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雅萱的寢宮并不大,只見她裹著被子,靠在墻上,目光呆滯毫無生動可言。
槿玥走了過去,用一種極其不屑的聲音道,“雅萱公主會因為一個丫鬟的死受到驚嚇?亦或是因為喜歡上了血緣之親的哥哥而羞的無地自容,無顏面見世人?”
但是納蘭雅萱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坐在床上像一個人偶毫無生氣。
槿玥轉(zhuǎn)了個方向,墻上有個柜子,槿玥打開柜子的瞬間,只感覺有人從床榻上跳下,疾步過來,槿玥拿出散亂放著的畫卷,無論哪張畫的都是顏逸,惟妙惟肖,最上面那一副墨跡還未干。
納蘭雅萱慌忙從槿玥手中奪過畫幅,對槿玥生氣道,“你干嘛亂翻別人的東西。”
槿玥笑了笑,納蘭雅萱瞞的過別人,可偏偏沒有瞞過槿玥,槿玥本來無心雅萱這邊的動靜,不過聽到納蘭雅萱慌忙藏東西的聲音,槿玥便有些好奇了。
“雅萱公主不是受到驚嚇了么,為何現(xiàn)在如此生龍活虎?!遍全h似笑非笑,又拿起一副畫像,“不愧是公主,這畫工隨便一副拿出去都不得了。”
“你想干什么?”納蘭雅萱也不搶奪,只是一臉敵意盯著槿玥,似乎槿玥有什么舉動她都會像一頭獅子第一時間就將對方遏制。
“我不干什么。”槿玥誠實的道,不過對于納蘭雅萱對顏逸的深情有些驚訝,因為最下面一副畫是那日御花園中顏逸的穿著,那時顏逸才剛剛進(jìn)宮。
槿玥笑著看納蘭雅萱的臉,“雅萱公主這么輕易就退縮了?喜歡上同父異母的哥哥也不是不能讓人接受的事情,感情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說的清的。別人怎么想怎么說不過都是別人的事情而已。槿玥認(rèn)為雅萱公主一直都是一個很驕傲的人?!遍全h這么說,自然有她的打算。
納蘭雅萱的眼眸里有一些掙扎還有一些退縮,思索槿玥的話良久身體開始顫抖,手中的畫也掉落在地上,納蘭雅萱的面色從痛苦變得蒼白,她的聲音微微顫抖略帶哭腔,“可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消失的卿貴妃啊?!?p> 槿玥怔了怔,也大概了解納蘭雅萱的丫鬟平白無故的就落水一定是上官卿兒的杰作,納蘭雅萱之前一直就懼怕卿貴妃,現(xiàn)在雖然從貴妃成了上官卿兒,但終歸是一個人,納蘭雅萱怕她也在情理之中,而且剛開始就殺了納蘭雅萱的丫鬟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她說,若我再接近顏逸哥哥,那個落水的人就是我?!奔{蘭雅萱終于還是哭了出來,不管怎樣,她就是一個小姑娘而已,“槿玥表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又見到卿貴妃了,她就在顏逸哥哥的身邊,她還讓我裝傻若讓別人知道我把她的事情說出去一定會殺了我,槿玥姐姐一定不要告訴別人,求求你了?!奔{蘭雅萱抓住槿玥的胳膊,眼神中滿是無助。
槿玥擺脫了納蘭雅萱的手,彎腰從地上拾起了一張畫卷,是那張之前剛剛完工的,“我會以我的名義替你把這個給了顏逸。”
槿玥收好畫像便走了出去,剛巧南宮夫人和青水也從蒂妃的寢宮走了出來,蒂妃看到槿玥,她通紅的眼眶里暗光涌動。
槿玥忽略她的目光,挽住南宮夫人的胳膊陪她上了馬車,“娘親若沒有別的事情,陪玥兒在京城轉(zhuǎn)一圈?!?p> “也好,這段時間都不知道我的寶貝女兒過的怎么樣。”南宮夫人臉上真摯的親情流露。
槿玥大致把一些情況對南宮夫人道來,南宮夫人眉頭緊鎖,“你是說,你懷疑一直害你和蕭洛的人是蒂妃,你的姑姑?玥兒,這種事情可不能亂說。”
“娘親,我相信我的判斷,而且蒂妃也已經(jīng)知道,我與她現(xiàn)在站在兩個對立面。”槿玥道。
年夜飯上,蒂妃的表情告訴槿玥,她已經(jīng)讀懂了槿玥的唇語,‘惡事做盡,定遭天譴。’
本來槿玥還有些懷疑種種是蒂妃所為,但那之后的一次刺殺行為,槿玥便肯定了。
“玥兒,堅持自己的判斷固然沒錯,但就怕這是別人的障眼法,你現(xiàn)在認(rèn)為一切是蒂妃所為,真的是她也就罷了,若不是她而另有其人,你就正中別人圈套,切記萬事小心?!蹦蠈m夫人嚴(yán)肅的道。
槿玥點(diǎn)點(diǎn)頭,“玥兒明白?!?p> 本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問南宮夫人,但馬車恰好行在了邑南王府門口,魏昱琰見馬車行了來走了過來。
“南宮夫人。”魏昱琰對馬車龔了龔手。
南宮夫人從窗子上對魏昱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槿玥道,“到家了,快下去吧,今日已經(jīng)聊了很久?!?p> 槿玥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還是跳下馬車,魏昱琰送走南宮夫人的馬車和槿玥一同進(jìn)了府中。
回到汐瑤閣羽曼竟然早就侯著了,槿玥突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可把奕陽郡主給等著了,咱們王爺不著急,奴婢可著急的很,奕陽郡主多日不理賬本,下人的月奉也遲遲沒有發(fā)放,不少人都找到了我這兒,若是奕陽郡主再不理會,恐怕咱們王府下人就要起義了?!庇鹇_著玩笑,槿玥就知道羽曼一準(zhǔn)兒為了賬本的事情來,她一看到羽曼就開始頭痛了。
羽曼又看了魏昱琰一眼,“既然世子也在,不如就在今晚,咱們把賬本都理一理?!?p> 魏昱琰自然沒有異議,就他一年十二個月,有十一個半月都不歸家,不能主事是自然,但也不想讓云側(cè)妃等妻妾把王府搞的烏煙瘴氣,槿玥能在邑南王府主事,他樂意的很。
槿玥知道推脫不了,便也安安靜靜的坐了下來,任羽曼將賬本堆在她的面前,擋住了視線。
云側(cè)妃主事好多年,賬本記得雜亂無章,收支有很大的出入,槿玥終于明白,為何誰都搶著要主事這個肥差,那么多油水可撈自然誰看了都眼紅。
幸好有魏昱琰和羽曼在,再難整理的賬本也能夠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槿玥伸了一下懶腰,看了下窗外,竟然忽略了時間。
羽曼笑著松了口氣,賬本整理完,她的任務(wù)也就完成了,退了下去。
“自家的財你自己不主,我看非得讓外人給敗光?!遍全h白了魏昱琰一眼。
魏昱琰只淡淡的投過一個你主事我放心的眼神來。
“我那做了糯米糕,要吃的話跟我來?!睂τ陂全h,魏昱琰選擇使用美食誘惑,屢試不爽。
果然聽了這話,槿玥立馬變成一直服帖的小兔子模樣,“我還想吃棗糕和黑米餅。”
魏昱琰邪惡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