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盡在不言中。白圣醫(yī)默默地部署了一切,只等待合適的時機。
時機一至,一擊必中!
姜夕嵐的心緒,是需要勇氣,以及最大的承受能力,去慢慢調(diào)整的。
本來,她以為,她的存在,是虛無的,是沒有意義的。
本來,她以為,自己真的不該繼續(xù)活著了。
本來,她以為,沒有什么理由可以支持她繼續(xù)堅持下去。
可是。
活著!堅強地活下去!即使活了十幾年才了解自己真正該做什么,但是也不算晚!
娘親的遺物,還有要回返給柳丞相響亮的一巴掌,最重要的是,她姜夕嵐,還有一個親人!親生兄長,到底是誰?
她想,白圣醫(yī)既然現(xiàn)在不說,哪么如何追問都是不會說的了。這個謎底,還等待適合的時候白圣醫(yī)去揭曉。
第二次從密室出來,姜夕嵐的心靈,蛻變了。
她忍住本應(yīng)該源源不斷,傷心地,難過的,后悔的淚,重重地吸鼻子。紅著眼眶,她告訴自己,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改變!
姜夕嵐開始認真地完成一切孟子凡吩咐下來的任務(wù),雖然她已然了解孟子凡對她心懷不軌,對孟子凡恨之入骨,可是,首要地還是必須博得他的信任。
正如白圣醫(yī)所言,孟子凡一行人,浩浩蕩蕩班師回府了。
孟子凡一回,一腳踹開正閣的門,一臉怒氣入內(nèi)而坐。
后面的人一個一個無聲尾隨進入,氣氛壓抑。最后進去的唐七少,不忘仔細地關(guān)上門。沉默了許久,孟子凡突然狠狠一錘桌子,四個瓷杯全部瞬間被震碎。
還是沉默,一廳的人都深深垂著頭。
“該死的!”孟子凡大罵,“竟然騙我們?nèi)フ剹l件!這個華夜,真是反了!”
“盟主.......”大長老坐在一旁,嘆氣道,“早就說過,我們應(yīng)該把華夜給......”
“不?!泵献臃矓[擺手,“華夜,我們不能動他,否則吃虧的是我們。對于花影谷,只能忍讓?!?p> 所有人不再多說什么。
華夜小時曾經(jīng)大病一場,而后服下了千年冰蠶,從那以后千年冰蠶帶來的后遺癥太大,華夜的體質(zhì)變成了全寒,會經(jīng)常凍地暈厥,并且致命。最關(guān)鍵的是,若是有人對華夜揮劍動殺氣,千年冰蠶在他體內(nèi)會爆發(fā)出十倍的力量殺向?qū)Ψ剑粲腥撕腿A夜血戰(zhàn),結(jié)果只能是同歸于盡。就算是有人想要傷華夜,都是難上加難——華夜可能只是傷,而對方可能會被那股子寒氣弄死。
“盟主,我們還是盡早確定,姜夕嵐那丫頭......”二長老低聲說。
突然,正閣的門被推開,一陣刺眼的光線涌入,所有人不禁抬手去微微遮擋眼睛。
“孟盟主?!眮碚哒墙?。
她手捧一摞厚厚的竹簡,面帶給人距離的微笑走向孟子凡:“這是我根據(jù)盟主曾經(jīng)所說,整理出的近期盟主日程安排,還請盟主過目?!?p> 孟子凡沒有想到姜夕嵐會出現(xiàn),這丫頭,一般不都是自己安安靜靜呆著,從不會主動去找誰的么?
他微驚訝,接過:“噢......姜墨助花心思了,老夫這就看看?!?p> 姜夕嵐用余光瞥四周,基本上是孟子凡最熟悉的內(nèi)黨都回來了。
而她看不見的,是唐七少盯著她的背影,曖昧熾熱的目光。
姜夕嵐后來回去想了想,唐七少是路癡,這八成是個假象,為了示人以弱罷了。那么,這唐七少也是深藏不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姜墨助。”孟子凡佯裝認真瀏覽幾眼,邊說,“姜墨助今日只可把要在盟里舉辦的喜事流程安排好即可。事情多了壓身。日后......姜墨助便沒有必要到內(nèi)閣來了。”
哈。姜夕嵐心里輕笑,好你個老奸巨猾,果然有鬼,怕我聽見你們的什么機密?
姜夕嵐禮貌地微笑點頭,便向在座長老一一告辭,離開了這內(nèi)閣。
而后她馬上就獨自小心翼翼地去老位置找那信鴿,告訴白圣醫(yī)所有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
雜役房這里似乎總是安安靜靜的。
姜夕嵐四下張望,沒有人。
迅速找到那只信鴿,栓紙條,放飛,好了。她拍拍手,滿意地站起來。
“姜墨助?!?p> 不好!
她聞聲回頭,叫她的人是......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的武清。
姜夕嵐的心里開始咚咚打鼓。武清是孟子凡的妹妹,怎么辦?!作何解釋。
“我.......”姜夕嵐緊張地用手抓著衣角,額頭都滲了汗,“武姨.......我.......”
武清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快步走上前,同樣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了一圈,便拉起姜夕嵐的手,耳語:“換個地方說話。走?!?p> 姜夕嵐木然地點點頭,便任由武清拉著走了。
武清拉著她到自己的房間里,十分警覺地拉上門,再死死鎖好。
兩人坐在床邊,武清的表情很嚴肅。她低聲對姜夕嵐說:“看來,你什么都已經(jīng)知道了?!?p> 姜夕嵐拼命地搖頭。
“你不要怕,我慢慢跟你說?!蔽淝迮牧伺乃氖?,“你一定很想知道,武林盟里白圣醫(yī)布下的另一個眼線是誰,對嗎?!?p> 姜夕嵐不敢點頭,不敢搖頭,不敢出聲,到現(xiàn)在她還搞不清楚狀況。
“是我?!蔽淝搴V定地說。
什么?!姜夕嵐睜大了眼睛看武清:“可是你不是......”
武清笑了,她搖搖頭:“不是。孟子凡以前給我用了攝魂術(shù),他以為我的意識就真的被他控制了,其實沒有,是白圣醫(yī)幫我解開了攝魂術(shù)。”
“這些他都不知道?”姜夕嵐疑惑地問。這孟子凡看起來,也不是精明到了極致的人。
“噓!”武清立刻樹了食指在唇邊,“丫頭,小些聲。”
姜夕嵐點點頭。
“我裝的很像,現(xiàn)在孟子凡對我應(yīng)該是完全信任的?!蔽淝逭f著,面上還是有著不肯定,“為了保持信任,不被發(fā)覺什么,我每天活動的范圍不便太大,所以說白圣醫(yī)就讓你去尋那密室。”
“最關(guān)鍵的,還是因為只有我才能打開密室的門吧?!苯沽ⅠR接上話。
武清面上擔憂:“看來她果真都告訴你了。孩子,真難為你了。很辛苦吧?!?p> 姜夕嵐低下頭去,嘴角有了下?lián)P的弧度。
“我和白圣醫(yī)是親姐妹,當年我和你母親真仙,也是甚好的朋友?!蔽淝遴?,“所以我要卷入這一切,是注定的?!?p> 又提到了姜夕嵐的母親,姜夕嵐慢慢抬頭,眼睛濕濕的。
想到母親曾經(jīng)為了自己的兩個孩子奮不顧身地就拿劍指向孟子凡,卻送了自己的性命。那該是,怎樣真性情的一個女子啊。
“武姨......”姜夕嵐半晌道,“能跟我說說,我娘親么......”
武清一愣,然后溫柔地笑了,她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