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色盲
疲憊的一周終于過去大半,周四的敬默在身體上也沒缺斤短兩。
“不準左顧右盼,現(xiàn)在,你只許看著我?!?p> 強硬地直視著他,音芙一大早就提出了叫他精神疲憊的要求。
“昨天的我做的事情,別找今天的我,我不背鍋?!?p> “我沒有怪罪敬默的意思哦,這只是我現(xiàn)在想讓你做的事情?!?p> 看了眼臟衣籃里扔著昨天那件骯臟的衣服,音芙嫌棄地鼓起側(cè)臉:“以后我回來要是能換上干凈的衣服再睡覺,你一定要喂我吃飯哦?!?p> “……”
她真誠的笑容和用力錮住敬默的嫩細雙手,讓敬默的臉色比吃了帶餡兒大腸更難看。
不愿正面給出回應,他煎熬著保持沉默。
“嗯~默認也可以!”
觀察了一番他不情不愿的臉色,音芙滿意點頭。
“隨你喜歡。”動動手示意她放開自己,敬默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撇過臉說道。
“就算不愿意也要硬撐著無所謂的樣子,真·可·愛~”
等他坐在餐桌前,音芙伸出右腿一腳踩在凳子上,微耀著的光亮黑絲腿之上,她撐著下巴,眼神里滿是戲謔。
低頭看了眼她微微繃直的左腿,敬默突然問道:“你有多高?169cm?”
從凳子上曲線養(yǎng)眼的腳掌推算著她的身高,敬默猜測著。
不按常理的冷靜問題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讓音芙紅了臉。
“是,是呀,怎么啦?”
“沒啥,就想問問。”
她莫名的窘迫紅臉在敬默心里得到了“只是在裝可愛”的評價。
對他的說話習慣有很深了解的音芙壓根不信敬默的“沒啥”,她坐下后揣測道:“難不成……親愛的是想快點長高?”
一語中的!
被解讀出心里想法的敬默倒抽一口涼氣。
“我171cm,未來可期,趕緊把你手里的家伙收起來。”
看她隨手掏出一套奇怪的工具,敬默打了個寒噤。
身高這種東西,還是自然的最好。
……
“就算是一坨屎也總有一天會遇到屬于自己的屎殼郎。
所以你也別擔心自己沒人喜歡?!?p> 第二節(jié)英語課之后的大課間,扒著欄桿曬太陽的敬默聽著竹正君“是不是只有g(shù)algame里才有人愛我”的抱怨之后,不假思索就給出了很中肯的回答。
“你可真會安慰人,我就感覺很奇怪,我也不是你這種對女生愛答不理的類型,為什么找我的女生比找你的少?”
“和女孩子交流一上來就炫耀自己《女裝山脈》七個結(jié)局都拿下的東西,你是不是很疑惑?”
敬默都他媽感到不可思議,竹正君這貨要臉有臉,要學習成績有學習成績。
偏偏非得老是惦記著他那b游戲,被別班女生嫌棄了還和自己抱怨“現(xiàn)實里是不是沒女生喜歡我”這種低能事。
“這不值得炫耀?敬默你根本不懂,這就是我最大的優(yōu)點!我連對待游戲人物都能真情實感!”
“換到現(xiàn)實里你就知道女孩子原來也和你一樣就只是個碳基生物,甚至你喜歡的女孩可能壓根就不喜歡你。”
反靠著護欄,敬默持續(xù)擊潰竹正君的幻想。
“那你的同桌呢?
班里同學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看出來,她挺喜歡你的。”
隔著窗戶看了眼音芙,竹正君將話頭轉(zhuǎn)到她身上。
吹過校舍的暖風給敬默身上增了半分涼意,脊背上負壓的刺人觸感讓他無奈地笑了笑:“她可能不是碳基生物?!?p> “夸女生還能這么夸?”
“你的腦回路真像一只探頭探腦啄食的母雞。”
看著屋里的音芙邊說話邊抬手綁頭發(fā),敬默隨口吐槽道。
“你指定多少對人家有點兒意思,女生綁頭發(fā)有啥可看的?!?p> 揪著護欄外條形小花池里的雜草,他做出否認的表情:“我不是覺得綁頭發(fā)有意思,我是覺得正常人不該是一頭天生銀發(fā)。”
竹正君皺眉,左右看了他兩眼,然后直直指著撩起耳鬢銀色碎發(fā)的音芙,有些不可思議地說:“聽說過有紅綠色盲,我還是頭一次見識黑白色盲。
你同桌的頭發(fā)是黑亮黑亮的,OK?”
“我和……
你腦子被蛆蛀空了?”
被竹正君理所當然的否差點就讓敬默說出不該說的話,剎住車后,他反問道。
“你真黑白色盲?不信了就問問咱班同學,順便喊老班幫你去醫(yī)院掛個號?!?p> 不落下風的竹正君不再倚靠窗戶,站直身子后從前門走進教室。
“OK!大伙看我!我宣布個事兒!”
敬默站上講臺,竹正君緊隨其后對教室里的同學們喊道。
“我班知名帥哥——敬默,他,是個黑白色盲!”
學著老師們講課的樣子,竹正君雙手撐著講桌,“我問問大伙,音芙的頭發(fā)是白的還是黑的?”
看他好像認真到確有其事的表情,還在教室的同學都看了眼音芙的頭發(fā)。
“黑的啊。
黑的。
黑…黑的吧?”
有幾位同學看著講臺上面露難色的敬默,給出了實誠的反饋。
講臺下,音芙群青色的眸子里露出懊惱的情緒,隨后她不察痕跡的朝敬默露出非常小的微笑。
“那她的眼呢?是……是黑的吧?”
將竹正君擠到一邊,敬默顫聲問道。
“奇怪的問題,不是黑的是啥?
咳,我不能…哈哈…祈澤市第二療養(yǎng)院專收有認知障礙的病人,敬默要不去住幾天?
哈哈哈哈,敬默你憨了?”
同學們或反問或嗤笑的回應好像是把他掛在十字架上往刑場送,敬默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我預支了明年的愚人節(jié)玩笑,希望大伙笑得開心。”
說完,他尷尬地撓撓頭,走下講臺,腳步不由自主地往自己座位走去。
被控制著坐下,隨即音芙低語數(shù)句。
“被發(fā)現(xiàn)了,真是沒辦法呢?!?p> 在只有二人的隔絕中,她的意念緊迫地拘束著敬默。
右手食指虛挨著他的嘴唇,音芙將自己的臉同樣貼住手指,甘冽清甜的嗓音有著壓不住的雀躍:“這是只有敬默才知道的,真正的我哦~”
嗅著她身上清芳甜郁的氣味,敬默說不出一句話。
揭開謎底原來并不都會有正向獎勵,魔女臉上幸福的笑容如果不是對他展露,該多好啊……