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皮猴一蹦三尺高,沖過去,直接一腳帶著勁風,朝著紫毛的腦袋踢去……
但小巷子里都是油膩膩的污漬,只見他腳下一滑,就在地上來了一個180度的大劈叉,呼啦一聲,褲襠被撕開,一條校服褲子瞬間變成了開襠褲。瘦皮猴的臉憋得通紅,慘叫一聲,覺得自己像被人從中間撕成了兩半,痛苦的在地上扭成了一團。
曹羽一步跨過瘦皮猴,兩拳揮開擋道的小流氓。他看見王爵靠墻站著,正一手捂著自己的肩膀,臉上冷汗直流。曹羽擺出拳擊的姿勢,雙眼警惕的掃過面前十幾個頭毛五顏六色的小流氓,開口詢問被他擋在身后的王爵:“你怎么樣,有傷到嗎?”
王爵搖著頭回道:“我還好,你碰見米尺了嗎?”
少年一想到拋下他溜走的某位保鏢,就氣的牙花子酸疼。
“嗯,她馬上就到,讓我們先堅持一會兒。”曹羽沒有告訴王爵,米尺正一邊吃著綠豆沙雪糕,一邊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少年從地上撿起兩塊轉頭,將其中一塊遞給曹羽,“拿著,這幫畜生手里都有武器,我們就用板磚。”
曹羽說了一句:“我不用,你自己留著?!?p> 少年不再說什么,他將磚頭在手里顛了顛,然后猛的拋出,拍在了紅毛的臉上,小流氓的臉立刻血糊糊一片,這孫子剛才用球棒偷襲了少年。
曹羽一胳膊擋下黃毛揮來的拳頭,然后一個肘擊打在黃毛脖子上,同時一膝蓋撞了上去,直接讓黃毛口吐著白沫,抱著肚子,跪了下去,再也爬不起來。
紫毛手拿著鋼管,繞到曹羽背后,就要狠狠給他來一下,但揮下來的鋼管卻被王爵接住。緊接著,王爵在紫毛穿著人字拖的腳上,使勁全力踩了下去。紫毛立刻扔掉手里的鋼管,抱著自己的腳,痛苦的呻吟,從嗓子眼斷斷續(xù)續(xù)吐出幾個字:“給我,上,打,殘,他們!”
兩個拿著西瓜刀的小混混走到最前面,舞著刀花,刀鋒閃著寒光,讓曹羽和王爵心涼了半截……
突然,從半空中,掉下來一根小木棍,落在紫毛的頭頂。
他拿下那根小木棍,定睛一看,是吃剩的雪糕棒。
一個聲音在眾人頭頂響起:“小孩子打架,怎么能動刀呢,多危險???”
少年驚喜的抬頭,這個熟悉的聲音讓他的心臟跳漏了幾拍。他看見米尺坐在那面三米多高的墻壁上,正晃蕩著兩只腳,笑瞇瞇的看著他。
米尺對他勾了勾手,他便夢游似的,被她連靈魂一起收走了。米尺調皮的沖他一眨眼,說道:“我教你打架,你想不想學呀?”少年一副呆呆的模樣,對著米尺使勁一點頭。
曹羽在心里松了一口氣,幸好米尺及時趕到了。
“你剛才做的不對,你第一磚,應該去砸那個紫毛,而不是黃毛?!泵壮邚目诖锾统瞿菐酌对煨推嫣氐慕渲?,一個一個戴在十根手指上。然后像剛洗完手,要將手上的水珠甩去一般,手指上的戒指在這股力道的作用下,如銀白色的金屬蓮花,綻放、旋轉著彈出薄如蟬翼的金屬薄膜,包裹住她的每一根手指,就連指甲也被金屬完美的覆蓋著。
被金屬薄膜包覆的手指,在陽光下,劃出一抹噬殺的蕭瑟寒光,似乎其堅不可摧的鋒利,可以切碎無形的光柱。米尺從高墻上跳下來,被金屬薄膜包覆著的手指,可以直接插進水泥里,在墻面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她還未落地,便腳尖一點墻壁,在半空中改變了方向,朝著手舉西瓜刀的小混混飛去。
是真的只能用“飛”字來形容此時的米尺,這讓曹羽大開眼界,其實在Z國幾乎失傳的古武術里,有一種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招式——輕功,身輕如燕,踏水而行,這幾個字在曹羽的腦海里浮現出來??粗壮叩囊混o一動,踩著風,飄飛著,這就是傳說中早已失傳了幾百年的輕功啊。
米尺伸出兩指夾住西瓜刀的刀刃,輕輕一扭,便讓那刀斷成了幾片,散落了一地。
兩個小混混拿著只剩下刀柄的西瓜刀,驚訝的忘記了合上嘴巴,流下一道哈喇子。
紫毛提著鋼管朝著米尺的后腦勺砸去,米尺笑瞇瞇的一轉身,一個手刀削掉了一截鋼管,像切豆腐一樣輕松。嚴絲合縫的包覆著米尺十根手指的金屬薄膜,凝結著冷兵器時代,古人的最高智慧與秘術,哪怕到了現代社會,科技高速發(fā)展的當下,也沒有哪位科學家可以創(chuàng)造出比它更堅硬更靈活的武器。
紫毛扔掉那一小節(jié)鋼管,猛地朝后退了幾步,但米尺就像鬼影一般,如影隨形,退無可退。
米尺對少年說:“打架,第一擊,一定要打向帶頭的那個人,或者敵人里最強的那個。”說罷便握緊拳頭,手指上的金屬薄膜隨著五指握攏,銀白色的金屬蓮花重新合起花瓣,金屬薄膜便旋轉著縮回蓮花苞里,變回原先造型奇特的戒指。
米尺的這一拳,感覺并未用上力道,只是輕飄飄的,像一片落葉,不卷起任何氣流,打在了紫毛的臉上。他便如裝了彈簧一般,飛出去好幾米,一顆紫毛腦袋扎進巷口的垃圾桶里,白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場上頓時鴉雀無聲,小混混們在心里罵道,今天真是見鬼了,遇見了非人的怪物!
米尺在小混混之間,像風一樣,快速的流動著,伸出一根手指,在混混們沒反應過來之前,在他們每個人身上點了幾下?;旎靷儽舜丝纯矗l(fā)現誰也沒缺胳膊少腿,不明白米尺在他們身上點的那幾下有什么用。
米尺做完這些,便撿起地上的塑料袋,翻了幾下,又挑出一根綠豆沙的雪糕,蹲在一邊,吃了起來。咽下一口冰渣,才覺得心口一陣清涼,見所有人都在傻看她,不耐煩的擰起眉毛,大聲說:“我臉上有花啊,看,看,看什么看,趕緊打啊。”
曹羽和王爵對視一眼,便雙雙跳起來,踢翻臨近自己的小混混,不斷揮舞著拳頭,與十幾個小流氓廝打在一起,一時難分輸贏。
米尺笑瞇瞇的,像在看電視劇一樣,愜意的咬了一大口綠豆沙。她剛剛在小混混們身上點的那幾下,行話叫做“點穴”,但不是武俠小說里,點一下便能定住一個人,而是依據穴位和人體工學,結合生物學與力學,對肌肉和靜脈血管產生壓迫甚至是錯位感,從而達到卸掉他們身上一半力道的目的。
這些小混混感覺自己打出去的拳頭是軟綿綿的,踢出去的腿也好似抽筋了一般,總也使不上力氣,十幾個人,和兩個高中生交手,卻打了個不相上下。
一場群毆,硬生生被打成了拉鋸戰(zhàn)。
打到最后,兩方人都氣喘吁吁,腿肚子打顫。
少年更是感覺自己可以立刻化作一灘積水,一顆顆水珠落在地面。他覺得自己如果現在就死了,一定是因為力竭而死。曹羽比他稍微好點,但也累的抬不起胳膊。那些小混混的情況還不如他倆,有的已經累吐了,彼此攙扶著干嘔。
混混們拖著走不動路的同伴,留下一句:“等著瞧,總有一天,我們會回來的?!边@句臺詞聽著十分耳熟,米尺掏掏耳朵,不記得在哪里聽過。她叫住小混混,“喂!”
混混們立刻嚇得一抖,僵硬而緩慢的轉過頭,就聽見米尺對他們說:“不要亂扔垃圾,把你們的紫毛頭頭也帶走啊?!被旎靷冞@時才想起來,自己的老大還一頭扎進垃圾桶里不省人事,架起紫毛,混混們虛弱的雙腿差點沒站穩(wěn)。
等巷子里重回了往日的平靜……
少年大喊了一聲,“糟了!”
曹羽和米尺不解的看向他,少年卻不管他們的詫異,提起書包就朝巷子外跑,邊跑邊說:“考試啊,期末考試!”
這場打架風波里,王爵、曹羽、瘦皮猴三個人里,只有瘦皮猴身受重傷,正痛苦的捂著大腿,疼的小臉煞白。曹羽背上瘦皮猴,也跟著王爵朝著學校跑。
米尺跟在后面,笑的肚子疼。
等四個人飛奔進考場,距離期末考試的第一場數學考試結束,只剩下十分鐘了。
展開試卷,擺好答題卡,掏出鉛筆,少年的動作一氣呵成。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掃過試卷上的每一道數學題,如同掃描儀一般,幾乎一分鐘不到,便將全部試卷看完,然后將試卷反扣,閉上疲勞的雙眼,眼珠子在眼皮下面飛快的轉動,少年有些焦躁不安的抖腿,頻率很快,桌子都快被他顛散架了。
米尺趴在課桌上,她只是陪讀,并不是學生,所以也不需要考試。按住起伏不定的桌子,米尺吃著綠豆沙的雪糕,有些好奇的看著雙眼緊閉的少年。這孩子是徹底放棄了嗎?但十分鐘,好歹能寫一道題能拿一分也是好的,為何輕易就放棄了呢?
豆大的汗珠順著少年的眉尾滴落下來,眼皮下的眼珠依然在快速的轉動,少年明顯的喉結在纖細白皙的脖子上滾動著。
約莫持續(xù)了五六分鐘,少年猛的睜開眼睛,神情一派清明,腿也不抖了,身上焦躁的氣息消散的干干凈凈,距離考試結束前的最后三分鐘,少年專心致志的涂起了答題卡。
曹羽也有答題前將試卷整個看一遍的習慣,但可惜還未等他看完選擇題,考試結束的鈴聲便響了起來,他皺起眉頭罵了句“臥槽”,只能匆匆在答題卡上龍飛鳳舞的簽下自己的大名,硬著頭皮交了上去。
瘦皮猴比他好點,他一邊摸著自己疼痛未消的大腿,一邊在答題卡上涂了幾個選擇題的答案。
這次期末考試,成績公布的時候,出乎米尺的意料,少年的數學竟然拿了滿分!
她以前只知道少年學習很好,卻沒想到原來這么好。
少年考試結束前十分鐘進場,然后憑借著超心算,在一分鐘內記下了所有的題目,又用了六分鐘完成了所有題目的心算,最后三分鐘認真涂完了答題卡。
米尺在心里暗暗吐槽著少年,“真是個怪物一樣的呆小孩?!?p> (獨家全版權,侵權必究,特此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