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能比這里的天更高,比這里的水更清。這里是哪,在小櫻的美好夢中。
鵝卵石閃著光,與天空呼應(yīng),小河流淌,閃閃生輝。自然的聲音,無與倫比,雙眼緊閉,感受微風(fēng)的照料。向往的生活,不是人多繁擠,而是一個人望著遠(yuǎn)方,身旁坐著自己最重要的人。
一座木屋,屋下流淌著清澈的泉水,河床上鋪滿了潔白的鵝卵石,四周微風(fēng)環(huán)繞,樹葉“莎莎”作響。岸邊的山峰,嬌小蔥綠,讓人不禁陶醉。這里沒有山路,只有一步步的腳印,細(xì)雨纏綿的印記。此時的陽光像是山頂?shù)臒羲?,屹立不動,一切灰塵都在光線里沉浮,在光線里靜止,顯得清楚卻很渺茫。這里也許就是人間難得的世外桃源,與世隔絕的天外人間。不過,這里是只有她才能望見的風(fēng)景如畫。
小櫻,從來沒見過除了這里以外的任何人。每天重復(fù)著,乏味無趣的生活,只有入夢前夕她的面容才會顯得舒展自然,等待著新生。
這一刻,窗外的樹葉在節(jié)奏中舞動,愉快的音律喚醒了還在沉睡中的小櫻,她眨了眨眼,纖細(xì)的小手輕揉著睡眼的朦朧,起身下床,伸著懶腰走向了小木屋的門口。
她的眼前,萬物復(fù)蘇,無限生機,小溪在鵝卵石的鋪墊下平靜的流淌,陽光還是高掛云峰,觸手不及。小櫻緩緩地坐在了門前階臺,擺動著雙腳,輕緩如葉。她小聲的哼唱著歌,愉快的音符回蕩在這愜意的時空。如果一天是有規(guī)定的,那在這里什么都不會改變。
小櫻待歌曲結(jié)束,一個縱身便從木屋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河床邊的松軟沙土上,她在上面輕快的奔跑,忘我的縱躍,一會兒到了小河的轉(zhuǎn)彎處,一會兒又到了河床沖擊的凹槽處,甚至還會不顧一切的沖著小河而去,當(dāng)然這里的水深不過一尺。稍不留神,小櫻就已經(jīng)到了河對岸,陪著小蝦一起玩樂。她始終微笑著,她的笑容比任何花開都燦爛無邪,是天使的降臨,帶來了希望。
在這里,她不需要動手便已有了一切,和煦的陽光,誘人的芳香。她走到哪,哪里就會是一路花開,一片生機。小櫻從來不覺煩惱,因為這就是她的世界。
白云朵朵,望著花開花落,風(fēng)清水澈,洗滌著雜草叢生。小櫻多大了,無人得知,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每次水面上浮現(xiàn)出自己的臉龐,總是清秀動人,天天如此。
小櫻的世界,風(fēng)輕云淡,從來沒有狂風(fēng)暴雨的出現(xiàn),更不會有驟雨初歇的狼藉。這里的彩云整齊有序,仿佛是固定的道具被人一一安放,這里的鳥兒不覺疲憊,總會在小櫻的上空來回翻騰,贊美著她的到來,鳴聲不絕。
小櫻喜歡這里,在這里她才能歌唱,才能肆無忌憚的來回奔跑,才能放眼觀望著天地間的繁華柳綠。
她喜歡躺在沙土上幻想,過著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妙生活,但她不愿睡去,她怕醒來這里的風(fēng)光已是面目全非,自己則在孤單的自我中感受蒼涼。小櫻會哭,但從來沒有淚珠滑落,在她心里,淚促成了她的完整,不能缺失。
小櫻,蠕動著有勁的雙眼,但她無力睜開,一個人這樣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明眸的眼珠閃閃發(fā)光,但卻被眼皮遮蓋了。她靜靜地躺著,四肢無力,肢體安穩(wěn)的守護著身體的各個角落。
她知道,再一次的睡去,又會是漫長的等待和平靜。
天空明亮,月兒已不知蹤影,云朵飄飄,仿佛在包庇隱匿其間的星光。
小櫻在錯覺中又從木屋中醒來,她環(huán)顧了木屋,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如也,就連一張板凳和一面窗戶都不存在,這也是她這么久了第一次看清了木屋的內(nèi)部環(huán)境,以前的她總是醒來就朝著門外走去,因為她太渴望外面的風(fēng)和日麗,自然間的熱鬧非凡,她仿佛不覺疲憊更不會饑餓,她才發(fā)現(xiàn),她想要什么,什么都會在不經(jīng)意間出現(xiàn),她想再次的細(xì)想,卻發(fā)現(xiàn)神情與精神開始無故的恍惚,她終止了自己的行為,當(dāng)成了晨起的不由自主。
此時的木屋,在微風(fēng)中洗滌,陽光始終保持著不變的溫度,照耀著每一寸土地。
小櫻搖了搖頭從木屋走出,此刻的她并不像往常一樣駐足留戀著周圍的美,她的腳步輕快有序,一步一步的下了臺階,往前繼續(xù)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鵝卵石鋪墊的小河旁,蹲下身子看著“明鏡”中的自己,任它肆意流淌,但小櫻的容貌始終完美無缺,她用手輕點了一下,波濤漣漪,一圈一圈的擴散至彼岸,很快又回到了最初。
她驚嘆河流的清澈,更驚訝于自己身體的始終如一。小櫻感到了一陣空虛,暖和的風(fēng)也沒能吹走她此時的烏云。她生活的地方,無憂無慮,但卻只有她一個人度過。
小櫻緩緩地起身,卸掉了輕快的節(jié)奏,不緊不慢的沿著河流而去,她不知道要去向何方,她低著頭看著腳下的沙土,竟然全是自己的腳印,認(rèn)真一看,所有腳印構(gòu)成了一張巨大的門,從這邊銜接著河對岸的腳印,河流仿佛門閂,將大門緊緊關(guān)牢,通往自由的路線就是河流逝去的方向。
這條路,她已經(jīng)牢記在心,不知有過多少次的來來回回,只不過今天不再是奔跑了。小櫻始終想不起自己是怎樣來到這里,更別說這是在哪里了。
她繼續(xù)走著,經(jīng)過了河流的迂回處,她到過最遠(yuǎn)的盡頭就在這,此時小櫻的內(nèi)心始終難以回歸平靜,就像進(jìn)入了黯淡無光的洞穴,整個人都是壓抑沉悶的。
她現(xiàn)在的內(nèi)心,始終想不明白這里的一花一草是怎么產(chǎn)生的,就像幻覺,又像是一個美好的夢境。就在這一想法迸發(fā)的同時,小櫻的眼前開始模糊,意識也變得不再清晰,反而是充血般的膨脹,但并無痛覺,突然天光一暗,小櫻從這個世界回來了。
在很久以前,一位姑娘在和她的家人一次戶外登山中,意外摔倒,從半山滾落到了山腳,幸運的是,這一片都有茂密的雜草,女孩就像是在傾斜的地毯上滑落,不過速度已經(jīng)快到超越了時間,在最后一處女孩靜止了,送去醫(yī)院搶救已晚,她失去了肢體能力,只有意識能盡情的發(fā)揮,但這好比畫家失去了雙手,正如太陽失去了光芒。
女孩名叫小櫻,每天都在重復(fù)的夢境中度過,不知道已經(jīng)過了多少年,她的雙眼再也沒有向眾人展示過,隱藏著魅力的風(fēng)華,只有心跳還能證明小櫻還在這個世界活著。
無力的眼簾,濕潤的眼球,小櫻的夜晚是24小時,她見過陽光,但記不清太陽的模樣了,她生活在黑夜,但再沒有見過月光,她的父母輪流照顧,多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再看看他們。
小櫻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在不知不覺中遺忘自己,以健全人的身份在另一個世界自由的歡呼。但每次只有從其中喚醒,才有片刻的追思,不到一會兒記憶中的幽靜,就以煙消云散,再沒法追尋。
夢中的小櫻,能踩著大地歡快的奔跑,能用雙手拍打著溪流,還能用明亮的雙眼發(fā)現(xiàn)自然的鬼斧神工,當(dāng)然還能愜意的哼唱著愉悅的歌曲,同這個世界融合,仿佛這就是她身體的全部。
然而這只是小櫻無力的幻想,每次沉睡都是新的開始,每次醒來就是故事的結(jié)局。
她能聽到父母的呼喚,也能感受父母淚水的掉落,有時候會從她的手臂擦過,有時候會從脖頸滑落,她的父母每天都會抱著她哭泣,她只能靜靜地感受,卻無法回應(yīng)。小櫻似乎陷入了永恒的沉睡,除了生命,其他的都不在前進(jìn),清秀的臉龐,靚麗的黑發(fā),還有玲瓏的身軀。
小櫻7歲便再不能言語,再也望不到窗外的天空,只剩下了意識在痛苦中發(fā)芽。
她堅強的呼吸,吸入了父母的悲嘆,呼出的是壯麗的驚艷。小櫻喜歡暢游在孤單的畫卷當(dāng)中,但厭倦了一個人的身影在日照下交替,她習(xí)慣了沒有季節(jié)變換的生活,那里的綠葉永不凋謝,花兒總是最艷。
無憂無慮的生活,是小櫻童年的回憶。有春眠的稚氣,偶爾會無意間面臨夏雨的沾染,牽著父母的手聽著秋風(fēng)的呼聲,在夢里觀賞冬雪的降臨。在小櫻面前,這樣的生活也許不再重現(xiàn)。
今年,小櫻17。十年過去了,街上的路燈已被最亮麗的設(shè)備取代,不再昏暗無神,窗前的照片還是從前的模樣,不過框架已經(jīng)變成了透明的玻璃,她的父母守候著她十年了,淚水已經(jīng)在臉上刻劃了無數(shù)的花紋,至如今不再有它的滋潤,干澀的雙眼,憔悴的身心。小櫻堅強的挺過了歲月,卻抵不過父母的心力衰竭所帶來的痛苦。她無聲的痛哭,在腦海里早已促成了大海的形成。黑云籠罩的天空,總是掛在小櫻的世界,除了聲色,就只剩下黑色。
秋高氣爽,黃葉遍地,正如晚來風(fēng)急,一過便是寒冬臘月。小櫻的夢中,遍布了春暖花開,少了黃花落葉般的秋色悲涼。
她喜歡秋天,喜歡聽著秋風(fēng)呼喚她的響動,秋天從不厭煩她的無動于衷,總是會持續(xù)很久很久,直到陽光的煥發(fā),靜止了時光。
記得七歲那年,小櫻歌唱比賽得了第一,那一天是在室外舉行,正值深秋,高大的楓樹已掉了很多頭發(fā),鋪滿了大地。
小櫻的父母很早就來了,否則只能被人群排擠到最后的位子觀看,人太多了,連呼吸都成了一道難題。小櫻是第二個出場,第一位同學(xué)唱了一首“左手右手”,但唱左手的時候卻舉著右手,唱右手的時候舉著左手,孩子在大人們的歡聲笑語中興奮的離場了,下一位便是小櫻,可以看著她正在極力克制緊張的小手,攥著拳頭,一次又一次,直到她的名字被主持人講出,她才舒展了眉目,放松了力量,小櫻唱了一首“秋天的歌”,歌聲在擁擠的人群中回蕩,清脆使人安穩(wěn),這是一首她自己寫的歌,歌曲的調(diào)是她拼湊而出,作為二年級的小櫻喜歡唱自己的歌,因為這些歌里面有她自己想唱的調(diào),有了她獨特的聲色,就連蚊子也許都會安靜的聆聽。
“秋,你好啊,有你的存在,我學(xué)會了傾聽。秋,你在嗎,沒有你的時刻,我突然好安靜。秋,你來呀,我不停的奔跑,就想讓你來追我。秋,別走啦,我學(xué)會了黃色的畫筆,就讓我來續(xù)寫你的生活吧?!?p> 小櫻唱完歌詞,曲調(diào)還在大人們的腦海里回蕩,舍不得出,也舍不得遺忘。持續(xù)的掌聲響起,小櫻的父母喜笑顏開。
此時的快樂,無以言表,小櫻的世界慶幸有過這一天,美好的回憶還有短暫的片段。第二天父母便帶著她去往了發(fā)生意外的登山處,不幸時光從此停留在了昨日。漫天黃花,隨風(fēng)而散,叢林里的喧囂失了聲,生怕吵著睡夢中的小櫻。一位女孩,倒在了萬花叢中。
小櫻的安詳,如午后的清茶,放置在茶桌上便顯得緩慢悠遠(yuǎn)。靜靜的,清香只余留了回味。父母的驚慌失措,無濟于事,前方的光線,從此失去了顏色,小櫻從幻想中再難以回來了。
作為父母,會想盡一切辦法換來兒女的平平安安,小櫻的父母便這樣做了,他們上山祈福,尋遍無數(shù)的良藥都換來了兩手空空,最好的醫(yī)院去了,最不好的醫(yī)院也去了,得到的除了安慰還有沉重的自責(zé)。他們辭去了工作,變賣了家里的絕大部分,除了兩張床和兩張板凳,還有廚房需要的用具,他們的積蓄所剩無幾,但只有夫婦二人能明白這一切都是該為女兒做的,在他們?nèi)水?dāng)中只有小櫻會做一個美滿、自由、愉快的夢了,夢里應(yīng)有盡有卻少了父母的時刻陪伴,而父母對美好也只是遙不可及的幻想而已,轉(zhuǎn)念即逝,他們還在為女兒爭取一絲醒來的機會。
一年一年,母親的神色已變得黯然,父親早已不像那一年的堅毅氣魄了。他們早出晚歸,小櫻靠著一天一袋的營養(yǎng)液生存,只需要出門放上,回家取下,沒有過多的步驟,照顧一個人突然變得簡單了。
小櫻有時候靠著意識努力搜尋父母的蹤跡,卻無果而終,父母的消失讓她獨自空虛,一個人的幻想也好,一個人的現(xiàn)實也罷,不管在哪,她很長時間都是一個人陪著自己,小櫻習(xí)慣了,她也明白父母不會拋她而去,一定是身不由己地告別,少了交流。
房門之外,空氣一如既往的稀薄,不是海拔的高深,是壓力早已壓著小櫻的父母難以喘氣,他們每天一早就會出門,去尋找小櫻醒來的希望,他們走遍了這一座城市,所有的醫(yī)院,所有的診所,也許就快是所有的路人了。他們醒來的第一眼總是望向女兒的方向,多希望能有一次四目相對的期望啊,他們住在一個房間,小櫻的床緊靠著窗,父母知道她喜歡外面的世界,想讓她每天都聽到眼簾以外的聲音,包括他們對她每天都會說的甜言蜜語。
晚上回來時,小櫻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夢中的世界,再一次的沉浸,均勻的起伏,他們二人安心的互相看了看,擠出了微笑,雙手在小櫻的額頭來回輕撫,捋順著她秀麗的黑發(fā)。關(guān)了燈,都進(jìn)入了黑暗,也許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仿佛和女兒待在了一起。
太陽照常營業(yè),風(fēng)兒還是往常的輕柔,此時的木屋充滿了裝飾,還有一座火爐。小櫻,揉著朦朧的睡眼,哈欠只打了一次便很快的跳下了床,她看著新的事物,滿臉的歡喜,用手在火爐上茲了一下,竟然沒有一處炭黑,保持著潔凈。內(nèi)心的缺失,永遠(yuǎn)不是擁有的多少,只要有人陪著她,她便別無所求。
小櫻努力的尋找人跡,木屋后面,眺望遠(yuǎn)山,還有溪流的盡頭,站在門口的她卻一無所獲。除了天地間的一片祥和,再沒有煩躁喧嘩。
沿著河流而去,小櫻的內(nèi)心激蕩著波紋,這一路她會去向何處,是另一片綠林,還是荒蕪的野嶺。小櫻的淚水,和腳下的溪流一樣清澈,但并沒有溪流的涓涓細(xì)流,聲勢浩蕩,小櫻的聲色就像穿梭在草地的野兔,讓人在閉塞的空間中感受到了開闊。她低著頭,睜開了雙眼,看到了天上的飛云,她抬起了頭,卻看不見腳下的路。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了,小櫻的呼吸聲還是那樣的舒緩,從沒有過絲毫的改變,她的父母頭發(fā)花白,眼神多了幾分眷念,他們渴望著女孩的聲音,也渴望女兒一直陪在他們身邊,不論怎樣,女兒一直都在。
秋風(fēng)吹不走的是思念,帶來的是溫情,男孩的出現(xiàn)不是偶然,那也是上天注定。
兒時的小櫻喜歡秋風(fēng)的吹拂,讓她心曠神怡,自由自在,仿佛張翅的鳥兒,隨時準(zhǔn)備騰飛而起。她喜歡聽著秋天的樂曲,有著楓葉的舞姿和空蕩的管弦樂。
男孩是從很遠(yuǎn)的地方而來,他的父母喜歡旅行,居無定所,所有的家當(dāng)都換成了現(xiàn)金,用于旅途中的開銷,他們四處為家,走到哪便在哪呆上數(shù)月,直到春暖花開,再踏旅途。
這一天秋色愈濃,漫天飄舞著紅色的楓葉,不知是走錯了地方,還是一場早已計劃的相遇。
男孩是女孩的鄰居,喜歡吹著口哨彈著吉他,因為小區(qū)已有了年代,隔音并不是很好。男孩喜歡彈著他那一首“南方姑娘”總是深情流露,使鄰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傾聽,小櫻的父母每當(dāng)很晚回來,都會在男孩悠揚的歌聲中卸下疲憊的身心,看著自己的女孩,滿眼惆悵。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秋天的味道也變得更加濃厚,小櫻的世界還是在現(xiàn)實與幻想中徘徊,醒來的是夢,夢醒的是暗。
男孩的歌聲,越來越清脆悅耳,有時還在樓層之下便會響起他活力的韻律,女孩的窗邊剛好在他的上方,她傾聽著一次次的爛漫秋聲,感謝著男孩所帶來的安分。
小櫻醒來的每一天,都渴望著男孩的出現(xiàn),她的心跳開始加快,就像是節(jié)拍器,為男孩的歌聲提供最神秘的節(jié)奏。
男孩的名字也和秋天有關(guān),羅葉。是在秋天降臨,那天他的父親在醫(yī)院門口焦躁的等待,看著窗外的天空,楓葉飄揚,鋪設(shè)了一層一層的黃金大道。就像他此刻即將碰面的孩子一樣,等待著落地,父親姓羅,父親的靈感源于此時,男孩對他的名字更是深愛,因為他知道人的生活便是來來回回,過程充滿了驚心動魄,會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也會面對晴空萬里,但終將都會歸于一處。
羅葉的誕生,父母喜極為泣,哭聲也仿佛變得動聽,讓他們的孩子感受到了魅力的音色,在父母的旋律下,深感奇妙。
一天一天,羅葉的頭發(fā)漸漸被一層層的黑色覆蓋,他的年齡也來到了讓人羨慕的童年七歲,此時在他的眼前充滿了生機,因為他所想的只有歡樂,也許還有一絲絲的不盡興,黑夜的漫長,讓他多了等待。
七歲經(jīng)歷的第一回早秋,天空格外的晴朗明目,小鳥的蹤跡也在放眼一望中有跡可循,更不用說亮白的云朵飄然,正如美麗的畫卷,栩栩如生。
羅葉喜歡自然,更喜歡一個人去山間作樂,特別是這座城市唯一的山脈,在那里他有過清靜,也發(fā)過最美妙的聲樂。
他的家就在山下,山不高只有百米左右,他的父母會在房前看著自己的兒子,默默的注視山上的孩子,心里面充滿著無私的愛,也布滿了無限的愧疚。
羅葉很喜歡歌唱,但他的父母卻希望他朝著相反的方向發(fā)展,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企業(yè)家,成為他父親最親近的幫手。因為這事,年僅七歲的羅葉一個人消失了兩天,最后在一處酒吧門前被發(fā)現(xiàn),他的兩眼無神,不一會兒便栽倒在地,被路過的一位老人發(fā)現(xiàn)。最后得知他在酒吧門口就為了聽著晚上所唱的歌,不吃不喝已過了兩夜。
如果夢想是獨自思考的精華,如果失去了,便仿佛失去了自己。
羅葉就此沉默寡言,他的父母無論怎樣親近都得到了無聲的回答,不知不覺過了很久,也許是一個星期,也許只有短短的一天。但在他父母的心中,仿佛日隔三秋,他的父親和他母親交談了很久,最后母親做出了讓步,畢竟孩子最得意的時光就是現(xiàn)在,如果讓他失去了天性,孩子便對什么都會失去敬畏與憧憬。
就這樣羅葉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tài),不過他的心里卻多了份責(zé)任,他知道父母的用心,他也思過了自己的自私,他找到了母親,拉著她光滑的手,告訴了她自己只需要一個安靜的時光一個人過就行了,至于你們的安排一定是最好的,我也會朝著你們的方向努力前行。
她的母親看著他漸行漸遠(yuǎn),臉上開始了不由自主的動容,一只手緩慢的靠近了眼眸,亮晶晶的水滴就此遺落。
羅葉的家靠山,唱的歌也是回聲嘹亮,他的父母喜歡聽他唱歌,因為此時的羅葉是最讓人心疼的,為了父母他放棄了自己的童真,放棄了自己的童年,但他的父母知道,的確只有這樣才是他們最期望的狀況。
夜色漸濃,孤獨的氣息隨風(fēng)而來,羅葉望著窗外的天空,眼神犀利,他的雙唇緊閉,但他的聲音卻在腦海回音。只要有人能因他的歌聲而立,哪怕僅有一人,他也會歌唱到底。
恰逢此時,羅葉一家來到了小櫻的故鄉(xiāng),他們來回顛簸,住進(jìn)了心滿意足的房屋。
羅葉除了唱歌,沉默到底,他因為輸?shù)袅烁璩荣悾辉儆辛藦那暗臓顟B(tài),他喜歡的音樂是他的一切,但失去的卻超越了一切。他的父母痛心羅葉的狀況,深深的自責(zé)久不平復(fù),春去秋來,他們的兒子已習(xí)慣了孤獨,除了一人抱著吉他獨自演唱,就剩下樓下一人的亮嗓清唱。
父母愛子,心甘情愿,為了兒子的一切,他們也放棄了所有,未來的期許、甚至唯一的家。就這樣他們四處旅游,為了羅葉能早日從虛幻中清醒,看著滿世界的風(fēng)景,卻還是失去了最美的心情。
羅葉內(nèi)心復(fù)雜,日積月累,逐漸,他的神經(jīng)已不能承受他所擁有的心緒,不再平常。每天,清脆的歌聲總是從窗前傳出,抱著最熟悉的吉他,彈唱著最美的合音。
小櫻的世界,黑夜里多了五彩的點綴,她不愿睡去,夢里的幻境只有她一個人的氣息。她聽著羅葉的歌聲,眼珠子在“睡簾”后炯炯有神,卻沒有夜光的輝映,閃閃發(fā)光。每夜的呼喚,除了蟈蟈的鳴叫,還有羅葉的哀愁。她很想醒來,去安撫素未蒙面的他,但無論她情感怎樣的強烈,留給自己的也只有無動于衷。
如果白天喚醒了世界,小櫻則會因為白天的降臨而沉睡。
風(fēng)吹著美麗的花草,鳥兒暢游在小櫻的四周,她睜開了雙眼,滿眼的期待。
腳步輕輕,兩步三步便靠近了窗前,唯一的窗口感受著獨自的暇意。
她微笑著,輕揚著嘴角的弧線,小腳在地上腳尖著地的來回點奏,雙眼直直的望著眼前,吮吸著誘人的醇香。
不知為何,此時的小櫻有了不可名狀的輕松愉悅,仿佛所有的煩惱疑問都煙消云散了。滴落的水花由清晨的晨露帶來,錯過的波紋宣告了結(jié)束,小櫻的眼神在每一處發(fā)光的地方閃耀,在這個世界她再次重獲新生,但轉(zhuǎn)念之間一切都會從頭開始。
羅葉敲打著窗,希望外面的世界多些喧囂配合著他的演出,側(cè)耳一聽傳來一陣房門聲,他知道是鄰居又出門了。他好奇鄰居的早出晚歸,一次偶然在樓道處看見了他們的內(nèi)飾,簡陋單一,一片空蕩蕩只有一盞白熾燈散發(fā)著奄奄一息的光芒。他問過了父母,父母帶著詫異相望,他們的孩子很久沒主動跟他們談過話了,雖然短短幾句,但無比珍貴。
羅葉的父母也是從鄰居口中得來消息,說他們的女兒再一次歌唱比賽后經(jīng)歷了一次意外便再也不能動彈,她的父母為了女兒賣掉了一切能賣的物品,只為尋遍各地為女兒找到重生的機遇,可直到現(xiàn)在仍然這般模樣。
羅葉從此對女孩產(chǎn)生了好奇,歌唱比賽正是羅葉熱愛的項目,恰巧女孩也是如此,他很希望見她一面,看看女孩是怎樣的清秀淳樸,看看她是怎樣的安詳平靜。
羅葉守望著,期待著門口縫隙的一眼,希望瞧見正在睡夢中暢游的小櫻。他卻不知道,小櫻也像他一樣,多想看看他的清秀臉龐啊!
夢里是夢,夢醒卻是漆黑的黑。
羅葉的歌聲悠揚,宛如晴空無限,一縷青煙劃過,萬籟俱寂。
稀薄的光線,迷朦的殘影,昏黃的余暉正緩緩下墜,窗前的羅葉望著這眼前一切,內(nèi)心空蕩顯得更愈濃烈。
嘴唇的開合,輕聲哼唱著最熟悉的旋律《秋天的歌》依然回蕩在他的耳邊,他不知道小櫻便是為他帶來的這首歌,更不知道小櫻就在他觸手可及的一墻之外。
那年他年僅牛犢,剛學(xué)會開口呼喚著父母的大名,卻因為這首歌讓他對未知的生活充滿了探索,每當(dāng)音樂響起他便會側(cè)耳傾聽,如果他的歲月是年幼,那他的生活一定是飽滿卻堅定。
———秋,你好———秋,你在嗎———秋,別走啊……
一句一句都在羅葉的內(nèi)心生根發(fā)芽,他傾聽著,也哼唱著。
窗后的小櫻每當(dāng)聽著熟悉的旋律,內(nèi)心便有無窮的力量想要掙脫身體的束縛,卻還是無力回天,她眼皮里的淚花不是惋惜的出現(xiàn),而是前所未有的感觸,更有不可思議的震撼。她幻想著,幻想著那一天的來到。
后來的一天,羅葉還在睡夢的薄霧中飄浮,卻被父母的雙手喚醒,待他洗漱完后,去見一個讓他滿懷期待的人。
羅葉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他知道他們會去哪里,因為他們此時已經(jīng)站在了對門的門口,正是小櫻的家。
隨著一陣陣的敲門聲傳入,小櫻的父母帶著微笑迎接,但其中的苦澀看見的人都不自流露。羅葉在開門的瞬間就望向了臨窗的房門,因為他知道女孩一定會向往窗外的一片生機。果然,他直徑的前往,一眼便找到了讓他滿生憧憬的人物,他欣賞她的愛好,他悲嘆她的遭遇,如果只是一場夢,他一定會等她從夢中蘇醒,共同的走在幽深的山間曲路,放聲清唱。
他比她年幼,卻有了無比的深沉,平靜。生活本就是磨礪心性的過程,不過男孩提前了大步。
羅葉的眼神清澈,掃過了小櫻的整個軀體,無動于衷,只有深淺的起伏能表達(dá)她此時的喧囂。羅葉最后停留在了小櫻讓人流連忘返的臉龐,但他僅僅是為了能看到她眼睛的開合,如果奇跡無處不在,他一定會讓奇跡就在此刻綻放,讓小櫻從沉睡中蘇醒。
小櫻早在開門的一瞬間便感知了不同尋常,因為他聽見了不止父母的腳步,平時父母歸家腳步快捷,可這次的腳步緩緩有序,一步一步,仿佛是在游覽古跡,深思回味。她醒著更像是沉睡,一場噩夢,永不天明,小櫻已經(jīng)感受到了眼前的人影,卻無法表示自己的任何反應(yīng),她只能用心去看,努力地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為何會讓她現(xiàn)在不由自主的好奇。
羅葉的父母看了看小櫻的父母,站在他們前面,本來個子相仿,卻顯得傴僂衰老,精神渙散。羅葉的母親將手輕放在了小櫻母親的手上,緊握著,感受著,為什么會這樣考驗這個家庭,自己卻只能跟前旁看,無所作為。小櫻的母親從她眼神里看出了慚愧,也感到了溫暖。小櫻的母親望了望羅葉的母親,眼神交匯,仿佛進(jìn)行了一場心聲的對話,無聲的作答。最后又緩緩的將頭轉(zhuǎn)向了面前的羅葉,此時羅葉頭發(fā)烏黑,身材清瘦,正端正的樹立在小櫻的身前。
在兩位母親的默默無言下,達(dá)成了一致,就讓小葉唱一首秋天的歌,我相信小櫻一定會聽見的。小櫻的母親話一說完,羅葉仿佛早有準(zhǔn)備,也許他正是想把這首歌唱個一個讓他滿眼光明,換懷期待的一位女孩。但他卻不知道這首歌正是眼前的小櫻所作,那年她剛學(xué)會了開口,她已經(jīng)站在了舞臺。
“秋,你好啊,有你的存在,我學(xué)會了傾聽。秋,你在嗎,沒有你的時刻,我突然好安靜。秋,你來呀,我不停的奔跑,就想讓你來追我。秋,別走啦,我學(xué)會了黃色的畫筆,就讓我來續(xù)寫你的生活吧”歌聲回蕩,讓空蕩的屋內(nèi)充滿了希望,小櫻的父母眼淚早已枯涸,但眼睛早已紅透,血絲蔓延。羅葉的歌聲,唱出了自己的內(nèi)心,唱的就像正值秋分的時節(jié),秋色愈加濃烈,就像一陣陣的搖籃曲,不過是為了小櫻舒展眉目。
小櫻的世界又綻放了花朵,較以往更顯的繁茂,天空的顏色變得粉潤,周圍的空氣格外的清新,也許是雨后的天晴,但這里從來不會下雨。小櫻滿臉驚喜的望著一片晴空,歡快的歌聲再一次的從她口中傳出“啦啦啦……啦哩啦….啦啦哩啦啦”哼唱著,腳步不停的在松軟的土地上跳躍,小巧的腳印也留在了肥沃的大地上。不知為何,她的耳邊總會想起一首歌的旋律,從天上傳來,在地上翻騰,再越過高山,來來回回。
每一次她都是全新的自己,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記得這是哪里,更不會去想自己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因為她總會在這些疑問產(chǎn)生的同時脫離這個世界,回到她黑暗的眼簾下,去欣賞夜空的寂寥。
此時的小櫻睜著大大的眼睛,望向了一位正在唱著她所作的歌曲,只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醒著的,她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一切。她的父母為了她拼盡了所有,這位男孩正在唱著她最深意的曲子。
神經(jīng)衰弱是小櫻此前狀況的最佳表現(xiàn),她只有心跳不斷的運動,她的其余任何肢體都失去了活力。
小櫻父母走訪了每一家醫(yī)院,得到的最普遍的結(jié)果就是,慢慢的離開這個世界,做一個最長久,深沉的夢。但僅有一家醫(yī)院的看法讓他們再一次仿若新生,用小櫻從前最深刻的記憶去喚醒她,聽起來胡言亂語,但確有此事。在前不久這家醫(yī)院接收了一位病人,也是神經(jīng)衰弱,無法動彈,但再一次探望的過程中,他的母親為他講了一個他兒時最愛聽的故事,也許是故事的動人,或許是讓他再一次想起了母親對他的關(guān)懷,他的手指開始微微點動,眼皮在顫抖中緩緩放開,雖然并未開口,但他的父母早已喜極為泣。
父母二人在腦海中不斷回想醫(yī)生所說的話語,可他們卻始終無法獲得最佳的答案,他們回到了小櫻身旁,為她講了去一遍又一遍她所熟記的每一個故事,可得到的還是小櫻的沉默,靜止。一次一次,捋著自己孩子的發(fā)絲,一天一天的從無到有,從漫長走向了鼎盛,再從長遠(yuǎn)回到了最初。
男孩的歌聲也總會在這時候想起,最感人的故事充滿了精彩卻無力的旋律。小櫻的父母始終望著女兒,只有低頭的沉吟才會暫時的告別,小櫻的手也在不經(jīng)意間開始了初次的嘗試……
羅葉回了家,滿眼惆悵,靜靜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門,閉上了眼,靠在了窗邊。
直到很久,每天羅葉的歌聲都會在小櫻的夢里浮現(xiàn),也許是熟悉使她難忘,或許小櫻在這個世界就是為尋它而來。
她的另一人生,此時無聲中也充滿了回聲,久不平息,她努力的嘗試,想抓住為他而歌的男孩,想與他共唱,想好好的傾訴。指尖再一次的顫動,終究還是停留在了那一瞬間。
小櫻的父母已經(jīng)失去了最初的動力,他們最終還是接受了不公平的現(xiàn)實,他們努力尋找的也只是對他們自己而言的慰藉,而小櫻也始終難以感受,他們決定回歸正常的生活,把余下的時光慢慢度過,不會在夜深的時候回家,也不會在天亮前第一個出門,他們準(zhǔn)備享受著剩下的時光,也許小櫻也希望他們這樣。
的確,黑暗中的小櫻只希望父母更愛他們自己,因為她不想再聽到父母的哽咽,更不想感受父母蒼老的雙手和臉頰,她能聽到父母的聲音,這便是她此時最幸福的生活啦。
羅葉的出現(xiàn)是小櫻最大的驚喜,哼唱著她的歌,更讓她的夢境增添了夢幻。
每當(dāng)小櫻從木屋躍出,她總會去記憶飄蕩的歌謠,每當(dāng)她快有頭緒的時候,夢便醒了,眼前的一切也轉(zhuǎn)眼消散。不過羅葉的堅持,也許是羅葉的感同身受,每天羅葉都會在小櫻的身前小聲哼唱著,他知道這樣的生活是無比難過的,也是寂寥無聲的。
有時小櫻只能聽到羅葉所唱的后半段,有時只在前半段便悄然入夢。剩下的余音回蕩在夢中的天空,與云彩穿梭,與時間同步。
羅葉呆滯的望著窗外,秋天的夜色更愈皎潔,地上的楓葉隨著風(fēng)聲,遍地舞蹈,留下的是深深的印痕,秋天的記號。
他轉(zhuǎn)頭面向了小櫻,作為他內(nèi)心的伙伴,他無時無刻都期望她此刻醒來,握著他的手,一起去遙望遠(yuǎn)方的夜空。小櫻也無時無刻想知道陪著她的又會是怎樣的俊朗、清秀。幻想停留在了他們的中間,他們都在不久后進(jìn)入了自己的夢鄉(xiāng)。
這一天的到來,可能正是上天安排。
小櫻從夢中初醒,便聽到了羅葉父母的著急喊叫,她的父母詢問緣由才得知,起來發(fā)現(xiàn)羅葉并不在家,此時的窗外風(fēng)雨交加,狂風(fēng)就像是怒吼撕裂著一切生機,小櫻聽著窗外的喧囂,擔(dān)心著在外的羅葉。
兩對夫婦打著傘,分頭開始了尋找,離家也越來越遠(yuǎn)。
“秋,你好嗎?…秋,我想你啦…”陣陣音律夾雜著暴雨的響動在小櫻的窗外呼嘯,也只有小櫻聽了出來,是羅葉在為她而歌,內(nèi)心波瀾起伏,也無處呼喊,她靜靜地等待,等著這首曲目的完畢,羅葉一定會自己回來的。
夫婦們還在四處尋找,警察也加入了她們的部隊,街坊鄰居也自發(fā)的開始尋找,冒著傾盆大雨,他們始終忘不了羅葉帶給他們的歡樂,帶給他們的溫馨。
小櫻在家靜靜地等待著羅葉的到來,就在轉(zhuǎn)念之間,樓道已傳來了快步的踢踏聲,一定是他,他已經(jīng)等不及要看著小櫻的雙眼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門被羅葉大力的推開,和第一次一樣,徑直走向了小櫻的房門,看見了正坐在床上端詳著他的朋友,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姐姐。
奇跡不是隨時都在,但奇跡可能隨時都在。
找尋了一夜,天色已開始泛起了白光,痛苦的羅葉父母已經(jīng)帶著沙啞的嗓子回來了,小櫻的父母攙扶著二位,小步的回到了家,并時刻安慰著他們,羅葉不會走掉的,也許是昨晚大雨,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呆了一晚,可能已經(jīng)回來了。羅葉父母謝過了夫婦二人,回家去了,準(zhǔn)備再一次的尋找。
小櫻的父母發(fā)現(xiàn)房門大開,馬上意識到小櫻可能遇到了麻煩,誰知他們進(jìn)門竟然忍不住的哭了,雙腳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看著坐起的小櫻,又看見了她那清澈的眼眸。羅葉守護著她,他們總算見到了對方。
羅葉父母回到家后早已無心無力,坐在沙放上一言不發(fā),突然門口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高大卻很瘦弱,當(dāng)他露了面,他的父母才松了口氣,立馬前去將他攬入懷中,不斷的自責(zé)沒照顧好他,后來小櫻的父母也從身后走來,接著便發(fā)現(xiàn)小櫻父親的身后仿佛背著東西,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是小櫻!
因為十年了,小櫻雙腳已不聽使喚,嘴巴能動,但很久沒開口了,只有微笑和渴望的眼神傳達(dá)了她此時的心情,感謝羅葉,也感謝羅葉父母的悉心關(guān)照。
小櫻的父母無比的欣慰,這便是醫(yī)生所言的奇跡,沒想到真正的發(fā)生在了他們身上,也慶幸他們的女兒幸運,不過時間已經(jīng)過了很久,傷疤已經(jīng)消失了,他們不再自責(zé),他們會加倍的去關(guān)愛失而復(fù)得的女兒。
小櫻從父親寬闊的臂膀上望去,看著羅葉,感激不已,如果不是他的風(fēng)雨呼喚,使她的感官第一次全力的集中去尋找其中的歌聲,全神貫注是她戰(zhàn)勝束縛的重要原因。神經(jīng)開始緊繃,全部傾向了大腦,最后向身體的各個部位發(fā)號命令,便有了小櫻十年后的第一次睜眼,第一次手指擺動,第一次環(huán)顧周圍的一切未知。
后來便是一幕幕美好的畫面進(jìn)行,小櫻慢慢適應(yīng)了步伐,羅葉也漸漸的高大,本來計劃冬末他們一家便會再次出游,但他們?nèi)∠?,他的父母為了羅葉決定讓他來做選擇,羅葉決定留下,因為有人和他一起在寂靜的月影下歌唱,他遠(yuǎn)離了孤單,開始走進(jìn)了父母的懷抱,有了小櫻的格外呵護,他的生活正開始多姿多彩。也正因為那首經(jīng)久不衰的歌曲,他們會更加期待再一次的黃花落葉。
秋天是一場美妙的告白,遍地落葉是賞心悅目的畫面,脫下“衣物”的參天大樹下,有一顯著歲月的長凳,上面坐著兩位人,正在空蕩的氣氛下一言一句的唱出內(nèi)心的情感,也許就在這時,秋天才有了特別的浪漫。

陌生的男孩
點滴塑造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