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佳蓉在佳敏的帶領(lǐng)下，先是在馬棚那玩兒一會，才去了三房找佳寧。
她們給佳寧送上一些零食和小玩意兒。佳寧原想把她們送來的東西都扔掉，卻發(fā)現(xiàn)那些零食是自己最喜歡吃的，小玩意兒也是從來沒見過的新奇東西，就沒有再發(fā)脾氣。
楊氏見女兒不鬧了，也沒說什么。她留兩個小姐妹吃飯，佳敏說父親和母親正等著，便推辭了。
佳蓉跟佳敏從三房出來后，才真地松了一口氣。她這才知道，原來事情沒她想的那么嚴重。以往也總是這么自己嚇自己吧？
再過了幾日，佳敏央求上官謹，從面買了一對玉鳥，仍用上官敬的籠子盛了，養(yǎng)在上官佳蓉那里。
這日，上官謹赴宴回來，面上顯得悶悶不樂。
劉氏問：“爺這是怎么了？”暗里猜度，上官謹自回來后，一直尋找在京中留任的機會，莫非是這個事情進行得不順利？
上官謹坐在炕上嘆了口氣說：“馬大人也回京了?！?p> 劉氏是知道這位馬大人的，其名馬峻鞍，原本和上官謹是同年進士，名次尚在上官謹?shù)暮竺?。但是上官謹娶了李依蘭后，便無意仕途，以致后來上官謹再踏仕途的時候，反而成了馬峻鞍的下屬。
提到馬峻鞍，不由讓劉氏想到了如夢。如夢便是馬峻鞍送給上官謹?shù)摹?p> 劉氏溫言問道：“莫非馬大人說了讓爺為難的話？”
上官謹沉吟了一下，說：“是有一些。他問道，那日我與太子爺見面時都說了些什么?！?p> 劉氏奇道：“那又什么不妥嗎？”
上官謹?shù)吐曊f道：“悄聲些——你在閨閣之中，不知道朝堂里的事。那些事情我等也不便于議論，且不多提了……”他停了一下說，“話要從頭說起，算起來，我與馬大人同屬一科，都算是胡丞相的門生，當然馬大人與胡大人關(guān)系走得更近些。而大皇子的王妃，正是胡丞相的嫡長女。大皇子自幼喜歡舞文弄墨，人稱天朝第一才子……”
劉氏插言道：“不對啊，我記得爺是京城第一才子??？”
上官謹苦笑道：“我比大皇子長了十幾歲，不能算一代人了。所謂京城第一才子，當時也不過是笑談，而且都已經(jīng)過了二十年了，哪里還做得數(shù)？”
劉氏點頭：“哦，那爺接著說?！?p> 上官謹說：“前些日子大皇子編撰《天朝全書》，很是出了風頭，儼然已成天下清流的領(lǐng)袖。”
劉氏說：“那馬大人的意思是敲打敲打爺，不要站到錯了隊？”
上官謹看了劉氏一眼，說：“沒想到你卻是個明白人……他正有這意思。他說，大皇子聽說我在萃華樓見過了太子，有些不高興?！?p> 劉氏哂道：“有那么嚴重么？爺不過是個五品小官，再升也不過四品，而且爺自己也說了，所謂京城第一才子已是二十年前的笑談，何致于便入了皇子的眼中？”又說，“至于太子那日在萃華樓相遇，我想太子主要是沖著小侯爺去的——太子與小侯爺關(guān)系親厚。至于爺，真地不過是巧遇罷了?！?p> 上官謹說：“我也是這般說的?！钡碱^仍未舒展。
劉氏便又問道：“是不是還有些爺不喜歡聽的話？”
上官謹嘆了口氣說：“他還問起如夢，還問我?guī)Я巳鐗艋貋恚稍屇悴豢臁?p> 劉氏安慰道：“這又有什么呢？這是男人們常說的玩笑話罷，何至于讓爺如此不悅?！庇值?，“不過這個如夢姑娘到底是何出身，爺確實還都沒有跟妾身詳談過。”
上官謹說：“其實，當年老太太送的那個丫頭是很妥貼的，只是環(huán)江地僻，那丫頭一直水土不服，一年多的時間竟病沒了。后來馬大人聽說我身邊沒人，便把他府上一名姬妾的妹妹送給了我，便是如夢。原想回京時就打發(fā)了她，哪料到又有了孩子，只得帶了回來……”又說，“方才，馬大人說如夢的姐姐如煙，很想念妹妹，過些日子要來咱府上看她妹妹……”上官謹說完后久久低頭不語。
劉氏也不語。她盤算了一會兒，才開口說：“我聽說馬大人的正室夫人，是胡丞相的遠房侄女，也算位名門貴女，不如我明日去拜會一下胡氏夫人吧——倘若馬大人只不過是想拉近兩家的關(guān)系，夫人們相交總勝于小妾們交好吧？”
上官謹想了想，便說：“好吧?！?p> 一夜無話，第二日從老夫人那兒請安回來，上官謹出門去了。劉氏先與陳嬤嬤打點了東西，又把院里的人招集起來安排好事情，便帶著陳嬤嬤和幾個小丫頭去馬府拜望。
中午回來的時候，上官謹也從外面回來了。
劉氏看他面色比往日輕松，便問：“爺今日跟著大伯出門一切可好？”
上官謹說：“還好。拜會了吏部的孫侍郎，聽說考評不錯，差不多就是四品了，但是正式的任命，恐怕少說也要等上半年。不過幸好有大哥幫忙，目下已在吏部里謀了個文書的閑差，不至于閑坐家中?！?p> 劉氏說：“那便好?！?p> 上官謹又問：“你今日可去了馬大人府上？”
劉氏說：“正是，拜會了馬大人的正室胡氏夫人。胡氏夫人大家氣度，為人和善。不過說話間卻未聽她提到什么如煙如夢的話。想來這以后，還是多結(jié)交胡氏夫人為上策。”
上官謹點頭，也覺得有理。
只劉氏私下里卻有些擔憂，她對陳嬤嬤說：“我看那胡夫人卻與咱家大太太脾性相像，自以為是大家千金，似乎看不上我這商戶之女呢?！?p> 陳嬤嬤說：“姑娘放心，老奴看她還是很喜歡咱們送去的東西。”
劉氏點頭，這次去馬府拜望，備下的禮品價值不菲，但若是花錢能買個平安，劉氏還是舍得的。這也是劉氏在家里跟父親學(xué)來的，劉老太爺還不是時常要花錢打通商路。
但是第二天，門上的人突然來報：“馬夫人回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