)在他們的前方。河水歡快地跳躍著,奔涌向前。

  風(fēng)之彥介紹說,這條河是從都廣野的北面流過來,將在云頂石城所在的地方匯入沱江。文羽聽到這里的時候,心頭一動。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哥哥文翼。他記得很清楚,哥哥在回環(huán)谷一戰(zhàn)中,應(yīng)該是墜入了這條河。

  那么,說不定還能發(fā)現(xiàn)哥哥的蹤跡。

  文羽的心中猛地浮現(xiàn)這個念頭。但是很快就一閃而過。他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因為事情畢竟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若哥哥真的還活著,這么近的距離,怎么著也應(yīng)該回到城邦。想到此,文羽苦笑著搖搖頭,繼續(xù)向前走去。當(dāng)天色暗下來,一行人才停下露宿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就繼續(xù)前行。一哭馬不停蹄,到太陽開始西沉之時,河兩旁漸漸開始有了人煙。有了河水的滋潤,自然就會有人住下來。

  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就是這樣開始的。

  再向前走,放眼望去,河兩岸已遍布村落和農(nóng)田。

  田間的農(nóng)夫們一邊牽著水牛耕種,一邊高聲地歌唱,田野里處處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氛。不時有人停下手中的活計,好奇地扭頭眺望著他們這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年輕人。

  文羽、風(fēng)之彥、林宇軒對這些異樣的眼神倒沒什么反應(yīng),可秦宛和白铘就有些受不了了。愛美是女人的天性,秦宛畢竟是個女孩子,難以承受別人那奇怪的目光,便叫眾人等她一下,便一溜小跑到河邊,蹲下捧起河水梳洗起來。而白铘呢,盡管因為雨靈兒的死一直都顯得意志有些消沉,但是一看到河水中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倒影,還是忍不住跟著秦宛去梳洗了。風(fēng)之彥望著兩人的背影,雙手叉腰,簡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夕陽西下,將河水、農(nóng)田、房屋一古腦地融合起來,甚至連農(nóng)夫、牲畜也融合了進去。放眼望去,滿目金黃,天邊殘霞亂紅,一切都顯現(xiàn)出一種壯麗的美。

  在這黃昏時分,文羽一行人終于遙望見前方層層疊疊的山巒。風(fēng)之彥告訴眾人,那便是云頂山,云頂石城就在這山的山腳之下。

  林宇軒忍不住興奮地叫道:“太好了,總算要到了,今晚我可要大吃一頓,快三天沒吃東西了!”

  文羽瞪了他一眼:“真不知你是不是餓死鬼投胎。白咎是足夠管你三天不餓的,還想吃!”

  林宇軒舔著嘴唇道:“你哪里體會得到東西吃到嘴里的那種爽爽的口感……”說著,他閉上眼睛,一邊流口水,一邊幻想起來。秦宛見他那副陶醉的模樣,忍俊不禁。

  白铘沒好氣地敲了敲林宇軒的腦袋:“死胖子,做什么白日夢,要想有得吃,就趕快走!”說著就向前走去。

  沒想到風(fēng)之彥卻阻止了他。風(fēng)之彥道:“現(xiàn)在天色已晚,不是前去拜訪的時機。此處距云頂石城不過兩三里路,我們不如今日在此找個地方歇息。明日一早再去。”

  文羽等人都覺得他說得有理,便點頭同意。

  秦宛提議道:“既然這里到處都是農(nóng)家,我們不若借宿一晚,免得又風(fēng)餐露宿?!迸⒆赢吘剐募?xì),這時候也就她能想到這個問題。見眾人面露難色,她便自告奮勇去向農(nóng)夫們商量。

  在這樣的村落里,農(nóng)夫們哪里見過秦宛這樣的氣質(zhì)美女?一時驚為天人,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對她的請求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很快,就有一個農(nóng)夫就騰出了一間草屋,讓他們住下。

  文羽覺得自己一行打擾了別人的生活,總覺得心里有些不安,想做點事幫幫農(nóng)夫。他見農(nóng)夫耕田辛苦,便靈機一動,主動請纓幫他們耕田。農(nóng)夫們見他那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模樣,都以為他在說笑,不以為意。不成想,文羽雙手撫地,發(fā)動元神力量,只輕輕一震,便將農(nóng)田里的土翻了個遍。眼瞅著自己要干不知多少天的活路居然讓這個少年瞬間做完了,農(nóng)夫們又驚又喜,抬著文羽又唱又跳,就差沒把他供起來。

  自然,文羽的這一壯舉為他們一行人換來了一頓豐盛的晚餐。農(nóng)家的小菜盡管遠(yuǎn)沒秦家的飯菜精致豪華,但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尤其是對已數(shù)日粒米未進的文羽等人來說,不啻為極品美味。所以,盡管他還沒什么餓意,也還是風(fēng)卷殘云般大吃了一頓。林宇軒更是吃得連呼過癮。吃得爽了,這個胖子話也多了。他扭頭對一旁悶著喝水的風(fēng)之彥低聲道:“風(fēng)哥,如果你用木系仙術(shù)再幫他們播種,肯定要有更好的東西吃!”風(fēng)之彥氣得差點沒跳起來,他惡狠狠地對林宇軒叫道:“死胖子,我警告你,你以后要是再這樣侮辱我的仙術(shù),我就把你大卸八塊!”眾人不禁捧腹。

  窗外,晚風(fēng)送來一陣鳥兒的鳴叫。

  太陽一點一點地繼續(xù)沉落。

  不遠(yuǎn)處云頂山那巨大的身影也逐漸隱在了黑暗之中。

  誰也不知道明日等待著他們的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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