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禽獸不如
這已經(jīng)是周維楨的極限了,凌琬看得出來,周維楨已經(jīng)處于暴怒的邊緣。
齊潤宇抬了抬下顎,略有些諷刺地說:“多管閑事?我只是替凌琬打抱不平而已,如果是你讓她輸六百毫升的血,那你禽獸不如!”
周維楨捏著拳頭,看起來時刻會爆發(fā),而齊潤宇也無畏地看著他,肌肉緊繃著,氣氛逐漸緊張起來。
周維楨最后壓著聲音警告他:“你現(xiàn)在滾出去,我不會對你出手?!?p> 齊潤宇只是回了他一個譏諷的眼神。
凌琬害怕兩人真會在醫(yī)院里打起來,便連忙下了床,連鞋子都沒穿,但周維楨一拳已經(jīng)揮上齊潤宇的臉了。
這一拳力道很足,齊潤宇的臉偏了過去,同時齊潤宇也捏著拳頭,準備呼到周維楨的下顎處。
“等等!”凌琬踉蹌著走到兩人面前,隔開了他們。
她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矮了周維楨半個頭,她面對著周維楨,說:“你先回公司,會議比我重要?!?p> 又輕輕側過身子對齊潤宇說:“抱歉,他脾氣有些急躁,我替他和你道歉,還有,沒必要為我出頭的。我不值得?!?p> 周維楨看著面前嬌小的女孩沉默了下來,他心情變得有些復雜,冷靜下來后才覺得自己剛才確實有些沖動了。
周維楨拉開了與凌琬的距離,又忍不住挖苦凌琬一句:“你確實不配?!?p> 凌琬的臉色蒼白,看起來毫無血色,她聽了周維楨的話后心底疼了一下,臉上卻沒做出任何表情。
齊潤宇的臉出現(xiàn)了紅印,他冷冷地盯著周維楨,而周維楨和他的眼神對上,周維楨半晌說道:“貴醫(yī)院的醫(yī)生時間真多?!闭f完就頭也不回地出了病房。
凌琬見周維楨走后一下子松懈下來,她勉強撐著身體坐到了病床上,齊潤宇不知道如何開口,只能看著她如同提線木偶般,失神地坐回病床。
病房一瞬間安靜下來,齊潤宇看著凌琬骨瘦如柴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別難過,和他離婚吧?!?p> 凌琬只是搖了搖頭。
齊潤宇還想再勸她,卻被凌琬打斷了。凌琬抬起發(fā)絲凌亂的臉,聲音有些?。骸褒R醫(yī)生,以后離我遠一些吧,周維楨占有欲強,應該是江索和他說了些什么,為我和他起沖突,不值得的?!?p> 凌琬和齊潤宇有好幾年的交情,齊潤宇的確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好友之一,她不想看到齊潤宇因為她而吃虧。
齊潤宇目光有些復雜,他像是安慰般地說:“你是我的朋友,只是為你說兩句公道話又有什么值不值得。我清楚你家里的情況,所以才這樣勸你,周維楨不是你的良配,趁早遠離他吧?!?p> 凌琬的眼底平靜得和一潭死水一般,她聽了齊潤宇的話,沒什么反應地說:“嗯,知道了。”
齊潤宇知曉她定是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但也不知道如何勸她了,只能叮囑一句:“要愛惜自己,你既然已經(jīng)患了艾滋,心就放寬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p> “謝謝?!傲桤а壅\摯地和他道謝,說道,“還是離我遠些吧,我不想再因為這些破事,而連累你了?!?p> 齊潤宇聽后沒再說什么,只是讓她好好休息,順手替她帶上了病房的門,出去了。
此時天色也漸漸暗下來,病房的窗是玻璃的,凌琬走到窗前,掀起窗簾看了看醫(yī)院外邊的夕陽,不得不說醫(yī)院的視野是極為寬闊的,凌琬又搬了張凳子,托著腮坐到窗前,這么一看就是半個小時。
期間有護士進來給她輸液,凌琬發(fā)著低燒,昏昏沉沉地讓護士扶上了病床,最后閉眼睡了過去,一醒來就是一個大天明。
凌琬睜開眼睛,入眼是病房墻頂?shù)囊黄瑧K白,她見著床頭的輸液器還在滴液,就安分地靠在了床上。
低燒帶來的癥狀很多,而凌琬的大腦一直混沌著,什么都想不清楚,她在病床上等了許久,除了進來換藥的護士來過,便沒再見到別的什么人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凌琬只喝了一些白粥,她攔住進來換藥水的護士,問她:“你知道齊醫(yī)生在哪嗎?”
護士一邊繼續(xù)著手上的工作一邊回答她:“齊醫(yī)生啊,聽說是被離職了,昨天就走了?!?p> 離職?
凌琬皺眉道:“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嗎?”
“應該是得罪了什么人吧,”護士又說:“拔針的時候記得按鈴,我先出去了。”
凌琬應了一聲,門關上了她也不知道。
凌琬是知道周維楨的性格的,周維楨不喜吃虧,估計是因為昨天的事才讓周維楨對齊潤宇心生不滿,這才想到要讓齊潤宇離職的方式來疏解不快。
凌琬立刻拿起手機,給齊潤宇打了個電話,但電話響鈴很久,對面硬是沒人接聽,她不死心,又接連打了三四個,可一直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這件事果然還是影響到了齊潤宇,凌琬知道是因為自己才讓齊潤宇受到打壓,她一邊和齊潤宇道歉的同時也想做出補救措施。
凌琬思來想去,選擇給周維楨發(fā)條信息,問他現(xiàn)在在哪,她過去找他,信息過了半小時后才回。
周維楨給她回的信息內(nèi)容很簡短,又透著些不耐煩的感覺在里面,他說:公司十一樓,我的辦公室。
凌琬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去過周維楨的公司,但她知道對方公司叫什么名字。她低頭看了看還插在自己血管里的吊針,直接拔了出來,穿上鞋子溜出了病房。
凌琬沒讓醫(yī)護人員發(fā)現(xiàn)自己離開了醫(yī)院,她在醫(yī)院樓底下打車,直奔周維楨的公司。
周維楨應該打點好了門衛(wèi)和前臺,見到凌琬來之后他們也當做沒看見,任憑凌琬乘著電梯坐到十一樓。
凌琬站定于周維楨辦公室門口,里面?zhèn)鱽硭c其他人說話的聲音,凌琬就站在門口耐心的等,直到腿都站得有些酸了,里面的人才抱著一沓文件出來了。
那人應該是周維楨的屬下,他推開門就看見了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凌琬,凌琬和他說:“不用關門,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