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醉倒還是在夢中?”
“只有死亡會給你答案?!?p> 宏大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著,就像是喝了很烈的酒一樣,陸懷謙已經(jīng)昏昏沉沉了。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之時,身處的地方已不是自己的房間。
冰冷的鋼鐵矗立著,構(gòu)筑成了一座八角的囚籠,無情地審視著被關(guān)押在其中的囚徒。在這八角籠之外,沒有人聲的喧囂,是無盡的黑暗。
作為照明,猩紅的光芒落在了八角籠的正中間。不知道它是從何而來,可那妖冶的光卻勾起了內(nèi)心的沖動與狂熱。
想要沐浴在這光芒之中,想要站在這八角籠的中心。
陸懷謙按著自己的心臟,平復(fù)著呼吸。他感覺自己比睡前更加清醒,身體的每一處都能隨心所欲地掌控。
他絕對不是在夢中!
空氣中彌漫著若隱若現(xiàn)的酒味,讓人不由得去在意起它的存在,從而連思緒都變得紊亂而緩慢。
好像……這個世界并不是那么普通???
陸懷謙畢竟是經(jīng)歷過穿越的人,早就有了心理準(zhǔn)備。他站直了身體,八角籠邊緣的鋼絲網(wǎng)滿是鋒利的尖刺,一旦靠上去就會被戳出好幾個窟窿洞。
如果可以選擇,他希望是在一節(jié)車廂中醒來,早知道平時少看點(diǎn)UFC了。
“系統(tǒng)?”
“主神?”
“屬性面板?”
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陸懷謙咧了咧嘴。這劇情發(fā)展有詐啊,難道他不是世界意志欽點(diǎn)的主角?
在他困惑的時候,一位舉牌女郎出現(xiàn)在了八角籠之中。他的目光馬上就轉(zhuǎn)移到了那“一蹦一跳”,目光隨之上下。
這……這舉牌女郎怎么那么眼熟???
“饃饃?”陸懷謙就差滿頭問號了。
從面容到身材,赫然就是池沫本沫,只不過神情呆滯,沒有往常的靈動感。
“壞了,我這夢不會帶點(diǎn)顏色吧?”陸懷謙拍了拍臉,讓自己保持清醒。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睡前受的刺激可能多了點(diǎn)。
舉牌女郎池沫站到了八角籠的邊緣,搖身一變成了裁判,這下就沒那么令人分心了。陸懷謙就在她的左手,而順著她的右手所指方向看去——
足足有兩米五高,袒露著強(qiáng)壯的身軀,僅僅只是一眼便能感受到那筋肉之中蘊(yùn)含的恐怖破壞力。類人模樣,可卻是狼一般的頭顱,鋒利的獠牙相互摩擦著發(fā)出駭人聲響。
說是狼人也不準(zhǔn)確,畢竟它的雙腿很正常,沒有皮毛,手上也沒有長出利爪。但他的手中,有比利爪還危險的東西——與人一般大小的厚重雙手劍。
陸懷謙喉頭聳動,咽了下口水。
開什么玩笑??!眼前的這個怪物就是他的對手?不是八角籠嘛,為什么不打拳?。克趺从美浔靼?!
好像真要打拳的話,自己也挺不過它的一拳。
陸懷謙晃了晃腦袋,趁頭和身子還沒有分家,先把想象中血漿飛濺的場面甩出去??謶指虚_始浸染他的全身,隨之而起的還有莫名其妙的興奮感,讓他的兩腿像蹦迪一樣不聽使喚。
這正是他所在渴望的奇跡——即便可能喪失生命。
作為開始信號的是向著他呼嘯而來的劍刃,陸懷謙沒有任何猶豫,及時側(cè)身閃開。僅隔了幾個腳掌的距離,崩裂開的縫隙展示著這一劍的威力巨大。
沒有技巧,純粹依靠著強(qiáng)壯身軀的蠻力以及雙手劍的重量。只要砍中一劍,陸懷謙的下場就會是一個爆裂的西瓜,拼都拼不全。
速度要比自己慢點(diǎn),似乎這是唯一的優(yōu)勢。陸懷謙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分析敵我差距。
劍身再度挑起,帶著勁風(fēng)向陸懷謙橫掃而來。無法橫移躲避,一旦被壓迫到了八角籠邊緣就是死路一條。
他當(dāng)即雙膝一軟,原地躺下,堪堪躲過。手掌撐著地面,繃緊了腳尖,憤然回?fù)籼呦驅(qū)Ψ轿談Φ氖滞蟆?p> “媽的!好硬!”
陸懷謙感覺自己牙都快咬碎了,不走運(yùn)的話可能腳趾已經(jīng)腫了。他近乎全力的一腳,對方卻是都沒怎么動搖。
這么大的差距,拿什么去彌補(bǔ)??!智慧?
陸懷謙連滾帶爬,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雖然現(xiàn)在這怪物只在用劍,但保不準(zhǔn)就要動手動腳,近身戰(zhàn)容易吃虧。
對方可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一劍接著一劍。沒有任何章法,就是胡亂地發(fā)泄蠻力,可那壓迫感都能讓他窒息。
裁判呢?裁判救一下??!真要讓它擊中了,都不用讀秒了,直接火化一條龍??!
很顯然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人會來幫忙,唯一能派上用場的或許只有八角籠了。如果能夠讓這大家伙撞到邊緣上,它就有可能被尖刺刺死。
這怪物不僅是長得高大強(qiáng)壯,而且底盤很穩(wěn)重,陸懷謙難以撼動。想讓它撞到邊緣,并不容易。
陸懷謙轉(zhuǎn)變思路,盡可能地貼著邊緣,勾引著怪物拉近距離。背部都能感受到刺痛,在皮膚上滑動著。
雙手劍擦著他的頭皮,揮砍在尖刺上,爆發(fā)出一連串的火星。八角籠似乎不可被破壞,連一點(diǎn)痕跡都未留下。
陸懷謙就提著一口氣,不停地躲閃著。平時就一直有在鍛煉,體力倒不是大問題。而且在這八角籠中,體力的下降似乎變得緩慢了。
這也不奇怪,因為他就不是用著本來的軀體。
如果維持這樣的話,陸懷謙相信自己還能堅持很久。這就和玩游戲一樣,對方的出招套路也慢慢被他摸透了,都沒什么花招。
問題是什么時候是個頭啊?總不能讓他在這躲到死吧?
怪物的左腳向前踩出一步,用力地扭轉(zhuǎn)身子,不用猜,這必是一招從右至左的揮砍。掄得像是打棒球一樣,呼呼的聲響讓人寒毛直豎。
“鐺!”
僅是瞬息之間,雙手劍脫手而出,砸在八角籠上。陸懷謙下意識地邁著小碎步,避免被落下的劍砸中身子,余光卻看到刀片般的獠牙已然襲來。
中計了!這家伙還會變招!
“啊啊啊——!”
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裳。皮肉被破開,骨骼在強(qiáng)橫的壓力之下逐漸扭曲、斷裂。根本來不及思考對策,被咬中的右手瞬間失去力氣,像是一灘爛泥。
怪物直立著身子,昂起頭來,扯動著陸懷謙將他高高舉起。場內(nèi)的裁判也隨之舉起手來,準(zhǔn)備為陸懷謙判負(fù)。
失敗就是死亡!
“哪有這么簡單!我才不會去死!”
陸懷謙嘶吼著,沉下身子,任由對方咬緊自己的手臂,雙腳緊緊地纏住怪物的脖頸。右手像是麻花一樣的扭轉(zhuǎn),前半截近乎分離。
核心發(fā)力,試圖騎著怪物往八角籠上撞,可是彼此的體重與力量是天差地別。他轉(zhuǎn)而用殘存的左手扣住了怪物的眼球,拼了命地往里摁,至少也要讓它看不清楚。
那眼球的外側(cè)有一層堅硬的膜,陸懷謙賭上手指折斷的風(fēng)險將其戳裂,黏糊的液體隨之滲出。
“吼————”
“疼嗎?疼就對了!”
怪物狂暴地跳動著,雙手試圖將騎在它脖子上的陸懷謙拉下來,將他捏成碎片。隨著它吃痛而使力,終于完全咬斷了陸懷謙的右手,也給了他自由。
閘刀一樣的利齒帶走了肢體的一部分,這讓陸懷謙大口地喘著粗氣,后背著地后立馬滾了一圈,與怪物拉開距離。
就算是一秒鐘也好,活下去!活著才會有希望。
忽然怪物停止了行動,沒有追擊。
陸懷謙就坐在八角籠的中心,沐浴著血光,跟汩汩流出的鮮血仿佛融為一體。他的心臟猛烈迸動著,靈魂像是投入熔爐之中的炭火,從雙眼中綻放出璀璨的光亮。
軀體的殘缺,死亡的壓迫,一切都在催促著——
靈魂之種將在塵土一般卑微的肉體中萌芽。
“來吧。來吧!”
陸懷謙搖晃著站起身來,從咬緊的牙縫中滲出鮮血。
森森白骨從手臂的斷裂處顯露,他如同舉起利刃一般,左手托起斷臂指向怪物。
“你個雜.種,我會殺了你!”
“活下去的只會是我——陸懷謙!”
剎那間,光芒消逝,八角籠內(nèi)歸于一片黑暗。
夢醒了。
在醒來之前,陸懷謙迷迷糊糊聽到一句話。
“我將迎接希望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