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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玄策

第七十九章 謚號歸義王

大唐王玄策 愛跑 3819 2022-07-21 16:32:24

  后面的一個多月里,幾個大將軍輪流做起了按摩技師,這種古老的技藝的確是起了輔助治療的作用,太子李承乾的病一天天好了起來,雖然不能跑,至少走路已經(jīng)不拐了。

  王玄策每天到皇宮,王子們自然有時間就來報到,讓他教授武功,每天皇宮里嘿!嘿!哈!哈!鬧個不停,練武時齊刷刷的喊聲震天響,上朝的官員們經(jīng)常被吵得走神,偷眼看看皇帝,他卻不以為意,甚至是喜歡聽,就當是音樂聽一樣,李家尚武,這些小孩子已經(jīng)到了該練武的年紀,現(xiàn)在起個頭正是時候,諸多王子中,王玄策最照顧的是李治,不僅是因為他是皇后的小兒子,主要是這孩子顯得比別人懦弱,沒有自信心,王玄策要經(jīng)常鼓勵他,他才勉強放開一點兒。

  盛大朝會過后,各國使團已陸續(xù)返回,天已開始轉(zhuǎn)涼,在天冷之前返回是最好的,不然大雪封路就麻煩了。

  王玄策這次回來帶了很多西域的美酒,自然是要到故舊長輩那里去拜訪的:秦瓊的健康狀況依然沒有好轉(zhuǎn),尉遲敬德回了家鄉(xiāng)馬邑(尉遲一家是山西馬邑人,就是現(xiàn)在的朔州,那里還有尉遲將軍的祠堂,將軍一家隋時南遷到洛陽,所以有一說是洛陽人),長孫無忌雖說極力把自己往后面排,只是皇帝太過重用他,所以在別人眼中依然是朝中最炙手可熱的重臣,王玄策想見他一次也非常難,見一次也是匆匆說幾句話就別過。年紀相仿的李道宗倒比較說得來,但他已是手握大權(quán)的重臣,王玄策只是和他商量一下西域的事,再仔細介紹西域那邊的情況,也不做其它的深談。

  王玄策沒事了就去看疊羅施王子和頡利可汗他們,這一年來鮮有人來探視他們,疊羅施王子和頡利可汗過著深入簡出的日子,因為住在宮城里面,他們少有機會去外面走動,外面的人也少有機會進到宮城里來看他們,好在王玄策這陣子成天在皇宮,才有了如此便利。

  頡利可汗的身體比秦瓊的都不如,再加上這囚禁一般的日子,雖有名義上的田宅,卻不能時時去打點安住,只能是在宮城居住,可汗心情非常不好,已到了一心求死的地步,王玄策來看他,他的眼神已經(jīng)迷離,看不清王玄策了,王玄策說了半天,也只聽到他說:“好,好,坐,坐……”再也不是當年一代雄主的樣子。王玄策看看再說欲谷設(shè)的事已沒有什么意義,就不再提了。

  “可汗大約也就是年底了,”疊羅施王子嘆了口氣對王玄策說:“來了好些太醫(yī)都沒有什么辦法,以后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

  王玄策默然道:“王子可有想過在這兒娶妻?你的年紀眼看到了娶妻的時候了?。 ?p>  疊羅施王子道:“我倒是有心,但是我這個情況,誰愿意嫁給我?不是坑人家姑娘呢?”

  王玄策道:“有句掉腦袋的話,我一直放在心里不敢說,如今我還是說了吧!”

  疊羅施王子道:“哦?有什么問題?”

  王玄策道:“我同房玄齡分析過北方草原的事,他和我的看法相似,都覺得當前皇帝采用的人口遷移政策有問題,而魏征的策略沒有被采納,或許你就有機會?!?p>  疊羅施王子奇道:“我?我有什么機會?”

  王玄策看看四下無人,小聲道:“回草原家鄉(xiāng)?!?p>  “?。俊悲B羅施王子驚呼一聲,王玄策連忙捂住他的嘴。

  “你且聽我說,”王玄策小聲道:“現(xiàn)在突厥人陸續(xù)從草原上往河南山東一帶遷徒,草原上就沒有了人口,那薛延陀、回紇、鐵勒等等部落豈能不起占有之心?”

  疊羅施王子點點頭:“這是自然?!?p>  “用不了十年,草原上就會再起紛爭,那個時候皇帝或許就會后悔現(xiàn)在的決定,或許會想起來分治的辦法,那時候你就有了回家的機會。”

  “真的有可能?”

  “將來有了這一天,你很可能就會大有作為。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干,讓皇帝看到你是一個可靠的人,你這么年輕,十年后你正當年,所以我覺得你最有機會了?!?p>  疊羅施沉默良久:“玄策,你覺得我應當如何做呢?”

  “首先好好服侍頡利可汗,搏個好名聲,其次求娶宗室之女,與大唐皇室結(jié)親?!蓖跣叩馈?p>  疊羅施點點頭:“還請玄策助我。”

  王玄策道:“敢不盡力?我一定會為你謀劃?!?p>  ……

  回到住處,蘇定方聽了王玄策的話,一驚:“你何來此言?如果讓突厥復國,那么為什么當初要滅他?”

  王玄策道:“不是復國,是分而治之。當初魏征有一道很有名的疏,要保草原安寧,不是要去搞郡縣制,而是把突厥分割成一個個小邦,然后平衡其間的實力,不可一家獨大。但不成想皇帝沒有采用他的意見,而是搞了大遷徙,如此大遷徙會導致其它強邦入駐草原,又會形成一個新的強國。我預計十年內(nèi),草原上必然出現(xiàn)下一個強國,再與大唐抗衡,到那個時候皇帝很可能會想起魏征,很可能會同意突厥復國,當然是分成多個可汗分治,你覺得我判斷得如何?”

  蘇定方想了想,嘆口氣道:“你說得都對,數(shù)年后草原上還是少不了一場征戰(zhàn)。還是我們的人口太少,如果我們有足夠的人口,分出去幾百萬去草原上,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王玄策點點頭接著道:“疊羅施是個好孩子,如果到了那一天,不用他用誰?你覺得呢?”

  蘇定方點頭道:“用還是要用熟悉的人,這孩子天性純良,沒有壞心眼兒,我也很喜歡他?!?p>  王玄策道:“我想讓他與皇家聯(lián)姻,這樣將來能重用他的可能性就大了,這幾天我想辦法說通可汗,如果可汗能為他提親,或許皇帝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應允?!?p>  ……

  經(jīng)過王玄策的說合,皇后同意為疊羅施王子物色新娘,皇帝看頡利可汗已無多日可活,如果這個都不答應恐怕他死難瞑目,也答應了,最終皇后找了個遠房表親的女兒嫁給疊羅施王子,這姑娘雖說是皇族,但遠房皇族實際上是窮親戚,過得慣苦日子的,王玄策甚是滿意,疊羅施非常感激這個姑娘愿意跟隨他吃苦,很是高興,所以對她也非常好,兩人舉案齊眉過起日子來,一同侍奉頡利可汗,讓頡利可汗最后的日子里多了一份溫暖。聽聞疊羅施如此對待頡利可汗,連皇帝也嘆道:“仁孝是天賜的人性,沒有華夷之分??!”

  當年年底,長安城飄起了大雪,在無聲的雪中,頡利可汗安靜地離世,皇帝下詔追認頡利可汗為歸義王,謚號荒,詔令其國人來長安安葬可汗,按突厥之禮火化,葬于灞水之東。一代雄主就此落幕。

  在東突厥滅亡后的幾年里,草原上百萬居民南遷,其中也包括隋末戰(zhàn)亂中北逃的漢人,很多漢人淪為突厥人的奴隸,南遷后一律抬籍為正常居民,為此朝廷花了大量的金銀來補償給奴隸主,最后統(tǒng)計出來南遷的漢人竟多達十萬人??梢妼|突厥一戰(zhàn),是多么重要,不論從戰(zhàn)略上還是人道上,此戰(zhàn)之功都稱得上是彪炳千古。

  此時太子的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有李績在,王玄策在不在已無關(guān)緊要,王玄策遂向皇后告辭,他很想帶小公主回家過年,但皇后不允,只得做罷,眼看年關(guān)將至,王玄策與各親朋好友辭行,準備和蘇定方一起回洛陽過年。

  在啟程之前,二人特地再次拜訪李淳風,向他告別。

  此時的李淳風是皇帝身邊的紅人,有直接進宮面圣的權(quán)力,很多時候皇帝都想知道個兇吉,那個時候的人都迷信,再加上李淳風那洞悉天地之異能,在中華五千年的歷史上能出其右者寥寥無幾,不信都不行。

  李淳風一看二人又來了,便知又是來問破解撒豆成兵的方法,兩下落座,還不等二人開口李淳風便道:“你們莫要擔心天柱王,這些日子我仔細研究了撒豆成兵的事,要想撒豆成兵,只靠一柄伏魔劍,一個軒轅寶鏡還遠遠不夠,還要有三清鈴、天師法印、神靈磬。這五樣寶貝除了張?zhí)鞄煹姆ㄓ∑溆喽际巧瞎派衿鳌K軌蚨聪ぬ鞖庾兓?,說明他手里已有了至少兩樣寶貝,伏魔劍和神靈磬,再加上我的軒轅寶鏡,他手里就有三樣寶貝?!?p>  蘇定方問:“那么道長為何要將那軒轅寶鏡送與他?我真是難以理解?!?p>  李淳風道:“我們是同門,我將軒轅寶鏡贈他自有我的道理,你們無需擔心。他即使得了這五樣寶貝,依然無法撒豆成兵,還要自身的道行要達到七重天之高,所以指望這個來與唐軍作戰(zhàn)是不現(xiàn)實的。”

  王玄策問:“七重天?這個是什么意思?”

  李淳風道:“十重天便可以升仙,你說這七重天豈是一般人能達到的?作為一個修道之人,升仙是終極目的,修為若能達到七重天,早已看穿生前身后事,為何要與俗世爭短長?”

  蘇定方道:“我明白了,道長的意思是讓他知難而退?”

  李淳風搖搖頭道:“你將來會知道的,你二人只管做好該做的事,萬事都有天定,但卻靠人來謀劃,只有努力做事老天才會眷顧于你?!?p>  王玄策道:“哦……如此我們便安心了。吐谷渾最難對付的就是這個天柱王,他是一個有真本事的人,我根本看不透他,甚至非常崇拜他。我真怕將來我大唐與吐谷渾有一戰(zhàn)。”

  李淳風道:“此人的確有真才實學,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但你們無需太過在意。我道門中人只能順天而行事,若要逆天只能自取滅亡,天道不在他那邊?!闭f完李淳風搖搖頭。

  蘇定方高興地一揖:“聽道長這么一說,我就似頓悟了一般!”

  李淳風擺擺手繼續(xù)道:“另外,上次我聽了你們想扶慕容順為王的想法,這些日子我也仔細思量了一下,然后我也觀察了慕容順很久,但……我不得不說,你們把寶押在他身上,怕是此路不通??!”

  蘇定方和王玄策互相看了看,蘇定方問:“怎么了道長,你看這慕容順是能力不行,還是人品不行?”

  李淳風道:“這慕容順倒是個好人,只是命不長久,且注定不是做君王的人,若強行做了君主,恐怕招來的就是殺身之禍啊!”

  王玄策大驚:“怎么慕容順不行?那么道長能看出他的子孫有富貴相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幫他訓練他的兒子,他若不能指望,那他的兒子如何?”

  李淳風道:“沒有見過他的兒子,我也無法下定論,但從他的面相來看,他倒是有福及后代的可能。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想把事做好,就要好好努力做事,光靠占卜預測后事是不行的,所以還是靠你二人努力??!”

  王玄策道:“我已與李靖將軍匯報過此事,將軍非常支持我們,將來他也會想辦法幫助我們促成此事,若此事能成,則我大唐就少了一個勁敵,多了一個助手?!?p>  李淳風撫掌道:“能有李將軍相助,你的把握就多了幾成,如若我有機會,也會在圣上那里提一句,相信圣上也會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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