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商定下來以后,兩家的父母開始幫忙張羅婚禮事宜,而文逸和劉雅雅也約上了三五好友,跟著一起選酒店,選婚紗,選攝影師……
拍婚紗照的時候,文逸和劉雅雅還特意給自家的貓狗拍了一套寫真。
結(jié)果是美好的,不過過程并不算快樂。
文逸千辛萬苦才送出去的兩只貓,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以前就聽不慣那倆貓打架的動靜,這回貓長大了以后打架動靜更大了。
文逸這才知道劉雅雅為什么能和這兩只貓相處的那么好。
他一直覺得自己睡眠質(zhì)量不錯,但跟劉雅雅一比,卻還是有一定的差別。
劉雅雅對身體的掌控似乎達(dá)到了一種非人的高度,兩只耳朵完全可以選擇性工作,比如說聽到八卦的時候,即便是隔了三條街,她也能瞬間捕捉,但要是平時的噪音,她就好像徹底屏蔽一般。
別說是貓打架,就是周圍鄰居裝修,那嗡嗡嗡的仿佛要鉆透腦子一樣的電鉆聲,她也能完全屏蔽,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徒留下文逸一個人每天早晨都在那兩只貓的打架聲中醒來。
文逸剛開始還有些難受,但后來也漸漸習(xí)慣了。
因為兩人過于合拍,婚后的同居生活中也沒有起太大的波瀾,文逸包圓了家里所有跟做飯有關(guān)的家務(wù),買菜做飯蒸貓飯狗飯刷鍋洗碗屯糧攢物資,而劉雅雅則是掃地拖地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順便負(fù)責(zé)清理貓毛狗毛和貓屎。
兩個人一起起床一起上班,到了單位盡職盡責(zé)的負(fù)責(zé)著自己的工作,晚上又會一起下班回來,吃吃喝喝遛貓遛狗,有時候會一起去參加親戚朋友的聚會和婚禮,有時候也會分別去找朋友和閨蜜吃飯逛街……生活踏實平靜又幸福。
汲時還是老樣子,每天吃著自己的狗飯,看著愛看的電視,兩天洗一次澡,看見好看的蝴蝶結(jié)就走不動路……
以前只有文逸慣著她,現(xiàn)在又多了個劉雅雅,同屬于女孩子,她們的審美無比統(tǒng)一,汲時會幫著劉雅雅參考衣服搭配,劉雅雅也在空閑時間,給汲時手繪了各種Q版的形象,印在汲時的盤子上,柜子上,帽子上,還有她和文逸的情侶裝上……
時間飛速流轉(zhuǎn),一晃便到了三年之后,汲時都快要適應(yīng)自己狗子的身份了,但還是沒有聽見任務(wù)完成的提示。
直到某天,劉雅雅和文逸帶著汲時逛街的時候突然偶遇了沈雨眠和宋染兩人。
曾經(jīng)朦朧的好感早就消失無蹤,要不是劉雅雅拉了文逸一下,文逸都沒認(rèn)出那兩人來。
沈雨眠坐在輪椅上,身形單薄有些病態(tài),宋染也沒有如同劇情之中那般走上人生巔峰,不到三十的年紀(jì),臉上竟然有了歲月的痕跡。
見到文逸的瞬間,沈雨眠眼神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她有些不愿意讓文逸見到這樣的自己,但輪椅把握在別人手上,不等她開口,宋染已經(jīng)把她推到了文逸的面前。
“沈小姐,宋先生!這么巧啊……”
文逸禮貌的和兩人打了個招呼,似乎并沒有攀談的意思。
沈雨眠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心里五味雜陳,一種莫名的委屈涌上心頭,瞬間模糊了她的眼睛。
宋染像是感覺不到沈雨眠的狀態(tài)一般,露出了客套中又帶著點點虛偽的笑容。
“文先生,帶著太太逛街啊……”
文逸聽見這個稱呼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動了動身體,把那種油膩的感覺甩掉,跟宋染介紹道。
“我老婆叫劉雅雅,你正常稱呼她就可以?!?p> 文逸和劉雅雅結(jié)婚的時候,沈媽媽還過去吃了喜酒,所以不管是沈雨眠還是宋染都是知道的。
但兩人都沒有到場,宋染當(dāng)時在外地,不方便過去,而沈雨眠沒有去看,也不敢去看。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么多年來,她都是靠著自我麻痹和幻想度日。
她常常會想起那時候和文逸的幾次見面,想起文逸對她的小意溫柔,十分肯定的認(rèn)為文逸那時的好感不會作假。
繼而覺得喜歡自己這一款的文逸,不可能會愛上那樣的劉雅雅。
結(jié)婚或者只是因為家里催的急,或者是文家父母不認(rèn)同自己這樣一個已經(jīng)癱瘓在床的廢人,才最后促成了文逸和劉雅雅的婚事……
想的多了,她還常常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個倒在路面上的夜晚,但奇怪的是,她并沒有昏迷,只是渾身冰涼無能為力的躺在地上,感受著周圍的風(fēng)不停帶走她的生命力,直到文逸的懷抱將她的靈魂溫暖……
無數(shù)個午夜夢回她都夢見自己躺在病床上,文逸包容又小心的照顧著敏感的她,給她治病,幫她復(fù)健,陪著她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痛苦無助的日日夜夜,醒來時沈雨眠手上仿佛還帶著文逸身上的余溫。
沈雨眠的幻想像是一層層的濾鏡,把過往美化的如同名家筆下的油畫,一張張一幅幅,色彩鮮亮,生機盎然。不自覺間就變成了沈雨眠心頭的朱砂痣,夢中的白月光。
直到這一刻,看到了眼中滿是陽光和幸福的文逸。
生平第一次,她對自己的認(rèn)知產(chǎn)生了懷疑。
她也才恍然間似懂非懂的明白,原來每個人真的都是不一樣的!
有些人向往愛情,有些人向往自由,有些人忠于自我,而有些人注定沒有自我!
文逸是個腳踏實地的人,他向往的也是觸手可及的幸福,一路上所有的坎坎坷坷悲歡離合都是為了一次次更好的整裝出發(fā)。
沈雨眠卻是個永遠(yuǎn)都想要站在終點的人。
她一瞬間變得無比狼狽,手指緊緊的扣住自己的輪椅扶手,有些慌張的催促宋染。
“宋染我有點難受,你推我出去透透氣好嘛!”
文逸和劉雅雅一聽這話,趕緊讓開了位置,想要讓兩人離開,但這時候的宋染卻俯下身,溫柔的詢問沈雨眠。
“怎么了?是哪里難受?需要去醫(yī)院嗎?要我通知阿姨嗎?”
一瞬間,一股詭異的感覺在文逸和劉雅雅心頭綻放,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總覺得宋染和沈雨眠相處的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不過沒等他們細(xì)想,宋染便和文逸開口說道。
“宋先生,咱們好多年沒見了,要是方便的話,我可以請二位吃個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