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權(quán)謀傾天下

珠光初綻,真情假象難辨(五)

權(quán)謀傾天下 傅璟雯 4618 2011-09-18 17:28:28

    第十六章

  “公主……”惠英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很堅決。

  “我必須出宮?!蔽掖驍嗨?,將黑色的披風(fēng)穿在身上。我繼承了母親北方血統(tǒng),本來就身高肩寬,寬大的披風(fēng)穿在身上,一下子就掩飾住了我原本的身形,從背后看,到像男子。

  “公主,你不能這么任性!”

  “惠英!”我直視她的眼睛,“三皇兄已經(jīng)失蹤了將近一整天,晚宴結(jié)束就又失去了蹤影。巴郎本來是貼身保護(hù)的,可是他兩次都在同一個地方與三皇兄失去了聯(lián)系,這足以判斷,三皇兄那里出了蹊蹺。我一定要去看看。”

  “白蓮使已經(jīng)派人手搜尋了,公主就算冒險出宮也幫不上忙。而且,你剛剛落水,怎能這么急出去呢!”

  “惠英,我有分寸?!蔽覍㈧`鞭纏在左臂上,走到惠英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三皇兄此次無故消失,皇后并不知情,那么就一定是那些匈奴人在搞鬼。他們的主上一直認(rèn)為三皇兄就是寧錫,這次他們無論使用的是什么手段,一定是為了寧錫而來。只要真的寧錫能夠現(xiàn)身,三皇兄自然會安然無恙。至于落水,惠英,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怎么可能因為落水而體弱至不能出宮?”

  “謹(jǐn)?shù)拢 被萦⑵綍r很少叫我的名字,每當(dāng)她這么叫的時候,都是她把我當(dāng)做妹妹一樣看待,說的話也只是為我考慮,而不是靈教或是大株?!敖袢杖钕虏辉趯m中,義明也沒有提前布置守衛(wèi),這段時間以來,因著北朔使團(tuán)的原因,宮內(nèi)各個關(guān)卡的守衛(wèi)都加嚴(yán)了,怎由你隨意出入?”

  “惠英,你多心啦?!蔽逸p松的笑了笑,“今晚湖邊那一場鬧劇,謹(jǐn)妍被罰奉先殿面壁自省,謹(jǐn)安謹(jǐn)寧也罰了禁閉,七公主落水受驚,連床都不能起,宮里的人現(xiàn)在都小心的很,如無必要,是不會有人走動的,侍衛(wèi)們也都知道,防守反而比平時松懈一些?!?p>  “白蓮使派人找了那么長時間都沒有結(jié)果,你……”

  “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我了解三皇兄?!蔽曳懦谅曇簦蝗莼萦⒃俣嗾f,“辰時之前,我會回來的,這里的一切交給你了。”

  繞過惠英,我從閃身出門,一躍而起,消失在惠英的視線中。

  城東客棧,“清秋”兩個大字在隨著黑色的大旗迎風(fēng)招展。隱約有輕微的樂聲傳來,低低的,還算悅耳,但是聽不出是什么曲子,也辨不出是什么樂器。我縱馬走近,才看清房檐上坐著一個人影。

  聽到馬蹄聲,房檐上的人影站了起來,然后極利落的翻身躍至我的馬前,沒有像靈教眾人一樣對我跪拜,而是深深的低頭,恭敬的說:“巴郎見過先生!”

  “巴郎,帶我去如意巷!”我說著,雙腿一夾馬腹,飛馳而去。巴郎跟在我身后,也翻身上馬,緊隨其后。

  如意巷在平都城南,曾是商旅聚居之地,繁盛一時。但是近年來河流改道,滕州又因商貿(mào)而崛起,商人貨品逐步轉(zhuǎn)向城北集散,城中富戶也都遷移至城北居住,如意巷附近也就這樣衰落下來。南株素來盛行奢華之風(fēng),盡管當(dāng)庭一再提倡節(jié)儉,民風(fēng)也是一時難改,所以如意巷中的建筑大都庭深院闊,衰落之后的房屋沒有人看管,散發(fā)著空曠陰冷的氣息,連乞丐也不敢獨(dú)自寄居,平日更是人煙稀少。

  不多時,我在巴郎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如意巷西口的一處大宅。宅院空置已久,顯得有些陰森。

  巴郎告訴我,三皇兄昨日離開工部之后就獨(dú)自來到了這里,進(jìn)門之后就在也沒有出來。龐伯伯派人在附近尋找了很長時間,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三皇兄的蹤跡??墒?,今晚宮宴時,三皇兄又出現(xiàn)在宮中。巴郎在宴會后試圖接近三皇兄,可是三皇兄再一次到了這個地方,消失不見。

  我跟在巴郎身后,慢慢走進(jìn)大宅。四周一片死寂,但是我好像能從這寂靜中感受到一絲異樣的氣息。

  “先生……”進(jìn)了內(nèi)宅之后,巴郎越走越慢,最后停了下來,猶猶豫豫的開口。我不說話,等著他自己陳述。

  “先生,我覺得這里不太對勁,還是叫白蓮使他們一起進(jìn)來吧?!卑屠沙聊季茫拖裣露ㄊ裁礇Q心一樣。

  “巴郎,你先退出去?!?p>  “先生,這里很危險!”巴郎有些失措。

  “你去找白蓮使,讓他帶四大護(hù)衛(wèi)來這里。你們來了以后不要馬上進(jìn)來,聽我以哨聲為號。如果你們在門口等了半個時辰還不見我出來也聽不到信號,就馬上封死這座院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青云使領(lǐng)兵來援?!?p>  “先生……”巴郎猶豫良久,輕嘆一聲,“先生多加小心?!鞭D(zhuǎn)身離去。

  我凝視巴郎的背影,心下了然。

  宅子很深,我繼續(xù)往里走,寂靜的空氣仿佛凝結(jié),似乎在醞釀著什么。我一直走,穿過中堂后停了下來。不遠(yuǎn)處一枚小小的石塊在地上反射著光,我走過去撿起來,認(rèn)出是三皇兄劍穗上的裝飾,應(yīng)該是三皇兄給我留的信號。果然,在附近我又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小石塊。順著三皇兄留下的指引,我一路走,一路記住道路,一直走到一間不大的小房子前。

  這間小屋不大,類似于傭人住的那種,樣式在平都很常見,但是平常的這類房間都是用低劣的木頭蓋的,而眼前的這間卻是用石塊堆砌而成,不知要精良多少。憑借這幾年的經(jīng)驗,我很清楚這樣的一個地方對一個地下組織來說意味著什么,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那些匈奴人的一個據(jù)點(diǎn)。

  四周依然很安靜,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去試探一下。

  “噔噔”我沒有放低我的腳步聲,徑直朝石屋走去。一步,兩步,越來越近,沒有任何阻攔和埋伏,我反倒緊張起來。

  就在我的手即將觸到屋門的時候,一個黑影從我右手邊閃出,隨即一道銀亮的寒光沖破黑暗,直取咽喉。我向后閃身,從袖中抽出靈鞭,與那個突襲我的黑衣人纏斗起來。我自認(rèn)武功強(qiáng)于此人,很快占了上風(fēng),但是又過了數(shù)十招,我依然無法將黑衣人制服。我在打斗中悄悄移動,希望能借勢進(jìn)入石屋。對方畢竟比我差了一籌,被我牽著越來越靠近石屋,然而在我離屋門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又一個黑衣人從我身后跳了出來。我一時措手不及,避開了身后的刀鋒,卻沒有避過和刀鋒一起降臨的迷煙。

  “咳咳”平日只有我用迷煙迷別人的份,哪里自己受過這種東西?嗆下一口氣,我不住的咳嗽,身體似乎無力的軟了下來,慢慢倒在地上,只能任由兩個黑衣死士將我的雙手反綁,像麻袋一樣被他們拎起來,進(jìn)了那間小石屋。

  石屋果然不是普通的房間,而是一個密道的入口。我被一個黑衣人拎著,在密道中七拐八拐,竟然來到了一間密室!黑衣人對我倒還不錯,沒有把我直接扔在地上,而是讓我坐在一把椅子上,還把已將脫手的靈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以極快的速度離開了。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用夾在指甲里的小刀片輕易的割開了手上的繩索,從懷里掏出一個紫色的香囊,用力在鼻子下嗅了嗅,又把桌子上的靈鞭在左臂纏好,才站起身。

  這間密室不小,但是布置的像一間書房,很寬的是書桌,還有待客用的圓桌和椅子,兩只大書架上沒有書,而是擺的滿滿的鐵盒子。我稍微看了一下,就來到書桌前。

  書桌上還散亂著一些紙張,我隨手拿起了看了看,都是大株幾位公主和她們母親以及母親娘家的情況。我從中找到了七公主的,出乎我的意料,我的資料中竟然有母親當(dāng)年的謀逆案的詳細(xì)調(diào)查經(jīng)過,還有幾個證人的證詞。雖然這些是早就準(zhǔn)備好讓別人來查的,但是見到如此詳盡的資料我還是有些吃驚。這些匈奴人的首領(lǐng)果真有幾分能力,我竟暗自有些欣賞這個對手了。

  我發(fā)現(xiàn),有關(guān)南株公主的資料上,都有一個紅色的類似梅花的印記,我記下這個印記,在書架上逐一尋找,果然找到了一個同樣印有這種印記的盒子。我取下耳環(huán),將耳環(huán)上的掛針插在盒子的鎖孔里,倒騰了一會,就打開了盒子,盒中只有幾張薄薄的紙,我好奇的拿出來一一看過,是南株全部待嫁公主和北朔太子的生辰八字,還有一張是神算子朱重的空白印信,蓋有他的印章。我不明白這些東西是干什么的,就依舊將它們放還,又將我剛剛看過的東西歸位,回到椅子上坐下。

  然而就在一霎那間,腦海中靈光一閃,生辰,空白印信,求親,聞人成僡對我的承諾……我瞬間明白了。

  北朔來求親之初就受到了大株朝臣的各種猜疑,卻總也討論不出來他們到底意欲何為,只能準(zhǔn)許求親使團(tuán)來訪。我雖然從聞人成僡那里知道了北朔的狼子野心,但是來不及找三皇兄商量,也沒有通知誠哥哥和父皇,我害怕聞人成僡在受到我的拒絕后,以防泄密加快行動,就用了釜底抽薪的法子,設(shè)計了湖邊的那場鬧劇,讓五位待嫁公主中的三位被罰了禁閉,一位臥床不起,只剩下大公主謹(jǐn)華,但是已經(jīng)定親兩次的謹(jǐn)華肯定不能出嫁北朔,這樣就能為南株爭取一些時間。

  可是,鐵盒子里的東西告訴我,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白用功。那鐵盒子只要傳到聞人成僡手里,他便可隨意填上任何一個公主的生辰八字,告訴大家這是神算子朱重算出的北朔太子的天定姻緣。神算子朱重是聞名天下的天機(jī)算,他說的話在某種程度上等同于神諭,有誰能夠反駁?那么任那位公主是關(guān)著禁閉還是臥病在床,就算是克死了兩任未婚夫,都是要出嫁北朔的。

  我的思緒一時間發(fā)生了混亂,甚至不知道是應(yīng)該坐下還是站起來。

  “冷靜”我在心里默念。為今之計,無論如何不能讓聞人成僡拿到印信。

  想到這里,我沖到書架前想要找到那個盒子,可是忙中出錯,書架上的盒子都一個大小,一個樣式,我哪里還能找得到那個裝有印信的盒子?

  而就在這時,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我更加慌亂了,好幾個盒子被我打到了地上,我慌忙去撿,卻根本找不到它們原來的位置。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索性不管那些盒子,對著書架狠狠踹了幾腳,嘩啦的一陣聲響,密室中的書架接連倒地。我也趁著這陣聲響向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抽出了袖子里的靈鞭。

  有幾個黑衣人已經(jīng)進(jìn)了石屋,與我在密道里撞了個正著。我揮手揚(yáng)鞭,毫不留情,對方又沒有防范,根本不能捉到我。很快,我就沖出了石屋。

  院子里大約有十來個黑衣人,大概是聽到了密道里的動靜,正圍成一個圈等在石屋門口。我故意放慢腳步,緩緩走出石屋,一直走到院子中央,一個月光還算不錯的地方才舉手揮鞭,和那些黑衣人交起手來。

  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讓對方見到寧錫,所以我一點(diǎn)都不著急逃跑,拖延著和那些黑衣人過了幾十招,竟然逐漸占了下風(fēng),有些逃不掉的危險了。

  正當(dāng)我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卻幾乎在同時停止了動作。我一時慌亂,也趕忙收手。

  黑衣人的包圍圈自覺的打開一個缺口,讓進(jìn)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看不清身材,只是讓我感覺到他很高。巧的是,此人也和我一樣,用一張銀質(zhì)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

  他徑直向我走過來,在離我四五步的地方停下,略略抬了一下手,好像是做一個請的動作。我正在遲疑此人的身份和意圖,他卻突然出手。只聽“簌”的一聲,一個未知的攻擊就向我襲來,直取咽喉。我本能的閃過,再次揮動靈鞭迎戰(zhàn)。

  這是一場兩個人的單打獨(dú)斗,黑衣人都安靜的站在一邊。我逐漸落了下風(fēng),其實交手沒有幾招,我就已經(jīng)處在了被動的位置,一直疲于應(yīng)付,哪里有還手之力。

  雖然比不上十八利器聞名天下,但是作為靈教歷任掌教的標(biāo)志性武器,靈鞭以其靈巧多變,出其不意獨(dú)辟蹊徑,往往讓人難以招架,也讓眾多江湖人氏聞之膽寒。今日與我對陣的也是一條鞭子,而且僅僅是一條很普通的軟皮鞭,軟皮性質(zhì)柔韌,難以控制,可是今日卻仿佛有了生命,處處制衡與我,卻又不對我下狠招,我竟一時無法脫身。我借著打斗的間隙試圖向院墻移動,可是每當(dāng)我有動作,對方也會有動作,硬是將我們二人的打斗范圍保持在院子中央。

  突然,我橫向揮鞭,向院門方向大步竄去,與我糾纏的黑袍男子也快步上前,在他就快要觸及我的時候,我猛的轉(zhuǎn)身揚(yáng)手,從袖口中甩出數(shù)根銀針,對方連忙躲閃,圍在周圍的黑衣死士也紛紛拔劍想對我發(fā)動進(jìn)攻,卻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灑出的白色煙霧迷了眼睛,亂了方寸。借此機(jī)會,我終于一躍跳上房檐,咬住胸前的竹哨使勁一吹,尖銳的哨聲劃破了夜空。

  施展輕功,我越過一道道院墻,慌亂的逃出這座宅院。

  “少主!”龐伯伯已經(jīng)在等候,一見到我就跑來,將我扶上馬,對著后面的一眾靈教教徒揮手,眾人也是早已待命,聽到號令便一擁而上,與從宅子里追出的黑衣死士戰(zhàn)作一團(tuán)。

  “少主,你先走!”靈教四大護(hù)衛(wèi)之一的龐海利對我大聲喊。

  “你們小心!”我點(diǎn)頭,雙腿一夾馬腹,飛馳而去。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