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越開彧定睛一看是荀時傾,真是既驚喜又意料之中。荀時傾一看清了是她,立刻就要行禮,越開彧用弓柄制止了他,向劫匪道:“你們,跟我去官府自首。”
這話說的,天真。其中一人喊:“女公子,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旁人檢查了領(lǐng)頭的傷口,對他道:“不深?!痹介_彧嗤笑一聲:“當然不深,我要是使勁,他胳膊就別想要了?!蹦侨说溃骸芭?,你這個人情,我領(lǐng)受了。就放過你們,當做還了?!笔忠睬那恼泻羧税咽軅念I(lǐng)頭拖走,自己也后退著趕緊跑。
越開彧:“欸?欸?把箭還給我呀!”
“嘖?!痹介_彧跳下馬去看荀時傾主仆三人,“沒受傷吧?”那侍女揉揉自己被擰疼的手臂:“多謝女公子?!宾饕蚕埋R去看側(cè)翻在地的馬夫。
“不謝,”越開彧打量一番荀時傾,他只是形容有些狼狽,身上皮膚看起來沒有破損,甚至那身寬袖團領(lǐng)袍上一點兒灰都沒有,于是側(cè)頭俏皮地作個揖,“在下晏彧,請問公子是?”
荀時傾現(xiàn)在再看這位紫薇星,又是另一種感覺。今日她沒有什么華麗的花黃,就連頭面也沒有,素面裸唇,清麗非常。因為比自己矮一個頭,因此能輕易看見她頭上一把金屬簪子挽著簡單一個髻。衣裳也是簡便的束袖棉麻圓領(lǐng)袍加褲裝,甚至斜挎著一個包袱。如果不說,誰能知道眼前這位普通女子就是未來的國主呢。
“在下荀時傾,上京人氏。”
“巧了,我也是上京人。公子要去哪里,咱們可以一路同去?!?p> “……”荀時傾一時噎住了,真不知道應(yīng)該拒絕還是答應(yīng)。不過越開彧不給他這個拒絕的機會:“天快黑了,這周圍有沒有宿頭哇?”
“……我記得再往前走走有個驛站?!?p> “好。”越開彧重新又跨上馬,回頭問,“怎么樣?”
“不太好,”霏流用布條固定住了馬夫的胳膊,“應(yīng)該是傷到骨頭了?!?p> 越開彧點點頭,問荀時傾:“會騎馬嗎?”后者稱是?!昂谩qR夫乘車,那位女使,麻煩你與霏流共同趕車。荀公子,就勞煩你屈尊騎霏流的馬?!?p> ~~~~~~
前方果然有個驛站,只是荒涼得很,沒什么客人。霏散掏出一些錢來:“勞駕,開兩間上房,呃……”他又回頭確認,華佩向荀時傾的婢女傾墨說:“咱仨住一間吧?”荀時傾點點頭,又吩咐自己的馬夫與霏流霏散一間。于是霏散復(fù)又回頭,“兩間小通鋪。”
于是八個人坐了兩桌,越開彧與荀時傾一桌,他倆沒什么話講,更何況荀時傾拿不住應(yīng)該用什么態(tài)度來對待她,而越開彧從小被嚴格教育,嘴里有東西時從不講話;倒是另外一桌,早就熱火朝天地混熟了,要不是各自的主人在,恐怕要當場劃拳拜把子。
忽然間,院子的大門“砰”地一聲被踹開,一群人邊進邊喊:“快上好酒菜來!對了,你們有大夫快給我大哥看看?,?shù)?,今天倒霉透了?!?p> 聽見這聲音,越開彧沒來得及咽下去東西就樂了一聲。山賊聞音看來,下意識后退一步,可一看她弓箭沒在身邊,只有一柄劍,心下膽子壯了些,放出狠話道:“女娃娃,你還敢出現(xiàn)!”越開彧站起來:“怎么?這驛站你來得我就來不得?快快跟我去自首?!?p> “你做夢呢?”那山賊邪笑一聲,揮舞著大刀沖過來,哪知道被霏散一伸腳絆倒摔了個狗啃泥。越開彧往旁邊躲了一下,樂呵呵地問:“還打不打了?”
山賊仍不死心,大喝道:“給我上!”于是一十多個山賊一起蜂擁而上,越開彧抽出劍對準地上山賊的脖子:“停下?!鄙劫\們應(yīng)聲而止。越開彧用眼神示意瑯?gòu)嘱靼阉麄兊念I(lǐng)頭抬進房間里治傷。
這個過程中,荀時傾不發(fā)一言,一邊看戲一邊吃得起勁。忽然,他想起什么似的,問了一句:“半年前我從這里過時還沒有山賊,你們是從哪來的?”
“半年前還沒有?”越開彧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回來,“你們是流民?”
其中幾個面面相覷,點了點頭?!澳呛唵瘟耍痹介_彧用另一只手拿起沒吃完的餅子,“捆上?!?p> 于是十幾個山賊被麻繩背對背連成一個圈坐在大堂里,而越開彧則站在這個圈中間,手里拿著一摞餅:“都餓了是不是?某有話要問,回答好了就給吃一口?!?p> “你們落草為寇多久了?”
“三個月!”“兩個月!”“一個月!”“半個月!”
華佩霏散一人拿走幾張餅去喂?;卮鸬娜司蜕熘弊雍莺菀Я艘淮罂?。
“你們都是從哪里來的?”
“平山!”“常州!”“岳陽!”“……!”
“什么原因?”
“家里死光了?!薄肮俦园乘教锸粘?。”“家被水淹了?!?p> 荀時傾本來在旁邊憋笑,聽見這么些理由,他卻笑不出來了,同時,他也好像猜到越開彧微服出訪是為什么了。
“噎死了,給口水唄?!?p> “最后一個問題,”越開彧表情沉了下來,“像你們這樣的還有多少?”
“山上還有十來個。還有一個被水泡得不像樣的,也不知道有疫病沒有。”
越開彧擺擺手,示意給他們喂水:“明天帶我去你們山上?!庇謱鳎骸皽蕚漕A(yù)防疫病一應(yīng)物品?!?p> 正當她跨過圈圈準備回房休息時,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人,于是扭頭問荀時傾:“你跟我們一起上山嗎?”不等他回絕,又自顧自地回頭:“再往前走估計流民更多,不安全,你還是跟著我吧?!?p> 荀時傾一口氣提起來沒放下去,把自己氣得夠嗆。他也不知道是應(yīng)該氣她霸道呢,還是應(yīng)該氣她天然地就把自己放在了被保護者的位置上。當然了,誰讓她是君呢?荀時傾只有聽話的份。
第二天一早,越開彧把馬匹馬車等寄存在驛站,一行人便步行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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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梓Hazel
本來馬夫是有名姓的,叫張煥,不過這個名字太一本正經(jīng)了,我怕你們誤以為他有什么來頭,所以索性把他的名字去掉了,他在本文中就像一個掛件哈哈。 收到收藏和推薦啦!再次感謝~(鞠躬)如果能交流一下想法就更好了w(你在想pea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