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算命
清水縣,一座美麗且富有生機的城市。
下午五點。
陽光不像正午那么炎熱,照在身上暖暖的,十分舒適。
從醫(yī)院的大門走出來一名男青年,一米七八的個子,體格精壯,相貌談不上多英俊,但很有男人味兒。
今天是例行體檢,雖然身體一直不錯,但他還是習慣每年都進行體檢。
畢竟社??磕杲荒敲炊噱X,這錢總要花在有意義的地方不是。
剛剛走出大門,一個老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老人看起來七十多歲,頭發(fā)斑白,黝黑的面龐上,盡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的鞋上還有未干的泥土,看起來像是剛從田里歸來的老農(nóng),一臉的淳樸。
“小伙子,你過來一下。”
來回看了看,四下無人,王海指了指自己,疑惑道:“叫我?”
“沒錯就是你,那個眉清目秀的小伙子?!?p> 老頭的普通話說的不錯,基本沒什么口音,在這個年紀的人里還是很少見的。
畢竟普及普通話是建國之后的事了,流行講普通話,也是近二三十年的事兒,也就近兩代人的普通話還不錯。
帶著疑惑和幾分好奇,王海走了過去,只看著老頭,等著對方開口。
“小伙子,老朽從和風山過來,下山歷練,路過此地,正見你從那大門出來,觀你五官端正,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面色紅潤,定是那大福大貴之人。”老頭笑了笑說道。
王海笑了,以為什么事呢,感情是遇到神棍了。
這年頭,這種撂地算卦的人可不多了,好多人都不信這個了。
王海也不信,他是個無神論者。
小時候他倒是也遇到過一些和尚道士什么的,一般都是那幾套說辭,上來先一頓夸,先把你夸蒙了。
然后再說你有什么劫難之類的,送給你一個手串或者卡片之類的東西幫你“擋災”。
東西是要錢的,但他們不會直接跟你說需要錢,而是要你捐想活。
錢不是給他們的,是給神仙的。
見王海笑了,老頭以為是把他夸開心了,這詞兒立馬就多了起來。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可以活到八十七歲,卒于三月,一生福不求而自至,財不求而自得,妻賢子孝,哪怕不去爭權奪勢,也能有富碩安和的家庭。不過······”說到這,老頭目光閃爍,停了下來。
果然,后面要開始反轉了,夸完之后就要倒霉了。
記得前幾年,有個道士給自己算了一卦,說他能活到八十多歲,但在三十歲之前會有一場大災,建議他出家當和尚,以破除厄難。
“說起來可能唐突,雖然你是大富大貴的命,本應順風順水,可命理上似乎降下了雷劫,生生劈斷了運勢。要是無法破解,恐怕壽元無多啊?!?p> 老頭一陣唏噓,剛說到這兒,一個小孩兒從他后面探出頭來,拽著他的衣角來回晃著。
“爺爺,寶寶餓了,你快點騙完這個叔叔,咱們?nèi)コ匀馊獍??!?p> 老頭:“……”
王海:“……”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尷尬了咳嗽了兩聲,饒是老頭行走江湖多年,這臉皮也有些發(fā)燙。
他眼珠子轉了轉,似是在思索怎么把這個事兒給圓過去。
王海笑了笑,大方的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零錢來。
約莫有四五十塊的樣子,疊在一起遞了過去。
“你也不用給我算了,我看你這么大年紀也不容易,多的錢沒有,這點零錢你拿著,去那邊小飯館點兩個菜,也算是晚飯有了著落,別讓孩子餓著?!?p> 看著遞過來的鈔票,老頭還有些不好意思,王海直接把錢放到了他的手上,便轉身走開了。
他半晌無語,也是在觀察老頭。
看老人穿著灰色打補丁的工裝褲子,還有已經(jīng)穿的發(fā)黃的白短袖,都已經(jīng)是有些年頭了,衣服可能都是撿的舊的,上面還繡著某公司的名字。
聽那小男孩兒說的話,他估計也不是第一次出來給人算命了。
那孩子的衣服還算新,長得也挺白凈的,衣服雖不是名牌,但挺干凈。
隔輩人疼孩子,老人恐怕也是有些不得已的苦衷才出來干這個營生。
子女,要么是常年不在家,要么就是身患重病。
條件定然不好,不然也不會一大把年紀帶還著孫子出來算命了。
王海正在為自己的分析暗自得意,老人卻一路小跑追了過來。
“年輕人,請留步!”
王海扭過頭來,老人便將一個東西塞到了他的手里。
“老朽算卦并非是為了錢財,這個項鏈送給你,可以助你破解厄難,渡過難關!”
王海沒來得及詢問,老人便大步離開了。
他低頭一看。
項鏈是銀白色的,觸感冰涼,下面的吊墜既不是十字架也不是神像,而是……一個骷髏。
骷髏的臉上還帶著笑,看著有些猙獰。
“確定這東西能辟邪?”王海一陣無語,他覺得這項鏈就已經(jīng)夠邪性的了。
王海回到了家。
時間流逝,轉眼天色暗淡。
一輪明月替下了如火的驕陽,在漆黑的夜里,用柔和的月光繼續(xù)照亮人間。
銀輝灑落,朦朦朧朧,像是給城市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坐在臥室的陽臺上,月光透過窗戶灑落進來,點點光輝落在了王海手里的項鏈上。
銀色的項鏈掂在手里很有分量,觸感冰涼,在月光的映照下爍爍生輝。
若這形態(tài)是一個十字恐怕會有神圣的感覺,可偏偏是個骷髏。
看著這個項鏈,王海頗有一種遇到當初勸他當和尚的那個老道的感覺——蛋疼。
雖然有些不靠譜,不過這項鏈看起來還挺精致的,應該也有些價值。
至少也抵得上他那頓晚餐錢了。
夜,漸漸深了。
洗漱完畢的王海早早的就已經(jīng)睡下,而那串項鏈則被他隨手放在了床頭柜上。
在項鏈旁邊的夜燈下是一塊鬧鐘,它的指針一下一下的抖動著,漸漸重合在一起。
午夜零點的鐘聲自遠方響起,骷髏項鏈忽地閃爍了一下,也就一剎的時間。
幾息之后,又是一下。
幽藍色的光芒不斷閃爍著,顯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