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掩嘴，驚恐之余，也明白了溫昭儀所舉之目的。
只不過是片刻間，便有人闖進了，皇上也跟著走了進來，看到是癡傻的晚晴，帶著血痕的溫昭儀，還有滿地的碎片和斑斑血跡，最后注目在倚在角落里的錦言。
溫昭儀看到皇上進來，便撲到了皇上懷里，嬌聲哭泣，“皇上，有人要刺殺臣妾，臣妾差點就見不到您了?！?p> 皇上好言安撫她，轉(zhuǎn)身喝道，“蠢奴才，還不快傳御醫(yī)?！?p> 溫昭儀還賴在皇上懷里不放，“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呀。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在圣上跟前刺殺臣妾，她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睖卣褍x指著錦言說道。
“她是誰？”皇上將懷里的溫昭儀推開，坐在備好的椅子上，并不多看晚晴幾眼，指著角落里的錦言緩緩問道。
溫昭儀急急回道，“趙榮華死前，曾將貼身宮女送到臣妾這驚鴻殿來，臣妾也知道這不合體制，不過念著姐妹一場，臣妾愿意承擔(dān)罪責(zé)。她倆人進了驚鴻殿，臣妾一直好生對待，可是剛才臣妾進門之時，便看到晚晴已經(jīng)傻了，而她拿起地上的碎片就向我刺過來了，幸虧臣妾躲得快，否則皇上只怕看到的只是臣妾的一具尸體?！闭f罷，又嚶嚶哭了起來。
皇上聽著溫昭儀的哭聲不斷，似有些心煩，讓人將晚晴帶了出去，又便命御醫(yī)和太監(jiān)將溫昭儀送回宮歇息。溫昭儀臨走時看了錦言一樣，神情復(fù)雜而無奈。錦言知道，她不過是為了自保。
皇上的目光凝聚在了錦言身上，說道，“是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錦言已經(jīng)從角落里走了出來，極力掩住內(nèi)心的恐慌，高聲說道，“想這樣做，便這樣做了，并不為什么?！?p> 皇上走近了錦言，那目光帶著思索與探究，眉頭微微蹙著，嘴角輕抿，眨眼間閃閃的睫毛黑而濃密，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在臉上留下完美的投影，“你究竟是誰？”
“墨韻堂里，我便說了我是誰?！?p> “那時，你說你是西樓，可是當(dāng)朕冊封了西樓之夜，卻發(fā)現(xiàn)那只是個陌生的女子……”皇上仿佛不愿提及當(dāng)日之事，便停住了話語。
錦言卻接過他的話頭，說了下去，“所以你便賜死了她，因為你認為她得不到你的庇佑，會遭別人毒害，你竟然連讓她茍活于世的選擇也沒有。她之于你，是陌生人，我之于你，又何嘗不是？”
皇上似是有些驚異，但是很快那抹驚異便消失了，“原來那日你果然在墨韻堂，鴻雁不來，之子遠行。所思不遠，若為平生。后兩句便是你添上去的，對嗎？你或許不知道，朕從看見你第一眼開始，就覺得你與朕并不陌生，仿佛是前世熟知了的人，所以朕才會對你念念不忘，朕是喜歡你。”
錦言背轉(zhuǎn)過身子，輕輕搖頭，“錯了，你根本不是喜歡我，才去尋我，你只是因為沒有得到，堂堂九五之尊竟然有被拒的女人，怎么可以忍受？即便是得到我的那一天，你也會如賜死西樓一般，賜死我，因為女人在你眼里低賤如塵土。”
“不，朕原本是有些寡情，可是對你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難道當(dāng)初頂替我名字死去的鶯歌，不也是一卷草席埋在后山了事了嗎？那時誰都知道，皇上所尋女子斃命，皇上連尸體也未看便轉(zhuǎn)身離開?！卞\言現(xiàn)在想起來蘭若軒那一幕，還有些驚秫。
“你怎么知道朕沒有看？后宮傳言聽之一二即可，人云亦云的東西，都是些多嘴多舌之人亂嚼舌根?！被噬嫌行篮蓿墒菓{他是皇上，也禁不住眾人的攸攸之口，“朕親自去看的，不是為了看蘭貴人，而只是去看你，可是看到那具尸體兩只粗陋不堪的手，朕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朕記得你撫mo珍妃的七彩流星屏風(fēng)的芊芊玉手，所以朕斷定那人不是你，既然不是你，朕何必厚葬于她，送她一卷草席，也不過是因為她有幸頂了你的名。”
錦言不知皇上所說是真是假，看著皇上誠懇的模樣，錦言很想相信是真，可是她馬上警醒過來，她面前的男人，不是閑人文客，不是世家子弟，不是官宦臣子，甚至不是那個情緣模糊的王爺，他是君主，他是殤未朝的天子，所以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遠離。
皇上看錦言不出聲，又說道，“朕知道你心里疑慮，你想知道為什么朕明知道你沒有死，卻沒有繼續(xù)尋你，對嗎？”
錦言面上一紅，說道，“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p> “朕知道你沒有死，可是蘭若軒那一幕，雖然名義上是麗貴人厭勝太后，被趙榮華拿出了把柄，所以畏罪自殺，其實并沒有這么簡單。只是后宮牽扯繁雜，追究起來，又怕是傷筋動骨，支離破碎，再者我擔(dān)心，如果我繼續(xù)尋你，勢必會讓后宮知道你存活于世的人嫉恨與你，非置你于死地不可。所以，朕寧愿慢慢發(fā)現(xiàn)你，只要不危及你的性命，朕不妨等你些時日。”
錦言細細聽著皇上的話，聽到這里，已有五六分信了。
“你知道，朕撿到那條帕子的時候多么欣喜嗎？可是朕又怕沒有人來尋，所以朕站在那里一個時辰動也沒動，就是為了等人來尋，現(xiàn)在想起來，倒是有點孩子氣了?！被噬嫌行┦Γ翱墒?，朕等來的那個不是你，是晚晴，她說是這帕子是她的，朕不信?？墒请薏幻χ鸫┧?，正想著要拿什么來試探你的下落，她主動說要為朕繡一個香囊，這正中朕下懷。只要她明日拿來香囊，朕也坐實了你就在驚鴻殿的事實。誰知，朕怎么也等不來晚晴，朕深恐你出了意外，所以急忙來瞧瞧?！?p> 果然與錦言料想無二，但是此刻她只有悲愴的冷笑，“你既然來了，現(xiàn)下如意了嗎？你瞧見的是晚晴的癡傻，和你的愛妃的傷痕，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要如何處置我都隨你?！?p> 皇上的眉頭舒展后再度緊蹙，他沒走近一步，錦言便不自覺得后退一步，“朕當(dāng)初聽聞你的死訊，起初只不過是不忍，談不上心痛，后來發(fā)現(xiàn)不是你后，那種釋放的心情令朕深驚，慢慢尋找你，時時刻刻腦海里想著你。那時朕對你只不過薄意，現(xiàn)在卻是深情?！?p> “你不要再說了，我擔(dān)不起一位君主的告白，我只是這宮里卑微的宮女，我承受不起，你有你的后宮粉黛，你有你的佳人妃嬪，而我什么也不是?！卞\言大步退后，如果這扇房門，便是宮門，她寧愿破門而出，走出這如牢籠之獄的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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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妾是艷鬼》作者：冰山書號：1175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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