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秒鐘轉(zhuǎn)身離開,用一輩子去忘記。
———三毛
雖然我不像故事里的主角這般等待了八年,但是六年也不長不短,準確點,是五年十個月十六天。
可你始終是我心中的吳思遠,這種執(zhí)念盡管痛苦,卻也是我前進的動力,失去動力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你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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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動靜。
董清以為是自己聲太小,對方?jīng)]有聽到,便又道:“周子熙,謝謝你?!?p> “董清,其實我很慶幸你們沒有在一起。”周子熙沒有負面的意思,只是不知道用什么話語去表達出來,復(fù)雜的情緒壓抑著心中的話語,最后組織一下語言,就變成了這樣一句話。
是初醒的原因吧,讓這句包含著復(fù)雜情愫的話聽起來有點像不經(jīng)意間從口中吐出來的一般,帶著點慵懶,又夾雜著清晨之時,嗓子獨特的沙啞、磁性。
慶幸?
是啊,如果在一起的話,就不會有今天這般事業(yè)。
董清也沒往壞的方面向,只是自顧自的思量著周子熙那番話,漸漸勾起了心里那一縷落寞,便背過身對著周子熙,故作淡定,佯裝著淡然的口氣道:“是啊,還好沒有在一起?!?p> 云淡風(fēng)輕,沒有雜質(zhì)在其中。
緊接著是寂靜。
半分鐘過后,董清深吸一口氣,把臉埋進被子,身體蜷縮在被窩里,壓抑著鼻音道:“有時候早上一起來,我總是認為有新的起點在那里等著我??墒俏义e了,根本沒有什么起點,每天依舊是忙不完的業(yè)務(wù),加不完的班,人生就像一家偌大的銀行,生命就像一張銀行卡,我就是那張被凍結(jié)了的卡,不知道是我透支了還是卡本身就有一些問題,總之每天的生活都是一樣的模樣。走走停停,同樣的路,同樣的事,同樣的風(fēng)景,在那個城市里看了八年,有時候真的累了,就把難受對著鏡子訴說,一個人說不寂寞是假的,說不累是假的,甚至說不想?yún)撬歼h也是假的?!?p>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已是有些哽咽,可她沒有停下的意思,只聽她繼續(xù)道:“真的很感謝你的出現(xiàn),讓我顯得不是那么寂寞,我不想讓你看著我每天哭哭啼啼,是個男人總會煩的吧,畢竟讓你陪我過來已經(jīng)耽誤你的工作了,不能把情緒感染給你了?!?p> 此時,董清也自我厭惡著,玻璃心是她心底最厭惡的。
周子熙原本復(fù)雜的情緒中仿佛又添加了一劑不知名的情緒。
是心疼吧。
學(xué)生時代的董清喜歡笑,可自打了失去吳思遠,原本愛笑的董清就像是失去了笑的本能。為什么,明知道是懸崖也要義無反顧地跳下去?
周子熙坐起了身,看著董清背對著他,肩膀微顫,又在哭嗎。
“董清,雖然我現(xiàn)在沒什么可以給你的,可是,同吳思遠比起來,我不會讓你變成今天這樣痛苦,即使你每天哭濕枕頭也不愿和別人訴苦,起碼,現(xiàn)在你的身邊有我在,在這里一樣,在上海也一樣,在BJ也會一樣,我都不會嫌你煩,因為這是最真的你。其實你愿意把難受告訴我,我很開心,沒有什么感染不感染之說,你就是你,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把你的性格、相貌、本性給剽竊去復(fù)制,然后展現(xiàn)給大眾,僅僅是因為你是獨一無二的?!彼o靜地坐到床頭,靠著軟軟的一層墊子,盤著腿那么靠著,看著被窩里哭得哽咽不停的女人,有那么幾秒,他也有些厭惡吳思遠,可是,因為吳思遠的選擇,才促使他今天可以在這里和董清相處,這方面,他又心存一絲感激,用‘矛盾’來形容似乎也很是恰當(dāng)。
語畢,哽咽不止的董清還有些木訥,待她消化完那番話之后,心跳猛地加速。
漣漪。
那一潭死水蕩起了一絲漣漪。
無疑,這是告白。
這個男人與吳思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周子熙善于把握機會,且不計后果的去追求,這是一個聰明的男人。
而吳思遠則是優(yōu)柔寡斷,他的感情世界就像是BJ的霧霾,盲目得自己也看不清,這種讓董清不安的因素就是來自于此。
她平靜下來了,腦袋里過濾了一下周子熙告白這件事兒,從被窩里鉆了出來,也坐起了身,靠在枕頭上,看著周子熙一臉的認真模樣,心頭一股說不上緣由的愧疚涌上。
“周子熙,不早了?!彼皇切πΓ桓艺嫒?yīng)答,“起床吧,清晨邊吃早飯邊看我爸在院里練太極是我小時候最享受的一件事兒,我先洗漱,好了叫你。”
說完,便匆忙下了床走進洗手間,把門一帶,鎖上,洗手間里傳來水龍頭嘩嘩的聲音,以及馬桶蓋被揭開的聲音。
早飯后,董家母女二人在客廳里看起了電視,周子熙則是被董父邀請到茶室飲茶下棋。
“囡囡啊,小周他媽媽怎么樣?”董母看著電視劇里那一對婆媳想起了什么似的,便問道。
這把董清嚇蒙圈了,一顆葡萄還沒開始咀嚼,便咽了下去。
“媽,我還沒見過他媽呢,你這是做什么?這戶口可不是那么查的?!倍逍奶摰?。
董母戳了一下閨女腦門,擔(dān)憂道:“以為你這丫頭出去這幾年學(xué)會長心眼了,沒想到還是那么個死腦經(jīng),這婆媳關(guān)系處不好啊,是間接影響你們以后生活的!就像這電視里演的,這婆婆都逼那兩夫妻離婚了,這日子還怎么過?”
“媽!這不就是電視劇嗎,現(xiàn)在婆媳劇不都一個戲碼嗎?要不就是女方家長撒潑,要不就是男方家長撒潑,人家電視劇是劇情需要,您別瞎操心了,有怎么樣的兒子就有怎么樣的母親,就算脾氣不好,你閨女也給捋順咯,成不?”董清給自家母親分析了一下,最后做了個保證,好把這茬給徹底抹了個干凈。
董母作好了這個‘陷阱’,見自家閨女上鉤后,便直接問道“那你兩什么時候結(jié)婚,聽你爸說了,人家小周八成是想娶你了,你一個大姑娘,打算什么時候嫁?”
咕嗚————
糟,又一顆葡萄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