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撿了一個小奶狗
山民手忙腳亂點燃火把,大伙都握緊手上的斧頭,左顧右盼尋找最佳逃跑地點。
許三哥將許湉湉擋在身后,壓低聲音:“小妹,一會兒三哥抱著你上樹,你待在樹上,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要下來?!?p> 響動不斷大,有野獸的話也不是成群結隊。
一只野獸,他們有一戰(zhàn)之力。
只小妹身體太差,他擔憂不已。
許湉湉鼻尖抽動,松了口氣:“不是野獸?!?p> 野獸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腥臭氣,可她沒聞到任何氣味。
“三哥你拿著斧頭和火把跟著我?!?p> 許湉湉握緊匕首,輕輕靠近山洞。
火把照亮洞內黑暗,一雙黑洞洞如同猛獸一般的眼睛與她相對。
“人!”
她驚叫一聲,裝好匕首:“出來。”
那猛獸般的人往后退了幾步,說話有點吃力:“我…出…去,不…害…我?”
許湉湉拿出水囊和干糧遞過去,溫柔道:“我們是山上的住戶,下來尋人,你出來,我問你幾句話,不會傷害你的,這些給你吃?!?p> 一只利爪快如閃電,從她手上搶過干糧,大口大口咀嚼起來。
山民不耐煩道:“人有啥好怕的,拖出來問問不就得了!”
“咱這么多人還能抓不住他?”
借著火把的光,許湉湉已經(jīng)看出,這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渾身臟兮兮的,頭發(fā)也如打結的枯草一般凌亂。
少年聽到山民的話,瑟縮了下,做出要逃跑的架勢,卻不舍得許湉湉的水囊,眼睛一瞥一瞥。
許湉湉笑道:“我們不抓你,你慢慢吃,不急?!?p> 野人少年慢慢靠近,小心翼翼拿走她的水囊,她卻仍是笑瞇瞇。
逆著光,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得清楚,可野人少年卻全然記不住,只撞入一雙溫柔又靈動的眼眸中,那雙眼睛,似能包攬銀河,里面星河閃爍,如月光一般溫柔。
他不知不覺走出去:“你…問…什…么?”
許湉湉這才觀察到野人少年的全貌,他臉上手上都生著凍瘡,露在外頭的皮膚蛻皮紅腫,甚是駭人。
他不是野人。
起碼在流浪之前,應該是家境不錯的公子。
野人風吹日曬,皮膚早已經(jīng)不會再因為環(huán)境的變化而生出丑陋的瘡疤。
就連許家村的村民,哪怕是挨凍的窮困人家,都不會再生瘡疤,蓋因他們肌膚本就粗糙,干枯如樹皮一般。
許湉湉與少年對視。
野人少年的眼睛如同惡狼,即便刻意放出善意,卻也止不住怨恨與不甘。
許湉湉抿了抿唇,并未指出他的不妥之處:“你住在這里?這里有沒有野獸出沒?”
野人少年搖搖頭,削薄緊抿的唇瓣微張:“沒…有,安…全?!?p> “那你這幾日,有看到人掉下來嗎?年輕男人,臉上帶著面具,鐵質的,卸掉面具后,他長著桃花眼,鼻梁很高,下頜線條流暢,是個耀眼的男人?!?p> 野人少年搖搖頭,薄唇緊抿,直立立看過來,眸光有些兇狠:“你…丈…夫?”
許湉湉也搖頭:“不是,是很重要的朋友?!?p> 她嘆了口氣。
這里沒有野獸的話,白存洲只可能是被溪流沖走。
溪流這么長,她又該到哪里去找?
“你要跟我下山嗎?”許湉湉嘆了口氣,問野人少年。
他應該常年在山里行走,對這周邊熟悉,或許能帶著人找到白存洲。
野人少年黑黝黝的眸子中是看不清楚的情緒,他直挺挺盯著許湉湉,盯了很久很久。
才悠悠一句:“好?!?p> 許湉湉跟他約法三章:“我家里有很多孩子,你不可以欺負他們?!?p> “我包吃包住,但你要聽我的話,如果之后你想走,可以隨時告訴我,我會為你提供盤纏?!?p> “但這之前,你要幫我在山里尋人?!?p> 山谷下,涼霧薄薄,許湉湉說話的聲音嘶啞的好像被馬車擰過,可野人少年卻勾了勾唇角,目光逐漸柔和起來:“好。”
“你叫什么?”許湉湉盡量柔和的問道。
少年搖頭,不肯說。
“那叫你晴初好嗎?”許湉湉想了想,給他起了一個名字。
晴初,陰雨綿綿總會過去,晴日初來,煙云散開,未來皆是華光。
“晴…初?”
“晴…初?!?p> “晴…初!”
少年重復了幾次,黑漆漆的眸子中有興奮的喜悅。
“喜…歡?!彼浘d綿的聲音像是一只露出肚皮的小獸。
許湉湉也揚起笑容:“喜歡就好?!?p> 時間推移,何大寶從懸崖上扔下一個麻袋似的人形物,麻袋落在溪邊滾入溪流,順著溪流被沖走,跌跌撞撞,有些走不動的樣子。
許湉湉指了指麻袋,問野人少年晴初:“你知道他會飄到哪里去嗎?”
晴初點頭:“山…里。”
他靈活地鉆過山洞,山洞不高,許湉湉彎著腰就可以通過,但山民則是要蹲下來慢慢挪動,等他們挪動出來,晴初已經(jīng)跑到溪流變成小瀑布之處。
溪流從斷壁落下,形成瀑布,遠眺前方,有零星村落。
“那…里?!鼻绯踔附o許湉湉看。
山民判斷了一下距離:“你從高處看不算遠,但咱們繞過去,起碼需要一兩天,今天去不了了?!?p> 許湉湉也沒強求,帶著山民回到何家。
她身體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再強撐著去找人只能添亂,將許三哥留在何家:“三哥,你讓晴初帶著你們找過去,沿著小溪的村落都問一下,看有沒有在溪邊撿到人的?!?p> 晴初躲在她身后,死命搖頭。
許湉湉嘆了口氣:“那行吧,三哥你們沿著去,收拾行李,多帶盤纏,找不到就回來,我們再想辦法。”
她摸摸晴初的頭,孩子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不適應,只拉著她的衣袖乖巧站在她身后。
許湉湉好像從他身上看到曾經(jīng)自己的影子,她也沒忍心多苛責,只能走哪將人帶到哪。
晴初比大金高不了多少,許湉湉推斷他頂多十歲。
才十歲的小孩兒,就當是多養(yǎng)了一個弟弟,總不能讓他一直在山里流浪。
安排好一切后,許湉湉回到許家村,村民看見她就跟見了鬼似的跑開。
許湉湉嗓子難受,胸口難受,呼吸滾燙,腳步虛浮,實在沒力氣追究這件事,只在路上匆匆交代道:“娘你去告訴大伯今日的發(fā)現(xiàn),讓他把村民都追回來吧。”
“大金,你領著妹妹們幫我煎個藥,再把王大夫喊過來,我應該是得了風寒。”
交代完這一切,她倒在床上就昏睡過去。
等再度醒來,守在身邊的已經(jīng)是一個俊美的少年。
少年好看的眉眼帶著軟意,臉頰線條流暢,鼻梁高挺,圓溜溜的眼睛好似小狗一般依戀:“姐…姐…醒…了?!?p> 許湉湉大驚:“晴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