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可能是巫婆
緩緩拉開二人間的距離，音芙繼續(xù)說：“別露出這種表情啦，笑一個吧?！?p> 面容沉悶的敬默歪頭抬眼看了看她，掏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把嘴角往上提。
“謝謝你把大伙都蒙在鼓里，放下手里的繩子吧，我嘴很嚴實?！?p> “是呢，很嚴實?！?p> 頭發(fā)漸變成黑色，音芙讓他看了眼自己在別人眼里的模樣。
指尖在發(fā)尾繞著圈，她情深意切地問道：“哪一個比較好看？”
“額……”
對于這種稍有不慎就會變成炸彈的問題，敬默沉默了一會兒。
“當然是真正的，第一次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你的樣子最好看?！?p> 看她坐在自己桌上逐漸焦躁地踢腿，透亮的藍色眼眸里從眼底流出病欲的情感，敬默捏響指節(jié)，做出回答。
“答案正確~就是這個哦~”
在被割裂的二人世界里，音芙臉上明艷的笑容宛如一塊令人心醉的酒心巧克力。
上課鈴來得就像總是最后登場攬功勞的尸位素餐的廢物，將敬默從快要被她唇齒相觸的危險距離解救。
“這次的獎勵，就先欠·著·吧~”
句尾掛著膩甜的誘引，音芙多少還是真把自己當成了個遵守課堂紀律的學生，下桌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熬過半晌的上課時間，11點40放學的學生們將整棟樓都踏踩出“咚咚咚”的震動。
沒有任何區(qū)位優(yōu)勢的高一學生在三樓樓梯的轉角舉步維艱。
十個班級加起來三百多號的學生被東西兩個方向的樓梯分流，等到他們總算下樓往食堂快步走去的時候，多少還是有點遲了。
“我們也走吧，回家吃飯?！?p> 和大部分同學不同，敬默是回家吃飯的那一波。
他很佩服學校聘請因為周期性腦梗塞才會在打飯時手抖的大叔大媽，但是佩服又不一定要支持。
現(xiàn)在他有了更加不得不順從回家的理由。
在“我們”二字咬上重音，音芙用恰好能被其他同學聽到的聲音強調了她對敬默的占有。
如芒在背的訝異視線通通打在他身上，敬默趕緊解釋道：“是我和你，別讓大伙誤會，你家是你家，我家是我家?！?p> 他倉皇的解釋在音芙眼里好像是個莫大的樂子，她拍了拍臉，裝出糊涂的模樣：“哦~是呀，我們還沒在一起呢?！?p> 嬌俏的臉上露出可愛笑容，音芙給人的感覺卻有些落寞。
一腳把凳子送到桌下，敬默走到教室門口生硬說道：“繼續(xù)鬧，你隨意，我回家。”
這個三段式發(fā)言是他最常用的拒人模板，用來對付那些總覺得“我可能還有機會”的自信少女。
可惜硬上弓的音芙不吃他這一套，聽著班里同學的竊竊私語，她駐足片刻后跟著敬默往外走。
“這種拒絕可是甩不掉我的哦，因為這句話我已經聽過很多次啦~”
聽她話里這股味兒，敬默覺得她還挺自豪，是自己攻擊性弱了還是她真就無所謂了？
尾隨著他的魔女快進了回家的節(jié)奏，轉瞬就站在家門口，音芙還貼心地摸走他的鑰匙解開門鎖。
比最高明的扒手偷東西都來得更悄無聲息，敬默單純感嘆著魔法的便利。
但是她再高明的魔法也絕對偷不走敬默吃了秤砣王八的鐵心。
吃著飯的功夫，他再度催眠自己：“魔女？無償照顧我的怪癖異界女仆罷了?！?p> 無往不利的阿Q精神讓敬默心滿意足地吃了頓飽飯。
……
下午放學后，堅決拒絕了音芙讓他當寵物的提議后，敬默在為數(shù)不多的選項里選擇了最安全的“和音芙更親近些的秘密談話”。
備了些看起來應該吃不死人的異界零食在茶幾上，音芙枕躺著敬默的腿，不滿道：“我可是全身心地做好了準備哦，唉…”
半濕的銀白色長發(fā)肆意披散著，也許是剛洗完澡的緣故，她衣服外露出的肌膚透著一抹淺淡的色彩，彷佛全身都在泛著櫻色的光。
殺必死殺不死敬默冷靜的理智，腿上氤氳著水汽的重量壓出了他的第一句話：“魔女是你的職業(yè)，還是種類？”
畢竟她不是地球物種，界門綱目科屬種有點難以界定她的存在。
敬默問出這個問題后，音芙嗤笑道：“我是人哦，魔女只是我的職業(yè)啦。
■■大陸有魔法才能的女孩不少，但是也只有像我這樣經過學習之后有了資格證的少女，才能叫做魔女。”
看著飄在眼前寫滿不明字體的卡片，敬默繼續(xù)問：“男的呢？老的呢？怎么才能證明這是你的資格證呢？”
抬手拿走卡片，音芙念出兩個音節(jié)，把卡片塞進他手里。
“我永遠都不會欺騙敬默，不要總是對我抱這么大疑心啦。”
手里的卡片左半邊是音芙稍顯青澀的臉龐，右半邊敬默也有印象，是她的掃帚。
待到他點頭，音芙才繼續(xù)說：“其他的都統(tǒng)稱魔法師。
但是老東西們還是有差別的，為非作歹的魔女老了之后統(tǒng)稱巫婆，另外的就看他們具體做了些什么事情，才會定性邪惡法師的類別?！?p> 聽她絮叨了一堆，敬默直擊要害：“那還挺牛啊，等你老了肯定也是巫婆?！?p> “我？我肯定不是巫婆呀，追求愛人不算犯錯~”
舉起右手用指尖撫過他的下巴和脖子，音芙矢口否認自己可能成為巫婆的可能性。
既然她都說不是，敬默也無力反駁和界定她的行為。
“來，啊~”
送了半塊兒橙黃色的糕點堵住敬默的嘴，音芙將另一半送進自己口中，隨后坐起身說：“輪到我問嘍，說謊的人有小懲罰~”
她的提議讓敬默突然警惕，咽下說不出香味的糯滑糕點，他拒絕道：“不可能，我肯定會說謊，你身后的訂書機還是收了吧?！?p> 音芙身后有他半人高的巨大訂書機下真嚇人啊，以他年幼的心靈可接受不得這種超前的玩具。
咔得一聲壓出寒光閃爍的訂書針，音芙夸道：“這一點就很誠實哦！”
單是看著，就產生錐穿指甲的刺痛，敬默瑟縮到沙發(fā)角落，面色難看的尷尬一笑：“呵…呵…謝謝夸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