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被逐出山門
屏障內(nèi),靈魂不停的掙扎,試圖沖破屏障,想再次逃出著垂垂老矣的身體。
隨著五蟲草的藥效在體內(nèi)起了作用,靈魂被一點點的鎖住,直到完全不能動后,沈千秋才收了真氣。
退去屏障,急忙拿起手腕,摸到正常的脈搏后,沈千秋才長舒一口氣,對著門外大吼一聲:
“快快準(zhǔn)備飯菜!”
此時,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圍著大門,聽到沈千秋的話語后,一個個高興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都怎么回事,沒聽到我?guī)煾嫡f準(zhǔn)備飯菜嗎!”
唯獨清醒的小師弟,對著幾人吼了一嗓子,這才讓他們恢復(fù)理智。
一個個聞聲而動,快步跑到廚房,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小師弟手中端著的飯菜。
“這群人可能是真的沒長腦子!”
小師弟搖了搖頭,用腳推開門縫,側(cè)著身子,躡手躡腳來到沈千秋身后,看著已經(jīng)蘇醒的張少龍,將托盤放在桌子上,靜靜的看著給張少龍換藥的畫面。
“怎么就你一個人來,張清月呢!”
沈千秋頭也不回的問著。
小師弟撅著嘴巴,一臉嫌棄的說道:
“他正在給他爹準(zhǔn)備飯菜呢!”
“你這不是都端過來了?!?p> 沈千秋停下動作,回頭看了看桌子,
“對呀,他們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愣是沒看見,所以就我一個人進(jìn)來了?!?p> 小師弟漫不經(jīng)心的說著,
床上躺著的張少龍看著靈動的小師弟,猛咳了幾聲,本想開口說話,卻被推門聲打斷。
只見一行人,端著鍋碗瓢盆,裝著各式各樣的菜肴,涌了進(jìn)來。
看著亂糟糟的場面,本就喜歡清凈的沈千秋,臉色極為難看。
在一旁的吳文畫看出師父抽動的側(cè)臉,招呼著幾人向門外退去。
張少龍也緩緩坐起,喘著大氣,呵斥道:
“如此凌亂,成何體統(tǒng)!”
寄人籬下,依舊如王府隨心所欲,確實不妥,更何況這是上仙府邸,更加不得喧鬧。
雖然幾人都明白這個道理,可實在是壓制不住張少龍?zhí)K醒的喜悅,所以忘乎所以,失了分寸。
聽到熟悉的傳來,正準(zhǔn)備退出房間的張清月“撲通”跪在地上,抽泣著說道:
“孩兒不孝,讓爹爹受苦了!”
看著跪著唯唯諾諾的張清月,沈千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背著身子不言不語,抬手揮出掌氣,將其推出門外,狠狠一掌,大門重重撞向門框。門外的幾人都被嚇了一跳,
門框里震出的灰塵飄落在張清月頭上,心中早已是怒火中燒,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只不過是太浮躁而已。
可想著屋內(nèi)是救治父親的恩人,便強壓著怒火,清理掉額頭上灰塵,繼續(xù)的跪在門前,等著大門被大門被重新打開。
屋內(nèi),
坐起的張少龍在小師弟的幫助下,來到飯桌前,艱難的坐下,端起飯碗就開始大口進(jìn)食,來補充昏迷數(shù)日身體所虧空的能量。
而沈千秋則背著身邊,面對著三清壁畫,在里屋沉思。
一時間房間內(nèi)除了張少龍咀嚼食物的摩擦聲,靜的可怕。
耐不住性子的小師弟率先來了口,走到沈千秋身后,輕聲說道:
“師父,你就別生氣了,他們本就是下界的凡夫俗子,折騰就是他們的本性,一時間來到幽靜之地,肯定不能適應(yīng)。”
此話一出,沉默許久沈千秋瞬間被點燃,繞過小師弟,徑直來到飯桌前,指著張少龍,氣呼呼的說道:
“你個老匹夫,你看看隨你一同來的都是些什么東西,把我這仙府圣地,攪的亂糟糟的?!?p> 忙于吃東西的張少龍撇了一眼,又繼續(xù)將目光回到飯桌上大口進(jìn)食,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你不說話是不,那我就要開罵了?!?p> 見其不搭理自己,沈千秋雙手叉腰,扯著脖子怒吼道。
張少龍將手中的碗放下,轉(zhuǎn)過身子,端莊的坐在椅子上,將口中的食物咽下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回應(yīng)道:
“行呀!你開始,我聽著!”
“氣死我了,一群沒教化的草木愚夫,與爾等共處一室,真是有損我的圣潔?!?p> 被張少龍無所謂的樣子,逼得接近瘋狂,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句話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小師弟見沈千秋是真的生氣了,急忙上前拉著他的衣角,勸慰道:
“師父,你消消氣,和他們一般見識,只會拉低你的身份。”
聽到此話,張少龍頓時不樂意了,怒拍了一下桌子。
“你聽聽,你身邊的小娃娃都能說出如此不尊敬人的話,你還真以為你是多大的圣人呢!”
話音傳來,沈千秋轉(zhuǎn)身來到飯桌前,瞪著眼睛說道:
“真可惜!我就是圣人,以后是要位列仙班的,不像你,只不過是下界凡塵俗物,最終只會化為灰燼。”
張少龍立刻站起,放下沉穩(wěn)眼神直直看著沈千秋,不屑的說道:
“凡塵俗物怎么了!那也比你強,不食人間煙火,只會倚老賣老,也不回頭看看,你手下的弟子那個為我們?nèi)彘T做出過杰出貢獻(xiàn)?!?p> 眼看說不過,沈千秋立刻將話題轉(zhuǎn)移到張清月身上,一臉嫌棄的說道:
“你兒子張清月也是廢物一個,修行半年多,連太巨層面都突破不了?!?p> 張少龍思索片刻,摸了摸胡子,譏諷道:
“那你要這樣說的話,那你也是個廢物?只是因緣巧合突破了太乙境界,還占據(jù)著青華山這仙家圣地,這都過了多少年了,還不能飛升,還要等到死了才能位列仙班,我都替你害臊。”
沈千秋厚著臉皮,面紅耳赤的回懟道:
“那也比你強,半輩子都在隱忍,不是被朝廷踩在腳下,就是被當(dāng)?shù)氐墓賳T欺負(fù),要是我活成那個樣子,我早就去死了。”
張少龍不在言語,緩緩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濃茶,淡淡的說道:
“我有兒子!”
被戳中底線的沈千秋想著自己無后,長嘆一口氣,繼續(xù)扒著老底,惡狠狠的說道。
“你給天子當(dāng)過上馬梯!”
張少龍不為所動,放下茶杯,一臉壞笑。
“我有兒子!”
沈千秋強壓怒火,拳頭握的咯吱響,繼續(xù)扒著老底。
“你給涼州城城主當(dāng)過下人!”
張少龍繼續(xù)帶著笑意,憋了一眼沈千秋
“我有兒子!”
徹底按耐不住的沈千秋,惡狠狠的回懟一句。
“你兒子是個大廢物!”
氣息平穩(wěn)的張少龍悠然自得的說著。
“是又怎么,對于你,我就是有兒子!”
“不可理喻,野蠻村夫,青華山圣地,都被你們給玷污了。”
被張少龍懟的失去理智的沈千秋,一時不知道說些什么,直徑走向門前,只能語無倫氣的大聲說著一些氣話。
跪在門外的張清月真切的聽到此話,緩緩的站起,叫來身后的可申.奇多隆和公離,推開房門,一同走了進(jìn)去。
“既然上仙說我們玷污了青華山,那我們就此別過!”
撂下一句話后,張清月帶著兩人走到飯桌前,行云流水的架起張少龍,就向門外走去。
張少龍平靜的看著被氣的面目猙獰的沈千秋,隨口說了一句。
“我是真沒想到,堂堂太乙上仙,竟然容不下一些凡夫俗子,還要將其趕出自己的府邸,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得讓世人恥笑?!?p> 此話一出,沈千秋徹底瘋狂,抬手就將一旁的桌椅推翻。
氣呼呼的背過身子,放任一行人離去。
在張清月的指揮下,幾人各自回屋,將還未拆封的行囊拿起,大搖大擺的向院外走去。
府邸外。
可申.奇多隆整理著行囊,對著張少龍輕聲問道:
“上尊,你傷勢還未痊愈,如此漂泊,你能受的住嗎?”
張少龍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對著幾人說道:
“都放心吧!他不會讓我們走的,稍等片刻,就會有人請我們回去?!?p> 聽了張少龍說辭,一行人疑惑起來,明明都已經(jīng)鬧到無法收拾的局面,怎么還能請我們回去。
大堂內(nèi),
恢復(fù)理智的沈千秋急忙轉(zhuǎn)身,對著一旁的小師弟說道:
“去,把他們給我追回來,真以為青華山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嘛?”
聽到師父的話,小師弟快步跑出,追上正在慢慢悠悠行走的一行人,攔在他們前面,氣喘吁吁的說道:
“諸位,不要走了,家?guī)熣埬銈兓厝ツ?!?p> 張少龍一聲冷笑,對著張清月說道:
“吾兒,你怎么看。”
張清月則一臉傲氣。
“嫌棄我們的是他,讓我們走的也是他,現(xiàn)在又想讓我們回去,他妄想?!?p> “好!吾兒,有志氣,咱們繼續(xù)出發(fā),”
聽到張清月的說辭,張少龍笑得更開心了,隨即揮了揮手,帶著一行人繼續(xù)趕路。
小師弟頓時慌了神,快步走到前面,再次將一行人攔停。
“你們先別走,我去請我?guī)煾?,讓他給你陪不是!”
姍姍來遲的吳文畫也擋在前面,一副哀求的樣子。
“家?guī)熤皇且粫r沖昏了頭腦,說了氣話,諸位大人有大量,別忘心里去?!?p> 吳文畫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小師弟去叫沈千秋。
小師弟一路狂奔,剛來到院內(nèi),就看見沈千秋沖出門來,一個飛躍,落在幾人面前。
“你個老匹夫,心眼怎么那么小,說了幾句氣話,怎么,還要攜家?guī)Э诘囊蛔吡酥??!?p> 張少龍一臉傲氣,雙眼放空,不屑的說道:
“那也比寄人籬下,被人說三道四強!”
一聲唏噓傳來,沈千秋長嘆一口氣。
“行,這次你贏了,我給諸位賠個不是?!?p> 張少龍依舊不依不饒,一副自己才是受害者的樣子,委屈巴巴的說道,
“算了,反正也怪我們擾了你的清凈,我們還是就此別過,省的連朋友都沒得做了?!?p> 沈千秋伸手?jǐn)r住張少龍,對著側(cè)身的吳文畫說道:
“且慢,文畫,你去把后院收拾收拾,讓他們住到后院,互不打擾,各自也方便?!?p> 聽到此話,吳文畫點頭回應(yīng),強拉著公離寶山兩人就向后院走去。
張少龍皺了皺眉頭,故作鎮(zhèn)定的說了一句。
“既然,上仙執(zhí)意要留我們,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住到后院,也算是給上仙一個面子?!?p> 本就是無處可去的幾人,被張少龍的一番操作,變成了沈千秋求他們?nèi)胱∏嗳A山的結(jié)果。
在一旁的沈千秋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奈何被張少龍死死拿捏,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幾人在張少龍的帶領(lǐng)下折頭返回,留下沈千秋一人站在小道中間,此時可能氣的后槽牙都能咬碎。
處于無奈,為了自己的名聲,只要忍下這口惡氣。
最后,在小師弟的提醒下,才從自我懷疑中走出,跟在身后,進(jìn)了院內(nèi)。
后院內(nèi)。
“上尊,這里雖然破舊一些,不過收拾收拾,還是可以正常入住的。”
吳文畫忙前忙后的清理著雜物,還不忘給幾人說著寬心話。
“這確實有些破舊,灰塵都這么厚了?!?p> 四處打量一番的寶山,看著桌上厚厚一層的灰塵,開始抱怨起來。
剛才該挑剔的張少龍咳了幾聲,在公離攙扶下站在幾人面前,語重心長的說道:
“這里雖說比不上六安王府,可生活用品一一俱全,收拾收拾,我們就在這里住下,更何況這里仙府圣地,住在這里絕對安全,再也不會因為無暇顧及而被偷了家,還有,都別閑著,盡快收拾,既來之,則安之?!?p> 張少龍一席話說完,一行人沒了抱怨,開始各自忙碌起來。
壓抑許久的張清月,見眾人都離去,跪在張少龍身前,哭喪著臉說道:
“父親,讓你受累了,孩兒真是無能。不能給你老一個安穩(wěn)舒適的家?!?p> 張少龍一臉慈祥,梳理著張清月頭發(fā),緩緩說道:
“我兒這是怎么了,男兒有淚不輕彈,誰說沒有一個舒適的家,涼州的竹林小院,長安的安國侯府,六安王府,還有這青華后院,每一處都有別樣的意義,只是世事難料罷了,為父怎能怪我兒呢!”
“我真后悔當(dāng)初沒聽父親的忠言,讓父親晚年顛肺流離?!?p> 張清月淚眼婆娑,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張少龍?zhí)鹗直?,用手指擦掉張清月眼角的淚水。
“我兒怎能又這種頹廢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