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熟人
得利者不會愿意看到這種情況,而慶國最大的得利者,顯然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p> 天空的云在慢慢的飄著,看起來厚重中帶著些迷離,時聚時合,看起來很有意思。
風(fēng)吹在范閑的臉上,帶來樹梢輕微顫動的聲音,讓范閑知道,剛剛一直停留在那個地方的人,就在剛才已經(jīng)悄然離開。
范若若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頭,對于像她這樣一直生長在溫室之中的花朵而言,大多的所謂權(quán)謀知識全都是從范閑所寫的話本小說中得來的。
所以直到了可能直面黑暗的時候,內(nèi)心下意識的恐懼都會牢牢的將她保護住,讓她不愿深想。
范閑揉了揉范若若鬢角的細細發(fā)絲,帶著些無奈的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處,看著期間正在生在的青苔。
夜晚的范府后院,今朝頗為受寵的戶部尚書范建大人的書房里。
范建正端坐在書桌的后面,左手的關(guān)節(jié)支撐在桌面上,手掌抱拳支撐著自己的下巴,右手規(guī)律的敲擊著桌面。
“咚.咚.咚……”
“嘖,這個事情很令人費解啊,你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范建停下了敲擊,皺著眉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好像一個乖寶寶一樣的范閑。
以范建四十多年的人生經(jīng)驗,他什么沒見過?
但這場面他還真沒見過,葉重憑什么就一口咬定要讓自己女兒嫁給范閑做平妻呢?明明這樣會讓他還有他女兒淪為京都笑柄,明明陛下為此發(fā)了很大的脾氣,但是為什么?
他到底在堅持什么?
“孩兒不知道?!睂幦惫郧傻膿u頭。
笑話,難道要與你說我興沖沖的去探未婚妻的花,結(jié)果被婉兒那個笨丫頭給坑到了別的女人的被窩里,自己還把持不住把人家給睡了?
那我范閑的一世英名還要不要?
范建目光炯炯的看著范閑的臉色,看了許久也不見范閑的臉色有什么變化,心中不禁暗罵了一聲“小狐貍。”
然后又繼續(xù)在桌面敲擊著,沉吟著問道:“那葉重在朝會上說……你與葉靈兒一見鐘情?
這是怎么回事?你別告訴我這你也不知道,葉重堂堂京都守備司守備,若是文臣,那便是二品大員了,是斷然做不出一點面子不要就為了把女兒嫁與你這個不相干的人的?!?p> 范閑尷尬的用手撓了撓自己的臉頰,解釋道:“這里面發(fā)生了一些不好解釋的小誤會,總之就是葉靈兒那家伙對我一見鐘情,愛的不可自拔死去活來,然后……就是這樣了?!?p> 范建看著范閑那不要臉的勁,竟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像誰,他溫文爾雅古靈精怪的母親,可斷然說不出這般不要臉的話來。
范建低了低眉,隨后問道:“如此說來,你是把那丫頭睡了?”
……范閑難得的臉紅了紅,隨即又快速恢復(fù)正常,他正色道:“兩情相悅之間,擦槍走火之類,總是不可避免的?!?p> 范建挑著眉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帶著些鄙夷和羨艷,嘆了口氣道:“老夫當年要是有你這般一般的不要臉,也不至于悔恨到現(xiàn)在?!?p> “咳咳?!狈堕e干咳了兩聲,尷尬的摸了摸鼻尖,心道當時自己一開始也是誓死不從來著。
范建自己緩了緩,隨即定了定精神,凝眉看著范閑道:“如此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此事陛下雖然也發(fā)了不小的火,但終究也答應(yīng)下來了。
只是長公主那邊可能會起些波瀾。”
說著范建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想到了什么惡心的事情,以至于有些精神疲憊,“他們一家子都是神經(jīng)病,那個女人更是病的不可救藥。”
范閑乖乖坐在原地,聽著范建說著這種大逆不道的抄家的話,心中毫無波瀾。
“那女人本來就不想放手葉家的買賣,現(xiàn)在又出了這檔子事,怕是又要作妖了?!?p> “怎么,長公主很難纏?”范閑捏了捏手指問道。
范建撇了他一眼,目光上挑,看著榫接的橫梁像是在回憶,然后語氣復(fù)雜的解釋道:“她不是難纏,是腦子有病,這樣的人難以以常理猜度,因為她沒腦子?!?p> “……”范閑稍微有些理解了,畢竟沒腦子的敵人就像一條發(fā)了瘋的蛇,若是在戰(zhàn)場上,便是一種對敵我雙方都不穩(wěn)定的極端因素。
“如此說來,父親你是覺得長公主她會對我不利?”范閑試探的問道。
“不好說?!狈督〒u了搖頭,這種事情沒發(fā)生之前很難說請。
“不過她想殺你,也不需要什么理由,也許是因為你想從她手上搶走你應(yīng)得的東西,也許是因為你想娶她女兒,或者你和她哥哥長得像?誰知道呢?
病人殺人要什么理由嘛?”范建恥笑了一聲。
范閑感覺腳底板有點涼意,自己的手似乎也有點癢癢的,總想砍點什么。
夜深了,寧缺點著一盞小小的油燈在并不算黑暗的小徑上獨行,來往的行人大多會給他行禮,他也會點頭示意。
只是直到走到那個自己最熟悉的小院前,沒看到那張自己最熟悉的臉時,寧缺知道,家里應(yīng)該是來人了。
來的還應(yīng)該是熟人。
果不其然,剛剛推開木門的范閑,還沒有將手中的小燈掛起,就能就著月光看待院子里站著的一個筆挺如槍的身影。
“你回來了,今天你說的話,我也聽見了?!蔽逯耠p手被在身后,背對著范閑語氣清冷的說。
然后又轉(zhuǎn)過頭來,目光直直的看著范閑的臉道:“那你覺得你的母親該死嗎?”
范閑微微沉默,這算是個什么問題,又會有誰能覺得自己的母親是該死的呢?
范閑搖了搖頭道:“她不該死,正相反的,我覺得她是這個時代中最有資格活下來的人,但是她生錯了時代,也信錯了人,做錯了選擇,所以最終她還是死了。”
范閑一邊說著,一邊吹滅了手中的蠟燭,把小燈掛到門口它應(yīng)該在的位置。
隨后看著面前那歲月不曾侵染分毫的年輕面容,笑著道:“五竹叔,好久不見?!?
大耀
嗯,范閑是個穿越者,那他看過慶余年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