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覺得,她知道葉連城為什么這么生氣了。因為葉連城也很喜歡吃魚蝦,當然對于貓糧的喜好,白若就不敢確定了。
哼哼,鐵錚錚的事實擺在眼前,葉連城你還敢否認這條狗跟你沒有血緣關(guān)系嗎?
這話,白若自然留在肚子里說了。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
雖然有一只跟自己搶食的狗,但葉連城顯然挺喜歡他兄弟的,一刻不落地抱在懷里,問白若道:“今兒我把它抱出來,就是想你白小姐開個金口,給賜個名字。”
“什么?”讓她給狗取名字?這個她不在行啊。白若皺著臉想了一會兒,跟小狗大眼瞪小眼,叨咕道,“你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既然跟葉教授有緣,那你就跟著他姓葉吧?!?p> 葉連城的臉憋綠,白若斜眼看了一眼,偷著樂。繼續(xù)正色道:“既然不知道從哪里來,那你干脆叫‘納尼’吧?”
“納尼?什么意思?”葉連城哭笑不得。白若看著挺正經(jīng)的一個姑娘,不知為何到了他葉連城跟前,就沒那份正經(jīng)了。這到底是誰的問題?葉連城很疑惑。
白若正兒八經(jīng)地解釋:“日語‘什么’的意思?!焙芊线@條狗的物種特征,基本上它是被當做貓來養(yǎng)的狗,所以很難從傳統(tǒng)意義上去定義它是一條狗。
“葉納尼?”怎么他就覺得憋屈地慌呢?葉連城無可奈何地拎起小狗的一只耳朵,“你個假洋鬼子!”
葉納尼也算正名了,跟了葉連城這個單身漢,難免要讓白若擔心一些。怕兩人真有一天為一盤蝦一盤魚對吠,她決定為納尼采購一個禮拜的“貓糧”。
這期間,為納尼上戶口的事情也順便辦了,去超市溜了一圈回來,狗鏈狗咬膠磨牙玩具狗廁所——能用得上的東西都買了。葉連城心里琢磨著,你大爺?shù)陌兹?,這狗怕是你親生的吧?就從來沒見對他這個大恩人這么好過。心中很是吃味。
安頓完納尼,白若趕著上下午的課,跟葉連城匆匆吃了餐KFC就回了學校。下午上完課回宿舍,王大美女已經(jīng)在床上挺尸了。
見她回來,忙把臉上敷的檸檬片拿下來,一本正經(jīng)地問:“嘿……葉連城帶你上哪兒去了?”那小樣,中午的籃球帥哥儼然在握。
“三號樓101教室?!卑兹粜χ卮穑椭劳蹑聲素詭拙?。
“什么呀!”王媛趕緊穿鞋下床,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這葉連城搞什么鬼?”要是喜歡人家就趕緊追,要是不想追就別把喜歡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她王媛叱咤情場十幾年,還從來沒見過葉連城這么悶著自己騷別人的人。
白若已經(jīng)習慣王大美女王婆賣瓜的心情了,淡然地一笑而過。把書本擱到桌上的一剎,突然間一頓,臉色微微發(fā)白。
她明明記得把裝有綠液的眼藥水瓶放回睡衣兜里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書桌上?
王媛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小若,你干啥?”難道也被葉連城的磨蹭氣著了?
白若稍微定了定神,坐下來裝作整理上課筆記:“小媛……你,動了我的眼藥水?”
“啊。”聽了這話,王媛瞬間松了口氣,“我的白姑奶奶,我還以為什么事兒呢,就滴了你幾滴眼藥水,你不至于這么小氣吧?”兩人一向交好,你用我的我用你的這種事情,又不是頭一天發(fā)生。所以王媛心里怪悶的,白若今兒怎么了。
“你用了?”白若心驚。糟糕,這綠液到底是什么東西她都沒搞清楚,萬一王媛用出什么毛病來,王家人還不把她給弄死。
“是呀,”王媛更加糊涂了,“我說白若,你這是什么意思?。俊?p> “那你……有沒有覺得眼睛不舒服?或者……其他異常的感覺?”白若試探著問。綠液既然裝得進瓶子里,就也一定能滴得進眼睛,雖然這都改變不了它是光的本質(zhì)。
王媛臉色一黯:“你不會想告訴我,你的眼藥水過期了吧?”
這倒是個好借口。白若順水推舟,點點頭道:“我已經(jīng)好一陣沒用了,一直沒想起去買瓶新的。所以……”
嚇得王媛立刻捧起鏡子猛照:“我的姑奶奶,不用你就得扔啊。我用的時候就覺得這東西成色怪怪的,滴入眼睛也比別的眼藥水來得奇怪。”豁然愣了一下,白若心中猛驚,難道真出了什么問題?
王媛的雙眸此刻卻是異常光亮,臉上逐漸紅潤起來。聲音哆嗦地道:“小若,我告訴你……我回來的時候,就把隱形眼鏡摘掉了。”
緊繃在白若胸口的那根弦驟然又緊了一緊。等等,讓她理清這之間的關(guān)系。王媛是高度近視,不戴眼鏡連媽都不認識,更別說自己一回到宿舍的時候,那么老神在在地跟自己聊天了??墒莿偛潘尤粶蚀_無誤地從她的桌子上拿走了小鏡子,那可是一面極小的化妝鏡啊。這說明了什么問題?
白若也不敢相信。她退開五步之遙,伸出五根手指朝王媛晃了兩晃:“姑娘,這是幾?”
“去你的白若,我又不是瞎子。是五……”聲音戛然而止,“我的近視呢?”
沒了。
白若反倒鎮(zhèn)定下來:“小媛,你會不會忘了已經(jīng)戴上隱形眼鏡了?”王媛的智商絕對會干這種事。
王媛急了:“我說真的,不信你自己看?!闭姘蜒劬惖搅税兹舾埃傻门Q鬯频?。
白若看都不用看,就知道王媛說的是實話。她再次將視線放到那瓶眼藥水瓶上,眉間浮起一絲擔憂:“小媛,咱先別高興地太早。這——畢竟是一瓶過了期的眼藥水,我想,你還是上醫(yī)院去看看,檢查過后再做定論。”
“你說得對。”想到眼藥水是過期的,王媛心里就惴惴不安。高度近視并非瞎子,要是現(xiàn)在視力僅僅短暫恢復,是失明之前的回光返照的話,那她王媛瀟灑快活的一輩子可就全完了。
于是想也不想,立刻電話通知了自己爹媽,收拾完簡單的幾件衣服就出門了。
白若悵然地滑坐到椅子上,手上握緊眼藥水瓶,心中擰得發(fā)悶。如果是自己的一時疏忽害了王媛,那么這一輩子她都會良心不安的。
暮色漸沉之時,手機鈴聲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戳讼聛黼婏@示,心中更難以排遣一股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