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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愉夢之園

第十五章 驚慌的大哥

竹愉夢之園 南xi夢 6987 2022-12-28 12:08:51

  “爹爹剛才,緣何那么說?”

  竹愉園山下的河谷內,一輛高級馬車在一眾小廝的快步小跑中平穩(wěn)地朝谷外駛去,與來時的緩慢不急形成了鮮明對比。

  馬車之內,一對兒父女對望而坐。剛剛問話的少女此刻正杏目微眨,滿臉疑惑的看著對面之人。開口回答之前,老者還是習慣性的用手摸了摸胡子,而后一臉笑意盈盈地回答道:“童兒,不喜歡剛剛那個干凈、有禮的男孩兒嗎?”

  少女聞之,嘴角立刻向上而揚,上唇輕含下唇,雙目低垂看著懷中的禮盒。

  雖未回答,安世侯卻是笑意更濃,笑容更深。于是他再次摸了摸胡子,笑著調侃道:“陬月二十八,吾家幼女年滿及笄,榴月十三,初遇音桴,人雖已走,心卻未跟吶?!?p>  “誒呀爹爹。。?!鄙倥畫尚叩爻髠扰ち伺ど碜?,順便更緊了緊懷中之物,“說哪里去了?!弊詈笠痪洌瑤缀跏巧倥泥哉Z了。

  “及笄已過,便是成人。既是成人,那么有些事,爹爹便不再管你?!笔掌鹬暗耐嫘π膽B(tài),安世侯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一般認真一半感慨的說道。當然,這里面更多的是不舍。

  “爹爹。。?!彪m然年幼,平日接觸的人也少,可童語卻不是那種一問三不知、不諳人情的憨傻之人。盡管剛剛自己一直沉浸在嬌羞與喜悅之中,可爹爹語調中的包含的情感自己卻是聽的明明白白。所以當她轉回頭,對上那雙已盡顯蒼老的雙眼時,童語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似是被堵住了般,除了一聲“爹爹”,竟是什么也說不出了,只能眼睛微濕的望著自己的父親,努力扯出一個笑來。

  “爹爹都知道?!卑彩篮钌焓峙牧伺呐畠旱氖?,溫柔地說道:“沒事?!?p>  童語終于忍受不住,流下一行清淚。

  送走花冷后,悅風徑自一人去了園子后山,用竹籃隨手采了幾樣果子,也是洗也沒洗就直接塞嘴里了,之后又哼著隨口編的小調回了她和南容的廣莫寒,在屋前的石階上邊吃邊等他。果然沒一會兒,院兒外傳來了她再熟悉不過的腳步聲,嘴角自動上揚,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下意識的拿起一顆小圓果,先吹去上面看不見的灰塵,而后又極為小心、極為認真的剝去了外皮,最后一小塊兒果皮被極輕極柔地剝掉后,南容也恰逢其時的走進了院子,悅風立刻起身,左手小心地拿著粉通通、水靈靈的果子,滿面笑容的朝他蹦跶而去。

  “誒!我的南小萌!”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她俏皮的叫他道。

  南容卻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澳?。。。小萌?我的丫頭,你又給我改名啦?”說完又是腦頂上的一拍。

  悅風呵呵一笑,手摸著他剛剛拍過的地方,說道:“給喜歡之人起外號這事兒,我可是「嘴到擒來」哦。”

  “哈哈。。?!焙唵我痪湓?,又引的南容燦若星辰。

  唉,南容啊南容,為啥你笑起來就會如此好看,如此有魅力讓人上癮?。。?!

  見她有些發(fā)呆,南容先是輕拍了拍她的后腦勺,而后用他那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嗓音說道:“去果園了?丫頭?!?p>  “誒?”聽聞此話,悅風才想起手上還有一顆果子呢?!鞍?,對!”把手遞到他嘴前,“特意給你剝的,?。 闭f完她又把手往上抬了抬,雙眼瞧著他的唇,等他張口吃掉。

  但南容卻似乎并不著急吃,而是輕握住她的手。

  悅風順勢上抬目光,卻正對上了他那雙充滿了濃濃柔意的明亮美眸,雖只是抿唇淺笑,可這笑意還是由嘴角上傳到了眼睛,特別迷人。

  極為沒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可那家伙卻是滿臉正經,落落大方。

  “吃。。。是不吃。。?!狈氯粲袃蓚€火盆在烤著她的臉,順便讓她說話也不利索。

  還是笑而不語,媚而淺笑的瞧著我。

  “不。。。不吃。。。算。。。算了。。?!睂嵲谑遣桓以偾扑?,也實在是被他瞧的不行。在臉還未“炸”之前,她把目光又退回到了果子上,同時把手從他嘴邊收了回來,卻哪知她剛收還未收至眼前時,南容卻忽然脖子一伸,一口吃掉了她手中的果子,順便還碰到了她拿果子的那兩根手指。

  濕滑。。。濕滑的,微風一吹,還有點兒。。。涼。。。

  心跳,似是再也。。不受。。??刂??!盁o賴!”極小聲的說完這兩個字之后,悅風低著頭,臉上帶著兩坨“猴屁股”回到了剛才的石階上。

  “我本就是個無賴啊。”這貨倒是“正直誠實”,繼續(xù)落落大方道,“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边呎f邊往丫頭那兒走去。

  所以才覺得當初被你「騙」了??!我在心里對這家伙大嚎了一嗓子,隨手拿起旁邊的一顆果子,混亂的剝了起來。

  “我這果子種的可不容易,丫頭這樣胡糟亂剝,我可是會特別心疼的哦?!本o挨她而坐,又輕柔地接過她手里那只被剝的不成形的果子,轉了兩轉之后將其一口吃掉,而后轉頭看著丫頭。

  “誒喲!”早已羞的不行的悅風哪里還敢再與她對視,趁著心還沒完全炸掉之時,趕緊把腦袋埋進南容的懷里,來回搖晃。

  “哈哈。。?!鳖^頂傳來南容愉快悅耳的聲音。

  之后,他就摟著她,在這靜謐的小院兒里坐了好久。

  “丫頭。”

  “嗯?”

  簡單溫暖的呼喚,一如從前于現(xiàn)在的他;

  平穩(wěn)冷靜的回答,一如此刻的我。

  “在想什么?”南容摟著他家丫頭的那只手稍用力的捏了捏。

  她抬起頭來重新望著他,開口回答他之前她亦是學了他,在他腦頂上輕拍了拍,而后用神秘兮兮的口吻說道:“秘密,嘻嘻。。?!?p>  “嗯。。?!蹦先菸⑽冗^頭,用那雙漂亮又明亮的美眸回望著他的丫頭,嘴角淺笑,不語。

  “嗯。。?!边@一回,她又學了他,嘴角淺笑。但又不完全相似的是,她的雙腮微鼓,兩眉壓低,眉頭微皺,腦低和身子都傾向于他,兩眼仔細又專注的盯著眼前人。

  靜謐的小院兒里,飛角屋檐下的石階前,兩個淺笑玩鬧的幼稚人,但凡此時院兒外有人路過看到此景,定然會在好笑之余更會不自覺地生出一份溫馨和美好之情之感,而后悄然離去。

  “容啊?!彼A苏0l(fā)酸的眼睛,兩腮也有些癟了下去。

  “嗯?”沒有任何變化的家伙。

  “我快斗雞眼兒了。。?!备杏X眼眶有淚水在積攢。

  “哈哈哈。。?!蹦先菪Φ暮艽舐暎曇籼貏e爽朗。

  唉!雖說南容笑起來,尤其是大笑起來真的是特別、無敵、超級好看!每次看到都會讓她心花怒放,心跳加快。然奈何此時、現(xiàn)在,她的兩眼真的又酸又痛,似乎還有眼淚要隨時往外溢。沒辦法了,她只得用手捂住臉,閉眼緩一緩??蓭缀跏峭瑫r的,她剛閉上眼,左手手腕便被他輕握住了,右手也是如此。緊接著,她的兩個手腕便被他極輕極輕地拿開了,而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轉過頭去看著他。

  南容也不說話,只是淺笑著靠近他家丫頭。逐漸加快的心跳聲中,他稍稍抬起了下巴,雙手輕扣她的臉頰,而后用特別魅惑的表情和特別輕柔的「口風」輕吹著她的眼睛,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特別輕,特別柔,特別。。。舒服。

  她坐在那里,兩眼無固定點,至于膝上的兩手把裙子攥了松,送了再攥的,很是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南容吹了多少下,只知道最后他坐回去的時候,她的雙眼已經不再酸澀疼痛了、想流淚了,還有原本平整順滑的裙子衣料也不知何時被她攥出了許多道折痕。

  “可舒服了?”他柔聲問道。

  “嗯,好多了?!彼\實的回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轉過身去面向他,雙手成拳的放在他膝上,道:“你怎沒酸沒痛沒反應???”

  “哈哈。。?!彼荒樀靡?,挑眉道:“秘—密?!?p>  “??!臭南容!”她挽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哈哈。。?!蹦先萦中Φ奶貏e開懷,特別開心,也再次把我摟進懷里,抱的特別緊。

  她亦雙手輕環(huán)住他的腰。

  很細。

  “剛剛事出緊急,也未來得及跟你說上一句話。丫頭,可會怪我?”溫暖軟萌的嗓音,一如他笑起來的樣子,美好,璀璨,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讓人著迷,上癮。

  所以不自覺地,她緊了緊環(huán)住他腰的雙手,閉著眼,嬌聲回他道:“當然怪你!”

  “為何?”

  噗!悅風心底一樂,隨即雙眼緩緩睜開,坐直了身子瞧著頭頂之人,瞧著那張略顯驚訝的漂亮肉肉臉,先是忍不住的捏了捏他,嗯嗯,手感別說,真的特別軟,特別好玩兒,而后才笑說道:“怎么說什么你都信啊,我的傻先生?!?p>  南容還是一臉懵。

  悅風繼續(xù)道:“誰讓你剛剛走的時候那么著急,臉還那么陰沉的。”

  “我不高興,還不是因為你這丫頭?!闭f完,南容在她額頭上稍用力的瞧了一下。

  “我?”這可真是艷陽六月飄大雪—冤枉??!“我哪有?!”悅風一手扶著額頭一邊委屈的說道。

  “再想想?!蹦先莘糯罅怂谒锏纳碛?,魅惑地說道。

  她聽話的低頭回想。從早上睜眼到現(xiàn)在,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jié),她都小心且仔細的回憶著。忽然間,“??!”她重新抬起頭,目光落定于與她近在咫尺的明亮美眸上,“難道是。。。是那。。。會兒。。?!痹秸f聲兒越小,臉上的歉意和愧疚也像就越多。

  “可有解釋?”

  他雖是笑著問她的,可她的心里卻著實發(fā)怵的很?!澳莻€。。。南容啊,我。。?!?p>  “你叫我什么?”

  “萌。。。萌萌,我叫你萌萌。。?!彼s緊改口道,“你聽我解釋哈。我那會兒絕不是。。。絕沒有。。。絕沒有想給你難堪,更從未想過要。。。要推拒你。我當時只是。。。只是。。?!彪p頰的發(fā)燙還在繼續(xù),喉嚨也越來越緊。說出的話都變得磕磕巴巴。

  “只是如何?”

  “只是怕他觸景傷情,想起甘愿。”如實的說出了當時的想法。

  南容聽后卻是一愣,但隨即他便哈哈大笑起來,“那你可太小看花冷了。”

  “不懂?!睈傦L不解,“啥意思?”

  “如今的花冷啊,早已將那段情深埋心底,好生安放了?!?p>  “可昨晚在竹林。。?!?p>  “縱然安放的極好,可偶爾的夜深人靜之時,也還是會情不自禁的?!?p>  南容的話畢了,昨晚花冷痛哭的模樣又浮現(xiàn)在她的腦中。是啊,那樣懵懂無知的年齡,那樣青梅竹馬的感情,最美年華的相互陪伴,卻在求婚之前被迫分開,永生不見。這樣感情,這樣的經歷,換做是誰都不可能輕言忘懷,更況安放極好呢?

  雖名為花冷,可他的心又何嘗真正冷過呢?那早已嫁作遠方的女子啊,其實一直在他心里,從未離去。

  “南容,”她輕聲喚他,“花冷前輩此生是不是不會再有娶妻之意了?”說到最后,連她自己竟也有了些許的傷感。

  “甘愿成親之夜,花冷曾無比理智的同我說過,「花冷此生只此一次洞房花燭,將來族譜之上,合墓之下,亦只會有她一人之名,一人之軀與我同在」。”

  很輕的一句話,輕到只需上下嘴唇一碰;

  很重的一句話,重到如若不是愛到靈魂深處里,是決計不會說出這種話的。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尉犁國國堂之上,一位身材圓滾、矮小卻圓目,絡邊胡子的男子正滿臉通紅的在大聲嚎叫。別看他身材矮小,聲音可是十足的聲若洪鐘,響亮的很。他這一嗓子,不僅朝堂百米之外的守衛(wèi)士兵為之一震,堂內的文物同僚也被他嚇得各態(tài)百出,甚至就連高座之上的少年君主亦是雙手微顫,趕緊閉目調整。

  “這竹愉園之主未免太不識好歹了些!我國國主自登基以來就一直在邀請他和他的竹愉園來此共享盛會,可他到好,一年拒絕,兩年拒絕,如今是第三次了!”那人越說越氣,臉上也就越紅,自然的他周圍的文官們都不約而同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皣鳎屩T紅梓菓帶上幾百輕兵去踏平了他的破地兒,好給您出氣!”

  高座之上的少年依舊面無表情,也無語。

  那人見座上之人不開口,更沒有任何表示,以為是對他剛才言語的同意,狂喜之下立即謝恩道:“臣諸紅梓菓謝主恩典,臣即刻點。。?!?p>  “安世侯?!备咦系纳倌旰鋈婚_口打斷道,語調沒有溫度,卻也說不上冰冷。

  “臣在?!蔽墓偈孜恢?,安世侯應聲而出。

  “如何看?”

  “回國主,臣不贊同諸紅將軍之言?!卑彩篮畈惑@不慌,聲音沉穩(wěn)有禮的回話。

  “安世侯你啥意思?”那人轉過身來怒視著安世侯,依舊提高著嗓門兒嚎道:“這口氣咱蔚犁國就吞忍下了?”

  “諸紅將軍莫急先。”安世侯假笑道,而后轉向殿上,施禮道:“國主,南容拖臣下給國主帶了一樣禮物。”

  “哼!虛情假意!”諸紅梓菓不屑道。

  高座少年輕抬右手,安世侯點頭后轉身喊了句“來?!?p>  很快,殿外一侍衛(wèi)端著托盤走上殿中,來到安世侯身旁站定,向所有人恭敬地施了禮。

  “何物?”少年問道。

  “回國主,此乃竹露釀,三年出一壇。此次臣下回國,南園主特意托臣帶一瓶回來給國主,名曰「賠罪」?!?p>  “哼!”諸紅梓菓斜眼兒撇著那個壇子,滿是鄙視地說道:“拒絕我們三次,如今才想起送壇酒來賠罪,他竹愉園可真是「大方有禮」,讓人刮目相看吶!”

  “只此一壇?”少年面無表情,冷冷的問道。

  安世侯為官數(shù)十載,輔佐過兩代國主,他豈會不知少年剛才問話中的含義和這其中包含的冷箭?所以少年話音剛落,他便趕忙跪下示“衷心”道:“老君主上天有靈在上,臣下若有半字不實,死后入阿鼻地獄,永不輪回?!?p>  好毒的誓言,好狠的安世侯,諸紅梓菓心中暗驚道,整個人不禁向后一退,嘴巴連咽了好幾口口水。

  高座之上的少年安靜的看了看下跪之人,之后再次抬起右手,“平身?!?p>  “謝國主!”安世侯暗自松了口氣,起了身。

  “竹愉園之事就到此為止,以后誰都不許再提起?!备咦系纳倌昀淠恼f道。

  “臣,遵旨!”眾臣隨聲道。

  高大威嚴的安世侯府前,童語從轎子里下來后,便一蹦一跳的進了家門,也完全不顧府內家丁的目光,徑直朝自己的閨房蹦去。

  “童語!”不遠處也是剛回府不久的一位少年出聲喊住了她。

  童語聞聲而立,回身望向那名少年。

  少年緩步而來,面帶微笑,身材高挑消瘦,面龐俊俏,雙目有神,一身華衣將他襯的更加氣質高貴。

  “童謠哥哥!”童語心情頗好的叫著面前的少年,“中午好啊?!?p>  “什么事這么高興???”童謠在妹妹面前站定,笑容燦爛的說道。“阿爹又給你買新衣服啦?”

  “切!”童語滿臉嫌棄,“庸俗!”

  倒是童謠大吃了一驚?!斑@不是你以前最喜歡的東西嗎?甚至比那些脂粉、飾物還要喜歡嗎?”

  “那是以前了,現(xiàn)在的話。。?!闭f至此,童語忽而低下頭去,雙頰發(fā)紅,嬌羞而笑。

  “現(xiàn)在如何?”童謠盯著妹妹,語氣狡黠的問道。

  童語又嬌羞地低頭下了會兒,而后抬頭看著哥哥,說道:“跟阿爹出門了這一趟,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有多好玩兒,咱們安世侯府有多小,多無聊?!?p>  “你真該慶幸阿爹此刻還在朝堂,不然被他老人家聽到你剛才的這句言辭,肯定又要關你禁閉。”童謠敲著妹妹的腦門兒,說道。

  “阿爹就算不在朝堂,我也敢原句原話的說給他聽?!蓖Z滿不在乎,“再者說了,阿爹也根本不會生我的氣的?!?p>  “為何?”童謠不解。

  “因為那女婿可是阿爹也認可了的呢?!闭f完又是一陣害羞,捂臉。

  “女。。。女婿??。 闭f是被完全震驚到也完全一點兒都不為過呢。“什么女婿?哪兒冒出的女婿?!!”

  “童謠你怎么了?怎么連話都聽不明白了呀?!蓖Z反問道。“所謂女婿,就是將來迎娶你妹妹,成為阿爹半個兒子的新成員,新男人啊?!?p>  “你遇見誰了?”童謠依舊不敢相信,無法平靜?!八膬旱娜耍扛墒裁吹难??”

  “當然是打開我心門的帥氣男生,他叫。。。音桴?!闭f完,便不再搭理哥哥,童語拐了個彎兒回房了。

  “童。。。”童謠還有問題要問,還是一臉懵的時候,妹妹卻早已跑遠不見了身影?!按蜷_她。。。心門的男生?”早已寂靜無聲的走廊上,唯有童謠還在喃喃自語。

  一般來說,五月份的竹愉園還遠未到雨季,所以很少下雨,即便下,也是如昨日那般的毛毛細雨切持續(xù)的時間絕不會很長。而像今日,此刻這般的狂風呼嘯、電閃雷鳴的滂沱大雨在悅風的印象中幾乎是沒有的,不曾存在過的。房門大開的門檻上,她雙手抱膝,下巴抵在膝蓋上,兩眼緊盯著自己已經半濕的雙腳,發(fā)呆亂想。“花冷此生只此一次洞房花燭。”下午南容的話又浮現(xiàn)在她耳旁,“將來族譜之上,和墓之下,亦只會有她一人之名,一人之軀與我同在?!焙鰜淼囊魂嚴滹L和雨點讓她不禁緊了緊雙腿和身子。記得南容曾用「無比理智」這四個字來形容當時的花冷,無比理智。。。曾經差點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子,現(xiàn)如今卻遠在萬里之外與另一個陌生男子成婚行禮。。。閉上眼睛,悅風努力去想象,那時的花冷前輩該是怎樣的絕望、心碎與不甘,才會在對方成婚之夜時用「無比理智」的神情與口吻說出那番刻骨之言?!拔疫@人就是這樣,笑的時候特別放肆的笑,也不管旁邊是不是有人,更不在乎他們的眼光?!倍虝旱慕佑|中,花冷前輩雖是以玩笑的姿態(tài)居多,可是他身上的隨性、率真、想笑就笑,思念至深時的放肆痛哭,都讓我印象深刻。這樣一個坦率、不憋屈自己的開朗之人,她實在是想象不出在那樣的時刻,他是如何讓自己做到「無比理智」的,又或許。。。悅風忽然抬起頭來,卻一眼便瞧見了遠方的一道極細極亮的閃電。又或許那并不是所謂的無比理智,而是一種無比壓抑,壓抑自己的全部情感,全部情緒,甚至是抱著一種「終此一生,只你不娶。若無此命,只盼來生」的強大信念,平靜的說出了那番話。

  花開終有凋落時,可花冷前輩心里的那朵花,終生不落。

  “唉。。。”輕輕的一聲嘆氣后,身上變多了一層石青色的外罩。驚慌抬眼轉身的瞬間,整個身子亦隨之騰空而起,雙手緊扣他脖頸之際,眼睛也同時對上了一雙明亮淺笑的美眸。那人見她依舊慌愣,沒有開口說什么,只是加深了臉上的笑容。

  “南容啊,”緩過來的悅風松了口氣,“嚇了我一跳?!钡挂膊皇钦娴耐耆驗樗撬霈F(xiàn)的時候,外邊兒剛好打了一個特別閃的雷,再加上南容走路向來安靜無聲。。。所以盡管看清來人是誰后完全放松了警備,可她還是忍不住的拍了拍胸脯。

  進屋后,南容直接把她輕放到了床上,看她光著的兩只腳,不禁重重地嘆了口氣。伸手從木床里面掏出一卷毯子,用帶毛的那一面重點裹在了丫頭的足部,之后又在她額頭上稍用力的敲了一下,說道:“給你個記性!明明就是那么怕冷的一個人,卻從來也學不會穿襪子,只會自己硬扛,總是不讓人省心?!彪m字字責備,可這語調卻是實足的寵溺心疼啊。

  雖然剛剛額頭上吃了他一下,可悅風還是笑呵呵地說道:“來日方長。我的南容學會就好了呀?!?p>  一時間,南容竟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在她剛剛腦門兒被吃痛之處輕碰了碰,而后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一只琥珀碗,遞給她。

  溫熱卻不燙手,淺嘗了一口,“姜茶?”她驚訝道。

  而他,只是淺笑不語的點了點頭。

  從胃部傳來的溫暖瞬間擴延至全身。再一次的相視一笑后,悅風端起那只碗,痛快的一飲而盡。

  溫暖,不止來自手里的姜茶、器具,更源自—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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