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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革命即將到來

黑云壓城,山雨欲來

一場革命即將到來 我叫雪上 7251 2022-08-07 15:19:38

  出了客棧,少晨心中危機感愈發(fā)濃烈。

  步伐加快往東,他要盡快離開廣沂。

  這股危機感到底是什么?

  心念流轉(zhuǎn)間,少晨默不作聲觀察著街道。

  街道上人來人往,摩肩接踵,遠超客棧內(nèi)的人數(shù)。

  人們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很少有向少晨投來關(guān)注的目光。

  這中轉(zhuǎn)變讓少晨舒服了不少,有人喜歡站在萬眾矚目的光芒中,他卻覺得這光芒格外刺眼。

  “どいてどいて、おじいさんの道を遮らないでください!”

  突然間,正中央的街道上竄出來一個人慌不擇路向少晨沖撞。

  大吼大叫的,五官因急剎擠到了一起。

  “早く俺様を受け止めてくれ”

  身后烏泱烏泱追趕著一群人

  七絕散帶來無盡的痛楚,卻也將少晨的五感放大數(shù)倍。

  一個側(cè)身輕松躲開。

  怦得一聲,那人擦著身子被摔個臉朝地屁股朝天。

  “バカ、おじいさんをキャッチさせたのは聞こえなかったのか?”

  揉揉摔紅的臉頰,那人騰得起身,剛想指著少晨破口大罵,卻見追兵抄著棍棒到了跟前,囂張氣焰全無,連忙貓在少晨身后,小心的探出頭來。

  “俠士”追兵見到少晨愣了幾秒,卻也抱拳行禮。

  少晨昨晚和梁渡沖突他們有所耳聞,見到正主親切了許多。

  說實話就云陽王那德行他們也很不爽,可對上云陽王他們也沒什么辦法,他們普遍是正十二經(jīng)開三脈,差距太大。

  強者不一定會在危難中出手,所以敢為他們挺身而出的人他們自然尊敬。

  刻在大武骨子里頭是你若謙遜待人我自以禮相待。

  可你蠻橫欺人,管你是什么大魏王爺,不鳥你就是不鳥你。

  “你們這是?”

  少晨詢問出聲,眼前人一眾手拿棍棒來勢洶洶,一臉怒氣模樣,顯然是沖身后之人而來。

  “俠士,他偷我們東西!”

  一番解釋之后少晨明曉了事情的原委。

  十兩銀子交在領(lǐng)頭人的手上。

  “俠士,這使不得!”領(lǐng)頭人顯得特別激動,原封不動推了回去。

  當下便指著身后人怒道:“小子,這次看在俠士的面子上放過你,廣沂城現(xiàn)在吃飯不要錢,別再讓我見到你!”

  嚴厲訓斥,身后人立刻將探出的腦袋縮了回去。

  言盡便告辭離去,來勢洶洶,去時匆匆。

  倒也是一群真性情的人。

  目送著眾人離去少晨心道。

  轉(zhuǎn)過身,送走來勢洶洶的眾人,現(xiàn)在壓力來到了身后人的身上。

  “說說看吧,為什么要偷食物呢!”

  因為韓益的緣故,這些天吃飯的確分文不收,可這個突然沖出來被一群人追趕的火爆少年還是這么做了。

  為什么呢?

  火爆少年不敢對上少晨的眼睛,一是少晨幫他解決了追兵,二是確實他理虧。

  但火爆少年又不想輸了面子,硬撐著開口。

  “あなたが手伝ってくれた分、私は慈悲を持ってさっきのことを追及しませんでした?!?p>  火爆少年擁有一頭火紅色的頭發(fā),說起話來聲音響,但他衣衫很殘破,有股異味,像是幾天沒洗澡。

  火爆少年為什么要偷東西吃?

  因為沒錢,說話還聽不懂。

  這樣的人,少晨一路上偶遇了很多。

  不知道他們從哪里來,也不知該如何交流。

  搖搖頭,少晨扣住火爆少年的手。

  “あなた、あなたは何をしたいのか、私に言わせてください、私はそのような興味を持っていません、そして私はあなたを恐れていません?!?p>  火爆少年跳了起來。

  手被一股巨力鉗住,卻動彈不得半分。

  少晨突然出手讓他不知該怎么辦好。

  想跑也跑不掉,他只得大喊大叫,以保護自己。

  可眼前這個面容清秀的青年看起來并不像壞人,剛才還幫自己解了圍。

  手掌翻向上,十兩銀子拍在火爆少年掌心。

  “錢不多,吃飯應該不成問題,別去偷了?!?p>  按照1:600:1000價格換算,十兩銀子也就是一個萬,在廣沂任意一家客棧吃什么隨便挑。

  錢給到火爆少年,少晨便不在多言,因為多說好像火爆少年也聽不懂。

  少晨對錢多少有些無感,書生留給他的十五兩黃金可以讓他輕松面對很多事,他多數(shù)時間又獨自一人,所以一路來,碰到的人遇到的難事,他都會盡量伸出手幫一把。

  望著到手的紋銀,火爆少年眼睛都直了,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

  這玩意可以換吃的,是這個世界的通用貨幣,這個他清楚,他沒有所以饑不裹腹。

  現(xiàn)在輕易得到,而且數(shù)額巨大,火爆少年不由得欣喜,天下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眼前青年莫不是冤大頭?

  火爆少年追了上去。

  “おい、その誰だ、俺様に止まれ、なんで俺にこんなことを、違う…俺は金に困って腹も減ってるんだから、もっとくれ。”

  十兩銀子送出,少晨并未停留,他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達到了極致。

  “來的到底是誰!”

  一開始郭合楊楊的出場讓少晨一度誤以為是麻煩找上門。

  結(jié)果顯然易見,郭合楊楊二人帶給少晨的并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阻礙,包括火爆少年突然闖入,和血手都不是一個檔次的。

  少晨的心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亂過。

  廣沂絕對來了一位風云人物!

  因為剛剛的某一瞬,他感受到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純粹卻又壓著一道凌厲的劍氣,一閃而過。

  像是受傷的猛獸在默默舔著傷口。

  少晨判斷出這股氣息的主人受了傷。

  可那一瞬間他在顫栗。

  少晨找不到這股氣息的釋放來源,可那一瞬間的感覺沒有錯。

  他要走,頭也不回的離開廣沂。

  “你是在恐懼嗎!”

  少女輕盈的跟在少晨身旁,她能感受青年浮于心中強烈的情緒波動。

  “你也感受到了!”

  “或許吧!”

  少晨也說不清現(xiàn)在的想法。

  他只想離開廣沂。

  自己心中的不安正是源于那股氣息背后的主人,這般氣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不安他第一次在心底涌現(xiàn)。

  但他并沒有與氣息的主人有所交集,他只需離開就好了。

  這算逃避嗎?

  “俺はお前を止めさせた聞こえなかったか?”

  大街上人來人往出現(xiàn)這么奇怪的一幕,青年和少女在前面走,火紅色頭發(fā)的少年在后面大聲叫喚,看起來很怪異。

  街道上的人紛紛把目光投入過來。

  “ついてくるか、吾たちは縁が盡きたようだ?!?p>  少女這時候開口了。

  火爆少年猛然間停下腳步。

  少晨則是微微一愣。

  “你能聽懂他的語言?”

  這也是火爆少年心中的疑問,疑問轉(zhuǎn)化為欣喜,終于有人能聽懂他說的話了。

  “あなたの名前は何ですか、ここはどこですか、私は光に目を遮られて、目を開けてこの世界に來ました。”

  “君もそうやってこの世界に來たのか”

  擁有一襲火紅色頭發(fā)的火爆少年此刻顯得異常激動,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弄清楚。

  但這么多年過去,沒有誰能聽明白他在說什么,語言不通是他和這個世界最大的隔閡。

  現(xiàn)在碰到個聽懂他的話的人無異于他鄉(xiāng)遇故知。

  “你想說他的語言嗎?”

  少女直接忽略了火爆少年,從而問向少晨。

  “不想!”

  少晨想也不想答道。

  少女歪著頭問向少晨:“為什么!”

  “不為什么”

  少晨笑著說

  “我們有自己的語言,不必在說其它!”

  “說自己的語言總是會很舒服!”

  “那你想聽懂他的話!”

  少女又問。

  “想!”

  不聽懂他的話又怎么交流。

  少女聞言點點頭。

  青蔥右指隔空輕點,就像在勾勒起琴弦。

  這個世界好像變得有些不同,少晨能感覺的到,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同。

  但少晨可以確定這個世界因少女在改變。

  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從少女的指尖劃過,蕩漾開來。

  “叮!”

  耳膜轟鳴,像是毫無防備接受炮彈在身旁爆炸一般,少晨整個人呈現(xiàn)出失聰?shù)臓顟B(tài)。

  如同七絕散發(fā)作的痛楚,少晨無力的倒下。

  可青霜劍在手,劍鳴于鞘中撐著少晨的身體,不讓其倒下。

  少晨半跪在地上。

  可火爆少年就沒有這么幸運了,或者說整個廣沂城以及大街上所有人,仿佛被大石頭砸中,他們直接攤在地上。

  如果說廣沂城是一副畫的話,少女站在畫中央,少晨半跪在她身旁,周圍人癱倒在地,就像戰(zhàn)場上的尸體,如同死人一般。

  大武,大魏,大俞,云上天,天外天,這樣的場景正在上演。

  “這到底是什么?”

  少晨壓抑著聲音怒吼。

  因為,在此刻,癱倒在地的絕大多數(shù)人,身體爆裂開來,鮮血飛揚在廣沂城上空,如同櫻花飄落,恐懼蔓延在所有人的臉上。

  “這是一場游戲,請遵守游戲規(guī)則/これはゲームですからルールを守ってください?!?p>  少女如是的回答。

  于此同時,大武朝一處參天古樹上,雷震扶著古樹眺望著廣沂城的方向。

  “葉子!”

  “在動規(guī)則嗎!”

  身后空間水波蕩漾,涌出來一個人,直言不諱的開口。

  雷震撇了一眼身后,卻是閉上眼雙臂交叉背靠在古樹主干上。

  “我這可不歡迎客人,你的信送完了?”

  “你這么對待朋友可不太好?!?p>  雷震的話被懟了回去。

  “我們什么時候成了朋友?時光明你是來搞笑的嗎!”

  “聽說你找到了那樣東西,它在哪里?”

  “在葉子的身邊!”

  時光明皺了皺眉頭。

  “那東西放在她身邊你放心嗎!”

  “死亡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禮遇!”

  雷震冷笑,“你難道不是為此而來!”

  “你廢話真多!”

  雷震冷哼一聲,轉(zhuǎn)頭望向廣沂的方向道:“瘋神笑呢,他跑哪兒去了?”

  “他跑哪里去關(guān)我屁事!”

  大武皇宮,太和殿。

  紅門大敞,八根巨大白柱上有金龍雄踞,左四右四。

  鳳凰在背后展翅。

  人皇端坐龍椅上,陳劍輝擋在人皇的身前,氣息凝成氣勢緩緩釋放護著人皇。

  大殿下頭,文武百官橫七豎八的蜷縮在地上。

  一個人站在下頭微笑著面對龍椅上的人皇。

  “人皇陛下,我想借大武的一方水土開一場音樂會?!?p>  “二位這是我的請柬”

  瘋神笑打了個響指,白色的信封篆刻著紅色的郵戳漂浮在人皇面前。

  “這就是你們的力量,你在向我示威嗎?”

  人皇沒有接信,他的手猛地然在龍椅上,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獨有的威嚴。

  大殿下的百官缺少高強度的保護,已經(jīng)有人死亡,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

  “正如你所見人皇陛下,我們的力量并不是虛無縹緲的,所有人都能接觸到!”

  “玩不起規(guī)則的人又怎么稱為神!”

  身處下方瘋神笑輕描淡寫說出這番近乎狂妄的話。

  “只是人皇陛下,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我沒有半點對大武不敬的意思,否則我也不會來此!”

  “我的人死了,這筆賬怎么算!”

  “呵呵,人皇陛下,改變規(guī)則從來不會死人,不適應規(guī)則的人才會死,他們只是被淘汰了?!?p>  “請注意你的言行,我不介意干掉你!”

  砰的一聲,瘋神笑被陳劍輝按在太和殿的金龍柱子上,巨劍架在瘋神笑咽喉。

  “大武就是這樣待客的?”

  瘋神笑被陳劍輝用劍威脅著,卻絲毫不懼,他質(zhì)問著身后龍椅上的人皇。

  “劍輝!”

  人皇開口了。

  “人死了,總該給個說法?!?p>  陳劍輝卻沒有任何放下劍的意思。

  瘋神笑開口了:“我會給出相應的賠償?!?p>  “什么賠償?”

  陳劍輝緊跟著問。

  “這個世界很大,有很多事你們都未曾知曉,你們應該接觸過很多言語不通的人吧?!?p>  陳劍輝點點頭:“我想這應該和你們的出現(xiàn)有關(guān)。”

  “說重點!”

  “我可以提升你們的文明!”

  “何以見得!”

  “規(guī)則已然在改變!”

  陳劍輝果斷放開瘋神笑,退回到人皇身旁。

  “當然,我不會白借東西,你們盡管開口,我可以幫你們做一件事?!?p>  瘋神笑撣了撣褶皺的衣衫,“人皇陛下應該有想要達成的愿望!”

  人皇眼神一凝,龍椅扶手被捏碎成渣,整個人站了起來,這句話戳中他心中最敏感的神經(jīng)。

  “起死回生可不可以!”

  人皇近乎帶著祈求的語氣。

  “當然!”

  在人皇期待的目光中,瘋神笑緩緩點頭。

  得到確定的回應,人皇顯得異常激動。

  他抬頭向天,并不干枯的臉龐此刻爬滿了皺紋,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

  說不出是哭還是笑。

  陳劍輝安靜地站在人皇身旁,沒有去打擾,他知道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很久了。

  瘋神笑正了正衣衫,他在等待著人皇的答案。

  許久,人皇平復了心情,又坐回在龍椅上。

  “給我點時間考慮。”

  瘋神笑有些詫異,人皇的渴望是那樣強烈,給出的答案卻很出乎他的意料。

  “你指的是什么?!?p>  ——提升文明還是起死回生。

  “二者都是!”

  人皇回答道。

  “可以?!?p>  瘋神笑打個響指,太和殿狂風驟起,在空中壓縮成球,丸子大小。

  細數(shù)二十三枚。

  一個盒子憑空出現(xiàn),將它們封箱。

  “作為誠意,這是起死回生藥,你可以復活你任何想要復活的人。”

  “一式二十三份,別說我小氣!”

  手一推,盒子便到人皇面前,和那封信一起漂浮。

  “音樂會會在三個月后開始,想好的話就用起死回生藥,這代表著你的選擇?!?p>  做完這些,瘋神笑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等等!”

  陳劍輝叫住了他。

  “你還有什么事?”

  “我有幾個問題?!?p>  “你是神?”

  瘋神笑搖搖頭,滿眼無奈的神態(tài),“你傻逼嗎?”

  轟。

  陳劍輝一劍斬出。

  瘋神笑被打出太和殿,身體如斷線的風箏,撞在殿前鐘乳做成的巨鼎上。

  “對于不確定的事我不喜歡妄加猜測,當然這不是你罵我的理由。”

  陳劍輝順勢出太和殿,巨劍直插在地,在瘋神笑的臉前。

  人皇也下了龍椅,來到陳劍輝的背后。

  瘋神笑爬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陳劍輝這一擊并沒有給他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甚至衣衫都沒有一絲褶皺。

  “我也不喜歡被人強迫?!?p>  陳劍輝直接無視瘋神笑的話:“往事如煙,十年前的事……”

  “你很念舊事?”

  陳劍輝搖搖頭,“不,我只想了解你們?!?p>  “我想我應該要了解你們?!?p>  巨劍放回背后,就像收入鞘中。

  “你們出現(xiàn)的很突然,擁有的力量也超乎我們的想象?!?p>  陳劍輝走向一邊,“為什么來這?”

  “死亡是這個世界最好的禮遇!”

  瘋神笑微笑著,“我們一直在找尋它!”

  “活著不好嗎!”,陳劍輝反問。

  “你們又為什么放棄長生呢!”

  “半個月前你在洛城?”

  “不在?!?p>  瘋神笑也走向一邊,和陳劍輝背對著,“要清楚一件事對我來說并不難?!?p>  “你們活下來的有幾人?”

  “葉子、雷震、我,還有時光明?!?p>  “四神?”

  “不,是四人,神只是世人對我們的稱呼。”

  “能玩的起規(guī)則的人也該稱為神!”

  “我想我們應該能成為朋友,起碼你還愿意稱我為神!”

  瘋神笑打了個響指,憑空出現(xiàn)了一副畫。

  畫用兩個軸承合上,現(xiàn)在緩緩的打開。

  畫中是這個世界的地圖。

  兩人站在彼此的兩端,中間是鼎,人皇的站位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清晰的劃開。

  地圖轉(zhuǎn)到大武,不斷的放大,畫也不斷的放大,定格在日出海的風景上。

  畫面動了起來,畫中的人和事有了煙火的氣息,從畫外看畫中的人和事就像在看電影,不過卻是在俯瞰眾生。

  瘋神笑向畫中走去。

  “哦對了,據(jù)音樂會開場時間好像沒有三個月了,我會在風海迎接你們的到來。”

  “風海?”

  “最后一問,你為什么要在風海開一場音樂會,你好像并沒有索取什么。”

  無論是給起死回生藥,還是虛無縹緲的提升文明,瘋神笑什么要求都沒有提,縱使是日出海也是借的,這不符合常理。

  瘋神笑腳步一頓,搖搖頭緩緩道。

  “我來此并不想搞什么意識形態(tài),也不想動用暴力革命。”

  “我要的是一種感覺?!?p>  “感覺?”

  “到時候你會明白?!?p>  瘋神笑擺擺手,身形隱沒于畫中。

  “再見!”

  痛苦逐漸退去,少晨持劍麻木的半跪在地,像個僵硬的木偶,衣衫濕透,整個人同水中撈出來似的。

  他還算好的,火爆少年癱在地上半死不活。

  剛剛大街上熱鬧非凡,轉(zhuǎn)眼間空曠無比,天空飄著血雨,地上躺著活下來的人,他們靜靜的睡去。

  在這場浩劫中活下來的人十不存一。

  這簡直是一場屠殺、無差別的屠殺。

  造成這一切一切的僅僅是面前綽約而立的少女。

  廣沂城是一幅畫,充滿肅殺,少女獨立于畫中央,血色梨花打底,詮釋著暴力美學!

  “錚!”

  青霜雀躍著,劍鳴于鞘內(nèi),予以回應,它感受到持劍人的憤怒,純粹的憤怒!

  少女向半跪在地麻木的少晨伸出手。

  “沒事吧!”

  “鏘!”

  回應她的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你要殺我!”

  “為什么?”

  “是為了他們?”

  被少晨劍指,縱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少女指著七倒八躺的人大聲質(zhì)問。

  少晨壓抑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為什么殺他們,他們何錯之有!”

  “我沒有殺他們”

  “他們也沒有錯,只是被淘汰了。”

  “規(guī)則的改變總是會淘汰不適應的人?!?p>  少女淡漠出聲,仿佛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少晨瞳孔一縮,仿佛在看著什么難以置信的事。

  “你不是神嗎?”

  “規(guī)則改變的同時保留他們的生命對你來說并非難事,你為什么不這么做?”

  “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少女反駁道。

  “他們是死是活與我何干,我為什么要在意他們,在意他們的生命!”

  少晨氣憤地搖著頭,“你簡直不可理喻!”

  兩人爆發(fā)激烈的爭吵。

  “我不可理喻?”

  “你為了一群毫不相干的人對我拔劍相向,到底是誰不可理喻?”

  少女越說越激動,邊說邊向少晨靠近。

  長劍貫穿少女的身體,嫣紅的鮮血順著劍尖滴答滴答落下

  ——原來神受傷和人沒有什么不同。

  少晨被少女這一舉動給嚇到了,慌亂中松開了青霜劍。

  “我改得是音律,今后你將會擺脫言語的束縛,不必在為交流而煩惱?!?p>  少女每靠近一步,少晨便后退一步。

  直到少晨退無可退。

  “我稱這道規(guī)則為音律同頻,你…明白……嗎!”

  兩人之間咫尺之遙,少女揚起面龐,冰冷的黑瞳像是染血青霜刺進少晨的眼睛。

  “我們道不同,今后各走各的路!”

  少晨眼睛有些發(fā)痛,他被少女盯得有些心虛。

  青霜劍抽出,入鞘。

  少晨頭也不回向一旁跑開,似逃離似的離開廣沂,離開這是非之地。

  撲通。

  清脆聲響起,在他逃離的背后,少女的眼睛模糊了,柔弱的身軀不受控制跌了下去。

  可此刻一個老人,一桿長槍橫在少晨的面前。

  噠噠聲伴隨老人腳步前進。

  長槍凌冽,老人蒼然白發(fā)然精神狀態(tài)并不好,甚至有些憔悴。

  少晨同樣憔悴。

  為了適應規(guī)則的改變所承受巨大的痛苦,任誰都會如此。

  他們彼此觀察著對方,互相警惕著,現(xiàn)在的廣沂是一座空城,所有人活下來的人都在地上躺著,安靜的睡去。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站著的最為可疑,最是恐怖。

  “毀掉廣沂的是不是你!”

  長槍橫直,韓益的氣勢鋪天蓋地般的展開,幾個呼吸便布滿整個廣沂。

  韓益動用了全部力量,他必須全力以赴,甚至拼命。

  面前的青年是誰他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身份在此刻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

  但有一件事很重要,就是青年給出的回答。

  如果是,他韓益將會不惜一切代價干掉眼前的青年,哪怕是付出他的生命。

  剛才發(fā)生的事已經(jīng)超出他的認知,七十年的時光里他認識的江湖客,見識過的仙人遠沒有剛才的恐怖。

  一路走來他甚至感受不到那股力量,只能龜縮在氣勢內(nèi),眼睜睜看著熟悉的人一個一個身體爆開。

  還算慶幸的是,氣息布滿廣沂時,他還能感到他的女兒和秋昭的女兒還活著,他的那些徒弟也平安無事。

  “不是我!”

  遍地“尸體”中,少晨的回答令他失望了。

  不是?

  他的眼睛可不瞎,他剛剛親眼見到少晨殺掉少女。

  拔出少晨手中的劍,血一定未干。

  “在下韓益,特來領(lǐng)教閣下的高招”

  現(xiàn)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他和少晨之間必有一個生一個死。

  只是他不明白,昨晚還為眾人挺身而出的青年,為什么要行殺戮之道。

  “無論我怎么解釋,你是不是就認定此事一定是我干的?”

  青霜劍緩緩拔出,上面的血的確未干。

  一直壓抑著七絕散的痛苦,被人一廂情愿的誤解。

  少晨懶得去解釋,氣勢在此刻洶涌的爆發(fā),同樣占據(jù)整個廣沂,與韓益分庭抗禮。

  少晨現(xiàn)在無所顧忌,所有人都倒下,不必去擔心傷及無辜。

  既然兩人之間必有一戰(zhàn),那就放手一搏。

  說實話,韓益的氣息單從感覺上就遜色仇不萬,但他也飽受著七絕散的折磨,實力下降的特別厲害。

  加之少女改規(guī)則,為了適應他疲憊不堪。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著離開!

  少晨自嘲的笑了笑。

  就算這次打贏了活著離開那又怎么樣呢,七絕散的存在注定他時日無多,說不定在下一刻就立斃而亡,絲毫不會有人在意。

  長劍上挑,遙指韓益。

  極其的囂張。

  “少晨今日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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