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赦抱著邵書桓,只見他一身月白色長袍,大半已經(jīng)被血跡染紅,雙目微閉,臉色蒼白,只是手卻在顫抖。
“桓兒——”邵赦又叫了一聲。
邵書桓這才略略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嘴唇動了動:“好痛……”
邵赦使勁的將他抱住,站起來吩咐人道:“來人,叫大夫!快!”藥紅等幾個小廝,早就把那個行刺的小廝死死壓住,那繩子困了,聽得邵赦吩咐,忙著也不顧答話,飛奔著跑了出去。
“把所有戲班子的全部拿下,等下審問?!鄙凵庥址愿赖?。
“是!”眾人忙著答應(yīng)著,邵赦看了看,雖然事起突然,場面開始混亂得很,但如今在邵攸的控制下,早有家將護(hù)院將所有戲班子的人全部拿下。
“桓兒這么樣?”安王身子一晃,如同是鬼魅一樣,已經(jīng)到了邵赦身邊。
“傷得很重!”邵赦抱著邵書桓,恨聲道。
“先送桓兒回房,請大夫看了再說。”安王忙道,說話之間,早就有眾小廝抬了軟塌過來,把邵書桓放在上面,抬去棲霞院,綿綿和菲菲一見邵書桓全身是血,頓時驚得面無人色,直接哭了出來。
“哭什么?”安王罵道,“杏兒那奴才呢,怎麼不見?”
邵赦想了想,皺眉道:“桓兒說要出去散散酒的時候,他還在身邊侍候著,我怎么眼睛一眨,他就不見了?”
安王聽了,忙吩咐道:“快去找!”
片刻,張大夫已經(jīng)急急趕來,見著邵書桓那模樣,也是心驚膽戰(zhàn),忙著撕開衣服,只見左肋下兩寸余長的一道劍傷,鮮血還在涓涓流出。
“快去清水過來!”張大夫叫道,“怎么傷成這樣?”說著之間,早就有伶俐的小廝取過清水等物。
張大夫取過銀針,接連幾針,封住附近的血脈,止住了血,這才取過清水,洗凈傷口,突然邵書桓輕輕的哼了一聲。
“桓兒怎么了?”邵赦忙著問道。
“痛……”邵書桓痛的頭上的冷汗都直冒出來,心中暗道,“他媽的,老子不會就這么掛了吧?如果死了,不知道會不會回去?剛才自己那么仗義做什么,怎么說,邵赦也不是他親生老爹……”但再想想,原本邵赦對那個正牌邵書桓如何,他不知道,但自從他莫名其妙的借尸還魂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邵赦倒也沒有虧待過他。
而且,一旦邵赦今天真是遇刺身亡,只怕邵府的好日子,也跟著結(jié)束了。雖然他不明白那位皇帝陛下的意思,但很顯然的,邵赦有點弄權(quán)過分了,已經(jīng)到了那種招皇帝猜疑的地步。
邵赦死了,就算有著邵攸在朝廷之中,也保不住邵家走上消亡……
想到這里,他不僅輕輕的嘆氣,閉上眼睛,只感覺肋下火燒火燎的痛,暗嘆道:“要是有麻醉藥就好了?!币贿叢挥勺灾鞯木o緊的抓住床單,突然,他感覺手被誰握住,睜眼看去,只見邵赦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安慰道:“沒事的——桓兒,很快就會好的?!?p> “我沒事?!鄙蹠该銖姷男πΓ聦嵣纤仓雷约簺]事,他傷的并不重,當(dāng)即情勢緊迫,他無奈之下,把酒盅上灌注了璇璣內(nèi)勁的勁力,擋了那刺客一劍,無奈酒盅脆弱無比,被劍氣擊破,勁力卻是大減,僅僅刺傷肋下而已。
于此同時,邵書桓手中的兩根筷子,已經(jīng)對著刺客的眼睛射了過去,眼睛不比別的地方,軟弱得很,一旦被筷子刺穿,可能就是直入腦顱,逼得那刺客不得不回劍自保。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本傷得不重,偏偏那小廝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居然拿匕首刺向邵赦。
邵書桓大驚之下,抱著邵赦躲開,扯動傷口,不禁又加重了幾分。
張大夫突然道,“你們誰過來,幫他把衣服換了,傷口的血已經(jīng)制住,我也縛了藥,包扎好了?!?p> 菲菲和綿綿兩人忙著過來,給邵書桓換了趕緊衣服,收拾妥當(dāng),邵書桓只感覺疲憊無比,閉上眼睛緩緩睡去。
“張大夫,桓兒的傷怎么樣?”邵赦皺眉問道。
“不是很重,但著實危險的緊?!睆埓蠓蛞贿呎f著,一邊緩步走到外面,邵赦、安王也忙著跟了出來。
“那一劍幸好是傷在肋下,要是在偏一點,傷了心臟,誰也救不了他?!睆埓蠓虬櫭嫉?。
“你別啰嗦說這么多廢話——給我一句準(zhǔn)話,他現(xiàn)在如何?”安王不耐煩的問道。
張大夫看了看安王,躬身道:“王爺勿惱,只是……我也不清楚……”
“什么叫你也不清楚,要緊就是要緊,你是大夫,你不清楚,誰清楚?”安王聽了,不由的冒起一股怒火,冷笑道,“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殺你陪葬?!?p> 張大夫一聽,頓時兩腳一軟,就跪倒在地上,磕頭道:“王爺饒命——公子的傷口,似乎不對勁,似乎……似乎劍上有毒,只是又不像那等狼虎毒藥,小的實在拿捏不準(zhǔn)。”
邵赦一聽,也急了,一把把他從地上抓了起來,怒道:“似乎有毒?到底是有毒還是沒毒,難道你都看不出來?”
“小的真的看不出來啊……”張大夫哭喪著臉道,“大人,你就算現(xiàn)在殺了我,我也不沒法子啊……”
“那現(xiàn)在怎么辦?”邵赦急得手上的青筋暴起,真恨不得生生掐死他。
“如果兩個時辰內(nèi)沒事……那就沒事?!睆埓蠓蚪Y(jié)結(jié)巴巴的道。
“如果兩個時辰內(nèi)有事,那會怎樣?”安王冷冷的問道。
“公子……性命難保……”張大夫滿頭冷汗,但也不敢隱瞞,只能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
“難道你就一點法子都沒有?”邵赦怒道,“要你這樣的大夫,何用?”
“大人有所不知!”張大夫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道,“我先小時候,曾聽得祖師爺爺說過,有一種毒藥,傷人與無形,抹在兵器上,遇血之后,血并不像普通的毒藥那樣,會呈現(xiàn)黑色,甚至是詭異的藍(lán)色、綠色等等……而是比普通的血液更加鮮艷,粗看是看不出的,但兩個時辰后,中毒者就會全身發(f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