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霄打開了我的手臂,你還想著他,是嗎!
我抬起頭看著他滿是怒氣的眼神,把頭低低地埋進了圍巾里。
我們站在門口,天上開始洋洋灑灑地飄起了細雨,那樣急,就像我的眼淚,那樣的固執(zhí)。
算了,就這樣吧。周天霄無奈的看著我,用紙巾把自己鼻尖的血跡擦干。
天霄,我們可以好好地聊聊嗎?我抬起頭看著他,因為眼睛里已經(jīng)滿是淚水,所以看到的只是他模糊的輪廓。
他還是那樣的堅定,把他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肩上,拉起我的手走進了一間溫暖的咖啡廳。
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么?一個很年輕的女服務員走到我們的身邊,親切地問著他。
兩杯咖啡,再添一杯薰衣草奶茶,謝謝。他很客氣的答著,似乎不需要問我的要求,而且,如果問我的話,我要的也和他一樣。
當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和一杯奶茶端上來的時候,他輕輕地將奶茶推到了我的面前。
薰衣草的,我想你應該適應這個口味了吧。他淡淡地說。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地看著他。
他也喜歡喝。周天霄靠在椅子上,看著我說。
是,周尹航嗎?
是。
我似乎是被震到了,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杯奶茶,始終不敢去碰它一下。
其實,我,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喜歡他了,因為,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了他的家了。我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的我有點自欺欺人。
這些你不用和我說。他依然看著我,眼神中帶著一絲恨意。
那,我能問你,鄭語,你們怎么會認識?我喝了一口咖啡,看著柔和燈光下的他說。
如果你想聊的是這個,那么對不起,我沒有興趣。他說。
我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只好埋下頭去喝咖啡。
窗外的天慢慢放晴了一點,街邊的柳樹枝條上向下滴著翡翠的顏色,格子街道也被沖洗得那么干凈,新鮮的空氣讓人聞著會有舒服的感覺。
我們站在門口,他說,我送你回家。
不了,我想走走。
他不再說什么,陪著我肩并肩的一起走著。
一步一步地,腳下的雨水被我們走得像是唱起了歌,嘩啦嘩啦的,濕了我們的鞋面,而我們卻依然是沉默的。
若思,當我剛要走進樓道的時候,他一把拉過了我,把我的頭緊緊地靠在他的肩上,對不起。
我驚住了,你不是說你最不喜歡的就是對不起嗎?
可是,現(xiàn)在這三個字卻是很重要了。他看著我笑了笑,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說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已經(jīng)不愿再去多想,因為,這些天,已經(jīng)有太多的疑惑圍繞著我了。
張然然,她為什么要叫鄭語表姐?
周尹航,他為什么看到我的時候眼神里還有那么多的愛憐?
這些我都不知道為什么,就像我不知道周天霄和鄭語怎么相識,還有周天霄為什么說那句話。
我抬頭望著天空,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那么漂亮了,似乎是剛剛下過的這場大雨,已經(jīng)把天空沖得破碎。終于,我也不再相信有平行時空的那回事了。
回到家后,我立刻蜷在沙發(fā)上,把憨豆先生的劇集全部看完,可是看完以后,卻是哭著笑了,豆豆的生活給他以那么多的重創(chuàng),他卻依然給它以華裳。
那么我呢?就是因為青春時光里沒心沒肺全身心投入的一場愛戀到最后以悲劇收場,而難過彷徨到周邊的人要跟著我一起受傷。
也許,從一開始,故事的主角就不是我,而是張然然,現(xiàn)在周尹航身邊的那個人,我的心里會不會就舒服一點呢?
可是生活已經(jīng)有了它的編劇,你只能按照它的情節(jié)發(fā)展堅持到底。就像,我剛剛只是喝了一杯啤酒而已,身上就開始腫得發(fā)痛。
我翻開手機,看著周天霄的名字,按了下去。
喂,若思呀,有事嗎?手機里傳來的卻是鄭語的聲音。
哦,鄭語,周天霄他在嗎?我迷迷糊糊的問著。
嗯?他在洗澡啊...
哦,那我就不打擾了。我關掉了電話,失聲痛哭起來。
也許,鄭語,就是周天霄曾經(jīng)愛過的那個她吧?
我開始把電話撥給方格,過了好久,電話那邊才傳來一聲嘶啞,像是剛剛喝過酒,喂?若思呀,有事嗎?
方格,你能來陪陪我嗎?我身上好疼啊。我哭著,悲傷像潮水般從心頭涌過。
若思,若思你先別哭,等我啊,我馬上就來。接著電話便傳來了一串盲音。而我也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身邊是鄭語。
為什么是你?我的目光環(huán)視了一周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去交錢了。鄭語看著我說。
你是說周天霄?我問她,卻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說話。
不然呢?她反問道,然后看著我笑了,米若思,我還是輸給了你。
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她,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她苦笑著,繼續(xù)說,一開始,周尹航喜歡上你的時候,我就和你說過,他只不過是換換口味罷了,可是后來我才知道,你是真的很傻,傻的他們都想保護你。
我望著天花板,已經(jīng)不想說話,就靜靜地聽著,聽她把話說完,但是我真的很嫉妒你,所以,既然周尹航可以那么無情的離開我,我也可以讓他離開你,沒錯,后來我就想辦法讓張然然喜歡上了他,可是,我從沒想到過表妹會用那么低賤的手段,讓周尹航和她...呵呵。她說到這的時候就笑了。
這些都沒關系。我抬頭看著她,感覺她也很可憐,因為她的心里一直留著的位置,可能也是屬于周尹航。
沒關系嗎?和你沒關系嗎?那周天霄呢?為什么我們總會喜歡上同一個人,而最后贏的卻總是你?鄭語抓起了我的手臂。
我不知道!我用力掙開了她的手掌,然后把身體轉(zhuǎn)向另一邊,不再看她。
可是米若思,你也一樣可憐,因為之前周天霄和你的相遇,就是我安排的,還有讓你到他的公司工作,也是我安排的,你瞧,他還不是愿意乖乖的聽我的話嗎?鄭語自言自語,始終是笑著說著。
我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頰,想讓淚水流進被子里的棉花里,那樣就沒有人可以吞噬我的悲傷了。
鄭語拽了拽我的被子,不再說什么,然后起身離開了,在關門的時候丟下了一句話,若思,也許,你應該恨的人不是我,是周尹航和周天霄,對,你應該恨的,是他們。
是嗎?鄭語,我不該恨你嗎?就因為你從不獲得真心的愛情嗎?就憑你也像我一樣可憐嗎?不,我們應該不一樣。
若思,你還沒醒???過了一會,門被人推開了,周天霄走了進來坐在了我的身邊。
我背對著他,掩住自己的抽泣。
若思,也許當你知道了一些事情以后,你會恨我的吧,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我和周尹航本來就不是親生兄弟,在我5歲的時候,父親就和一個女人跑了,留下了媽媽和我,后來,媽媽因為抑郁去世了,父親就把那個女人光明正大地領會了家,還帶回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周尹航。
周天霄似乎沒有意識到我在醒著,所以就繼續(xù)說著他的話,而我也安靜地聽著,不想去打斷他。
后來父親因為一場車禍去世了,我找人去調(diào)查,才發(fā)現(xiàn)父親的最后一個電話是打給阿姨的,他們打電話的那個時候,父親正開車駕駛在回家的高速公路上。
他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恨那個女人,也恨他的兒子,他們拆散了我的家庭,所以,周尹航所擁有的,我也一定要破壞,后來有一次,他突然問我,哥,你說一個人傻傻的,那么她值得去愛嗎?我當時還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他,之后鄭語告訴我,那個很傻的人,她叫米若思,所以,鄭語叫我和你相遇,破壞你們的感情,我就真的聽從了,可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已經(jīng)失戀了。
周天霄的鼻音有些濃重,似乎是哭了,但還是接著說著一些話,若思,對不起,我承認我曾經(jīng)喜歡過鄭語,喜歡她比你漂亮,比你溫柔,可是后來,我才知道,我更喜歡你的純潔,喜歡你的呆傻。
我的眼淚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那樣突兀的,放肆的再次布滿了臉頰。
他不在說什么,開始沉默,靜靜地坐在我的身旁。而我也靜靜地躺著,看著窗外的月光。
如果,每個人流的眼淚都能匯聚到月亮,那么,世界上會不會就多一些明亮的光?
如果,每個人都把自己的悲傷傾泄到天上,那么,夜色會不會更加歡喜地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
如果,我說了原諒,我們會不會還能像從前那樣?
以前聽老人說,睫毛如果哭掉了就不要扔,先把它收在手心里,閉上眼睛,因為它能滿足你的一個愿望。
我曾經(jīng)這樣做過好多次,可是最終,一切都還像最初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