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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quán)謀傾天下

如意算盤快不過別有用心(二)

權(quán)謀傾天下 傅璟雯 3352 2011-12-23 15:43:50

    第一百一十二章

  北朔使團來訪的第五天,熙德帝再一次在始慶殿設宴,宴請使臣。

  和上一次的接風宴不同,這次的宴會比較家常,宴請的人都是重臣,為了增添親和的氣氛,我將二品以上的命婦也都請來了,所以寬敞的始慶殿還是坐得滿滿的。

  酒過三巡,我越來越緊張,雖然還是笑著的,但是我都能感覺到臉上的表情有多僵硬。這些自然瞞不過坐在我旁邊的三皇兄,他好幾次轉(zhuǎn)過頭來看我,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溫暖,只是礙于群臣,一直沒有問出口。

  當宴會進行到大約一半的時候,聞人成僡起身敬酒,對著三皇兄說了一大段祝頌的話,連篇累牘,一句有用的都沒有。三皇兄不時的舉杯示意,但眼睛卻不住的往別的地方瞟,已然是有些厭煩了。

  我的手緊緊的攥住了酒杯,杯壁上精致的龍鳳呈祥的花紋拓到手心里。

  我集中注意力想要聽清楚聞人成僡說了些什么,但是腦子很混亂,他說的又太多,只聽到了最后一句,“請以姻親之誼,固南北之盟?!?p>  事實上,聞人成僡這句話,在場所有人都聽的很清楚,就連在門口伺候的小太監(jiān)也不例外。聞人成僡說話的時候用了內(nèi)力,聲音不大但是傳的很遠。始慶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歌舞樂聲也自覺的停了下來,空曠的宮殿里涌動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三皇兄臉色一僵,但是很快又笑了,手里的杯子被他漫不經(jīng)心的旋轉(zhuǎn)著,酒液在杯子里打著旋,好像是一種莫名的預示。

  “使臣……”過了很久,三皇兄才開口,但是剛剛說了兩個字,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使臣所言甚是!”

  一個威嚴但不失柔婉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大吃一驚。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人從屏風后緩步踱出,一身明艷的黃色彰顯了她無比尊貴的身份。

  三皇兄眸光逐漸變冷,嘴唇緊緊的抿起,這一切都昭示著他處在暴怒的邊緣。但是如此重大的場合他必須顧及自己的身份,即便有千萬個不愿意也還是站了起來,對著身后的不速之客躬身行禮,“兒臣參加母后。”

  慈惠太后鳳眼流光,環(huán)視一周之后很親切的扶起他,“皇兒不必多禮?!?p>  慈惠太后今天穿著杏黃色的太后朝服,九鳳朝陽的金步搖在始慶殿的燭火下瑩瑩發(fā)亮。若是在以前,無論她和父皇暗地里的關系是如何的,到底還是存著向父皇示好的心思,所以在慈惠太后還是皇后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妖媚有余,威儀不足。但是自從她成了太后,就徹底的絕了這種想法,一天比一天威嚴,越來越有太后的樣子。而今慈惠太后被軟禁了數(shù)月,早就心中淤積,這次好不容易有了出頭的機會,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母后身體欠佳,怎么不在宮里歇著?”三皇兄看似恭順,實則極力隱忍克制。

  “哀家前段日子確實身體不舒服,但是皇兒孝心可嘉,每日請安侍奉,哀家再纏綿病榻豈不是有負皇兒一番苦心?”慈惠太后笑的非常的慈祥,親昵的拉起三皇兄的手,“今日宴請使臣,又牽連婚約大事,哀家怎能不到?”

  三皇兄猛地抬頭看慈惠太后,眼睛里是隱隱的殺意。但是慈惠太后并不畏懼,反而笑語嫣然,“南北本為一家,這姻親之盟可不是應該加強一些么!在這宮里,現(xiàn)在合適的就只有謹?shù)铝税???p>  “母后!”三皇兄急急出言打斷,“謹?shù)聲捍?*,母后身體不適,若是出嫁豈不是要母后以病弱之軀重掌**?兒臣怎能在這個時候給母后添亂?”

  “皇兒多慮了!”慈惠太后安慰道,“哀家確實身體不濟,但是純穎皇后還年輕,就算這幾日不巧病了也會很快好起來的,這鳳印遲早還是要交給她的,不如就先讓她歷練歷練。至少現(xiàn)在哀家還在,有什么事情,還能替她擔待一二。這樣,謹?shù)戮涂梢苑判某黾蘖?。?p>  慈惠太后就算被軟禁,對外也只是宣稱身體不適,她還是太后,是我和三皇兄名義上的母親。此番言論,是發(fā)表在大庭廣眾之下,三皇兄不可能反駁,也沒有權(quán)利反駁。那么,就算是答應了。

  雖然還沒有正式的旨意,但是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做主,慈惠太后的一番話,就已經(jīng)是將我定為了出嫁北朔的人。

  宴會之上,不但有北朔使臣,還有幾乎所有的朝中重臣以及他們的妻室,那么此時,就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絕無反悔的可能了。

  三皇兄不甘心,但是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任由聞人成僡起身代表北朔謝恩,聽著大臣們跪地齊祝南北永結(jié)秦晉之好。然后,緊緊地握住酒杯,“嘭”的一聲,細瓷的杯子被捏的粉碎,但是在朝臣大聲的祝頌之中只發(fā)出了微小的回音。

  三皇兄很生氣。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就連手上的血跡也沒有人發(fā)現(xiàn),但是我知道,他真的很生氣。

  在晚宴后,我沒有去安置使臣,也沒有為貴婦們送行,而是單獨留了下來,默默地跟在三皇兄身后。

  三皇兄一直都沒有理睬我,任由我跟著他,仿佛我是不存在的。但是我沒有辦法,只能默默的走,也不敢叫他。

  三皇兄一路走的很急,我跟的很辛苦,一路追到太極殿。太極殿本來是不讓**的人進的,但是門口的守衛(wèi)也不敢攔我,又不敢不攔,所以一時間很為難。

  “下去!”三皇兄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下了吩咐。侍衛(wèi)和宮女都覺得今日的氣氛不對,不敢多做停留,很快就退出去了。

  三皇兄還是不和我說話,徑直走進太極殿,自己做到桌前,想要提筆卻不慎碰到了手中的傷口,血又涌了出來。

  “皇兄,你這是干什么!”我終于忍不住上前,抓住了他的手,“我替你包一下……”

  但是元彬非常用力的甩開了我,抬頭冷冷的看著我,“下旨?。∧悴皇呛芟爰薜奖彼啡ッ?,朕成全你如何!”

  “皇兄,我……”眼淚很快涌出來,我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慈惠太后她……”

  “慈惠太后怎么了?”他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錦然宮是上了鎖的,宮里全是你的眼線,難不成是你一個不小心讓她鉆了空子!”

  “我……”我覺得很難受,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只能任由淚水一滴一滴的滑落。

  “義明雖然是朕最為看重的人,但是你不愿意有誰會勉強你?”他還是沒有消氣,“你不是不知道北朔的企圖,為什么要去?你是朕的妹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和朕商量,偏偏要用這種手段!”

  “我……”我哽咽著,“我不是……”

  “謹?shù)?,”三皇兄長嘆一聲,“朕真是沒有想到,有一日,你也會與朕使陰謀耍手段!這皇位上的當真就只能是孤家寡人嗎!”

  “沒有,皇兄,”我不停的搖頭,“你不是孤家寡人,你還有瑩玉姐姐……有她陪著,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的……”

  元彬終于被我的淚水緩和了怒氣,伸手攬住了我,“謹?shù)?,”他低低的聲音讓我覺得無比的悲涼,“你總是這樣,有什么事情你不能說呢!”

  “不,皇兄……”我靠在他肩上,“皇兄疼我,德兒明白。但是皇兄疼我,斷然不會讓我去北朔冒險……但是事已至此,總要有一個人嫁的,不是我就是謹華姐姐……謹華姐姐溫婉賢淑,去了只有死路一條,若是換成我,興許還有一絲希望?!?p>  “你又何必……”元彬回過頭來看著我,眼睛里已經(jīng)消散了怒氣,帶著無奈和心疼,“皇兄不是說過,會想其他辦法嗎?”

  “開戰(zhàn)嗎?”我笑了,但是眼淚還是涌了出來,“皇兄即便有把握贏,也將是生靈涂炭,非父皇所愿……”

  “你不必如此……”

  “不,”我打斷了他,“生于帝王家本就沒有手足親情,謹?shù)掠行业玫交市侄嗄暾辗鳎咽恰蔽乙呀?jīng)泣不成聲,“皇兄,你與瑩玉姐姐情深似海,不應該為凡塵俗世所擾……謹?shù)聛沓袚磺芯秃昧恕?p>  “你在胡說些什么!”元彬抓住我的肩膀讓我面對著他,但我卻淚眼婆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皇兄,”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使勁用手將淚水擦干,“父皇駕崩之時,曾留下兩道密旨,并囑托我妥善保管,不到時候不可對任何人提起。其中一道就是讓你登基稱帝,你已經(jīng)見過了?!?p>  元彬不知道我要說什么,疑惑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道,我本來以為今生今世是用不到了……”我有些哽咽,慢慢的走到太極殿的內(nèi)殿,將床頭上的一個多寶閣搬開,里面墻壁上露出一個小暗格。我將手上的白色瑪瑙石戒指取下來,按在暗格里輕輕一推,“啪”的一聲,明黃色的龍床上陷下一塊。元彬快步上前,從床中央的暗格中取出了一道明黃色的密旨。

  元彬很快的打開,但是還沒有看完臉色就變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反應,而是將頭轉(zhuǎn)向別處,盡量平靜的說,“皇兄,給我三年時間,最多五年,我會讓你和瑩玉姐姐過上‘白首不相離’,‘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的?!?p>  良久的沉默。我不敢回頭,不敢看他現(xiàn)在的表情。

  “德兒,”三皇兄輕聲呼喚,“知子莫若父,父皇果真料事如神。但是你可知這是一條怎樣的路嗎?若是輸了,便是粉身碎骨;即便是最終能贏,也要付出異于常人的艱辛……”

  “我知道,”我不知道是在說給他聽,還是說給我自己聽,“我是大株的公主,我代表的是大株臣民的利益。我不會輸,只能贏?!?p>  “皇兄,”我最后轉(zhuǎn)過頭,“你和瑩玉姐姐一定要好好的,要讓謹華姐姐和誠哥哥也好好的……受苦的事情,我一個人……就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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